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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离开后,易陌尘问:“翔爷,你到底想做什么呀?装病可不是办法呀。”
李清翔坐在那,看向门口:“你刚才也说了,人命关天,就几天的时间,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孩子是咱们的中国的未来呀。”
易陌尘点头,但还是疑惑李清翔到底想做什么。
李清翔看向易陌尘:“易老弟,我先去你那一趟,见见那个唐千林。”
一头雾水的易陌尘只得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来到易陌尘的豪宅地窖中时,李清翔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抱着儿子的唐千林,半晌才道:“阁下就是嵍捕唐千林?”
李云帆道:“按照日本人的说法,就是调查各种神秘未解事件。”
唐千林点头:“没请教这位大哥是?”
按理说,唐千林应该称呼李清翔为前辈,但李清翔那副模样,哪儿有点前辈长辈的样?完全就是一个中年花花公子。
“懂,我明白。”易陌尘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上了商人的微笑,“翔爷您开个价。”
李清翔抱拳道:“在下李清翔。”
唐千林闻言,立即放下唐子程,虽然知道不礼貌,但他还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下李清翔,这才开口道:“前辈您就是誉满关东的逐货师李清翔前辈?”
李清翔微笑道:“怎么?不相信?”
易陌尘此时冷不丁在旁边说了句:“他也是李云帆的父亲。”
唐千林立即抱拳道:“在下唐千林,见过前辈,先前不知是前辈,言语上得罪了。”
“懂,我明白。”易陌尘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上了商人的微笑,“翔爷您开个价。”
李清翔点点头,朝着站在唐千林身旁的唐子程一笑,又转向易陌尘道:“你不是说,还有些事要办吗?去办吧,我和小田君聊聊。”
易陌尘无奈地点头,对唐千林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贺晨雪。”
唐千林不知李清翔出现在这里的用意,只得向李清翔道别,牵着唐子程与易陌尘离开。
三人离开地窖后,李清翔走到依旧在办公桌前查阅资料的小田君跟前,用手敲了敲桌子,引起他的注意后,这才道:“我问你,染上那种细菌,是不是只有五天的时间可活?”
小田君看着李清翔默默点头。
李清翔笑了:“五天,够了。”
小田君一脸的疑惑,不明白李清翔要做什么。
唐千林和唐子程坐在易陌尘的车上,唐子程对车上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不时摸摸这个,凑近看看那个,完全不紧张只有五天的命可活。
李清翔冷笑了下:“你真以为日本人傻呀?他们难道不会怀疑我们要甲种菌的用途吗?你们两个,一个是保安局的调查科课长,一个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异商,脑子怎么如此简单。”
忽然间,唐子程咳嗽了一声,唐千林紧张地问:“你哪儿不舒服?”
唐子程指着自己的嗓子,半天才说:“爹,我就是被口水呛着了。”
唐千林搂住唐子程道:“你要记住,以后不要那么好奇,大多数时候好奇都会把人害死的。”
“懂,我明白。”易陌尘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上了商人的微笑,“翔爷您开个价。”
唐子程却疑惑地看着父亲问:“爹,你不是说好奇才是寻求答案的动力吗?”
唐千林苦笑了下道:“分时候。”
说完,唐千林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开车的易陌尘从后视镜中看着唐千林:“马场。”
李清翔冷笑了下:“你真以为日本人傻呀?他们难道不会怀疑我们要甲种菌的用途吗?你们两个,一个是保安局的调查科课长,一个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异商,脑子怎么如此简单。”
唐千林问:“贺晨雪在马场?”
“日本人搞出满洲国以来,就以民间俱乐部的形势在哈尔滨、奉天、鞍山、抚顺、安东和营口开始经营赛马场,后又制定和颁布了赛马法,又将赛马场归为满洲国国有。”开车的易陌尘详细解释道,“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快速将赛马行业铺开,日本人让满洲国方面出面,找江湖帮派扶持赛马行业,挑来选去找上了八相门,那时候八相门还不算壮大,只是一个镖局改革后的小门派,但通过赛马场逐渐壮大”。
易陌尘又道:“这可是价值连城呀,而且还是活的,不是干货。”
当时的八相门掌门马童是马占山将军交好,与马将军当初一样,迫于形势与日本人合作,私下壮大抗日力量。但在马将军带着人马离开齐齐哈尔,重举抗日大旗的时候,日本人不放心马童,怂恿唆使八相门军师柳谋正暗害了他,并扶持柳谋正成为第二任掌门。
“柳谋正虽说是军师,脑子也算聪明,但做事不算果断,所以日本人对他很失望,逐渐地将赛马场的经营权从八相门处收了回去,八相门由此开始走向衰落。”易陌尘继续讲述着,“直到两年前贺晨雪嫁入八相门之后,八相门开始转衰为盛,所以,外界都称贺晨雪为八相门真正的军师。”
唐千林默默听着,脑子中逐渐浮现出贺晨雪的模样。
第八章 以命换命(下)()
唐千林皱眉:“那又怎样?”
八相门的生意除了赛马之外,最大的买卖就是彩票。
九一八之后,日本和扶持的伪满搞出了各种名目繁多的彩票,有针对劳工的“劳工裕民彩票”,赛马会所发的“摇彩票”,还有打着灭鼠旗帜的“鼠票”等等,如果遇到重大节日和特殊事件发生,也发行彩票,以示纪念。
门重新关上后,贺晨雪合上账本,起身走到窗口,站在那看着楼下那辆车顶已经落满积雪的汽车。
当然,八相门背地里还与警察署勾结,开设民办烟馆,而且都是以医馆的形势,你要牙疼了,那简单,给你一杆烟枪,进去抽鸦|片去,保证分分钟就不痛了。
把车停在马会大门口,易陌尘下车替唐千林打开车门,同时叮嘱道:“虽然这个季节,赛马场没开,但里面依然有不少博彩的人,你肯定会看到很多不喜欢的人和事。”
唐千林皱眉:“那又怎样?”
易陌尘笑道:“不怎样,提醒你一下,不要冲动,不要被正义感冲昏了头脑。”
唐千林什么也不说,只是牵着唐子程跟着易陌尘走进了马会。
刚走进马会,唐千林就差点熏一跟头,里面说是乌烟瘴气都是客气的,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坐在那抽烟聊天,讨论着这一期彩票到底会开出个什么来。
买香烟零嘴的小贩穿梭在其中,不时向赌客们兜售着自己的货物。
角落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被几个八相门的门徒狂殴,那人一边挨打一边还骂着:“你们就是骗子,我明明中了头奖!”
唐千林发现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把视线放过去,依然有说有笑。
唐千林忍不住要上前,被易陌尘拦住:“进来前,我跟你说什么了?”
唐千林只得点点头,与此同时,那个人已经被门徒活活打死,尸体就直接仍在角落中,紧接着过来两个清洁工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将他的尸身抬走。
上楼的时候,唐千林问:“这种事常发生吗?”
易陌尘平静地说:“天天有。”
门重新关上后,贺晨雪合上账本,起身走到窗口,站在那看着楼下那辆车顶已经落满积雪的汽车。
唐千林又问:“我不是指马会,而是指在整个东北。”
门重新关上后,贺晨雪合上账本,起身走到窗口,站在那看着楼下那辆车顶已经落满积雪的汽车。
易陌尘转身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唐千林稍微握紧了唐子程的手:“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可以不做,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唐千林道:“在关内的时候,我听很多人说,满洲国歌舞升平,是一片乐土。”
易陌尘冷笑道:“乐土?被侵略被占领的地方,会变成乐土吗?不,对日本人来说,这的确是乐土,走吧。”
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易陌尘又对唐千林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本事到底有多大,但为了救你的儿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字,忍。”
唐千林默默点头。
来到会长办公室前的时候,易陌尘对门口的保镖说:“我是易陌尘,我来见贺会长,约好的。”
贺晨雪笑道:“我一直以为易老板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保镖拿出手中的记录本翻看了下,又示意周围的人上前搜身,搜身的过程中就连唐子程都没有放过。
一切妥当后,保镖将大门打开,门开的那瞬间,唐千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查阅着账本的贺晨雪。
贺晨雪坐回了办公桌前,就那么直视着唐千林,但目光从未落在唐子程的身上,就像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间办公室一样。
她和多年前一样,几乎没有变,依然那么漂亮,发髻上那根火红色的凤凰发簪十分夺目,面部的皮肤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
贺晨雪的穿着打扮洋气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但依然散发着那种无法让人轻易靠近的冷漠。
保镖将门关上的时候,贺晨雪终于抬起头来,在看到唐千林和唐子程的那一刻,她明显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挂着平日内招待客户的微笑对易陌尘打招呼:“易老板,稀客,有何贵干?”
易陌尘抬手攀在唐千林的肩头:“没特别的事,就是我的一位新朋友想见见您。”
贺晨雪的目光终于投向面无表情的唐千林,却没说什么。
易陌尘接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易陌尘掏出烟来:“贺会长,我出去抽支烟,你们慢慢聊。”
易陌尘欲走之时,贺晨雪问:“易老板,你什么意思?”
易陌尘看着她,故作一脸无辜:“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贺晨雪却笑了:“好吧,那等下咱们详聊。”
易陌尘打开门离开,屋内就剩下唐千林、唐子程和贺晨雪三人。
贺晨雪坐回了办公桌前,就那么直视着唐千林,但目光从未落在唐子程的身上,就像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间办公室一样。
许久,唐千林终于打破了沉默,蹲下来对唐子程说:“子程,你不是说一直想见你娘吗?她就是你娘。”
唐子程闻言很诧异,扭头看着冷漠的贺晨雪,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看出半点母亲的模样,与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
角落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被几个八相门的门徒狂殴,那人一边挨打一边还骂着:“你们就是骗子,我明明中了头奖!”
贺晨雪坐直,缓缓道:“看样子,当初我把孩子留给你是正确的,你把他抚养得很好,他现在多大了?”
贺晨雪笑道:“我一直以为易老板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唐千林冷冷道:“你连自己儿子多大都不记得了?”
“我从不往脑子里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贺晨雪摇头道,“我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更何况是他的年龄。”
唐千林道:“子程,告诉你娘,你今年多大了。”
唐子程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把那个“娘”字去掉,回答道:“我今年十岁了。”
易陌尘接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贺晨雪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就像在看一个朋友的孩子:“十岁了,大小伙儿了,该懂事了,看样子不调皮,识字吗?你有没有教过他功夫?”
唐千林并未回答贺晨雪的问题,只是道:“我的职责尽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孩子就交给你了。”
唐千林刚说完,唐子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爹,你不要我了?”
唐千林听到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他看着唐子程道:“爹只是想让你和娘团聚。”
唐子程看了一眼贺晨雪,又看向唐千林,摇了摇头。
贺晨雪道:“我不喜欢孩子,也不知道如何照顾,还是你带着吧,你毕竟是他父亲。”
唐千林冷笑了一声:“父亲?亏你说得出口。”、
唐千林皱眉:“那又怎样?”
贺晨雪起身走到保险柜前,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叠钱,走到唐千林跟前:“这些是抚养费,不够你找我要,麻烦你把他抚养成人。”
唐千林抬手就将贺晨雪手中的那叠钱打飞,钞票飘向空中,又散落满地。
唐子程吓坏了,立即躲在了唐千林的背后。
唐千林刚说完,唐子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爹,你不要我了?”
唐千林咬牙道:“你没感情吗?你是冷血吗?这是你亲儿子!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贺晨雪却不动怒:“就是因为我怀胎十月生下了他,所以我知道抚养孩子很辛苦,而且我不适合教育孩子,你也看到外面那环境了,所以,比起我来,你更适合抚养他。”
易陌尘接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唐千林道:“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贺晨雪不回答,只是转身去保险柜中又拿了几根金条:“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施舍你,我知道,你如果想要钱,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行了,这些钱,是我欠你的,我现在连本带利还你。”
唐千林冷笑道:“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们互不相欠了?”
易陌尘奇怪地问:“你男人没告诉你?”
贺晨雪还是避而不谈关键问题:“当年,你借我十块大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迟早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唐千林皱眉道:“我要的不是这种报答。”
贺晨雪一笑:“那你要的什么?以身相许?我许过了,我做过你的女人了。”
唐千林追问:“为什么?”
贺晨雪缓缓摇头:“唐千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知道过去你对我很好,那种好是别人给不了我的,但并不是说你对我好,我就得一直跟着你过一辈子,我不喜欢你那种东奔西走的生活。”
唐千林稍微握紧了唐子程的手:“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可以不做,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唐千林道:“我当初为了你,已经安定下来了,你应该很清楚。”
“嵍捕千林,这四个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你会因我离开江湖吗?不会。”贺晨雪微笑道,“归根结底,就三个字,不适合。”
唐千林稍微握紧了唐子程的手:“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可以不做,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易陌尘接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贺晨雪脸色沉了下去:“我以前给你说过吧?我特别讨厌你这副模样,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唐千林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贺晨雪摇头:“如果非要说有错的话,那就错在老天爷安排了我们相识。”
角落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被几个八相门的门徒狂殴,那人一边挨打一边还骂着:“你们就是骗子,我明明中了头奖!”
唐千林点头:“我明白了,你别误会,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钱,更不是想和你争执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子程只有五天的活头了。”
贺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