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云帆摇头:“就算有,也不会淋上汽油烧。”
唐千林道:“那十个日本兵,连同那个高桥次郎都有问题,你刚才没看到,那些日本兵明明中了枪,却又爬起来了。”
李云帆皱眉:“什么?你是说,我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之前已经中枪了?我还以为是杀红眼了”
唐千林道:“中了两次,而且还经历了一次爆炸,但依然爬起来厮杀,我想起来在旧侨民区时日本人投放的那种病毒还是什么东西,只是上次那种东西不受人控制,而这次这些日本兵似乎会服从长官的命令。”
李云帆道:“不管怎样,只要能杀得死就行了。”
唐千林看向窗外:“天底下没有不死的东西。”
旁边座位上的易陌尘、庆全、烟屁股、张大根等人都沉默着,因为这个夜晚太不寻常了,发生了太多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接下来直到到达新京,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车厢内也平静得出奇,因为高桥次郎没有去前面车厢睡觉的关系,其他人都只得坐在车厢内,与那尊渗人的佛像呆在一起。
火车缓缓驶入新京站之后,唐千林发现与哈尔滨一样,站台上四下都是关东军的士兵,这种级别的护卫,无疑是告诉其他人,这列火车很重要,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高桥次郎注视了窗外一会儿,起身对车厢内的人说:“你们都下车。”
众人起身依次开始朝外走,就在唐千林经过高桥次郎身边的时候,高桥次郎对他说:“唐先生,你留下。”
唐千林驻足,站在一边,让其他人离开。
其他人陆续下车后,高桥次郎又对军曹下令:“拉上所有窗帘,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军曹与士兵一起拉上车窗的窗帘,向高桥次郎微微点头后离开车厢,将门关上,自己亲自带领两名士兵在那把守着。
站台上,李云帆、易陌尘等人看着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车厢窗口,还有被日本士兵死守的门口,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高桥次郎又为何要把唐千林单独留下。
易陌尘低声道:“老唐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云帆看着车厢:“不知道,但应该没有危险。”
此时,烟屁股走过来:“大哥,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
李云帆观察了四下,掏出烟,与烟屁股走到较远的地方。
易陌尘站在那,看了一眼庆全,又看向在远处交谈着什么的钱斯年和乔铜,张大根就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而在另外一个方向,金古思在那活动着四肢,显得十分松快。
车厢内,唐千林扭头看着那尊佛像,又问高桥次郎:“有什么事吗?”
高桥次郎脱下军服,连里面的衬衣都脱掉了,然后转身朝着唐千林。
高桥次郎转身的那一刹那,唐千林看到他左肩背部的位置,有一条奇怪的伤疤,像是被砍了一刀后又被缝合过一样,不过那伤疤却是血红色的,而且还在微微跳动。
“看清楚了吗?”高桥次郎侧头问道。
唐千林依然在仔细看着那古怪的伤疤:“这是什么?”
高桥次郎却道:“这个问题我还想请教您。”
高桥次郎忽然间用了尊称,这让唐千林意识到,这个所谓的伤疤不仅仅是在困扰着他,有可能会危害到他的性命。
唐千林摇头:“像伤疤但应该不是伤疤,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高桥次郎也不直接回答问题,只是边穿衣服边回答:“有人告诉我,只有你能救我。”
“谁告诉你的?”唐千林立即问,同时也明白,的确有同行在帮助日本人,否则高桥次郎不会说出这种话。
高桥次郎系好纽扣:“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唐千林知道,此时再绕圈子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就是这个人告诉了你们关于萨满灵宫的事情,对吗?”
高桥次郎注视着唐千林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有没有救?”
唐千林冷冷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对我而言,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侵略者全都惨死。”
高桥次郎闻言也动怒:“你救我的命,我保你们平安。”
唐千林冷笑道:“你自身难保,怎么保我们平安?”
“非似山我比你们都熟悉,我在那里呆了六年,这是第一。”高桥次郎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第二,特种情报处为你们设了一个局,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局是针对李云帆的,即便是他不承认与张大根认识,但只要步入这个局,他迟早会暴露,只要李云帆暴露,那么将他父亲李清翔所属的军统驻哈尔滨情报小组连根拔起,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高桥次郎的话,让唐千林无比震惊,他完全没想到,日本人连这些情报都已经获知了,可他们为什么不对李云帆动手?另外,高桥次郎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高桥次郎看着唐千林道:“唐先生,请坐,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聊聊,十分钟内,你听完我的理由和条件,再做决定,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交易,那么咱们最终面临的就是鱼死网破。”
唐千林落座:“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想成为实验品。”高桥次郎严肃地说,“我不想被带到给水防疫部队去当活标本,这就是我的理由!”
第二十九章 足蜉(下)()
高桥次郎的理由让唐千林有些诧异,但他只是明白了一部分。
唐千林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身上的那个伤疤,如果曝光了,你就会被军部带到那支神秘的部队里去?”
高桥次郎道:“对,他们不会放过这种大好的研究机会,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有研究价值,就不会管对方到底是谁,除非位高权重,否则的话,像我们这类的军人,能做的就是为天皇献出自己的身体和性命。”
唐千林知道,这是个机会,是个能挖掘到那支部队情报的好机会。
于是,唐千林追问道:“昨晚,在那列车厢中的士兵,就是那支部队的研究成果?”
高桥次郎迟疑了下道:“对,是一种药剂,但药效只有两天,两天后,被注射的士兵就会身体衰竭死去。”
唐千林问:“那你呢?你也注射了吗?昨晚我见你取子弹的时候,都不用麻药。”
高桥次郎拒绝往下继续说:“刚才我所说的话,对于你来说,已经是攥在手中的把柄,我自暴弱点作为换取你帮助的条件,已经很够诚意了。”
唐千林想了想道:“你先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高桥次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你很聪明,知道起因在哪儿。我的确是注射了那种药物,我原本打算的是昨晚玉碎,没想到我没死。”
唐千林摇头:“听你这么说,注射药剂这件事应该不止你和那十名士兵知道。”
“那是当然,整个过程都有防疫给水部队派员监督。”高桥次郎淡淡道,“原本这种药剂是不允许用在我们的士兵身上的,但那些疯子坚持认为这种药剂因人而异,身体素质好的人就会没事。”
唐千林又问:“他们没有事先做过实验?”
高桥次郎冷冷道:“我没权力知道这些,只是服从命令,再说,这十名士兵都不是日本人。”
唐千林皱眉:“你开什么玩笑,不是日本人,难道是所谓的满洲国国防军的士兵吗?”
高桥次郎微微摇头:“其中五个来自朝鲜的20师团,还有五个来台湾旅团。”
唐千林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日军的师团旅团如何归属。
20师团日本侵略占领朝鲜之后,所成立的朝鲜军麾下的一个师团,这个师团中大部分士兵是朝鲜人,并且这个师团还参与了七七事变,后来撤回到了汉城驻防。
而那支台湾旅团,则是日本侵略占领中国台湾之后,建立了一支总兵力达一万多人的台湾军,1937年参与过淞沪会战,因由台湾守备司令重藤千秋担任支队长,又被称为重藤支队,也称为台湾旅团,而当时台湾旅团中由台湾本地土族组成的部队又被称为高砂义勇队。
后来,这支部队又划归于日军华中派遣军,因由波田重一担任支队长,又被称为波田支队,一直到1939年,这支部队才正是更名为“台湾混成旅团”。
高桥次郎不屑地一笑:“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拿日本人做实验,当然了,如果必要了,也会有很多日本人甘愿为天皇为帝国献出自己的生命。”
唐千林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要注射?”
高桥次郎指着自己肩头:“我身上有了这东西之后,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等等。”唐千林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你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大概”高桥次郎说了两个字,停顿了许久才道,“大概那是一种诅咒吧,那个人说了,如果你不帮忙,我活不过半年。”
唐千林点头:“你继续说,咱们还有点时间。”
高桥次郎抬手看表:“没时间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唐千林再次点头:“我答应。”
高桥次郎起身:“好,火车再次出发之后,我们再详谈。”
高桥次郎说着准备离开,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道:“小心那个叫钱斯年的人,他的身份不只是保安局特工那么简单。”
唐千林又问:“他到底是谁?这支队伍我不认识的人,又都是什么来路?”
高桥次郎不再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出了火车。
高桥次郎走出来的时候,李云帆等人的目光立即投过去,直到他们看到唐千林平安无事走出,这才放下心来。
高桥次郎由军曹搀扶着,去火车站内休息换药,而唐千林等人则留在寒风刺骨的站台上,看着日军士兵将那佛像搬运出来,放入重新挂在后方的一列车厢中。
李云帆四下看着,低声道:“昨晚原本装甲列车是一直跟在后面的,但出了点问题,没跟上,被军统的人钻了空子。”
唐千林问:“昨晚那四个,真的是军统的?”
李云帆道:“八九不离十吧,这类的任务,一般都是军统来执行,毕竟军统的人大部分都是军人出身,对了,烟屁股找到点钱斯年的线索”
说着,李云帆就将昨晚烟屁股摸了钱斯年钱包,发现了名片和通行证的事情告知了唐千林。
唐千林听完看向远处正在抽烟的烟屁股:“你这个小兄弟,关键时刻还真有点用。”
李云帆朝着远处烟屁股点头示意,又道:“我怀疑钱斯年和朴秉政一样,都是朝鲜人,首先他有满洲出入朝鲜的特别通行证,从他随身携带这点上可以判断,他时不时会去朝鲜。第二,那张名片是哈尔滨一家朝鲜酒馆的,卖的都是朝鲜本地的食物和酒。如果钱斯年和朝鲜方面没关系,他大可不必掩饰这些,你说呢?”
唐千林点头:“没错,钱斯年是有问题,高桥次郎亲口告诉我的。”
李云帆一愣:“高桥次郎告诉你这些?”
唐千林道:“我和他做了交易。”
李云帆忙问:“什么交易?”
唐千林把李云帆叫到一侧,将他和高桥次郎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李云帆听完,无比惊讶:“就连这种人都怕被弄进防疫给水部队,可想而知,那里简直比地狱还地狱。”
唐千林却道:“我现在可以完全确认,日本人方面有我的同行,就算不是嵍捕,也是江湖中人,而且是个极其聪明,善于设局和解局的人。另外,钱斯年的确有问题,再者,高桥次郎也说了,设局抓你,也是为了把你父亲和军统在哈尔滨的行动小组连根拔起,这些方面我们都要注意。”
李云帆道:“他没说,会怎么设局吗?”
唐千林摇头:“没说,但我还会问他。”
李云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他身上那个伤疤到底是什么?”
“千足蜉。”唐千林低声道,“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东西叫千足蜉。”
李云帆问:“千足蜉?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时后,等火车重新出发,在存放佛像的车厢内,高桥次郎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千足蜉是什么东西?
唐千林站在佛像前解释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种叫异文化,那是统称,也就是说怪力乱神,风水异术,都被统称为异文化。而千足蜉就是存在于异文化里的一种虫子,属于鬼虫的一类。”
高桥次郎显得很是疑惑:“异文化?鬼虫?我在中国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
唐千林道:“寻常百姓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江湖门派,而在异道江湖中,不为人知的门派有许多,如我们猎嵍一派就是其中之一,其余的还有开棺人、缝千尸、地相、孤军、逐货师、冥耳等等。”
高桥次郎摇头:“没听说过。”
唐千林道:“而这些门派,虽然平日内不露面,但国难当头的时候,都会义不容辞站出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高桥次郎却是岔开话题:“我就想知道千足蜉是什么,你怎么救我?”
唐千林盯着那佛像看了许久道:“不同地方所产的千足蜉,都有不同解决的办法,像你身上这种能爬到这个部位来的千足蜉,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是靠近心脏了吧?”
高桥次郎点头:“对,那个防疫给水部队的军医也这么说的,他检查完毕之后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才决定注射那种药剂,拼死一战,就算死了,也算光荣,不会给日本人的家人丢脸”
一开始那名军医是拒绝的,因为有规定不允许给日军士兵注射这种药剂,但后来他却转变了念头答应了高桥次郎的要求。
注射的时候,高桥次郎看到军医那贪婪的眼神,他突然间明白了,军医是想等他死了,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研究,极大可能还会做成标本。
“我不要做成标本,我不要成为实验对象,哪怕是死了也不愿意。”高桥次郎攥紧拳头,“我决定,在我死之前,自我毁灭。”
说着,高桥次郎掏出一颗手雷:“我把自己炸得粉碎,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身上的那个千足蜉了,所以,我晚上偷偷把那名军医约出来,杀掉了他。”
唐千林看着高桥次郎:“可意外发生了,明明昨晚应该和那十名士兵一起身亡的你,却没有死,这又让你有了希望,你回想起了那个人的话,所以,你想到了我。”
高桥次郎点头:“没错,按理说,就算不注射那种药剂,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注射了那种药剂后,我相反不痛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产生了某种化学作用。”
唐千林却道:“你惨了,你或许会死得更快。”
高桥次郎一愣:“什么意思?”
“人如果丧失感受痛苦和难受的能力,身体就会麻木,进而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唐千林抚摸着那尊佛像,还在想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如人感冒风寒会咳嗽一样,如果人不咳嗽,无法感觉到难受不舒服,便不会采取任何措施,病情就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死亡。”
高桥次郎站在那沉思着,也不回应。
唐千林又转身看着他:“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告诉我,你身上的千足蜉是从什么地方沾上的?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尊佛像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三十章 缝千尸(上)()
“既然达成了协议,那我再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