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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鬼魅般的身影最终忍不住破门而入,门与墙面碰撞的声音在这深夜格外醒目。
方盛夏被吓了一跳,手中紧握的笔抖了一下,将刚刚才画好的花纹破坏。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发现来者是他之后,眼底闪过疑惑,但很快便想明白。
他是来监督进度的吧……
低头看了一眼被画坏的图纸,她的眉宇间升起几分懊恼。
这可是她一个小时的杰作呢!
“左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想到这里,她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左渐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身体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跑来,看见她之后又忍不住破门而入。
“我……来看看工作的进度怎么样。”他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了一会,四周一片黑暗惹得他眉头紧皱,“怎么连灯都不开。”
方盛夏同样四处扫了一眼。
确实,工人们都离开之后,她便只留下身旁的一盏小台灯。
“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太亮,这样会没办法集中精神,左少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
她的疏离冷漠让左渐南仿佛吞了鱼刺般难受,“不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你刻意熬夜加班是为了给我看,博取同情吗?”
方盛夏讽刺的勾起笑容,“让我不得不加班赶工的人是左少,如今说我装模作样的也是左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呢?”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为难你了?”
“我没有这样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她会不会刻意剪烂自己几个月的心血,他再清楚不过。
可他宁愿相信安娜的一面之词,让自己来承担后果,无论他是真的信了安娜,还是借机刻意刁难,都只能说明他就是想整自己。
她在他面前,如今就像个刺猬一样。
在刺伤他人的同时,自己也早已经遍体鳞伤。
左渐南终于还是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在他心中一定很惹人烦。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与他再无瓜葛。
可是为什么,心中止不住的酸涩。
夜晚的风有点冷,冷到了心里。
……
回到家,方盛夏知道卧室被霸占,便径直走向书房。
开门,打开灯,却瞥见小床上躺着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熟睡。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不动声色的退出去,灰暗的房间又回到她进门之前的模样。
洗过澡后,方盛夏疲惫不堪的一头倒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再动的她全然没有发现门外的人走进来,替她关了灯锁上门。
靠在门边,左渐南低头沉思,额前的发丝遮住双眼,撒下的阴影使得整张面孔更加生动立体。
他本没有想过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可每每想到她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时,冷静的大脑便没法思考。
只是一昧的想让她意识到,没有他,她就会受欺负。除了他,没有人会每一次都出面保护她。
这样她就会收敛一点,听话一点。
……
或许是昨夜忙得太晚,方盛夏在听到闹铃响了之后丝毫没有想起床的念头。
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要裂开一样,睁眼都费劲。
一楼,左渐南吃完早饭,却没有急着去上班,反而漫不经心在客厅坐了一会。
他只是觉得方盛夏与自己上班刚好同路,发发善心载她一段而已。
可是一直等到上班时间,依旧不见她踪影,屋内除了刘妈洗碗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他的眉头不经意的皱起,起身来到二楼卧室,直接走了进去,气势汹汹。
“方盛夏,你要是觉得三天时间很富裕的话,我不介意改成两天!”
他的话仿佛石沉大海,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心中隐约感到不对劲,据他所知方盛夏倒不是那种会偷懒的女人,相反的,她碰到任何事都很拼命。
怀揣着莫名紧张的心情,左渐南抬起长腿走到她身前,掀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
白皙的脸上透着一抹奇特的绯红,精致的五官轻轻皱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是在忍耐着痛苦。
拨开额前的发丝,他的手抚上她额头,一阵烫手的触觉让他心底一惊。
“方盛夏?”他晃了晃她的肩。
“呃……”她迷迷糊糊的呢喃着。
“真是个会找麻烦的女人。”
他一如当初上学的时候,遇到她惹得麻烦都会抱怨一句,下一秒却很勤快的帮她解决掉。
他吩咐司机去药局买了退烧药,端着热水走进来,扶起她的身体给她喂药。
昏迷中的方盛夏却死死的咬着牙,甚至在他手伸到嘴边的时候张口就咬。
钻心的疼让左渐南倒吸一口凉气,索性暴躁的掰开她的嘴,把药塞了进去。
吃完药之后,帮她盖好被子,吩咐刘妈注意观察她的情况之后,他才出发去公司。
坐在车里,他低眉望着手上的一排小牙印,心中气郁,也全然没有意识到,无论二人关系如何,为她紧张担心却仿佛自然而然的事情。
自然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地步。
……
窗外风声呼啸,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更添几分凉意。
方盛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昏暗的天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七点。
自己生生的在家里躺了一整天!
现在赶去公司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耽误了这么久,如果不能准时完工,她不敢想象会面对左渐南怎样的面孔!
爬起床,病未痊愈的她依然感到头重脚轻,忽然瞥见床头有退烧药,便拿下了楼。
“刘妈,有热水吗?”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有有有,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刘妈端给她一杯热水,望着她憔悴的脸庞,有些心疼,“这么晚还要出门啊?”
“对啊,这两天工作有点多。”方盛夏仰头把药咽下去,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淌着,为身体增添几分温暖。
她感激地笑着,“刘妈,我生病还多亏你照顾了。”
她在这世上无依无靠,除了奶奶以外,照顾自己最多的就是刘妈。
“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呀,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多亏了少爷照顾你才是。”
方盛夏一愣,“左渐南?”
“是啊,今天你生病发烧,还是他发现的,又是买药又是照顾你的,我也就帮帮他的忙。”
“……”
见她忽然沉默不语,刘妈赶紧替她披上外套,转移话题,“你以后也要多小心身体,照顾好自己。”
刘妈在这个家也待了这么久,虽然很少八卦他们俩的事情,可也总听老太太念叨,心中也是希望两个人好好的。
“我知道了,那我出门了。”她轻声应答,穿好了外套往外走。
因为天色太晚,怕耽误时间的方盛夏直接打出租来到公司。
赶到办公室,其他人早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好在她昨天有将设计图都画好,就算少了她,工作进度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身后响起脚步声,众人忽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对着门口沉声道,“左少。”
方盛夏身体僵硬,同样回过头去,对上左渐南极具穿透性的目光。
“左少……”语气与众人无异。
这一声称呼让他极度的不舒服,可要追究起到底怎么不舒服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同样僵硬的点头。
“你的病……”
或许是他从不会关心别人,一开口,本想关心她的话却变了味,“病好了之后就尽快把落下的工作赶起来。”
方盛夏目光一滞,回想起临走前刘妈说过的那些话,再看看眼前面色冰冷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第311章一只野猫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他真的是刘妈口中那个照顾人体贴入微的人吗?
左渐南对众人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开,方盛夏低头犹豫再三,终于迈开步伐追出去。
瑟瑟冷风迎面吹来,她拉拢身上的大衣,快步跑到左渐南跟前,扬起头看向他。
“等一下。”
左渐南神情深不可测地打量着她,“还有事吗?”
“……”方盛夏微微一愣,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刘妈都跟我说了,今天谢谢你帮我买药,关于服装的事情你也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赶在明天完成,不会耽误的。”
“你认为我只是怕你误工才帮你买药?”倨傲的俊脸忽然升起几分恼怒。
难道在她心目中,自己只是个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
方盛夏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黛眉轻挑,“难道不是吗?”
他们之间,难道还有别的情分,足够让他堂堂一个大少爷委身照顾别人?
左渐南语塞,喉结微微滑动,嗓音更加阴沉了几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工作,不要出现纰漏给我丢人。”
下意识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的目光越过方盛夏,投向远处。
心思细腻的方盛夏却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又或者说,是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早已深深地刻印在她心中,无法再抹掉。
她记得他没有这种摸手的习惯,低眉看去,视线被他手腕处一排浅淡的痕迹所吸引。
尽管浅浅的印记很难被察觉,但如果细心去看,可以轻易的看出是一排牙印。
女人的牙印!
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同时心中多了几分酸涩,虽然早就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可两个人刚刚经历过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他却还有心思与外面的女人销魂。
方盛夏的笑容透出毫不遮掩的讽刺,“左少倒是好兴致,公司出了再大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忘记与女朋友温存。”
他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上挑,“什么意思?”
她也毫不避讳,努努嘴示意他的手腕。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左渐南的视线停留在手腕上的小牙印上。
早晨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声嗤笑从牙缝中挤出,“你很在意这个?”
不是嘴上总唠叨着两个人再无情分,实际上却在乎他身上是不是留下了别的女人的记号。
“方盛夏,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对我……”
“没有,我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方盛夏知道他要说什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希望这次的事情左少能够公平处理,不要某些人吹吹枕边风,就偏袒人家,不然以后左少在大家面前也没了威严,是不是?”
她的话落入他耳中不免有些好笑。
管理公司这些年来,他若是能被人吹吹枕边风就改变心意,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傅氏。
“放心,我的枕边风可不是一般人能吹得动。”他迈出门口,高大的身影顿了顿,似是心有不甘的补充了一句,“这牙印不知是什么阿猫阿狗咬的,不用介意。”
阿猫阿狗?
方盛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难道那不是张欣然咬的?
三天的期限转瞬即逝,傅氏公司大楼里有不少等着看方盛夏笑话的人。
到了晚上,方盛夏的身影终于出现。
大堂聚着与这件事息息相关的众人,皆是在等待她的消息。
方盛夏令人把礼服带上来,展现在众人眼前。
之前破损的礼服此时恢复如初,繁华秀丽的花纹更添贵气。
连安娜本人看了,都不得不承认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能整到方盛夏,尽管心里有诸多的不甘心,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理由再挑剔,更何况明天就是开幕仪式,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左少,这次的工作已经完成,我看诸位都挺满意的,我是不是可以回自己公司复命了?”方盛夏虽然辛苦忙碌了整整三天,但是事情圆满解决,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
如此一来,他们便没有理由威胁她了。
左渐南还未发表意见,一旁的安娜贼心不死,凑上来闻了闻礼服,立即皱眉捂住鼻子。
“这是什么味儿啊,真难闻!该不会是你们为了偷懒,刻意用了什么有毒的材料吧?”
方盛夏也同样嗅了嗅,笑得很官方,“安娜小姐,这味道只是在仓库里染上的,洗一洗就会好了。”
“洗一洗?”
原本是一件小事,却仿佛让安娜抓住了把柄,“明天衣服就要穿了,你现在告诉我洗一洗?你是脑子不好还是故意装傻?”
“撒香水也可以。”方盛夏修长的手轻轻抚过裙子上的丝绣,漫不经心的开口,“如果安娜小姐刻意挑刺刁难,大可以不穿我们的服装。”
“方盛夏你……”
“够了。”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剑拔弩张,左渐南深沉的目光闪烁着危险,扫向安娜,“明天你就好好待在公司,电影节不用去了。”
随后,他望向另一边一个一直闷不吭声的三线小艺人,“明天就由你跟欣然代表公司出席。”
那个女孩样貌并不出众,但胜在清纯,一直作为衬托鲜花的绿叶,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总裁注视,脸上染上一抹青涩的嫣红,“啊!好、好的!”
安娜此刻却整个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左渐南,“左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么?”他眉宇间的不耐烦更深,再次强调,“安娜小姐太过金贵,我们伺候不了,还是回家休息吧,趁我耐心有限,不要把我与你父亲的关系一并弄僵。”
他的脾气向来如此,高傲妄为,火气上来任何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这一点方盛夏深有体会。
安娜这女人在他面前猖狂,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将他惹怒。
似是对这些女人再无兴趣,左渐南抬腿离开,经过方盛夏身边的时候伸出手将她一同带离。
众人各自离去,大堂很快便只剩下了迟迟没有回过神的安娜一人。
“不……不能这样,我准备了很久的!”
安娜不死心的大喊,凄厉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
“别傻了,他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身后的声音将她惊醒,回头去看,张欣然高挑的身影从角落里渐渐浮现。
“欣然姐!”安娜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很快便如同发现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张欣然的衣角,泪眼婆娑,“欣然姐,你帮帮我吧,我等了这一天多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张欣然像是家长一样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了,你虽然家世显赫,却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演员,我还记得你大学选专业的时候还跟家里闹翻了,很长时间都不回家,住在我这里。”
“是啊,欣然姐,你知道玉兰电影节是国内最权威最受人瞩目的颁奖典礼,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可是左少他居然……”
“这件事情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个方盛夏,如果不是她跟你作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张欣然的话就像火苗,将安娜心目中潜藏的恨意激发。
“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你就要让她遭到报应!”
安娜微微低着头,眼中犹豫再三,最终被决然替代,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难得一见的弯月在夜空中若隐若现,撒下一片皎洁的银白。
方盛夏微微抬起头望着身前的男人,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与他相处得如此平和。
她怕黑,更怕鬼。
高中时,自习课总是上到很晚,如果不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