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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哨声落,络腮胡身后人影一闪,一条瘦高壮汉斜刺喇喇地出现在东哥左侧,一脚踢在东哥的小腹。“嘭”东哥挨了一脚后,像蛤蟆一趴在地上,瘦高壮汉一脚踩住东哥的肩膀,右手从后腰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慢着!我有话说。”木鱼冲络腮胡喊道。
络腮胡冲瘦高壮汉使了个眼色,瘦高壮汉将匕首插回腰间。
“都是道上混的,你们踩到我们地盘上。我们俩男的、一女的打你们五个,不算欺负你们外地人吧?”木鱼的话,句句诛心。
“别磨叽,说吧!你想咋地?”络腮胡自知理亏,不耐烦地喝道。
“照我们雾城道上规矩,打三下对拳,输赢各凭本事。”
络腮胡听了,略一思索,回道:“行!”
说完,朝瘦高壮汉使了个眼色。瘦高壮汉卷起袖子,走到木鱼面前,和木鱼面对面站立。
所谓的打对拳,就是打斗双方面对面马步蹲着,同时出拳,两个拳头相撞,拼得是谁的拳头更硬。考究的是双方眼力、臂力、腰力,没练过拳的雾城老混混根本不敢应战。
木鱼瞥了一眼瘦高壮汉,瘦高汉子其实并不瘦,只是骨架奇大,肌肉结实,一米八五的高个使整个人看上去偏瘦。
瘦高汉子耸拉着眼皮,眼神空洞,视木鱼如空气。
俩人沉肩、坠气、马步、拧腰、出拳。
“喯”两拳相碰,发出一声闷响,俩人各退一步。
瘦高汉子的眼珠瞪大,一道精光从眼神中闪过。
右拳麻木,表皮擦破。表皮木鱼心中也暗暗吃惊,对手的拳头比自己整整大了一圈,犹如铁水浇铸。
木鱼和瘦高汉子的脸色都认真起来,双方同时顺时针转圈,调换位置。人刚站定,一跺脚,左拳同时击出。
“喯”俩人同时退后两步。
木鱼看了一眼左拳,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心中大愕,自己的小叶掌已练至小成,双掌在铁沙中淬炼了十二年,竟被伤成这样。
瘦高汉子的左手也血迹斑斑。瘦高汉子却脸露喜悦,眼神中透出狂热。
一股狠意在各自心中漫延,俩人朝后各退了八步。然后向前跑了六步后纵身跃起,俩人的右拳在空中相撞。
“喀嚓~”木鱼听到轻微的骨裂声,整条右臂像灌了铅般沉重,疼痛难忍。
第三拳打完,俩人的右手臂都垂着,右手都血肉模糊。
“莽城……魏牙。”瘦高汉子自报家名。
“栖禽木家……木鱼。”
“桀桀,不错!在南方终于碰上个狠角,老子冰城……熊图。老弟!后会有期。”络腮胡朝木鱼拱了拱手,率领手下扬长而去。
东哥见熊图等人要走,嘴里嚷嚷着上前拼命,被小霞一脚踹倒。
“你个土蛮,你打得过他们么?大脑不动,小脑也动一动,好么?”小霞骂完东哥,忙去搀扶着木鱼。
“木鱼,还撑得住吗?”小霞问道。
“没什么大碍!”
“那也先去医院看看。”
………
医生检查后,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木鱼心中嘘了口气,看来那骨裂声来自魏牙,终究是自己略胜一筹。
木鱼、小霞、东哥从医院出来,已是下午13点。仨人找了一家煲庄,点了份胴骨煲,大块朵颐。
边吃边聊中,东哥把冲突的经过讲了一遍。
事情很小,东哥在停在广场出租车泊位内候客,熊图一行五人都要挤进东哥的出租车内,东哥不肯,几句话说得不合,就动起了手。
“阳城土蛮,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先骂得人家,就你这张嘴,真的是欠抽………。”小霞数落起东哥。
木鱼见东哥被小霞说得下不了台,忙制止小霞,劝道:“东哥,你我做朋友也有一年了,每个月你总要和别人打一驾。你说你开租车,辛辛苦苦挣俩钱是为啥?就为赔别人的医药费?”
东哥张口结舌,心情十分郁闷。自己一直以为,在九九年那一届的学员里,自己最屌。没想到头来,自己在木鱼和小霞眼里就是个傻帽。
木鱼的手受伤后,次日,小霞就把木鱼那份活给兼了起来。木鱼一个人在网吧里呆得无聊,就约嫣云中午一起吃饭。到时嫣云过来,看我受伤,肯定会对我关怀倍至,木鱼心里想到。
临近中午,嫣云打电话过来,说:“值班同事有急事,求自己项一下。所以………。”
木鱼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有点不舒服。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嫣云的性格偏软,有时她明明知道同事是随便找个借口,她也不知道怎样拒绝。唉!难道真被小霞说中了,自己和她性格不合适?木鱼叹了一口气。
木鱼没等到女朋友,东哥却不约而到。
“东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木鱼问道。
“问小霞呗,行了,跟我上车,饭店我都订好了,小霞也一会就到。”
不得不说,东哥也不全是个莽汉,接下来这几天到饭点时,东哥总是准时来接木鱼吃饭。次数多了,搞得木鱼都不好意思了。
“东哥,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的脚能走,自己会去吃饭。”
“少废话,你为我出头,手才受得伤,我请你吃几餐是理所应当。再说,你跟小霞都是人精,我不想被你们说成傻帽后,再加一个铁公鸡的骂名。”
………
(本章完)
第22章 名气太响()
? 木鱼的手一个星期后恢复如初。
早晨,木鱼像往常一样在分拨场拣件,准备派送。
“秦局长,这位就是木鱼。”场长陪同着一位官气逼人的知命老者,来到木鱼身边。
木鱼心中吓了一跳,秦老头好像专程来找我的,我跟他没有交集呀?(秦老头在是单位一把手,好比土皇帝。)
“你就是木鱼?”秦局长笑眯眯地问道。
“我是,秦局长。”木鱼回道。
“嗯,体形是不错。来,双臂伸展开看看。”秦局长吩咐道。
木鱼听了只能平展开双臂,秦局长走上前捏了捏木鱼的肱二头肌,拍了拍木鱼的胸膊,笑着点了点头。
“秦局长,我不做三陪的。”木鱼开玩笑地对秦局长说。
“你就是想陪,我也不愿意啊!”秦局长诙谐地回道。
“嗯,身体条件很不错。不愧被索尼大奖的评委评为亚洲最具美感的形体之一,以后,你就是雾城邮政的形象代言人了。”秦局长终于说出他此行的目地。
尽管木鱼不情愿,但他知道如果还想在单位里混,那就不能拒绝。
“王场长,你去找套新制服给木鱼换上。时间就是效益,相机我都带来了,我们抓紧时间。”秦局长的兴致很高,看来是个摄影发烧友。
王场长听了秦局长吩咐,屁颠屁颠跑去找制服了。不一会,一个西装笔挺,秘书模样的年轻人送来了一台佳能eos dc3。秦局长摆弄着相机,向木鱼讨教道:“小木,那个吉川一郎给你拍照,会跟你说些什么?”
“他会把他想拍出的效果事先跟你讲明。比如:他想拍出人物的某种气质,又很难用语言来表达,他就会画成漫画,让你照着漫画上的人物气质来模仿。”木鱼回道。
“嗯,吉川一郎这种大师级的摄影家,拍照自然有他的一套方法。那个小木,我记得吉川一郎给你拍过一组名叫{在四季中的工人}的照片,我们改一改,就改成{在四季中的邮政工人},你看怎么样?”
………
木鱼换上邮政的春夏秋冬服装,给秦局长当了一天的模特。可能是木鱼这种高级模特激发了秦局长的创作灵感,第二天秦局长又过来找木鱼拍了一天。
三天之后,木鱼的邮政工人的形象上了单位的内部刊物。一个星期后,省邮局的领导打电话给秦局长,说他给木鱼拍的这组邮政工人照片,很符合新时代邮政工人形象。经省局党组会议研究决定,聘用木鱼为全省邮政行业形象大使,为期两年………。
木鱼和秦局长心里都知道省局领导的心思:在苀城如果要找一个像木鱼这样有点名气,形象不错的模特,那是要付一笔相当可观的费用地。而现在,一个月给木鱼加了五百元津贴,就得了一个高级模特为其代言,何乐而不为?
老秦心里边也知道木鱼有点吃亏,私下安抚木鱼,会给他多争取点补贴。木鱼心里有苦难言:原先和小霞当当收派员,半天就可以结束工作;下午再把面包车里汽油抽出来卖给熟客,一个月工资奖金加外快有一千二三(在雾城也算中等收入),空闲时上网吧打打游戏,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现在一个月工资奖金加津贴一千五六,多出三百元,却整个人被捆在了单位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一个月后,以木鱼为形象的宣传册、宣传画,广告牌进驻雾城邮政各网点。木鱼所在的城中点,在三层的邮政楼的一面墙体上喷了大副木鱼的邮政形像广告。
也不知是谁传了秦局长的话,说亚洲最具美感的形体之一的模特就在………雾城邮政分拨场城中点当收派员,这几天城中点顾客亲自上门寄件、取件的人流量大增。最后他(她)们都会提一个要求:
“哎!你们广告牌上那个帅哥呢?叫出来合个影呗!”(这是女性寄件人)
“噢,那个就是亚洲身材最好的男人?不怎么样嘛!来,脱了衣服,我们比比?”(这是男性取件人)
………
木鱼自从当上了这狗屁倒灶的形象大使,便宜没占多少,肚里怨气倒积攒了不少。上门派个件和取个件也不敢随意了,生怕抹黑了行业的形象;偷卖汽油的事也不敢亲自操作了,都交给小霞去办;就连有空上网吧打下游戏,也得找个偏辟一点的座位,生怕给人认出来。
原以为时间长了,一切会慢慢归于平淡。没想到,木鱼自从在单位一次活动中唱了一首歌后,以后任何活动都被老秦钦点,就连省局那边举办什么大型活动,木鱼都得驱车前往。木鱼苦不堪言………。
木鱼职场失意,情场却得意。嫣云自从木鱼当上省邮政行业形象大使,跟木鱼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每当木鱼和她抱怨这个形象大使当得没花头时,嫣云总是宽慰木鱼:“你以前一有空就上网吧打游戏,能打出什么花头?做这个形象大使,至少你入了你们局长的法眼,这是多少人想巴结而巴结不上的机会啊!”
嫣云的话让木鱼瞬间清醒,你觉得一个人的性格软,但她未必就比你傻。
木鱼把嫣云的原话说给了小霞听,小霞一听,一脸的不屑。
“嘁,看不出这个傻白妞还挺有心思。不过,木鱼,你想靠秦局转为正式工,也不太容易,毕竟有事业编制员工的名额也有限制。不瞒你说,我姨娘对我也动了这个心思,只是盯着这几个编制的人太多,不太好搞。”
“事在人为,霞哥儿,虽说你我现在的工资在雾城不算低。但一个月下来,我们也存不了几个钱,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
木鱼是个有心人,认定的事就付出了行动。他找到了表哥,表哥听完了木鱼的所述,说:“木鱼,你现在能想到编制的事,证明你成熟很多。但做事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步一步来。譬如你现在的学历太低,你要想吃公家饭,就要把自己的学历再提一提。”
(本章完)
第23章 人要有目标()
? 木鱼听从了表哥的劝告,立马报靠了成人自考。为了有伴,还拖上了小霞。小霞起初死活不肯,经不住木鱼的软磨硬泡,只能答应。
报名费、资料费、证件费等,俩人一下花了近八百元,小霞对木鱼又是一通埋怨。
“霞哥儿,平时你花钱挺利索,怎么今天花俩钱抠抠索索?”
“鱼啊,你自已想想,我一个女孩子,如果会读书,会去汽校念驾修专业吗?今天陪你来报成人自考,正宗地白费钱。木鱼,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傻白甜,才要报考成人自考的?”
“不是,是为我自己。你看路上这么多行人,有几个是为自己的前程奔走的?大多只是为了糊口。所以一个人想出人头地,除了自私还要会钻营。”
………
木鱼细细考虑了一番,觉得此事的关键还是在秦局长,只要秦局长认可自已,解决一个编制还是不成问题。
秦局长私下喜欢摄影、钓鱼、郊游,木鱼投其所好,双休日就陪着秦局长到野外去钓鱼、摄影。时间稍长,便冷落了嫣云。嫣云倒不计较,知道木鱼是为了自己的前程,非常支持,常常打电话给木鱼,关心询问。
夜深人静时,木鱼也反思了自己和嫣云的关系。对嫣云,木鱼承认是喜欢,但离真爱还有差距。嫣云问起木鱼转正的事,木鱼其实心底里并不太愿意和嫣云说。真遇到事情需要有人分担时,木鱼首先想到的是小霞。从内心深处讲,木鱼把小霞当成兄弟。小霞也看出来了,没有点破,死心塌地呆在木鱼身边当兄弟。
木鱼明白,当初之所以主动撩得嫣云,也是因为自己刚从小金花身上尝过女人味,道心难免不稳。现在自己的心思转到事业上来了,和嫣云的关系有没有必要再继续?木鱼也开始犹豫了。
星期五,嫣云给木鱼打来电话,请木鱼星期六开车到西塘高中接一下妹妹,木鱼答应了。
嫣云的家在青竹乡,离木鱼家所在的陈甸镇不远。木鱼从同学那里,把嫣云家里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嫣云一家四口:父母、嫣云、嫣云妹妹……嫣雨。嫣云一家在青竹乡很有名,就是因为嫣云父母生了一对姐妹花,姐姐和妹妹都非常漂亮,特别是嫣云妹妹……嫣雨,人不但长得漂亮,读书也很好,在青竹乡家喻户晓。
星期六,木鱼拐到青竹乡先接了嫣云,然后驱车前往西塘。西塘高中在雾城排名第二,嫣云妹妹中考时发挥不佳,没有考上雾城一中。为此,嫣云妹妹……嫣雨耿耿于怀,在学校内发愤苦读,一个月才回家一两次。
西塘距雾城也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公交车的线路也不多。西塘高中的学生大多要乘公交车到雾城,再从雾城转车回家。 2000年的雾城,私家车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嫣雨和她的同学在星期五放学后,大多滞留在学校,第二天再乘公交车到雾城转车回家。
木鱼开着面包车,接到嫣雨。恰巧被嫣雨的女同学瞧见,得知嫣雨她们也是先到雾城,便央求嫣雨稍带上她们。
“行,没问题。”木鱼跳下车。先让人都往座位上挤,实在挤不下时,再坐在行李上,依次将嫣雨的八个女同学都塞进了面包车。
车开了一段路,一个戴眼镜的小女生向木鱼问道:“小哥哥,我看你很面熟,但总想不起在哪见过你?”
“哦,你肯定见过我,答案马上揭晓。”木鱼从后视镜中对小女生笑着说道。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在西塘邮政所放慢了速度。
西塘邮政所的一面墙上喷了一大副喷绘。喷绘中木鱼身穿邮政工装,笑容灿烂地站在绿色邮政车前。
“想起来了吧?”木鱼问小女生。
小女生看了喷绘上的木鱼肖像,还是皱着个眉头,若有所思。许久之后,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木鱼一个急刹,车上众人挤成一团。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小哥哥,你是不是拍过一个床品广告,你、还有两位很漂亮的姐姐。我去杭城时,在电视里见过。”
“噢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