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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雾城火车站曾有一道名菜,名叫“青龙白滚汤”。尝过的食客都念念不忘。一勺盐、一勺味精、一把葱花、两片紫菜,开水倒满一碗。五十元!难忘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价格。技校毕业的木鱼,凭借没落世家的名望,过人的情商,将自己修炼成一味“青龙白滚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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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厂实习()
? 一九九八年五月,木鱼到雾城汽车集装箱保养厂下厂实习,分到货修三组。
货修三组总共三个修车师傅:大师傅姓潘,绰号“野猪潘”,体格健壮,有点龅牙,脾气不好,确实像一头野猪。二师傅姓叶,是厂里的老人,技术一流,大家都叫他“老叶”。三师傅姓陶,纯粹是来卖苦力挣钱的,没什么技术也没什么脾气,叫他一声陶师傅,是看他年纪大了的尊称。
除了三个师傅,木鱼还有一个师兄,姓严,生了一双细缝吊眼,奸的很,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拉上木鱼。木鱼知道严吊眼虽然算是学徒工,但已经拿学徒工资了,这些活是他的本份。
木鱼不和他计较,自己就是个实习生,如果想学点技术,就要吃点苦。干了一个星期,木鱼发现上了严吊眼的当了,严吊眼拉木鱼干的是拆发动机油底壳,紧马攀镙丝这些民工都嫌累嫌脏的活。而且每当有修理发动机,变速箱的大活时,他还会找个理由去参与,把脏活累活扔给木鱼一个人。
“操!合着把我一个人当傻B是吧!”木鱼心中骂了一句,第二天就不再跟严吊眼混了,就跟着“野猪潘”后面干技术活。“野猪潘”也不傻,知道木鱼的心思,实习生帮你白干活,不拿钱不管饭,你还指着人家对你精忠报国不成?
就这样,木鱼成了“野猪潘”的徒弟,只有“野猪潘”发话,木鱼才会帮严吊眼搭把手。
作为货修三组的组长,“野猪潘”常常大声喝骂老陶,因为老陶的修车技术甚至不如严吊眼,工资却比严吊眼拿得多。每当“野猪潘”对老陶咆哮时,老陶总是唯唯喏喏听着,不敢还嘴。
起初,木鱼以为“野猪潘”是想赶老陶走。时间待长了,木鱼才发现不是,在这个组里,“野猪潘”最信任的是老陶,最想赶走的人是老叶。
货修三组是保养厂里活最多的一个组,厂里的各块修车业务已被厂里的人各自承包,承包货修三组就是厂长老蒋。老蒋看上“野猪潘”干活卖力,又会电焊,就将货修三组交给了“野猪潘”。但又不放心“野猪潘”的修车技术,就把已经退休,技术一流的老叶返聘了回来。
老叶在货修三组一天,“野猪潘”就觉得自己不是真正的高手,始终被老叶压着。
老叶是名副其实的老叶,六十出头了,个子很矮,豁了好几颗牙。整个货修三组的人都不喜欢老叶,都觉得老叶人太假。比如,老叶经常嘴上说:“人老了,身体才是第一位,其它都不重要了。”
每当他这么一说,老陶总会接话道:“好回家安享晚年了,修车的活太累!”
这时,老叶总会撇撇嘴说:“身体还是动动好点,呆在家里要呆出毛病来。”
比起老叶的话假,老叶的碎嘴更让人讨厌。老叶从不教人修车技术,生怕旁人学会后,他就没有了留下来的价值。但他又要求小辈对他要有应有的态度,生怕木鱼这些学徒看不起他。每当他觉得受到轻视时,他总会说:“他当年有个乖徒弟是如何聪明,对他是如何的尊敬…………”
三个师傅中,唯一让木鱼看得顺眼点就是老陶。但当焉了吧唧的老陶听说木鱼家养了白兰花,向木鱼讨要一盆后,木鱼才明白,外表老实的人心中,也有他的一副算盘。
木鱼从家里挑了一盆品相较好的白兰花,拿到厂里送给了老陶。老叶看到后,也腆着脸向木鱼开口要了一盆白兰花,木鱼也送老叶一盆。老陶和老叶收了木鱼白兰花后,还是没有教木鱼修车技术。但每当木鱼迟到早退,无故不来时,他们会主动向“野猪潘”解释,比如:木鱼人不太舒服啦!家里有点事啦!让他们转告一声等等。
一年的实习期,木鱼吊儿郎当混了半年后,严吊眼约他跳槽小车部。准确的说,跳槽一词并不适用木鱼,因为木鱼在货修三组实习是吃自己的,跳到小车部还是吃自己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槽的存在。但木鱼还是答应严吊眼,和他一起跳槽到小车部。
为什么呢?原因很复杂!首先,木鱼觉得货修三组已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他迫切需要一个施展才华的地方。二,“野猪潘”虽然不骂他,对他比对老陶客气。但实在是小气,除了他第一天来时,请他吃了一次快餐,以后就一毛不拔,伤了木鱼的工作积极性。三,货修三组现在又来了两个职高的实习生,憾动了他货修三组第一实习生的地位。四,木鱼本身就是通过蒋厂长的关系才进入保养厂实习,他替蒋厂长白干了半年,对的起他了。他跳槽到小车部,谅“野猪潘”也不敢有意见。
严吊眼虽然带木鱼换了部门,但木鱼还是从心底里鄙视严吊眼。具体原因很多,但主要一个原因是严吊眼轧了一个姘头,还是和木鱼同一个学校的女实习生。
严吊眼搭上这个女实习生后,就告诉木鱼,他只是想睡这个女实习生,不想和她谈恋受,以睡觉为目地的男女关系只能称之为轧姘头。让木鱼严重鄙视严吊眼的原因不是他玩弄女人感情,而是他找的这个女实习生,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这样一个具有男人味的女人,严吊眼也能下得了手,让木鱼严重鄙视严吊眼的审美。
小车部的环境比货修三组干净多了!为什么干净?因为没生意!一九九八年,大街上才几辆轿车?集装箱保养厂又主营货车修理业务,生意好才怪!
木鱼坐在小车部的工作间,端着一杯热茶,听着小车部的老板……王师傅吹牛皮。对现在的待遇,木鱼很满意,工作轻松,一个月才来几辆皮卡和微面,比起货修三组轻松多了。严吊眼也很满意,虽说小车部拿的工资和在货修三组时差不多,但在小车部拿的轻松多了。唯一一个不太满意的人是王师傅,他看着偌大的工作间空空荡荡,心里发毛,骂了几句国骂,就开着车子到外面联系业务去了。
(本章完)
第2章 忠人耍奸()
? 王师傅走后,严吊眼的姘头,木鱼的女校友来了,和严吊眼挤在一张椅子上。
木鱼见俩人体重加起来起码三百五十斤,身下的木椅被蹂躏的“咯吱”作响,心中为木椅大感委屈,只能躲俩人远点。刚走到车间间门口,一辆红色现代进口酷派飞以驰而来,停在木鱼面前。
“小帅哥!你们这里换机油吗?”一个身穿黑色紧身包臀裙的年轻美女问道。
“换!中高档的都有。”木鱼眨了眨眼,脸色平静地说道。
“什么牌子?高档多少钱?”
“美孚、壳牌都有,高档合成机油480元一壶。”
“有更好的吗?”
木鱼一愣,高档合成机油是奔驰、宝马等高级车的配置,应付现代酷派这种中级车足够了,看来这个美女不懂车。
“有!金美孚至尊养护,1280元一壶,要预订,你留个电话,等我通知。”
“行!”美女直接递给木鱼一张名片,开车扬长而去。
中午时分,王师傅开车回到小车部,木鱼走上前说:“师傅!我有一远亲,她有一辆小车,明天想到你这保养一下,换下机油。”
“哦!让她明天来哇!即然是你亲戚,工时费就免了,机油等要换的东西打个九折。”王师傅不冷不热地说道。
“不是,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这个远亲家里比较富,而且以前和我们家还有一点财产纠纷。明天她来了后,你按正常收费就是。不过,你给她换上美孚480元的高档合成机油后,结款时机油价格上再提个800元,把这800元给我。你看行吗?”
王师傅听了也是一愣,说:“木鱼!都是亲戚,你这样做不好。不过这算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嘴,让她明天来吧!”
第二天早上,木鱼拿着名片跑到小店给美女打了个电话。
“美女!机油到了,你今天过来换吧!哦!我还要跟你说个事,昨天我没收你订金,就让供货商把机油送来了。我老板知道后,很生气,说我不按规矩办事。我就对我老板说你是我亲戚,就没收你订金。等一下你来后,对我老板承认一下你是我表姐,保养上也有点优惠,你看这样行吗?”
“OK!”美女爽快地答应了。
美女办事爽利,通完电话后,半小时不到,就开着酷派驶进车间。一下车,就喊木鱼“表弟!表弟!”,着实把严吊眼给惊艳到了。
轿车小保很简单,一个小时不到就保养好了,美女爽快地付了钱,对木鱼说了声:“表弟!拜拜!”,开车扬长而去。木鱼也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外快。
自从木鱼的“表姐”来过之后,严吊眼突然对他的姘头冷淡下来,对木鱼倒是热情起来,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木鱼“表姐”的情况。
木鱼让严吊眼请了几次快餐后,告诉严吊眼:“她的表姐自己开了一家外贸公司,每年能赚几十万,追她的人不是公务员,就是富二代!”
严吊眼听木鱼说完后,一双吊眼眯成了一道缝。
“师兄!绝望你就闭眼吧!本来你眼睛就小的睁不开,这样一眯,更让人觉得你死不暝目。”
也许是木鱼的话打击到了严吊眼,又或许是木鱼的“表姐”让严吊眼反思了自己的审美观。总之,严吊眼跟女姘头断绝了来往,开始追求一位还在读职高的女生。
两百斤的女姘头很重感情,天天来看严吊眼,希望能共叙前缘。严吊眼面对前姘头的痴情,不为所动,态度友好又冷淡。相比之下,木鱼对女校友的态度却越来越恶劣,常常在心里咒骂:“上天白给你一副泼妇的身躯,你不痛殴他一顿,却在这里装怨妇!难怪你被甩,活该!”
有时苍天是有眼的,严吊眼的负心薄幸遭到了报应,读职高的女生拒绝了严吊眼的求爱。失魂落魄的严吊眼回到车间,向木鱼问道:“世间还有真爱吗?”
“有!两百斤重的真爱!你需要马上可以得到!”
“滚!”
求爱失败的严吊眼没有继续颓废下去,他总结了经验得出了结论:“读职高的女生之所以拒绝了自己的求爱,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魅力,是因为她学业没有结束,而自己也没有良好的经济能力迎娶女神。”
想通之后的严吊眼马上付诸了行动,又选择了跳槽。这次木鱼没有跟随,因为严吊眼这次跳槽还是没有跳出集装箱保养厂,只是从小车部又跳到了货修一组。
王师傅很生气,木鱼也觉得严吊眼这次做得有点过份。不过木鱼还是像住常一样,看见严吊眼打个招呼,开开玩笑。
对每个人来言,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无论你和他待多长时间,都无法成为朋友!
时间一晃而过,木鱼的下厂实习期满,回到雾城汽车技工学院进行结业考试。
考完试,木鱼发现自己的一年实习期竟还学有所成,拿了一个汽车修理初级证。考试通过后的高兴劲还没过,烦恼接踵而来。
严吊眼的前姘头,木鱼的女校友也回到了学校进行考试,同在一个学校,难免会碰个面,与是便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如果是普通的男女生,点个头倒也算合乎情、止于理。但发生在两百多斤的女生上,总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和木鱼同行的同学,都嘲笑木鱼和“女张飞”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木鱼心中痛哭流涕:狗日的严吊眼!你做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头上?
汽车修理考试结束后,马上就要迎来两个月的货车驾驶训练。两个月?没错!一九九九年的雾城汽校还是很负责的,从早上8点练到下午18点,星期天休息一天。就这样,教练还觉得对不住学员,说:“同学们,时代变了!我们以前培训货车司机,要练六个月;白天练、晚上也要练;空车练、载重练;还要下陡坡练强档,那才真是叫学驾驶!唉!现在……”
(本章完)
第3章 学车住事()
? 教练姓钱,雾城人,和木鱼是老乡。钱教练一视同仁,没有因为木鱼是老乡就对木鱼额外照顾,该收的红包照收,该骂的时候照骂。
上车第一天,钱教练开车载大家到了雾城的飞机场,这雾城飞机场是当年日本人侵略雾城时修的,早已经废弃。
“今天教大家练习起步挂档,要注意的要领是……”钱教练将起步要领讲了一遍,就让八个学员轮流开始上车操作。木鱼他们八个学员,全是雾城汽校驾修专业的学生,理论知识扎实,下厂实习时也早就摸过方向盘,起步挂档的要领一听就会,很快上手。钱教练见了也乐得清闲,坐在副驾座位眯着眼睛打盹,由学员们自己练习。
古人说乐极会生悲,这话一点都不假。4号学员是个温州佬,刚开始还老老实实挂个一档,慢腾腾地开着,见教练眯着眼睛不说话,就真接从一档挂到了三档,加大了油门,车速马上提了起来。
废弃的飞机场,使用权又回归泯泯众生。人可以来,狗也可以来。一条大肚的年轻母狗在飞机场上溜达,它没想到一辆货车会无情地碾压到它后腿,随后凄厉、悲惨的狗叫声响彻云霄。
“快!压死它,不要留活口!”钱教练一下惊醒,怒目圆睁,双手夺过方向盘,将车头对准母狗。
“蠢货!你傻愣着做什么?”钱教练对吓得呆如木鸡的温州佬吼道,被吼的温州佬还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估计是被吓傻了。
“滚下去!”钱教练气得踹了温州佬一脚,将温州佬赶下了车。
“木鱼!你来开!”钱教练转过身,透过后车窗,向站在货车车厢上的木鱼招招手。
“木鱼!追上去,将那狗压死!”木鱼刚爬上车,钱教练便急吼吼命令道。
“教练!温佬闯的祸,为什么要我来擦屁股?”木鱼不服,问道。
“温佬这个怂货,早被吓傻了,否则我还会让你来?木鱼!你听我讲,趁这条伤狗还没被狗主人发现,我们赶快帮它解绝掉,否则麻烦大了。还有,这事我不能来,万一被附近村民看见,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木鱼!你不要有顾虑,真被村民发现了,损失也都由温佬一人负责!”
木鱼听钱教练说完,还想推脱,但看到钱教练的目光越来越冷,木鱼心中一横,将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东风大货飞快地追上受伤的母狗,受伤的母狗拖着一条瘸腿,不断地回头,发出绝望、凄惨的叫声。
货车的左前轮一个颠簸,一声很长的凄厉哀嚎声后,一切恢复平静。
一条躯体抽搐的母狗,鼻腔和口腔不断流淌出鲜血。年轻的木鱼为自己的草率和残忍付出了代价,多年以后这一幕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事后,在钱教练的暗示下,温佬给了木鱼三百元,木鱼将这三百元包了个红包塞给了钱教练。一场意外事故就这样完美地处理了。
学车的八个学员中,木鱼和六号……小霞关系最好。小霞也是雾城人,个子很矮,矮到坐在货车驾驶座上,只能看到她的前额。
钱教练经常拿她打趣:“霞啊!驾照考出来后,换个小车开开。否则你这个子开大货,会吓到交警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