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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邃的黑眸停留在她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上，目光瞬间凝固起来。
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他道：“顾念，我不会签的，你是我女人，永远都会是。”
“我已经跟他做了。”
慕司臣高大的身影似乎微微的晃动了一下，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有暗潮在无声的涌动。
好久之后，他才生生的吸了一口气。
“我不介意。”只要她还是顾念，他就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
“我在意！”
顾念平静无波的说出一句，眼睛里是一汪不到底的寒冷。
“慕司臣，我会查清楚所有的事，你最好祈祷我哥哥的死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否则，就算你只手遮天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慕司臣神色不变，眼里掠过一抹痛苦。
在顾念转身离开之时，他突然开口，“顾北是枪伤，你可以去找帮他诊治的医生要子弹，现在每一批子弹的出处都有登基，有些比较正统的，上面直接会有标记。”
顾念脚步一顿，瞳孔轻轻的缩了一下。
“我知道了。”
的确，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是最能直接证明凶手的方法。
慕司臣顺着顾念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慕景谣，他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快速的追了过去。
俩人来到一方空地，男人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眼里折射出一抹阴冷，“燕秦天，你就是用这张脸俘获了她？”
一句话，杀伐之气喷涌而来。
丝毫不见收敛。
慕景谣低笑，“为什么会是燕秦天，而不是慕景谣。”
“他已经死了。”
“我就是慕景谣，二弟。”
慕司臣眼眸一动，“为什么？”
“当初，她得了脑髓？，是我把自己的脑髓移植给了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成了燕秦天。”
“你说什么？”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终于出现了淡漠之外的其他神色。
他震惊的看着面前倜傥风流的慕景谣，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几近癫狂。
好久之后，慕司臣才平复了下来，他狼狈的低笑了一声，“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干脆利落的拿出笔，在顾念递来的离婚协议书上干脆利落的签了字。
“交给她吧。”
轻轻的说了一句，他转身便离开，似乎是想到什么，慕司臣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有时间回家看看奶奶吧，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张脸整的毫无瑕疵，她不会发现什么的。”
“我知道了。”
慕景谣双手插在裤兜里，目送着慕司臣离开。
……
夜幕降临，徐徐的晚风吹过正个城市。
灯火阑珊，将这黑夜点缀的如同白昼。
顾念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捏着慕景谣替慕司臣转交来的离婚协议书，目光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边却突然想起一道慵懒的男声：“女人，跟我在一起却在想别的男人想欠操么？”
闻言，顾念眉头皱了一下，淡淡的扫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冷哼，接着便再没了下文。
慕景谣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啧啧”出声：“女人，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你知道么。”
“嗯。”鼻子哼出一个单音，同样彻底的没有了下文。
这一下，慕景谣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小姐，我发现你最近十分的没有情趣。”
“开车就开车，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念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这势如破竹的动静和那突然的举动吓得慕景谣手一抖，差点就握不住的方向盘了。
男人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
这个女人……
还真的是叫人无语得很啊！
晚上，顾念回到家草草吃了点饭便去房间里躺着。
她必须得早睡，明日一早要去青冥镇一趟，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慕景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床上干瞪眼。
知道她心情不好，他有意逗她开心。
系着浴袍，男人默默的走了过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将顾念勾进怀里。
“其实，这件事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什么事都行，唯独这件事，我想凭自己的努力让帮哥哥报仇。”
看着她眼里的坚决，慕景谣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她。
顾念却是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慕景谣，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给我自己解决掉！”
男人慵懒的挑了挑眉，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上是深不见底的邪魅，“他自己站起来的，非我所能控制，一切，还得看顾小姐。”
闻言，顾念嘴角抽了抽，转过身子。
迎着他邪魅的眼睛，红唇轻轻的勾出一抹笑容。
抬脚，猛地将男人给踹了下去。
“地上凉，刚好可以给你消消火。”
慕景谣：“……！”
这个暴力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顾念醒来的时候狠狠的惊悚了一把。
原本昨夜被她一脚踹下床榻的男人此时正窝在床上，双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以一种占有的姿势。
而她，居然小鸟依人般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毛她昨夜穿的好好的睡袍现在会凌乱的不成样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部以下，臀部以上的地方。
妈蛋！这个没有节操的混蛋！
”慕景谣！“
大吼了一句，就见男人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睛，先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她的眉眼，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发现到他的目光，顾念猛地拉起衣服。
”看什么看！混蛋！“
”呵呵……“一声低低沉沉的笑声从男人的口中低低的溢了出来，充满了一种无穷的蛊惑。
”害羞了？“他明知故问，眉眼间全是挪耶。
”懒得理你！“红着脸吐出一句，顾念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她欲跳下床逃离之时，一只钢硬如钳子般的手臂狠狠箍住了她胳膊！
”女人，昨夜你趴在我身上一夜，压得我手抖麻了，难道不该补偿一二！“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低沉沉的，却慵懒无比，如同午后的大提琴声，声声传进耳里，让人昏昏欲睡。
顾念使劲拽了拽自己的手，想要挣脱。
可是，那是那钢硬的手臂却是纹丝不动，男人反而剔着眉梢，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好像在看好戏。
顾念眉头一皱，”放手，我有事还出门。“
”什么事能让你抛弃这么帅气有魅力的我出门？“
看着男人魅惑的样子，还有那蛊惑人心的语调，顾念老脸一红。
该死的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你有什么魅力？“昧着良心的吼了一句，顾念扯出自己的手便想跑。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慕景谣唇瓣缓缓的勾了起来。
他轻轻一扯，顾念身子便直直的摔下来，头眩脑胀间却跌入一个带着醇香的怀抱。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虎躯压在了身下，吐气吸气间，扬眉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枯井的黑眸，幽深的眼晴映着迷离的光泽。
”你以为逃得掉么？“他笑意就像是轻浅的湖水，缓缓荡漾而开，荡漾到顾念的瞳仁深处，灵魂尽头！
被他那眼睛盯着，顾念脸上闪过尴尬。
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起来，让我下去。“
”不让！“
慕景谣十分干脆的吐出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深邃的瞳仁默默地审视着身下的女人，黑峻峻的眼眸里春情未褪，依旧如一匹腹黑狡诈的恶狼！
顾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最近是越来越难相处了。
”慕景谣，就你这个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她把昨夜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呵呵……“发出一声爽朗的笑，眉宇间的喜悦似乎点亮了万展琉璃灯。
他说，”你舍得失去我么？嗯？“
他缓缓的凑了过来，鼻尖贴着鼻尖，彼此户型交融。
是你杀了我哥哥么（）
顾念带着刘梦琦来到青冥镇上的诊所。
站在门口，看着这间破败的小诊所，顾念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心中百草丛生，荒芜的厉害。
哥哥，生死垂危之际，就是在这里接受的治疗，最终，逝去了生命。
叹息一声，她收起脸上多余的情绪走了进去。
因为这是青冥镇上唯一一家的诊所，所以生意什么的还真不错。
穿过排着长队的人群，顾念挤了进去，后面响起一声声不满的抗议。
“你做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
“就是说，你难道没有看见很多人都在排队么？”
无视身后传来的声音，顾念直径走了进去。
红木的桌子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那，衣服有些污渍，墙壁也破烂不堪。
顾念眉头皱的更紧。
他也发现了顾念的存在，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么？我看你不像是生病的人。”
“你从顾北身上取下来的子弹在哪，给我。”
闻言，他坐直了身子，与顾念淡淡的对视着，“你给你那东西，你给我什么好处？”
顾念示意，刘梦琦上前一步，把面前的箱子放到了他跟前。
“这是一百万，把子弹给我。”
他也没有犹豫，笑了笑，起身去了后堂，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盒子。
“这就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子弹。”
顾念伸手接过，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他送来的时候伤的重么？”
“很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抬起头将顾念再度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就是顾念。”
“你怎么会知道？”
“那男人被送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
没有多说一句，顾念捏着盒子走了出来。
哥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刘梦琦失魂落魄的跟在顾念身后，整个人有些颓然。
原来，在他生命将终结的尽头，他唯一放不下的，是顾念。
嘴角泛出一抹苍凉的笑，可是怎么办，她连爱他都没有说出口，他便这样没了。
“顾总，看看吧。”
“好。”
顾念眯了眯眼睛，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颗染血的子弹，可是，丝毫不妨碍顾念查看上面的标记。
目光扫过上面菱形图案，顾念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手中的子弹无声的滑落。
竟然是……
“顾总，怎么了？”
顾念闭起眼睛，仰起头，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下，“怎么会是他！”
顾念心中顿时一片荒芜。
只觉得心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冽的风霜正迫不及待的灌了进来。
刺得她生疼。
看着顾念此时的模样，刘梦琦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心中顿时有了猜测，“难道是……”
“回去吧。”
捏紧了手里的子弹，顾念重新踏上了回b市的路。
……
华灯初上，夜晚的灯火将b市的夜晚点缀的如同白天。
可是，再华丽的夜晚也没有办法温暖那颗冰凉的心。
回到家，林嫂正把香甜可口的饭菜摆上桌，见到顾念回来，立即道：“太太，饭已经做好了，一会就可以吃了，对了，先生已经回来了，在楼上。”
点了点头，顾念往楼上走了上去。
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男人。
他显然也看到了顾念，欣长的身子站了起来，“顾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顾念表情漠然，僵硬的走了过来，停在他身边不过咫尺的地方，将手中的子弹递了过去，“这是你的？”
他消失的时间刚好和顾北死亡的时间对上，而且，这颗子弹分明就是他的，少将独有。
她曾经见过这种突然。
慕景谣眉头皱了一下，不解的接过她手中的子弹，微微端详了几眼。
点头，“是我的，怎么了？”
他敏感的发现她的态度，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
“慕景谣，杀死我哥的人是你对么？”
闻言，慕景谣眉头一皱，低头，猝不及防的在顾念唇上亲咬了一下，“一回来就给你老公这么的惊喜，是要闹哪样，我不知道这子弹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确没有杀过顾北。”
只要是她珍惜的人，她都会倍加珍惜的。
“八月二十号到九月七号，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青冥镇发生暴动，我去平复了，后来顺便整了个容。”
闻言，顾念脸上出现了一抹清晰的冷笑，行仿佛于瞬间扭在了一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顾念道：“我哥就是死在青冥镇的。”
闻言，慕景谣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眼里出现了一抹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慕景谣，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的良心不允许自己和一个与自己有着杀兄之仇的人在一起。
即便，他是慕景谣。
慕景谣伸手抓住顾念的手，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顾念，你别冲动，这件事等我查清楚再说好么？”
“没有什么好查的，慕景谣，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挣开她的手，顾念收拾行李，然后，不发一言的离开。
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慕景谣从上到下俯视着，他亲眼看着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
就在她身影消失在他视野的时候，他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的难受。
可是……
慢慢的抬起手，他目光停留在掌心，难道，他真的在那一场暴乱中杀了顾北！
拿出手机，他快速拨通了陆飞的手机，“那天你们清理现场发现顾北的尸体了？”
他单刀直入，虽然说是疑问，可是里面的肯定却不容忽视。
那边传来一阵短暂的静默。
“你知道了。”
“顾念查到了。”
“那天清理战场，我们也没有想到会看到顾北，他应该是去那里散心的，所以才……”
“所以你们就支走了我，并把他送到诊所，之后他死掉，便把他的骨灰寄给慕司臣，想要顾念误会他。”
“少将，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和顾念，毕竟，你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真的十分不容易。”
“混账！”
低咒了一声，他挂掉了电话。
双眸盯着顾念离开的方向，渐渐的凝结成冰。
他了解她，现在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下吧，他这个时候出现，只会让她更加烦躁。
只是，这个鸿沟，要怎么才能越过。
……
顾念发现，今日她好像真的不宜出门，好不容易打了个出租车，半路上司机老婆生孩子，居然就这样把她丢在了路边。
这还不是最苦逼的，最苦逼的是现在突然下雨是要闹哪样！
顾念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看着一俩一俩的出租车走过，全部都是已经有人的了。
幸好现在是小雨，勉强还能支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