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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达抬眼看着唐千林道:“也许吧。”
唐千林挨着叶达坐下:“神宗又是谁?”
叶达摇头:“我应该是见过,但我却不记得了,我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但所有祭兵既然过去都在圣山修炼,那我肯定在圣山见过他。”
唐千林想了想:“那么安国涛呢?”
叶达道:“我在东北各地修炼的时候,曾经由两位师父引领着去见过安国涛,安国涛还送了一件信物给我。”
说着,叶达抬手挽起衣袖,给唐千林看着手腕上那条手串,手串全是漆黑的珠子,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叶达道:“每一代汉姓四大王都会送四灵一个信物,如果你一直在东北,你也应该有。”
唐千林看着那条手串道:“为什么我和你一样都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上一代的天眼四灵也这样吗?还有,交给你那封信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神宗既然说选错了你,那么我和其他两人是不是也选错了?”
叶达道:“这十年里,其实我一直在寻找呼莎和沙舍克,但没有任何线索表明他们在何处?按理说,天眼四灵应该在二十岁那年齐聚圣山,可谁知道,我二十岁那年回到圣山,面对的却是刀剑。”
唐千林问:“那你这十年都做了什么?”
叶达道:“我试图去关内找你的消息,四处打探关于嵍捕的事情,谁知道,却意外发现了你师兄楚乐康。”
唐千林一惊:“你认识我师兄?”
第一百零一章 顾云蓉(上)()
“我不认识你师兄,是那个人的信指引我去找他,但我一直都只是暗中观察楚乐康,发现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萨满灵宫。”叶达叹气道,“虽然我尾随他去了非似山,却在后来发现,他竟然和那个日本人在一起,我又无法靠近质问。”
唐千林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高桥次郎说过,当年那个暴雨之夜,有人曾经在远隔几百米之外的山头狙杀了关东军勘探守备队队长下村敏治?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叶达道:“是我做的,我只是受人之托。”
唐千林问:“受人之托?”
叶达道:“我一直隐姓埋名,低调行事,怕被追杀的祭兵发现。我到抚顺之后,暂居在一个农户家中,这家人对我非常好,也不问我是谁,来自哪里,对我有恩”
日军为了抓苦力开矿,开始是公开招募,后来变成了强行绑架,收留叶达的农户家中的男子都被下村敏治带人绑走,却在出门的时候,因为挣扎反抗,被下村敏治当场枪杀,算是杀一儆百。
叶达道:“男主人死后,他的老婆抱着自己男人的尸体发呆,自言自语地说要让下村敏治偿命,因为他们对我有恩,所以,我就选了个合适的时候,干掉了那个王八蛋,就这样。”
唐千林点头:“明白了,对了,我师兄的徒弟是不是倪小婉?”
叶达道:“的确是倪小婉,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女孩儿,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怀疑她?”
唐千林道:“对,我的确怀疑她,我总觉得她似乎不是真正的倪小婉,疑点太多了。”
叶达道:“实际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毕竟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而你师兄也不是普通人,要在他不发现的前提下持续监视他很难。不过那个写信给我的人,似乎知道我的动向,不时会写信给我。”
唐千林问:“信上都写什么?”
叶达道:“也没什么实际的内容,就像是亲人来信一样,鼓励我,让我安心等待你的到来,你到哈尔滨的头几天,我就收到了那封信,信上详细写着关于你到达哈尔滨的日期和车次。”
唐千林道:“然后你就盯上我了?”
叶达道:“不,在那之后,信上的人指示我去骨庙,去找周三余。”
唐千林道:“这么说,写信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也就是在帮助三宅恭次的那个孤军,奇怪,他为什么会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呢?他为什么让你去找周三余?”
叶达道:“他在信上说,也许骨庙就是萨满灵宫,但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还需要和你配合。”
唐千林又问:“在那骨林里,为什么你要暗算我们呢?”
叶达道:“他让我杀掉那个俄国女人,说她会妨碍到我寻找萨满灵宫。”
唐千林疑惑:“为什么这个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呢?”
叶达摇头:“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个人知道我的身世,而且说不定是我的亲人,因为他告诉我的消息都是真实可靠的,也从未害过我,还记得你们在骨庙里被钱斯年伏击吗?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收到了他的消息,所以,我才可以在第一时间逃脱。”
唐千林摇头:“你就不怀疑这个人?”
叶达道:“我就算怀疑又怎样?我根本就无法把控局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更何况,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唐千林坐在那沉思着,自言自语道:“他让你杀掉娜祖卡,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杀掉娜祖卡呢?难道娜祖卡也是他的人,他想要杀人灭口?还是说”
唐千林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道:“对呀,也许我和你都和那些豹奴一样,记忆被催眠封锁了,这个人害怕我们的记忆被娜祖卡这类的人打开。”
叶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找娜祖卡,让她在我们身上用催眠术,说不定就可以找回记忆?”
唐千林又坐下:“不对,既然不想让我们找回记忆,为什么又要引我去找梦魇花呢?”
叶达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萨满灵宫,你还是先看顾云蓉的日记吧,兴许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唐千林翻看日记,在翻开第一页,看到前面那几行字之后,他就浑身一颤,手中的日记本险些脱手掉在地上。
叶达见状,忙问:“怎么了?”
唐千林惊讶地看着日记本的第一页:“怎,怎么会”
叶达拿过日记本,看到第一页上面就写着四个字“我本孤军”,接下来的内容就是顾云蓉坦白自己是孤军中的一员,为了探查某个秘密,才潜入到嵍捕之中。
叶达也很诧异:“顾云蓉也是孤军?”
唐千林看着那一页道:“顾云蓉如果是孤军,而我师父又在帮助她,我师兄也在帮助她,是不是说,我师父和师兄也都是”
叶达看着唐千林点头道:“对,孤军,正常逻辑应该是这样的。”
唐千林起身来回走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处都是孤军?这个组织到底想做什么?”
叶达将日记本递过去:“你先看完顾云蓉的日记再说,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不过,我建议,你看完之后,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包括李云帆和易陌尘他们。”
唐千林接过日记,重新坐下来。
顾云蓉日记的前半部分,基本上都是写她如何巧妙的在组织的帮助下渗透进了嵍捕,又如何成为嵍捕。同时,她还清楚地写到,她留下这本日记,如果被人发现,她就死定了,无论是孤军还是嵍捕都会杀她灭口。
可她必须要写下日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并不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顾云蓉的文字中给人一种渗入骨髓的孤独,她在试图让身边的每个人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同时,却对他们抱着极高的警惕,不信任任何人,甚至连自己在孤军中的接头人都不信任。
而且,顾云蓉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说每一个孤军都这样?夏霜如此?背后操控这一切的那个人也如此?师父和师兄也活在迷茫当中?如果贺晨雪也是孤军,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如果是,有些事情也许就可以解释了。
不过,每一篇日记中,顾云蓉都在最后写了一句类似的话——我们在找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存在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顾云蓉在嵍捕中担任的是管理档案文案,因此她知道嵍捕内部的很多秘密,这也是为何她在接到逃离嵍捕组织的命令后,可以轻而易举带走九州万兽图和古州妖言录的原因所在。
但顾云蓉逃离之后,并未立即前往东北,而是在中原各地四处逃窜。
“若不是夏侯十道的帮助,我恐怕早已被杀。”唐千林读着日记中的这句话,这说明自己的师父的确在给顾云蓉提供帮助,可是她并未在日记中写明白夏侯十道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孤军。
顾云蓉在各地流窜逃离了大约一年之后,在接头人的指示下,以留学归来的考古学家的身份到达了东北,并开始伺机接近满铁董事宇都宫元仁。
顾云蓉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宇都宫元仁,她需要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
为何要接近宇都宫元仁?
原因很简单,这个名为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简称满铁的公司,从表面上来看,只是单纯的在经营铁路,实际上是个全面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对东北的物产、自然资源进行调查,为日本政|府相关政策提供政治、经济、社会等情报。
满铁之下设立了很多调查机关,均由日本知名大学相关专业的学者和学生组成。这是一支庞大且精明强干的调查队伍,有系统、有规划地调查了解中国的政治经济情况和风俗习惯。
换言之,满铁的调查人员比当时的中国人还要了解东北。
至于他们的报告详细到什么程度,在顾云蓉的日记中就能清楚地体现出来。
顾云蓉在日记中抄录了一部分满铁的调查报告,报告大致分为三大部分:调查时间、调查人员、调查内容。
以齐齐哈尔第14师团军需用水调查队第8经济调查班的于昭和8年(1933年)11月5日到次年1月19日的调查报告为例。
这次调查由水质、地质、资源、一般经济、农业资源等多部门组成,全员共计42人。
报告从他们的出发时间,到某地逗留几日,又做了什么,甚至连三餐吃了什么都记录得非常详细。
他们调查的内容有该地的历史沿革,住户情况,各户人数,甚至于农业户、商业户、工业户都各有多少人,都调查得很清楚。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连农户家有多少开荒犁、种犁、菜园用镐头、铁锹、铁耙子这类的工具都记录在案,甚至还标注了该工具推测使用年限寿命。
所以,更不要说他们对其他调查勘探详细到了什么程度。
这就是顾云蓉为何要想尽办法接近宇都宫元仁的主要原因,只有通过满铁,才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找到那个孤军一直想找到的地点,又可以在不被人怀疑的前提下进入该地点。
加上顾云蓉的伪装身份是考古学家,所以她对满铁的事情感兴趣,在宇都宫元仁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第一百零一章 顾云蓉(下)()
“日本人确实可怕。”唐千林看完那一段摘抄的调查报告之后,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铁了心要把东北变成日本的一部分。”
叶达道:“我曾经看过日本人绘制的东北地图,太详细了,远比我们过去的地图精准不少,这大概就是这场战争中我们一直落于下风的原因之一。”
唐千林苦笑道:“九一八之后,日本人占了我们的东三省,奴役了我们那么多同胞,可笑的是不仅日本没有对我们宣战,我们的政|府至今也未对日宣战,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
叶达看着唐千林手中的日记:“继续看日记吧,我很疑惑顾云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达刚说完,安然又回到了洞穴当中,她手中拿着一个手电:“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日记很长,够你们看很多天的,我们的时间不够了。”
唐千林举着日记,走向安然:“这么说,你父亲知道你母亲的身份?”
安然道:“原本他不知道,在我母亲失踪之后,他在整理我母亲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对我父亲来说,我母亲是他这辈子最爱,也是最欣赏的女人,她聪明、贤惠,对一个男人来说,她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妻子。爱情,有时候很可怕,会把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变成一个智商不足八岁的孩子。”
顾云蓉在了解宇都宫元仁之后,安排了一次邂逅。
顾云蓉将自己打扮得无比干练,但又不失女人的魅力,然后与宇都宫元仁搭乘了同一列火车。
在那个年代,独立女性的形象,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对传统男性来说,这类的女人是可怕的,也是他们无法参透的,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女人要抛头露面走出来,为何不在家里相夫教子?
而对宇都宫元仁这类的男人来说,这种女人的形象相反会吸引他。
为何顾云蓉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她了解过宇都宫元仁,对这个男人来说,一个聪明的女人和一个美丽的女人让他选择,他更愿意选择聪明的那个。
而这种聪明,并不是擅长利用自己的美貌达到目的。
因为美貌充其量只能占据一个女人人生的二十年,当美貌逝去,这个女人大脑一片空白的前提下,等待她的就是活在年轻时代的回忆中。
仅仅只是外貌上留下印象是远远不行的,孤军安排了一次邻座旅客的争吵,争吵的内容与东北的历史沿革有关系,其中一人是老师,另外一人是说书先生。
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但两人都有错误,顾云蓉出面冷静地化解了这件事,将两人说得心服口服不说,最终还握手言和。
顾云蓉干练的穿着打扮,美丽的模样,聪慧的头脑,善辩又不失逻辑的言辞,都给宇都宫元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顾云蓉并未与对面的宇都宫元仁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顾云蓉很清楚,宇都宫元仁如此聪明,在坠入爱河之前,会冷静地判断一切,如果她立即去接近,去搭讪,会让这个男人起疑心。
在日记中,顾云蓉写到这个计划中的最核心的部分就是——绝对不能主动与宇都宫元仁说话,不管安排几次邂逅,一定要等到宇都宫元仁主动搭讪。
唐千林听完安然的讲述,脱口而出:“你母亲真可怕。”
安然笑道:“要接近一个聪明的男人,这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让他注意到你,而你始终不去注意他,然后再安排一次又一次的所谓邂逅,直到他脑子中自然而然被植入‘大概这就是缘分’的概念,主动上前与你搭讪。”
“缘分”这个词在爱情中占据了关键的位置,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一旦脑子中形成了这两个字,就会认为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否则如何解释,那个与自己原本没有联系的人,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顾云蓉接下去就是加深“缘分”这个词的作用,她安排了第二次邂逅。
宇都宫元仁受邀参加当地富商的宴会,这绝对是偶然,因为富商是临时起意才举办了这次聚会,宇都宫元仁也是临时接到了邀请赶到,而在前往的路上,宇都宫元仁的汽车险些撞到一辆人力车。
当然,这一幕也是安排的,但顾云蓉并未在人力车上,而是平静地从宇都宫元仁的汽车旁慢慢走过,让宇都宫元仁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背影和侧面。
安然诉说到这的时候,笑道:“我父亲后来回忆说,他当时并不确定那就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