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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年过去了,敏娟对她忠心不二,她脑筋活泛,替贺氏管着上房的财务。
平日贺氏生气时,唯有敏娟还能劝上几句。
敏娟思来想去,觉得事情蹊跷。
“何妈妈,这半块绣帕是哪里找到的?”她问道。
贺氏闻言也停止发火,阴厉的眼眸看了过去,她也想知道。
何妈妈往后扯,狡黠地冷笑着,“老太太,年前您就吩咐着这事,奴婢一直放在心上,可是把院子里翻遍了也没找到,直到今日找到字迹辨认,确信是西府的人,奴婢才对西府那边进行排查,哪知在西府后头的水沟里找到了这半块残布,这不,奴婢洗干净,烘干送了来。”
老太太闻言又是一阵怒火,“混账东西,想毁尸灭迹吧!”
敏娟却不以为然,“老太太,奴婢觉得不大像这么回事?”
老太太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她。
敏娟分析道:“您想想,如果真的是五夫人所为,她早该把这东西给烧了,丢可不如烧来的安全!”
“可见其一,不太像五夫人毁尸灭迹,而其二呢,奴婢觉着,这事是有人背后在害人!”
“怎么讲!”老太太眼睛瞪大了,气火又上来了,提在嗓子眼。
敏娟寻思道:“奴婢猜测,这次的半块手帕跟上次锦盒里的手帕之事,为一人所为,那幕后人本来目的是借这封情书让老夫人您动怒,来惩罚三小姐,可又怕牵连五房,所以才撕下落款那半。”
敏娟分析合情合理,老太太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看着像赵氏所为,可她但凡有点脑子,会把剩下半块烧掉。
这么说来,还真是另有其人。
“本来还怀疑赵氏参与上次的事,现在看来还是范娴她们弄出的糟心事!”老太太气得心口疼。
敏娟却是摇了摇头,“老太太,这样的陈年旧事,你觉得四小姐和五小姐怎么会知道的呢?”
敏娟一席话如冷水一样浇在老太太心头上。
“去,把所有人叫来堂屋,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背后拿捏我这个老太婆!”
居然爬到她头上来了,可恶,可恨,可恼!
赵氏和范金被再次喊过来时,双腿都在打软。
虽然范武一再安抚她们说没事,可她们还是害怕得紧。
母女俩一进来,就满脸惶恐跪在老太太的跟前哭泣,一个劲地诉苦求饶。
不过出乎意料,老太太对她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狠。
贺氏收拾了一番坐在了堂屋后头的暖阁里。
她定定地看着那块空着的冰冷地砖,暗想,到底是谁?连她都敢算计!
各房的人都陆陆续续赶到,大家知道贺氏今日心情很不好,所以也都不太吃惊,只是一个个心里惶恐。
许久没露面的范娴也出现在了屋子里,她站在最末,也没管那跪着的赵氏母女,悄悄站在四夫人许氏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惜,贺氏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待众人到齐后,她冷声道:“五丫头,你给我跪下!”
范娴悚然一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半个字不敢说,蹑手蹑脚跪在了那块冷砖上。
这些日子的沉寂,已经让她少了往日的骄奢跋扈,整个人气恹恹的,看着十分可怜。
范桐再次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拉了拉薛氏的袖口,一旦范娴有事,她也讨不了好。
只见贺氏讯问道:“范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交代清楚那盒子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一次不说实话,你掂量着你的命!”
范娴浑身一抖,惊恐的望着贺氏。
四夫人许氏也是娇躯一震,吓得不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旧事重提?
范金悄悄地拉了拉赵氏,母子俩二人挪开身子,退到了一旁。
曹氏和范婉以及范柔倒是不动如山,冷漠地看戏。
范娴眼泪汪汪直掉,委屈可怜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许氏,见许氏也哭哭啼啼,无可奈何,又瞅了一眼范桐,范桐也是惊惧交加,她知道没有人能替她说话。
最后扭头看向另一侧的范昀,只见范昀垂眸拨弄手上的玉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范娴彻底绝望了,她哭了,大声地哭了起来:
“祖母,您可以打死孙女,可是孙女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祖母,孙女承认,之前确实与范昀过不去,想算计她,可去祖父书房偷东西的不是我,还请祖母明察!”范娴猛的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头,
一下一下的,没有停歇,不一会,她额头见红,看着着实可怜。
贺氏没有做声,范娴的样子做不得假,她没有任何理由不要自己的命去为别人隐瞒。
上次范娴说不清楚事情脉络,她是完全不信,可这一次,有了敏娟的分析,她知道范娴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许氏。。”她把目光投向庶子媳妇。
许氏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范娴才停止磕头,整个人浑浑噩噩。
“母亲。”许氏双手抓着手帕,惊恐地给贺氏行礼,眼神还不忘溜向旁边,希望她交好的薛氏能帮忙说话。
她这个小动作被贺氏看在眼底,她冷笑一声道:“许氏,上次盒子里有一方绣帕,你知道里头是什么缘故吗?”
许氏万分惊讶地抬头,直愣愣看了贺氏一会,使劲摇头,“媳妇不知!”
说着吓得跪了下来。
“不知是吧。。”贺氏声音低沉地可怕,目光从赵氏、薛氏身上掠过,脸色阴沉得很。
最后又把目光定格在赵氏身上,讽刺地问道:“那你来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4章 各怀鬼胎()
范柔声音很轻,却足够所有人听到,她看着柔柔的,笑起来颇有几分凄美,此刻跪在那,显得越发瘦弱不堪。
范昀盯着她挺直而纤柔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来顶杠呀!
不过,也在意料当中。
范昀冷笑了一下,继续看戏。
众人无不吃惊,而且明显不相信。
“你说什么?”贺氏反应不过来。
范柔抬起那张并不美丽却十分白皙的小脸,确认道:祖母,是我所为,从最开始,一切都是我的算计,引诱薛嘉与三妹之事,将四妹妹和五妹妹牵扯其中,利用她们来对付三妹,都是我的谋划,至于当年那件旧事”
范柔低了低头,沉默了一会道:“是我无意中听到母亲与一位老嬷嬷说起。”
曹氏闭了闭眼,红着眼低下头。
她又抬起了凄厉的小脸,“我本没这个打算,可后来见祖父宽宥于三妹,还帮着她说话,心想如果不下狠招,祖母不会治她,故而便有了后来的算计,我无可奈何,一边觉得只有这样,祖母才会惩治三妹,一边又不想将五婶和六妹妹牵扯进来,毕竟她们与长房关系一向融洽,便撕掉了一半,留下前半段,哪知后来弄巧成拙。。”
范柔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贺氏气得嘴唇发抖,“混账!”
“你处心积虑这么做是为什么?”她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一个个胆大包天都敢骑到她头上来。
范柔再次抬眼,满脸泪痕,“一方面是为了大姐。。”她声音大了些许,有些愤怒。
“大姐本是我们长房乃至范家的支柱,偏偏每次三妹都要在她面前横插一脚,薛嘉喜欢她,玉轩表哥也喜欢她,我不仅嫉妒于她,还厌恶她阻挡了大姐和四妹的婚事!”
“。。”
众人哑口无言,就连贺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不就是近来各房屡次算计范昀的缘由吗?
还是她默许的!
范柔控诉很有力,眼泪更加汹涌,“她只是一个外室子的女儿,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祖母您知道吗?她手上那张蜀王楼请帖,可是玉轩表哥想尽办法给她弄到的呀,听玉洁表姐说,玉轩表哥付出了不少代价!”
“姐姐待我那么好,母亲视我如己出,她们不屑于动手,我能不为她们分忧吗?”
范柔哭得更伤心,“我只是个庶女,我如果还不能为母亲和姐姐做一点事,我存在还有何意义?”
就像此刻一样,硬着头皮替范婉背锅,这也是你一个庶女存在的意义!范昀内心如此冷笑。
她不得不佩服大伯母的手段,整个范家,她唯一还有些忌惮的恐怕只有这个曹氏了。
曹氏调教出的这个庶女,简直是范婉左膀右臂,什么阴暗的事,都是范柔来做,都是范柔来背锅。
曹氏简直太聪明,滴水不漏,谁都喜欢她,谁都讨好她,她闷声不吭地在范家一手遮天。
范柔把一切都解释地清清楚楚,也把原先那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现在谁也别想在范昀面前遮掩。
莲嫂子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真替这个孩子可悲。
一家人处心积虑对付她。
范昀倒是没在意这个,她觉得自己该重新审视范柔了。
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知道不做无畏的抗争,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展现自己的价值,她的聪明也不可低估。
长房真是一家子人精哪!
“傻孩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曹氏哭得泣不成声,看着范柔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疼惜的样子。
范柔出手,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就连老太太的怒火也下去了几分。
但是范昀如何能让她得逞,她朝范桐看了一眼,眼神充满不屑和挑唆。
范桐本被范柔说的满脸通红,这下受了范昀的刺激,再次怒不可赦地跳出来骂道:“范柔,你个狐狸精,你真不是人,你把我们当什么?你瞧瞧,五妹妹为此受了多少委屈?你把我们,你把祖母当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范桐一波又一波地咒骂。
范婉气得扭头,狠狠剜了范桐一眼,本来局势已转,那知道这个臭丫头要来横插一脚。
就连赵氏和范金也恨范柔恨得牙痒痒,好端端的把她们扯进来,今后想要让老太太再如以前那般好,是不可能了。
可惜刚刚被贺氏训斥,二人不敢吱声。
贺氏恢复了冷静,阴冷地盯着范柔道:“桐儿说的没错,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抵不住你的过错,你既然敢做,就得敢当!”
“来人!”
“在!”门口两个粗使婆子立马跨进来。
“将范柔拖出去,打死为止!”
“母亲。”
“祖母。。”
曹氏和范婉吓得花容失色,齐齐下跪哀求。
“母亲,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有教导好她,让这孩子做了滔天的祸事,母亲,她娘去世的早,把她交给我,求您看在儿媳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她一命。”
“今后儿媳与柔儿做牛做马报答您。伺候您。”曹氏哭得妆容缭乱。
完全是一个慈母的形象。
众人何时见过这当家太太这副样子,一时唏嘘不已。
“祖母”范婉也在边上柔柔抽泣,满脸求情。
贺氏闭了闭眼,长长呼了一口浊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大板!”
“是!”
婆子二话不说,将范柔拖了出去。
曹氏身子瘫软下来,扭头痴痴看着范柔,眼泪凝僵。
三十大板。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她闭上了眼。
一场闹剧,以深夜的惨痛声结束。
大家回到各房后,又是心惊胆战,如梦里走了一遭。
以前和和睦睦的长房、三房、四房和五房,如今已经是同床异梦,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各人有各人的恩怨,谁也不再甘于被别人算计。
赵氏和范金认识到,一味不要尊严讨好别人,最终是被人算计的下场。
范桐呢,为范婉和范柔把自己玩弄其中,恨得牙痒痒。
范娴更是恨妒交加,原来她被白白打了一顿,还丧失了名声和地位,她现在恨所有人,包括自己那懦弱的母亲。
范婉则把这笔帐算到了范桐头上,自然对赵氏和范金也有埋怨。
“娘,这件事是有人在害咱们,你说是谁呢?”回到长房后,范婉心不甘地问曹氏。
曹氏疲惫地摇摇头,
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唯有老太太自己。
起先或许与她无关,她一直作壁上观看戏,等到看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决定利用这个局来给她一点教训。
这是曹氏心里的猜测。
“这个范家,能这么对付咱们的,只有你祖母!”
范婉心下一惊,“怎么会?”
曹氏眼眶里布满血丝,缓缓摇头,“这些年是我大意了,我掌家来,多少与老太太那边有些冲突,敏娟对咱们有怨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范婉怔了怔,不再说话。
曹氏考虑的是她那个层面的事,可范婉却认为这事跟范昀和范桐脱不了干系。
起先范桐对付范昀没错,可自范昀将请帖给了范桐后,范桐就帮着范昀说话了。
这次将长房算计其中,一定少不了范桐和薛氏的功劳,毕竟,这一场争斗中,唯独没受伤害的是三房。
坐收渔网之利的也是三房。
这种猜测在第二日看到老太太贺氏,只招呼了薛氏和范桐进去伺候早膳就更加确信了。
第25章 不期而遇的请帖()
有了曹氏暗中周旋,范柔被打了三十大板,终于还是捡回来一条命,只是她屁股和下肢被打得稀烂,医士看过后,确认四肢瘫痪,且无生育的可能。
曹氏和范婉一阵心惊肉跳。
现如今,唯有想尽办法治疗她。
老太太不让曹氏上前伺候,曹氏暂时也不着急恢复关系,暗地里遍请名医医治范柔。
老太太贺氏气病了,只让薛氏和范桐跟前伺候,她谁也不见。
不过这种局面只维持了三天。
初九那日,天气终于完全放晴。
大太太曹氏和范婉一左一右扶着贺氏出来晒太阳,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范家。
原本大家还传言三太太很快会代替大太太当家,哪知这么快,咸鱼翻身了。
范昀坐在自家院子长廊的栏杆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摇头失笑:“咱们不能小看了曹氏,曹氏当家这么多年,手腕一定是有的,我猜呀,她必然是放弃了部分核心权力,才重新取得了老太太的信任。”
一旁的柳姨娘也点点头,“没错,再者,大小姐毕竟是范家嫡长女,是老太太最重要的筹码,将来一定会嫁个好人家,老太太不能得罪她太狠。”
范昀十分赞同,“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对咱们最有力的局面,且让她们相互斗斗吧!”
她不想整日把精力耗费在这。
说着起身下了长廊,来到院子里,指点还在蹲马步的小恒子。
恰恰时间到了,小恒子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闹着范昀帮他做灯笼。
很快就是元宵节了呀!
柳姨娘站起来看着她们姐弟俩嘻嘻笑笑,十分满足。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去一趟青城寺,范家的局面完全变化了。
最让她吃惊以及欣喜的是范昀的变化。
她将计就计,反将一局,居然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各房联合起来挤兑二房的局面再也不会出现。
小姐。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真是长大了。
夫人在天之灵,该安歇了吧!
柳姨娘留下了欣慰的眼泪。
不过很快,平静了几日的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