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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臣妾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还是快进去看看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程初雪一指内室，焦急不安的道。
皇帝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却立刻就往内室走去，太后也紧跟其后。
程初雪趁着这个机会，对皇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也哭着跟了过去。
皇后不置一词，沉着脸也紧随其后。
一群人就呼啦啦的齐齐挤到了内室，这里是皇后惯常休息的地方。
殿里整洁，燃着熏香，床，屏风，梳妆镜错落有致，不过现在里面多了一架小床上，小床边，还坐着一个苍老的太医，正是王太医。
看到这些人，他赶紧几步上前，跪下道：“微臣拜见皇上，太后，皇后，贵妃娘娘。”
“王太医，你在这里做什么？”
皇帝皱眉，显然已经是动了怒气。
刚在自己这么多人在外面吵了那么久，这个人却一直躲在内室，若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真的不信。
“陛下，您看，臣妾没有骗你吧！”程初雪指着小床，泣不成声的道，“皇后娘娘，您好狠毒的心肠啊，这可是陛下的孩子，您也舍得下手。”
“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冷冷的看向皇后。
当初李才人虽然犯了错事，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皇帝只想着让她去个偏僻一点的地方磨磨心性，后来皇后来告诉他，孩子不小心流掉了，他心里还伤心了许久。
现在，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掉，反而还被皇后藏在自己的宫里。
所以皇帝十分的生气。
“陛下，正如您所见，臣妾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穷途末路了，皇后竟然连解释都没有，淡淡道。
“可怜的李才人啊。”程初雪突然悲戚的哭出了声，“你为陛下辛苦一场，九死一生的生下这个孩子，现在不仅连自己的命没能留住，孩子的命也被皇后娘娘给害了陛下，您要为李才人做主啊。”
“够了雪贵妃，本宫一次有一次的容忍你，不知道你哪来的想法，本宫何时害这个孩子了？”
皇后突然冷声打断她的哭泣道。
“皇后娘娘，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抵赖吗？”程初雪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冷冷道，“您想用这个孩子来打击我的奸计败露了，就想把这个罪行推到我的头上，可惜，臣妾福大命大。”
“雪贵妃，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毒杀小公主，你可有何证据？”
第三百零九章 这就是证据（）
“证据？这个孩子就是证据。”
也许是因为太过得意，程初雪忽略了皇后口里的小公主三个字，她冷笑着一指婴儿床。
没有什么证据比这个孩子来的更直接了，他死了，死在皇后的宫里，皇后的眼皮子底下。
皇后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皇后闻言，却是怒极反笑，“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孩子身体不好，本宫随时请太医看着，没想到在你眼里，竟然就成了什么所谓的证据。”
像是为了验证皇后所说的话，婴儿床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小孩的哭叫声，虽然声音微弱的好似小猫一样，可那的确是孩子的哭叫声无疑。
程初雪还要说话的动作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婴儿床，又看了看皇后，一脸的惊恐。
“娘娘，小公主许是饿了。”一旁跪着的荷香突然道。
“快去请乳母。”皇后道。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程初雪却突然爆发了。
她突然快走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床上那个艰难的伸手蹬腿的小婴儿。
虽然十分瘦小，可是她面色红润，哪里有什么中毒之兆？
这是怎么回事？
程初雪惊恐的后退了两步，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跟上来的皇后看到她这个反应，顿时冷冷讽刺道：“雪贵妃，你现在可看清楚了，本宫何时要毒害小公主了？”
“不，是你，一定是你。”
程初雪惊慌的回头，正好对上皇后冰冷讥笑的眼里。
这一刻，程初雪终于明白，自己是掉进了皇后的套里了，她指着皇后，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她猛然抬头，“小公主？什么小公主？”
“雪贵妃，当然是李才人生的小公主了啊，不然还有什么小公主？”
皇后冷冷的看着她，神情悲悯，微眯的双眼中，却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心知肚明的阴冷。
“陛下，臣妾是被人给设计了啊。”反应过来后，程初雪立刻跪倒在皇帝的脚边，拉着皇帝的裤腿哭诉道。
“是她，一定是她，她嫉妒嫔妾怀了您的孩子，所以设计陷害啊。”
她呜呜哭泣，皇帝却是被这一幕弄晕了头，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皇后似乎是被她倒打一耙的话给气到了，“本宫陷害你，难道是本宫拉着你来大闹的吗？”
“我”程初雪一时语塞。
皇帝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母后，反正这件事一言难尽，现在小公主饿了，不若就让奶娘在这里喂奶，咱们去外面说吧。”
皇后上前建议道。
皇帝和太后自然没有异议，然后一群人又重新退了出去。
这次，几人在中宫的正殿里，依次落座之后，皇帝和太后依旧是一脸疑惑。
不过程初雪和皇后的表情却是彻底的换了个个儿。
皇后一脸的气定神闲，程初雪一脸惊慌恐惧。
皇帝首先发问，“皇后，现在你可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陛下，正如贵妃所言，这个孩子正是李才人所生。”
“可那李才人呢？”
皇帝还是一直都记着刚才程初雪的哭诉里的话，难道李才人真的已经被皇后弄死了？
没想到皇帝竟然还在怀疑自己，皇后心头冷笑，一脸镇定道：“陛下，李才人之前为奸人所害，服食了滑胎药，后来虽然孩子保住了，不过却也因此伤了身子，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已经去了。”
“可是，可是这个孩子既然无事，你为何不告诉朕？”
“这事是哀家不让皇后告诉你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突然道，“当时皇后曾经和哀家商量过，怕这个孩子和李才人难产而死的事情传到雪贵妃的耳朵里，会影响她的心情，所以哀家就让她按下此事，待雪贵妃生产的时候再说。”
这会儿，太后这个老人精怎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让她疑惑的是，这件事里，究竟是谁起来的头。
太后说着，冷冷的扫了程初雪一眼。
程初雪明白，太后这已经是在对自己起疑了，若是自己不赶紧想个什么办法，只怕自己就要失去太后的信任了。
所以，她立刻道，“不，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此事，让臣妾难产而亡，太后，您不要被她骗了啊。”
“那你倒是说说，皇后是怎么利用此事的？”
她毕竟还是有些得自己的心意，闻言，太后也敛下怒气，打算听一听她的解释。
程初雪立刻就将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事情一说，然后哭着对太后道，“太后，皇后娘娘不仅将这个孩子说成是小皇子，还故意透露给臣妾，这分明就是包藏祸心啊。”
她这么一说，太后也有些拿不准，只得将目光望向皇后。
“真是笑话！”闻言皇后嗤笑，驳斥道，“本宫若是真的想要害你，只需要将这个孩子抱到人前来，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再说了，你刚才还说本宫想要害死这个孩子，现在又说本宫利用他乱你心神，你这话，简直就是前后矛盾。”
的确，皇后没有打算害死这个孩子的想法。
这后面的确是自己故意栽赃陷害的，所以程初雪被皇后一噎。
不过她反应极快，立刻就反驳道，“那是因为您知道，你的这条计谋对臣妾无效，一计不成，所以又生了另一条毒计来对付臣妾。”
“是吗？那本宫倒还是要听听，本宫又有什么毒计了？”
她这个态度，倒是让程初雪有些拿不准了。
今日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看来这件事皇后是早就有了筹谋，自己的计划，也不知道被她知道了多少
不过现在她已经是骑虎难下，短暂的迟疑之后，程初雪一咬牙。
“陛下，太后明鉴，今日臣妾前来朝拜，皇后娘娘突然不适，臣妾也没有多想，就回去，谁知道在路上，竟然遇到一个宫女，她告诉臣妾说，皇后娘娘想要毒害小皇子，然后嫁祸到嫔妾的头上来。”
“哈哈。”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没想到，本宫这样恶毒的筹谋，竟然还能弄得满宫皆知，随便一个宫女都能来给你告密了。”
皇后这话可不是在认罪，她说的是反话，其实是故意在讽刺程初雪这是在故意攀咬陷害自己。
第三百一十章 对峙（）
程初雪也明白，自己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本来她之前想的是，只要自己把那个孩子的死闹到人前来，这样再顺势引出那个宫女，就名正言顺了，可惜现在，一步错，注定她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后娘娘，您不必如此阴阳怪气，这个宫女是你宫里的人，她偶然听闻您的密谋，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好笑，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个宫女为何不跑去告诉陛下，告诉太后，却偏偏非要告诉你？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皇后娘娘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你阴谋陷害，就不许宫女良心发现了？”
“你和她非亲非故，这种事，她怎么就——”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
皇帝突然愤怒的大吼一声，打断了两个人喋喋不休的争论。
“陛下息怒。”皇后两人也顾不上争吵，立刻就消停了下来。
皇帝这才怒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理，那就一个一个的说，朕今日有的是时间！”
“对，皇后是六宫之主，你先说。”太后也道。
程初雪本来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这两个最大的人都开口了，她只能十分不甘愿的住嘴。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还是从头说起吧。”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悠悠开口道，“几个月前，李才人触犯圣怒，被贬为才人，迁居凉华宫，臣妾身为皇后，却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就常派人去关心一番。”
顿了顿，“可是谁知，某日李妃却误食了滑胎之物，幸而臣妾的人去的及时，请了太医，这才保住了她和孩子一命。臣妾为着后宫安宁，本不想追究此事，所以这才对外说李妃已经滑胎了，暗中却派了专人保护李妃，后来十月怀胎，她诞下一个小公主，不过李妃却也因为身体太虚，产后大出血，臣妾虽然尽力派人抢劫，却也无力回天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程初雪，“并不是像雪贵妃说的，李才人是被臣妾害死的，这件事太医院都有档案，陛下若不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就算娘娘说得都是对的，可您怎么解释您故意误导臣妾，说这个孩子是小皇子？”程初雪愤怒道。
“雪贵妃，本宫何时告诉你这是个小皇子了？本宫从头到尾都说的事小公主。”
程初雪一时哑口无言，这件事，自己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听皇后亲口说过。
看来，皇后这是一早就设计好了的，就等着自己往这里面钻了。
“不，陛下，您别信她啊，她是在胡说，她就是想要害死臣妾啊。”
慌了手脚，程初雪只能哭喊着对皇帝道，“臣妾有了您的孩子，皇后娘娘嫉妒，早就恨不得臣妾死了，这一切都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啊。”
“放肆，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说是本宫陷害你的？”
“好了，贵妃，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皇后陷害你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的依据。”
太后最不喜人呼天抢地，因此皱眉道。
“太后，嫔妾真的是听到宫女的告密，臣妾——”
“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个宫女叫上来，朕亲自过问。”
皇帝打断她的辩解，冷冷道。
闻言，程初雪一愣。
在刚才那个小皇子没有死，还从男婴变成女婴开始，事态就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现在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这个计划，皇后到底知道了多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把这个宫女带出来，当面对质。
毕竟万一这个宫女其实是皇后早就安排好的，一会儿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行，那自己就完了。
不过，现在可由不得她说怎么办了。
因为皇帝一发话，常睿已经立刻走了出去，很快，他就带了一个宫女上来。
“快，你快将今日你告诉给本宫的事情再好好跟陛下和太后说一遍！”
程初雪立刻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看似焦急的，其实是在借此试探，这个宫女是不是自己人。
不过，宫女一直低着头。
她似乎是十分紧张，给殿中的几人行了礼，才开口道，“启禀陛下，太后，奴婢是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前几日奴婢无意中听到福公公给娘娘献计，说是想要毒死小皇子，然后将这件事情嫁祸在雪贵妃的身上，奴婢心中惶恐，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日奴婢听到娘娘身边的荷香和福公公说是事情已经成了，不一会儿福公公过来让奴婢一定要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将贵妃娘娘骗过来，可是奴婢不敢，左思右想，奴婢只能把这件事告诉给贵妃了。”
程初雪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好，还好。
这个宫女还是按照原计划的说的，看来李公公安排的人还是很靠谱的，有了这个认知，程初雪终于稍微放心了。
只要自己还有筹码，那她就还没有输。
她轻轻长舒一口气，重新打起了精神。
“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泪水，皇帝沉默着，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立刻心疼的安慰她。
他虽然老了，可是却还没有老糊涂。
今日这件事，处处透着疑点，而且刚才程初雪的做派，也并没有她以往表现的那么谦卑，乖巧。
“本宫不知道，贵妃给了你这个贱婢多少好处，竟然让你能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
听着宫女的控诉，皇后冷冷道。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宫女吓得立刻哭了起来，不停的磕头，想要让皇帝相信自己的话。
“皇后娘娘，她不过是实话实话，你又何必这个咄咄逼人？”有了底气，程初雪立刻叫嚣了起来。
“哼，你用不着急着跳出来。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本宫有一件事，也想请雪贵妃解答了。”
皇后依旧淡定，根本就没有因为宫女的控诉乱了方寸。
她这这份淡定，立刻就引起了程初雪的注意，她紧张戒备的看着皇后。
却听皇后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李才人误服的那碗堕胎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程初雪心头一慌，脸上却是愤怒的道：“臣妾怎么知道？皇后你别想将这事栽到本宫的头上。”
“哼，是吗？”皇后冷笑一声，突然对外道：“传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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