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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老板问:“这只猫怎么到你手里了?”
唐千林道:“嗯,现在归我了,这猫平时吃什么呀?还有,它真的那么听话吗?”
巴老板道:“这猫是我从一个采参人手里买来的,没花几个钱,当时那采参人向我演示说,只要手里有一支旱地荷,让那猫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马戏团里训练出来的一样,真的和其他的猫不一样,发现它的时候,是在山里的一颗旱地荷旁边,那时候这玩意儿还是猫崽子,只有手掌心那么点大”
唐千林正想到这的时候,倪小婉问:“师叔,这只猫的名字叫狗蛋是吧?”
唐千林道:“好像是,我忘记了。”
倪小婉摸着那猫的脑袋:“太土了,咱重新给它取一个吧?”
唐千林道:“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个名字,叫什么呢?”
倪小婉想了想道:“叫糖豆吧,怎么样?”
唐千林问:“哪两个字?”
倪小婉道:“糖就是白糖的糖,豆就是豆子的豆,因为你姓唐嘛,所以这只猫就叫糖豆了,你看它圆乎乎的,多像一颗糖豆呀?”
那只猫趴在那,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脑袋一个劲往唐千林胳膊里钻。
唐千林笑道:“好吧,听你的,就叫糖豆。”
刚说完,糖豆就发出懒洋洋的一声喵叫,似乎它也挺喜欢这个名字。
唐千林抱着糖豆,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还会养猫。”
倪小婉在旁边问:“师叔,你刚说什么?”
唐千林摇头:“没什么,没事。”
第六十三章 糖豆(下)()
唐千林这辈子养的第一只猫,叫做观雪。是他和贺晨雪成亲的时候,在买下的那座瓦房中发现的小白猫。
不知道为什么,观雪在第一次看到唐千林的时候,根本不躲不跑,摇摇晃晃来到唐千林身边,在他脚踝处蹭来蹭去。
那天,外面正下着雪,贺晨雪对唐千林说:“它比我们还先住在这,以后就养着它吧,给它起个名字吧。”
唐千林道:“它这么白,就叫它小白吧?”
贺晨雪笑道:“一点儿都不好听,诶,叫它观雪吧?”
从那天起,直到贺晨雪离开的那天,观雪就整日陪伴着他们。
贺晨雪失踪的那天,观雪也失踪了。
唐千林发疯似的抱着还没有断奶的唐子程到处去找贺晨雪,去警察局去巡捕房,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江湖关系,但他没有去冥耳那打探消息,原因很简单,他很怕从冥耳那得到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真相。
贺晨雪走后的第七天,唐千林家门被隔壁的张太太敲开了,张太太手中还抱着奄奄一息的观雪。
张太太告诉唐千林,她上街买菜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菜贩子那看到了趴在其脚下冻得瑟瑟发抖的观雪,因为观雪常去她家里闲逛的原因,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菜贩子告诉张太太,七天前,有个女人提着行李来到市场,在女人身后还跟着一只猫,那只猫就是观雪。
那女人走两步停下,蹲下对观雪说着什么,很快又消失在人群当中,那只猫没有追上那女人,也没有离开,就趴在菜贩子卖菜的地方,这一趴就是七天。
“你知道妈妈走了,所以去追她了对吗?”唐千林抱着观雪坐在床边,目光又投向在床上熟睡的唐子程,“妈妈走了,不要我们了,你也迷路了,回不了家了。”
许久,难受到极点的唐千林俯下身子抱住怀里的观雪:“我也迷路了”
那天晚上,观雪死了,就死在唐千林的怀里。
第二天,唐千林找了个块好地方,找人打造了一口小棺材,把观雪安葬了,然后带着唐子程重新开始了浪迹天涯的日子。
埋葬观雪的时候,唐千林以为自己把过去的回忆也全部埋在那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只有浪迹天涯的命,就和其他的嵍捕一样。
只是,他没想到,很多年前之后,他在哈尔滨找到了贺晨雪,又拥有了一只猫。
就好像当年与观雪一起埋葬的回忆,又重新跑出来了一样。
柳府中,贺晨雪坐在唐子程的房间里,用手绢帮他擦去嘴角挂的糖泥,掖了掖被子之后,转身离开房间,在走廊上叫来了专门负责唐子程的保姆:“晚上看着点子程少爷,洗漱之后不要让他吃糖了。”
保姆连连答是,站在那,低着头等贺晨雪离开。
贺晨雪随后端了热茶走进书房,却看到柳谋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
“谋正,热茶来了。”贺晨雪将茶杯端到柳谋正跟前。
柳谋正接过杯子:“谁都不如媳妇儿好。”
贺晨雪只是笑笑。
柳谋正坐下,放下茶杯:“晨雪,你和唐千林是什么关系?他不是你什么亲戚吧?”
贺晨雪道:“我知道你迟早会问的,你毕竟是八相门的掌门,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可能听不到。”
柳谋正正视着贺晨雪:“外面的风言风语是怎么样的,我不管,我就想亲口听你说。”
贺晨雪道:“唐千林是我以前的丈夫,我们成亲一年后就分开了,我离开了他。”
柳谋正听完,又问:“那子程呢?”
贺晨雪迟疑了下道:“是我的孩子。”
柳谋正问:“你和唐千林的?”
贺晨雪迟疑了许久:“不是,是”
柳谋正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子程是你的亲生儿子就行了,你是我媳妇儿,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向你保证,我也会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贺晨雪又要说什么的时候,柳谋正抢先道:“我也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找唐千林的麻烦,我看得出,他还喜欢你,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很容易看出来,但是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什么,这就证明,他并没有把我当敌人,也不打算把你从我这抢走。”
贺晨雪道:“他是个很聪明,却同时又很笨的人。”
柳谋正笑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管,和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下半辈子,你会一直陪着我。”
柳谋正和贺晨雪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唐千林、李云帆和易陌尘如过去一样,按时去保安局秘搜课上班,上班期间绝口不提关于那孩子的半个字,只是整日坐在那讨论着其实本就已经明了的案情。
他们知道,日本人一直在监听,日本人也一直在找那个孩子。
所以,眼下除了要尽快找到娜祖卡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就是如果娜祖卡通过催眠术让康天吉说出了他来自什么地方,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康天吉如果说出自己的确是从防疫给水部队里跑出来的,他们如何处理康天吉?
又如果康天吉告诉他们自己来自于其他地方,唐千林他们又如何摆脱日本人的监控,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前往那个地方?
另外,唐千林追查的萨满灵宫需要那张蜈蚣面具,可钱斯年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又该怎么办?他始终是被日本海军庇护的,就算海军与陆军有冲突,在海军庇护下的钱斯年,陆军也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
万一,日本海军方面派人来接触又该怎么办?
难题和未知就摆在唐千林跟前,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五天后,唐千林和易陌尘回到家中,打开门就看到了糖豆蹲在茶几上坐着,在其前爪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唐千林上前要去取纸条的时候,糖豆一口叼着纸条,恶狠狠地看着唐千林。
就在这个时候,倪小婉从屋内跑出来:“师叔,你回来的正好,糖豆今天出去了,回来就叼着这纸条,不让我看,我想起来今天忘记给它吃旱地荷了,也不知道放哪儿了。”
唐千林赶紧去自己的房间内把旱地荷找出来,混在鱼饭里端给糖豆之后,糖豆才放下那张纸条,心满意足去进食了。
唐千林拿着纸条站在那看着狼吞虎咽的糖豆:“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才是主人。”
易陌尘问:“纸条上写什么?”
唐千林拿过纸条,发现纸条上什么字都没有,想了想之后,将自己随身的药水拿出来,配上白酒按照三比一的比例兑好,将纸条放进去,很快纸条上的字显现了出来——拉瓦斯酒馆。
倪小婉在旁边道:“想不到马延庆竟然还知道我们嵍捕惯用的手法。”
易陌尘看着纸条:“马延庆是让我们去拉瓦斯酒馆找他?”
唐千林想了想道:“对,说不定娜祖卡也在拉瓦斯酒馆。”
倪小婉道:“可是我们怎么去呀?外面一直都有特务盯着。”
唐千林摸出怀表来:“没关系,只要特务不进来,他们就不知道我们还在不在,趁黑离开。”
半小时后,唐千林、易陌尘和倪小婉三人先后从易家离开,趁着夜色避开了监视,直接前往了拉瓦斯酒馆。
可是他们无法通知李云帆,因为电话线路全部被监听,打电话出去就等于是自曝行踪。
而此时的李云帆也终于回到了家中,他思考了几天后决定还是当面与自己的父亲对质,他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提醒父亲,他早就被日伪方面盯上了。
李云帆将买来的茶叶放在桌上之后,李清翔终于抬眼看着他:“干什么?”
李云帆道:“朋友去关外公干,带了点明前的碧螺春。”
“朋友去关外公干,带来的明前碧螺春?你找理由也想好了再说吧?现在几月份呀?也对,的确是明前。”李清翔看着袋子上的那个标记,“连陈记的标号都没取下来,你也真算是孝顺呀。”
李云帆看着地面道:“我回来的时候看了,外面还是有两组人轮流盯着你,以后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别出门。”
李清翔道:“你说不出门就不出门呀?”
李云帆偏头看着李清翔:“我是说,你不要去找你们的人接头了。”
李清翔故作疑惑:“什么意思?”
李云帆坐正道:“爸,保安局不是傻子,早就盯上你了,而且我也知道,上次我们去抚顺,中途袭击火车的那批人,是你派去的,你已经在日本人那挂名了,你不也向唐千林承认了吗?你是重庆的人。”
李清翔举起双手伸向李云帆:“对,我是重庆方面的人,你把我抓走吧。”
李云帆很想对他父亲坦白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共产党,是抗联潜伏在伪满的卧底,但他不能说,因为事情已经够麻烦了。
李云帆摇头道:“总之,你注意点吧,哈尔滨现在的局势比过去还要严峻。”
李云帆说完要往外走的时候,李清翔沉声道:“云帆,爹现在给你个机会,为国效力,你愿意吗?”
李云帆驻足,故意问:“什么意思?”
李清翔给李云帆倒了一杯茶:“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愿意的话,我们俩坐下聊聊,聊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把我当你爹,就当一个偶然认识的朋友,一个想帮你,想救你,想让你摆脱汉奸帽子的朋友。”
第六十四章 弓手(上)()
策反。
李云帆脑子中出现这个词,父亲难道要策反自己?
李云帆并没有马上坐下,只是站在那思考着,自己要答应吗?
如果答应,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就会缓和,同样的,在父亲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前提下,自己还可以获得重庆方面的情报。
如果不答应,父亲又会做什么呢?难道会大义灭亲?
自己如今是抗联潜伏在保安局的卧底,逐货师的身份也在昨晚曝光,如果答应父亲的策反,自己又会多一个身份。
李云帆觉得这些身份已经快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了。
将来赶走了日本人,国民党和共产党会真正的握手言和吗?如果不能,当父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们父子就会因此真正决裂吧,甚至会兵戈相见。
“喝茶。”李清翔端起茶杯,李云帆终于落座,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李清翔沉声道:“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汉奸。”
李云帆实话实说:“我从来都不是。”
李清翔道:“我也一直相信你不是。”
“一年前,重庆方面的一个点被保安局发现了,为了顺藤摸瓜,保安局没有急于下手,而是持续监视。”李云帆看着李清翔道,李清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云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云帆又道:“你应该知道,那次若不是有人向你们通风报信,重庆方面哈尔滨站的人早就完蛋了。”
“没想到那次通风报信的人是你。”李清翔淡淡回应道,“但我知道有保安局内部的人提供帮助,我也猜想过是你,毕竟我一直对你抱着希望,不愿意相信你是个铁杆汉奸。”
那次事件,的确是李云帆通风报信的,但在报信之前,他请示过朱书记,希望通过抗联方面联络重庆方面,但朱书记认为那样做等于是告诉重庆,他们在保安局有卧底,所以就让李云帆想其他的办法。
不过,也是朱书记告诉李云帆,重庆方面在哈尔滨有一个代号为昆仑的外勤小组,传说这个小组的组长曾经是力行社级别最高的特工,除了戴笠之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听完李云帆的话,李清翔又倒上一杯茶,坦诚道:“我就是昆仑。”
李云帆道:“这个我已经猜到了。”
“不过我们小组内部也许真的出现了变节者。”李清翔皱眉,“上次袭击火车行动,虽然我策划过,但在没有下达命令之前,就有人冒充我下达了命令。”
李云帆很吃惊:“什么意思?”
李清翔道:“在你们出发之后,我的人就收到了一封出自我电台发出的电文,电文指示他们袭击火车,可我完全不知情,但发电的手法,频率都和我完全一样。所以,我想,要不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要不就是重庆方面又派了一个组长来,因此,我不敢询问重庆方面,只得把这件事硬扛了下来。”
军统内部出现了叛徒,抗联内部也出现了叛徒,这是巧合吗?李云帆心想。
李云帆问:“为什么你会认为重庆方面又派了一个组长来呢?”
“只是我的推测,而且可能性也不大。”李清翔摇头道,“现在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你还不能信任我。”李云帆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真是荒谬,“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的军统?”
“军统是去年才由力行社和特工总部合并后成立的,我以前所在的部门叫军事委员会密查组,这是北伐之前成立的情报部门。”李清翔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那时候还小,当时的密查组有两个级别最高的特工,一个是我,代号昆仑,还有一个代号荆棘,二次北伐的时候,我们跟随戴笠,一路北上,刺探北洋军阀的情报,可谓算是立下首功。”
说到这,李清翔破天荒点上一支烟:“民国十五年,我回到了哈尔滨,荆棘则去了上海,我们一直处于蛰伏状态,民国二十年,日本人扶持溥仪搞出伪满之后,我才重新复出,知道我和荆棘身份的除了戴笠之外,就只有他的秘书毛人凤。”
李云帆问:“爸,你为什么要提荆棘呢?你是不是怀疑,重庆方面派来的另外一个组长,就是他?”
李清翔点头道:“除了他之外,没人对我这么了解。既然你答应了我,我就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以防将来不测。”
李云帆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