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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林只得起身:“谢谢前辈,晚辈告辞了。”
唐千林没有迟疑,也没有再争取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关新月的宅子,走出外面的店铺时,他驻足停下,看着那个正在打瞌睡的伙计,想了想,上前道:“小哥。”
伙计一激灵醒了,带着商业微笑道:“客人,您要买什么?我们这什么皮子都有,只要叫得出名字的,就算没有现货,我们也能帮你弄到。”
唐千林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笑道:“我师兄说,托你曾经帮他买过一张皮子,你买到了吗?”
伙计纳闷:“你师兄?谁呀?你是谁呀?”
唐千林道:“我师兄姓楚,南方口音。”
伙计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你说经常来关内的楚先生呀?他没有托我买过什么皮子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唐千林点头道:“也许吧,不好意思呀。”
唐千林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伙计又叫住他,唐千林转身看着伙计,发现伙计有些害羞。
唐千林问:“你有什么事吗?”
伙计虽然摇头,嘴上却说:“那个,楚先生的侄女倪小姐什么时候再来呀?”
唐千林心里想了想,笑道:“哦,倪小姐呀,她最近和楚先生有点事出远门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伙计挠了挠头:“我做了一顶皮帽子给她,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又害怕这帽子配不上她那么漂亮的人。”
唐千林笑着点头:“倪小姐上次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她?”
伙计想了想:“当时她来得急,走得也急,我当时忙,也没顾得上。”
唐千林道:“哦,是哪天来的?”
伙计回忆了下道:“四天前。”
唐千林道:“行,我见到倪小姐,一定转达你的好意,至于她收不收你的礼物,就看你的本事了。”
伙计带着憧憬的笑容使劲点了下头,唐千林笑着离开。
走出店铺的门之后,唐千林收起了笑容,他观察了四下,发现没有人跟踪,便立即走进旁边的小巷中,他现在需要安静,需要静下来仔细的思考,因为这一趟的意外收获实在太多了。
第十八章 入局(下)()
虽然关新月不可靠,但唐千林从关新月说漏的那句话中判断出,师兄的死也许与这个老头儿有直接关系。
为何这么说?
因为除了唐千林、易陌尘、小田君等少数几个人之外,就只有下手的凶手知道楚乐康已死。
当时在场的那几个八相门门徒已经被易陌尘灭口,所以消息也不会传到八相门去,八相门追踪楚乐康,其目的又是什么?
往回推测,楚乐康中毒之后,急着要见自己,不可能大老远还去找关新月,见这个老头儿一面。
可以确定的是,楚乐康临死前在酒馆见过贺晨雪,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见面?贺晨雪又为何要派八相门的人追踪楚乐康?
上次自己因为孩子的事情,过于激动,把师兄的事抛在脑后,不过,按照贺晨雪的性格,就算当时自己质问,贺晨雪要不矢口否认,要不就会保持沉默。
关新月知道楚乐康已死,那么他必定与凶手有关系。
再推测,会不会是贺晨雪下毒杀死了师兄?她为何要那么做?难道师兄知道她的过去,她就要下手灭口吗?
如果贺晨雪是下手的人,那么她与日本人也有关系,那么她、关新月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唐千林站在雪地中安静地思考着,突然间他脑子里又冒出个念头来,他自言自语地摇头道:“不,下毒的不会是日本人。”
当唐千林回到易陌尘处,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后,易陌尘与李清翔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易陌尘问:“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知道不是日本人下手的。”
唐千林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如果日本人要杀死我师兄,大可不必用下毒的办法。”
李清翔还是摇头:“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是日本人下毒杀死我师兄,那么他们肯定认为他构成了威胁,而在这里,日本人最担心的是反日分子,我师兄虽然反日,但与其他的抗日战士一样,平日间不会表露出来,那么日本人杀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是嵍捕。”唐千林仔细分析道,“既然日本人知道他是嵍捕,又为何我进入秘搜课的时候,日本人对嵍捕却丝毫不了解呢?”
庆全在旁边插嘴道:“日本人残暴,你也亲眼看到了。”
唐千林看着庆全:“是,日本人变态残暴,我们谁都知道,他们有可能在街头随机找一个人枪杀,但他们会随机找一个人下毒吗?”
小田君在一旁搭腔道:“那是一种细菌,不是毒药,而且那种细菌是高机密的。”
易陌尘道:“你听到了,高机密的细菌,一般人弄不到手的。”
“不。”小田君又道,“弄到手,和故意送出去是两回事,要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故意送出去,在这个地方除了防疫给水部队之外,其他人也研究不出来什么。”
李清翔点头道:“这么说,极有可能是有人拿了日本人的细菌,害死了你师兄,想偏离你调查的方向?”
唐千林点头:“也有可能是为了引我入局。”
庆全问:“怎么说?”
唐千林道:“我师兄在调查萨满灵宫,害死他的人也想调查,但我师兄或许发现了什么,所以必须杀他灭口,还记得我师兄说过,青龙寺是个圈套,他也许是发现了这个,而害死他的人却还想利用嵍捕继续追查下去,同时又知道日本人成立了秘搜课,故意想把我往这个方向引。”
易陌尘立即道:“喂,你这么说,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唐千林皱眉道:“正经点好吗?我想,恰恰是你的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李清翔点头:“有道理,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呢?”
唐千林摇头:“不知道,眼下得知的线索和证据只能分析到这。”
其实唐千林还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关于他没有见过面的师侄,没想到是个女孩儿,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孩儿。
做嵍捕的一向是独来独往,楚乐康也不例外,能留在他身边的人,除了至亲就是徒弟。他没有其他亲人在这里,所以倪小姐肯定就是他的徒弟。
当伙计提到倪小姐的时候,唐千林才恍然大悟,也明白师兄为何虽然在信中不时夸耀自己的弟子如何聪明,但从未详细去描述,恐怕他是有所顾忌吧,毕竟男嵍捕收女子这种事在过去几百年中都少见。
但是这个倪小姐如今在什么地方呢?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师父死了呢?而四天前,也就是差不多师兄死的时候,她为何要急匆匆去关新月那里呢?
这些消息和线索在唐千林的脑子中如一团乱麻,怎么捋也捋不清楚。
唐千林带着这些问题思考了一夜,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唐子程退烧之后,他的紧张情绪才有所缓解,这才挨着儿子沉沉入睡。
李清翔和易陌尘对饮到半夜,才一个人晃悠回家,回家后却没有见到李云帆,他在家咒骂了一顿这个不孝的儿子,也不洗漱直接倒床就睡。
清晨,李清翔被李云帆用湿毛巾擦脸给弄醒,他睁眼一把夺过毛巾道:“你有病呀?”
李云帆坐在床边对李清翔说:“爸,昨晚出事了。”
李清翔疑惑:“出什么事了?”
李云帆严肃地说:“昨晚宪兵队连夜清理居酒屋的废墟,没想到有人在那里提前安置了炸药,洞口被炸塌了,全埋住了,要重新挖出来很困难。”
李清翔想了想道:“谁干的呀?”
李云帆问:“你们几个昨晚谁离开过?”
李清翔摇头:“没人离开过易老板的宅子呀。”
刚说完,李清翔意识到了什么,瞪着李云帆问:“孙子,你在审问老子?”
李云帆叹气道:“爸,我只是想确保你们的安全,你相信我,不管怎样,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李清翔依然是那副语气:“不出卖朋友?你当汉奸就出卖了所有中国人。我告诉你,装炸药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们做的,但我很希望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做的最好,也不会让我难做。”李云帆起身笑了笑,“对了,朴课长同意了唐千林的提议,从今天起,你不用参加任何行动,提供专业意见就行了。”
李清翔一脸的不满:“我老了,脑子不灵活,有那个嵍捕在,我提供什么专业意见呀,你们靠他不就行了。”
李云帆又道:“你要是不愿意去,留在家里也行,有电话就接一下,秘搜课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保护?是他妈的监视吧!”李清翔冷笑道,“回去告诉朴秉政,让他的狗滚远点!”
李云帆正色道:“爸,你知道重庆方面在哈尔滨有锄奸队的,他们可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和日本人合作,所以,就算朴课长不安排,我也会找人来保护你的。”
李清翔故意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滚。”
李云帆点头:“爸,你好好休息,少喝点酒。”
李云帆离开后,李清翔一脚将那盆水踢翻,没多久又无奈爬起来自个儿开始在那收拾,埋怨冲动给自己找麻烦的同时,也在寻思昨天安装炸药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唐千林?但是他不是去见关新月了吗?时间合不上,可昨天只有他出去过。奇了怪了,难道还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李清翔思来想去都没有个结果,只得收拾妥当后,自个儿坐在那哼着小曲,喝着酒,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无法平息自己愤怒的心情——唐千林踢他出局,实在让他太没面子了。
李云帆驾车将唐千林、易陌尘和庆全从家里接出来之后,将废墟埋设炸弹的事情说了一遍,未等三人提问,他继续追问:“是不是你们干的?”
问完后,李云帆从后视镜中看到,易陌尘和庆全同时将目光投向副驾驶座上的唐千林。
李云帆也顺势看了一眼唐千林:“问你呢。”
唐千林道:“昨天我的确出去了,但我去查探消息了,没有那个时间,虽然我很想那么做,而且,我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搞来炸弹。”
李云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件事让朴秉政很恼火,冲着关局长发了一通邪火,勒令他限时捉拿放置炸弹的人。”
易陌尘在后面问:“听说死了不少人?”
“死了十二个,重伤三个,轻伤六个。”李云帆看着车头前方道,“在市区内,第一次死这么多人。”
唐千林冷冷地看向李云帆:“第一次吗?旧侨民区死的那些人算什么?”
李云帆知道唐千林误会了,赶紧解释:“我是指日本人。”
唐千林看向窗外:“都死光了才好。”
碍于不能让易陌尘和庆全知道自己的身份,李云帆只得岔开话题道:“今天带你们去见朴秉政,他想见见易陌尘。”
唐千林问:“下个任务是什么?”
李云帆道:“三宅将军对你所说的萨满灵宫很感兴趣,所以,你得去见见他。”
唐千林皱眉:“为什么要见我?”
李云帆道:“因为有些事只有你能说清楚,其他人都没有那个能力,我估计下个任务的领队会是你。”
庆全此时问:“那我呢?”
李云帆道:“待命。”
庆全迟疑着,唐千林看出了他的疑虑,问:“李科长,庆全可以走吗?”
“可以呀,他可以走。”李云帆说完,在庆全露出笑容的时候,又冷冷追加了一句,“他现在要走,只能走到阎王爷那去。”
庆全脸色沉了下去,心中万般后悔自己为了那点钞票就淌了这趟浑水。
第十九章 情报(上)()
易陌尘坐在朴秉政的办公室中,看着朴秉政在那签署和翻看文件档案。
两人都不说话,易陌尘也不开口,坐了一阵就从口袋中拿出各种有趣的物件来摆弄着。
一直故弄玄虚,装模作样的朴秉政终于被易陌尘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吸引,拿着笔指着旁边一个会走动的木马道:“这是什么?”
“木牛流马没听过?”易陌尘完全不客气,“里面的机关都是木制的,很精良,这是我从一个关内来的商人手里买来的小玩意儿,你喜欢呀?送给你。”
朴秉政摇头:“我不夺人所好。”
易陌尘却笑道:“没事,我习惯送礼了。”
朴秉政也笑了:“我和你认识的其他官员不一样。”
易陌尘拿出一个荷包,扔在桌上:“但你也说了,你也是官对吧?无官不贪。”
朴秉政扫了一眼荷包,依然摇头。
易陌尘又从包里掏出个金元宝,轻轻放在桌上,用手压住左右滚动着,笑眯眯地看着朴秉政。
朴秉政道:“你身上有百宝袋吗?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我能听懂你的意思。”易陌尘又摸出一颗金珠滚在桌上,“过去金国的金珠,现在很难找了,这些都送你了。”
朴秉政正色道:“我是问你,是不是身上有百宝袋?”
易陌尘点头,笑了笑,又掏出个翡翠鼻烟壶:“这个值钱了,是以前从宫里顺出来的。”
朴秉政此时打开抽屉,将桌上那些东西统统拨进去,然后换上笑脸:“易老板,你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
易陌尘笑道:“放心,朴课长,只要你不为难我,以后好处有的是。”
朴秉政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其实根本就不想收你这些宝贝。”
易陌尘耸耸肩:“是吗?”
朴秉政点头:“我一直没收,不是因为我嫌少,而是我来中国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易陌尘坐正:“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朴课长说来听听。”
“故事里说的是,在某个地方有个七品县令,为官两袖清风,某日有个商人递了状纸来打官司,同时送了一贯钱。县令拒绝了,不收贿赂。后来商人又送了十贯钱来,县令还是不收。”朴秉政笑眯眯地讲述着那个他听过的故事,“一直到后来,商人不断加倍,行贿的钱变成了一万贯,这个时候,县令收了。”
说到这,朴秉政忍不住自己在那笑着,易陌尘也坐在那笑着。
朴秉政又道:“县令的师爷问他,你是不是嫌钱少呀?所以一直没收,等到现在?县令说,不是,一贯我不收没关系,十贯、百贯我不收都没关系,但是这一万贯我必须得收。师爷问,为什么呀?县令说,他能在我这为了这个官司行贿万贯,他已经有通天的本事了,我再不收,就得罪他了,将来倒霉的可是我。”
易陌尘拍手道:“精彩,好故事,很有教育意义。”
朴秉政收起笑容:“是呀,我知道你易老板和政|府里那些高官,乃至于皇帝身边的亲信都关系匪浅,你也有通天的本事,我得敬你三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易陌尘笑着点头:“我知道,你背靠的不是满洲国,而是日本,你在提醒我这个,但我也要提醒你,日本人也爱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通天了,通到日本天皇那去了,那你可就倒霉了。”
朴秉政道:“我祝愿你有那一天。”
易陌尘摊手:“那我合格了吗?我成为秘搜课的成员了吗?”
朴秉政道:“别着急,再等等看,慢慢来。”
易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