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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白蝶的？”穆青晓问叶亘。
第102章（）
叶亘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看起来最为艰难的一天已经过去了。
“早之前我就跟你分析过她的生活状况，孤僻，与他人住在一起，白蝶就很符合，而且体型和身高都很相似。”叶亘说。
这些穆青晓自然知道，“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呢？这方面天下相似的人很多啊。”
“确实。”叶亘不禁唇角勾动，“真正令我怀疑她的是昨天她倒在门口的位置。”
穆青晓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白蝶当时的样子就像是她在门口被小羽迷晕，然后就倒在地上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哦，那怎么了？”
听见穆青晓的提问，叶亘嘴角的笑容更加绚丽，“试想一下，你在吸取他人精气的时候，会放心让一个人躺在大门口吗？”
这一点换做谁都是一样的回答，“是不会。但也有可能是青羽吸完之后，白蝶才过来的，两人正好撞上。”
“那好，假设就是这样，你想白蝶回自己房间一定不会敲门的，定然是直接推门而进，而我们看到的是她倒地的地方距离门口还有半米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她是不可能去开门的，或者说经过会是更好的解释，但是青羽不可能闲着没事去攻击一个根本影响不到她的人。白蝶那个样子倒像是故意倒在那儿的。”就是那么一点距离，人的走动路线是肯定是就近原则，如果白蝶要进门，肯定是靠近门把手的位置，然后推门而进。如果早了，她就已经进到门里面，晕倒的位置会在门里面；如果晚了，青羽已经离开，白蝶就不会晕倒；如果时间刚好，青羽刚好，她就来了，她也应该刚好晕倒在门口，不会是那个位置。
穆青晓点点头，确实没错，“那么目的呢？为什么这么做，原本她完全离开得远远的，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人早点发现青雪的情况，白蝶并不想伤青雪。但是呢，她又怕自己说太多暴露会自己，所以就干脆昏迷了过去。这跟我之前预想的青羽才是主导的一方一致哦穆青晓。”
穆青晓白了他一眼，瞧他得意的样儿，不就是她猜错了一点吗？
这也不能全怪她，在师傅的描述里，冉棽小姐是个十分温柔善良的人，她当时下意识地把青羽当做了冉棽小姐，判断失误也是情理之中的。
“知道了。”穆青晓懒懒地应了他一声，猜错了就是猜错了，她也懒得为自己辩解，反正叶亘这个人就是幼稚得要死。
得到了穆青晓的回答，叶亘的笑意更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就算白蝶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也应该有个契机吧。”
“契机嘛，”穆青晓貌似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他，“没有哦，我真的只是一直监视着白蝶，所以就不小心发现了她的秘密。”
穆青晓笑看着叶亘，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化，心情渐渐好了很多。
叶亘身上再次传来那股熟悉而陌生的禁锢感，丹田上的温热被冰冷地切断！
第103章（）
叶亘一直觉得他虽然认识穆青晓时间不久，但是他自认为他还是很了解穆青晓的为人的。
冷漠，但不绝情，虽然性子有时候会有些恶劣，但是绝不会袖手旁观，就像她救了他，救了那只小猫，重聚了莫散的魂魄一样。
可是现在她告诉他，她其实一直都在观看着事情的发生，看着凶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屠戮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而她只是挑选了来几个对她而言有利用价值的人来救罢了。
叶亘身体里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陡然一坠，他扶着树干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上。
他记起了很多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例如那次在走廊上，穆青晓给他系腰带的时候，他突然就整个人都提不上劲了；例如出车祸那天他突然就感觉到晕眩，毫无征兆的且来势汹汹，令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再例如小羽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有刚才她给自己传输功力的时候，穆青晓明面上说是帮他稳固，恐怕其实更多的是担心小羽的力量太庞大，冲破了她对他的控制吧还有好多好多的他居然就放任自己忽视了。
“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我。”叶亘克制着单腿屈膝，半跪在地上丹田之中三股势力交相开战，而最后诸般痛苦全都叠加在了他的身上。感觉身体里面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都在挤压着他的经脉。
“叶申说的那天他在车上看到的人影根本不是白蝶，而是你，或者是你的傀儡。”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很巧地做了叶申的替死鬼，很巧地落到白蝶手里，又很巧地被白蝶交给了穆青晓，这哪里是巧合？分明是她一步一步算好的！
可怜的是，他居然真的以为那是巧合，以为是她救了他，以为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穆青晓走到叶亘的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抬腿对着叶亘的膝盖就是一脚，“怎么，刚才还舍生救我，对我深情示爱，现在——”
叶亘被她一脚踢得整个人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穆青晓便抬起他的下巴，只见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是想杀了我吗？”
潋滟的红唇弧度微妙，瞧瞧，这在悲痛边缘挣扎的人啊，多么有趣啊。再复杂纠结的情感，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玩笑话罢了。
叶亘痛地闭上眼，可穆青晓那恣意嘲笑的神情仍旧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从头到尾，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叶亘想不通，怎么也不明白，如果他在被穆青晓救醒的时候就被告知他受她控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为什么她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他？
“看戏呢。”她的回答依旧是那么认真、那么玩世不恭。
“看我在你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地查案子很有趣吗？”叶亘切齿出声。
穆青晓在他的面前缓缓蹲下，喟叹道，“真的是难得有趣啊，叶亘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
她冷冰冰的手放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神情近乎迷蒙，“你真是我这么多年下来遇到的最好玩的傀儡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叶亘的四肢像是被几双无形的手拉着大大地打开，悬浮在半空之中。
而他本人也被迫发出一声尖叫来！双眼跟着打开，金色的眼眸在这暗夜之中犹如两盏明灯。
鸱鸮惊腾而起，尖叫着在夜空下盘旋。
“怎么，你想要反噬主人吗？”叶亘的眼睛变色了，他刚才分明就是想要对她出手，不过他也不想想，他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只有他一调动他的丹田，他一切都行为都会暴露子她的眼皮底下。
“是还不信吗？”似乎是为了让叶亘有更好的认知，穆青晓手指微动，叶亘的身体就被摆弄出各种不同的高难度姿势来，像牵线人偶一样。
叶亘本就难受，经穆青晓一折腾他整个人都大汗淋漓的，似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穆青晓你究竟是想怎样！”
他抬起头来，那双眼睛仍旧璀璨夺目。
第104章（）
“想怎么样呢？”穆青晓欺近他，呵气如兰，“你不必担心的，你是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她这般亲昵地说出来，抓着他下巴的手却近乎亵玩。在说话间，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变化，暗夜被猩红染遍，血色阵法以叶亘丹田中心展开，构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来。
身体里的痛楚碾压地叶亘喘不上气来，他想要释放出来，可越是挣扎叠加在他身上的痛楚就愈加剧烈。
豆大的汗水不住地下滑，叶亘死死咬着牙，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逼退到墙角，毫无退路，可对方还不断地将他往墙里钉
痛苦之中也不知道时间流逝，叶亘体内三股力量的渐渐分出了个上下，无疑的，他本身的力量被压到了角落，穆青晓与青羽的力量争锋相对，但到底青羽那力量群龙无首，松散之下当然就被穆青晓收服了。
停止了交战，叶亘可算恢复了一下力气，喑哑着嗓子开口，“你这么做，又和青羽、和叶申有什么差别呢？”
穆青晓又将那股力量凝练过滤了一遍，而作为容器的叶亘自然非常难受，这感觉就好像丹田被人戳了无数个小洞，针针穿过，过而无痕，继而复始。
穆青晓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来就都是一样的利益至上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情自私，只不过我比他们更加强大、更加有脑子罢了。你、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直白到令人发指！
现在这个境地，他除了默默承受减少不必要的痛苦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可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让他变成一具毫无思想的、只能由她控制的傀儡，他怎么都不想，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一身怒火，一心愤慨，急需爆发，可是压制他的力量与他自身的差别实在太悬殊了，他这般起伏的情绪竟也不能撼动半分。
叶亘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生死边缘走了那么多次，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可是现在穆青晓要把他炼成傀儡，这简直要比杀了他还有痛苦！
还能怎么办呢？别说他如今已经不能调动异能了，就算能只有他稍稍一动作就会被穆青晓发现，暴露无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穆青晓半引导半控制着青羽的那股力量，千年的功力到底不是盖的，很庞大，她小心翼翼地过滤筛选。之前由于她突然控制了叶亘的丹田，这股松散的力量被冲得到处都是，虽然便利了她掌控大权，但如今一个个收拾起来也麻烦，好在她的耐心够足。
临近收尾之际，她抬头看了一下叶亘，只见他安静地闭着眼睛，穆青晓知道他没睡着，偶尔脸上仍能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如今这个模样，看起来他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他不折腾，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心。
最后还剩下的位置就是他的头，很有挑战的地方，稍有不慎，他大概就会被整成白痴了。
穆青晓沿着叶亘的脉络，步步推进，事情果然不像她想象地顺利，她稍稍靠近就受到了巨大的抵触。也是，叶亘的肢体，早在他出车祸昏迷期间就被她清理、贯通过，唯独这颗脑袋没有纳入，现在遇到这么大的抵触也是正常的
只是——穆青晓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可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叶亘紧闭双目在这时睁开，那是一双翡翠颜色的眸子。
第105章（）
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呢？
穆青晓心中下意识地想到的是青羽控制了叶亘，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青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根本不可能去上叶亘的身。
而且看叶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这也不像是被那种邪祟之物所控制。
未知，往往代表着危险，但要她就这样撤离实在可惜。
叶亘望着她，水色的翡翠眼瞳越来越清亮，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穆青晓当机立断，覆手成掌，对着叶亘的丹田，竟是打算直接将青羽传入叶亘体内的修为吸出。
可她到底算漏了一招——
“含光！”叶亘开口一唤，本还处于沉眠之中的含光剑破空而现，剑身光彩粼粼，凌空悬立在他身前，像是兴奋地等待着他的采撷。
含光的出现逼得穆青晓不得不抽身退后，毕竟是她师傅生前的法宝，确实伤得了她。
叶亘握住剑柄，那一瞬，里外相呼，一直被压制在角落的力量也跟着活过来，瞬间流遍他的经脉，同时也将青羽那份千年修为也一同覆盖进来。
穆青晓也终于反应过来他这着究竟是怎么了，看着提剑向自己走来的叶亘，她不怒反笑，艳丽的红瞳闪着兴奋的光芒，“双属性异能者。叶亘，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双属性啊，居然是双属性啊，穆青晓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她真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这世间的异能者已经很少了，光属性已经是很难得的存在了，更不要说如他那么纯粹的了，如今他居然还被她发现是双属性异能者。要知道，这越是纯粹的能量，出现多属性的可能性就越低，或者说是几乎没有。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此之前穆青晓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属性，穆青晓相信，就算是最废柴的属性到了叶亘的手里，他都能够以最好的方式去演绎。
叶亘提剑指向穆青晓，“解开你对我的控制。”
穆青晓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哦，游戏才刚刚开始，草草收场可不是我的作风。”
叶亘知道穆青晓不到最后关头是绝对不会认栽的，但他心里又实在不愿意和她对上，怎么说呢，大概心里还有些不忍，有些期冀。
“叶亘，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来，”穆青晓说，“不要对我下不了手，穆青晓这个人从不需要。”
两人四眼相对，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偏偏仿佛在中间横亘了千山万水。
“一定要这样吗？”这如水色上好的绿翡翠的眼波挣扎起来，光看着就令人不忍拒绝。
穆青晓却始终温温笑着，“你还在等什么呢？等你完全变成我的傀儡吗？”
身动、剑动，就是这么往前一刺，那速度、那锋利，换做常人定然躲不开，可是那是穆青晓——他最爱的、也最不想动手的人，偏偏到最后还是动手了。
这该是给悲情的故事。穆青晓想，但是她现在只对叶亘的第二个属性感到十分好奇。
到底会是什么呢？她一心观察，连躲避的速度都慢了很多，但还是躲开了，一个旋身便转到了叶亘身侧，对着他的丹田位置轻轻一拍。
叶亘身躯一震，匆匆撤后，拿剑的手险些握不住，“该死，你还没放弃！”
穆青晓手中牵着一根红色丝线，另一头连接着叶亘，她双眉一挑，“当然。”妖异非常。
叶亘皱眉，剑一挥毫不犹豫地斩断那丝线，“现在该当如何？”
“打服你！”看到自己的线被斩断，穆青晓不太愉悦地冲刺上前。
叶亘却只挽了个剑花，等着她上来。
第106章（）
薄荷青色的真气萦绕在剑身上，它如茁壮成长藤蔓，片刻就覆盖了剑身。
而叶亘本人做完这个之后便不再动了。
见惯了叶亘以快打大快的攻击方式，如今见他突然这么沉静缓慢下来，穆青晓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可不信叶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这可以说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正面相对，叶亘又突然生出几分激动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她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唯有对上了才知道结果。
穆青晓已经攻击到了面前，而眼前的叶亘却在那一瞬隐入空气中，不见了身影，穆青晓没有逮到叶亘，峨眉紧蹙，叶亘消失得太突然了，空气中连他身上的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这里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穆青晓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来，是隐匿吗？她当初还以为叶亘之所以能隐藏自己是跟隐匿虫一样的原理呢。
不过他也不想想现在他是处在她的领域之中，他根本就是无所遁形的，这么做只会白费他的力气罢了。
穆青晓刚要查探，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灌来，她的身体远快于脑子做出反应，下意识地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