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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始急忙递上一杯热茶,慕容婵端杯子的手索索发抖!
郑始道:“娘娘静静心,别生气。据老奴家打探的情况,那杜若本来身体就纤弱。第一次怀孕被打胎药折腾得差点没命。这次又是早产,命悬一线,是侥幸活命。听说那个早产的孩子也很虚弱。娘娘,我们要不要……”
慕容婵点点头:“好,你亲自去打点,看看府中有没有可用得上的人,若是主子,许他官爵;若是仆人,赏他重金,无论如何我要这孩子消失!”
长孙行终于被母亲押着去看望慕容媛母子:产妇平安,儿子肥壮。
他冲慕容媛点点头,算做安慰,然后对母亲说:“这边没什么事,我走啦。阿若还没醒呢!”
长孙行回到杜若那里,孩子由奶娘抱着轻轻地拍背,刚吃过奶,小嘴角还有溢出的奶汁,长孙行长舒一口气,宠溺的目光笼罩着儿子。
杜若醒了,瘦弱的身体缩在锦帐里,楚楚可怜,她幸福地看着他们父子……
长孙行笨手笨脚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送到杜若怀里:“阿若,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叫子衿吧!”杜若望着儿子,“他多瘦啊,我的小可怜!”
应杜若的要求,他们母子搬到了另一处比较幽静的院子,这院子较大,还有从外边引进的一条活水,水边花木亭廊,有些江南风光。
杜若为园子取名叫“故园”。
长孙行在故园加强了内外的防卫,精选了服侍的下人,衣食住行依然由秋先生、玉魂冰魄他们亲自掌管,同时谢绝一切来客,外人几乎难得见到杜若母子。
长孙府上下都在议论长孙行的两妻两子,言谈之间说不上是嫉妒、是艳羡还是调弄……
同娶两妻,同得两子,实在是天大的巧合,难得的福分,长孙府的长辈们认为这是长孙氏枝叶繁茂的吉兆,于是摆下百日宴,以示庆贺。
慕容婵也来了,她一定要来!
两对母子也同时出现在宾客面前……
慕容婵看到杜若的时候,她后悔了:如果早些认识这个女子,她绝不会把妹妹嫁给长孙行!
慕容媛是第一次见到杜若的孩子,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瘦弱不堪。孩子白白胖胖,大眼睛,完全就是杜若的模样。
宾客们把两个孩子做比较,结论是一个壮实,一个好看。本来都是赞誉之词,但在慕容媛听来,就是在讽刺她的孩子不好看!
她的不平之气又升一丈。
长孙迅新被提拔了皇城卫率将军,长孙捷也由慕容婵保媒与镇平将军的嫡女结亲。二人对慕容婵很感激,爱屋及乌,对慕容媛也很顺从。
他们的母亲自然知道该往哪边使劲,恭维道:“这孩子方面大耳,又生在正月十六,面相好,时辰好,是将相之才。杜若的儿子生在十五,命硬克父母,是薄命相。”
慕容媛对长孙捷和长孙迅道:“你们这做叔叔的,以后可要多关心关心这个侄子,别让我不高兴。”
两人相视一笑:“他又跑不出您的手掌心,有什么不高兴的!”
第41章 往事之八:嫌隙()
五年的日子很快过去了。
人事变迁,风云变幻,人心不变,人心在变……
子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大声背诵诗经……
花亭下,秋先生和伍先生在跟杜若汇报近些年的成就:“我们在运货主道上夺下澄水壁,如今壁中有居民五千户,甲兵八千人;自建横山坞一座,此坞离我梁国最近,虽在山中,却是少有的富庶之地,有不少百姓投奔。目前坞中青壮年男丁一万余人,他们农忙种田,农闲练兵,既能自足,也储备兵源。”
秋先生道:“我们的店铺在北国扩大到十四家,生意和坞壁之间相互依存,相互扶助,形势很好。如果汪照的灵水堡能建成,那么京城与澄水壁之间就又搭起一座桥梁了。”
杜若赞道:“先生们殚精竭虑,杜若感激涕零!”
伍先生道:“公主不要这么说。您已有家,有夫有子,本可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却为故国故土黎民苍生操碎了心,老臣们焉敢不尽心竭力!”
伍先生道:“熔皇子到东山见了几位老将军,他说:当地百姓深受陈国贵族的蹂躏,苦不堪言。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起事有上百次,皆以失败告终。如今,我们财源充实,可以考虑反击了。”
“好!”杜若激动地站起来,“秋先生,在我们的货物通道线路上多费费心,打点官府,使路途通畅。另外,一定要小心行事,我们所做的这些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
伍先生站起身:“公主放心,我们都考虑到了。没什么事了,属下就告辞了。”
子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伍先生,我要跟您去凫水,还要去骑马射箭,还要打拳练武。”
伍坚至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子衿公子,等夏天,我一定带你去外边大河去凫水,保证你能在河里逮大鱼。”
“说话要算数!”子衿扭头指着秋先生道,“秋先生的狗刨太丑了,我不跟他学!”
大家哈哈大笑。
伍坚至蹲下身对子衿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秋先生是大学问人,你要好好跟他读书,好不好?”
子衿点点头,杜若道:“子衿,替我送送伍先生。”
伍先生忙道:“不敢不敢,多谢公子!”
子衿蹦蹦跳跳拉着伍先生和秋先生的手往大门口走去……
远处,金摇拉着跳着脚蹦的子初,哄他说:“公子,你不能跟子衿玩儿,再闹你娘又要罚跪了,你忘了?”
“我为什么不能跟兄长玩?”子初问母亲。
慕容媛狠狠瞪着儿子:“跟你说了,不准叫兄长,你就不长记性!是他和他娘把我们的东西抢走了,你记住了?”
慕容媛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直起腰,对长孙迅道:“五年都过去了,我们就没办法他们?“
长孙迅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但是,自从父亲去世后,长兄做了家长,他里里外外把杜若护得很严实,我们不敢下手。再说……再说,子衿也是我们的侄子,我们……”
“你们吃了杜若的,拿了杜若的,当然不肯下手了!”慕容媛挖苦道,“这杜若是个机灵人,不仅把府上人打发得服服帖帖,连你们这些出了府的弟兄们都拉拢得这么听话。”
慕容媛斜睨一眼长孙迅:“迅哥儿,你跟捷哥儿也说一声:太子跟皇帝闹翻了,去了边城。如今我姐姐和外甥很得皇帝宠爱,将来怎样很难说。你们掂量一下,小恩小惠和荣华富贵哪个更重要!”
长孙迅为难道:“但是,兄长他……”
慕容媛道:“他总有不在家的时候!”
长孙迅笑笑:“是,明白了。”
夜晚,慕容媛房中,长孙行在灯下擦拭宝剑。
慕容媛殷勤地献上一杯茶,长孙行头都没抬:“放下吧。”
慕容媛赌气放下茶盏,转身欲走,又停下来:“今天,我陪着婆婆在园子里转悠,看见秋先生和杜若带着子衿玩儿。凌秋寒可真是一个好先生,待子衿特别亲热,如同亲生一般。府里的人都这么夸,说夫君为长公子请了这么好一个启蒙先生。”
长孙行“啪”地放下宝剑:“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慕容媛怯生生道:“您是我的夫君,我才敢跟您说的。现在,府上议论纷纷,说……说,没有凌秋寒就没有杜若的命,凌秋寒和杜若……”
长孙行抓起宝剑,指着慕容媛道:“闭嘴!”转身出了屋门。
金摇抚着胸口道:“吓死人了,少夫人,大人会不会杀了杜若?”
慕容媛的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今晚不会,将来会。”
长孙行憋着一口气走到故园门口,恰遇见杜若。
“我刚去看了看母亲,她这些天精神不大好,我不放心。”杜若说着看见他手中的宝剑,很奇怪,“你不是去那院了吗?怎么回来了?掂着这东西干嘛?”
长孙行急忙把剑交给箭羽,拥着杜若进去了。
长孙行关上房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阿若……我想让子衿到宗学堂读书,那里玩伴儿多,对孩子好。”
杜若沉吟半晌:“凌秋寒是南国大儒,名医之家,难道还教不了子衿?当初是你说北国无大儒,才拜的秋先生啊?”
她看着长孙行躲闪的眼睛,问道:“你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直说吧!”
“阿若!”长孙行恳求道,“那些话我当然不信。我知道我的阿若是什么人,可是人言可畏,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豪门世家。”
杜若责问道:“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给子衿另择先生?”
长孙行抓住她的肩求道:“阿若,你是长孙府的少夫人,一个外男经常来见你,我清楚底细,可别人不知道啊,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解释?”
“那就不解释!”杜若道,“谣言止于智者。”
“阿若!”长孙行指着外边,“他们谁是智者?”
“你!”杜若也动了气,“我的夫君就是,正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才决定嫁给你!”
“可是阿若,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给你平静幸福的生活,为了这个我把能做的都做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放弃那些生意,让凌秋寒伍坚至他们去做,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杜若凝视着他的眼睛:“行哥,你在故园向我求亲的时候,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也知道我做着什么事。你后悔了吗?”
“我……”长孙行无语了,良久才道,“阿若,你是个女人,你的肩头太柔弱,扛不起家国之责。我爱你,我们可以安安生生平平静静过一生,阿若,答应我吧!”
“不!”杜若摇摇头,她的目光穿越窗外的黑暗,“梁国倾覆之时,是凌秋寒伍坚至汪照他们保护我和阿熔逃亡,九死一生,血肉铺路,才保下我这条命。国仇家恨,岂可因贪欢而忘却!”
“阿若,还有杜熔啊!国仇家恨,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去冲锋陷阵呢?”长孙行再次强调,“你是女人,明白吗?我才是你可依赖的臂膀,你需要我的保护!”
“这话,我听我父皇说过。可是,当敌兵入宫,烧杀奸淫之时,无能为力的父皇只能把剑刺进母后和妃嫔的胸膛!”杜若的目光渐渐失去了温柔,“行哥,生而为人,愿以绵薄之力为家国做些事,如果是男人,就是伟丈夫;而我是女人,我就做错了?”
第42章 往事之九:中计()
杜若想来想去,终究是让了一步:子衿七岁那年春上,去了宗学堂。
宗学堂是皇家私学,集中着皇族和贵族之家的孩子,元韶和子初都在那里。
上学的第一天,慕容媛便在长孙行面前告状:“你管管你儿子吧,他把墨泼到子初身上,弄成这个样子!你还笑,哼!”
没过两天,慕容媛又拉着子初进了长孙行的书房:“你管不管子衿了?他把石头砸在子初头上,你看这个大包……”
“小孩子打架,安慰安慰就是了。再说,子初这么壮实,怎么会吃亏,问清楚了再说。”长孙行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自此之后,三天两头,慕容媛都要告子衿一状。让长孙行奇怪的是,杜若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似的,一次都没提起过。
杜若的确无暇顾及孩子的事,宋国的生意遇上了麻烦,杜熔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她心急如焚;长孙夫人又病重卧床,晨省昏定,她哪里分得出心来?
何况,子衿由凌秋寒的两个儿子凌霄凌云陪伴上下学,三个小伙伴玩得很投机,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
长孙夫人的病情越来越重,长孙行不得不向皇帝告假,日夜守候在母亲病床前……
祸不单行,劳累焦虑过度的杜若又小产了……
整个府中一团糟,长孙行只能把府内府外的事交托给长孙捷和慕容媛,两个人喜出望外。
他们招来长孙迅密谋,长孙捷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再不能错失良机。媛嫂嫂跟娘娘知会一声,我们要一起行动。”
长孙迅犹豫道:“可是长兄护着她呢!”
长孙捷笑笑:“那就要看宫里给他施加多少压力了!”
慕容媛道:“放心!这次让你兄长想护她都护不成!他亲娘要死了,我们就趁这个机会给他火上浇油!我要让他亲手杀死杜若,才解我心头恨!”
初夏的正午,有蝉在院子的树上长鸣。
箭羽让仆人们赶走它们,他的主人心烦意乱:因为母亲长孙夫人有两天水米不进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公子,公子——”家仆小丁大叫着跑来。小丁是长孙行安排在故园外的小家卫。
箭羽拦住他,小丁气喘吁吁道:“羽管家,出事了,出事了。捷公子抓住秋先生了……”
箭羽听不明白。
小丁大喘几口气:“媛少夫人和捷公子来看望若少夫人,结果他们和若少夫人就闹起来了,说……说……”
箭羽预感不好,他盯紧小丁:“小声点儿,他们说什么?”
小丁声音反而更大了:“若少夫人冤枉啊,她和秋先生是清白的!”
长孙行从屋子里大踏步走出来,怒气冲冲向院外走去。
箭羽恶狠狠瞪了小丁一眼,紧跟着主人出了院子。
刚出院门,就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簇拥着慕容媛和长孙捷而来,身后是衣衫不整、五花大绑的凌秋寒……
慕容媛笑盈盈地看着长孙行:“夫君,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人在这里了,你怎么处置吧?”
长孙行那颗心先是掉进冰窟中,紧接着又倏然被丢进火海里……
他眼中喷火望望慕容媛,一步一步走到凌秋寒跟前,咬牙道:“说,怎么回事?”
凌秋寒嘴角肿大,鲜血直流,牙齿显见得被打掉了几颗,他愤怒地看着长孙捷,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大正午天,孤男寡女,哎吆……”
“住口!”长孙行喝断慕容媛的话头,一把揪住凌秋寒的脖领子:“凌秋寒,你——”
“行哥——”玉魂冰魄搀扶着杜若,跌跌撞撞奔来。
杜若扑到长孙行跟前:“行哥,别冤枉先生!是他们……”
“我们怎么了?不是我偶然撞上,你能骗夫君到什么时候?”慕容媛截住杜若的话,连珠炮一样发动攻势,“你整天琴棋书画,子曰诗云,把夫君迷得颠三倒四。原来竟然是个……”
“啪”的一声脆响,大家吓了一跳。
杜若一巴掌打在慕容媛脸上:“慕容媛,你红口白牙,光天化日,胡沁乱骂。你的教养在哪里!”
慕容媛恼羞成怒,就要往杜若身上扑……
“大人,大人——”门卫冲进来急报,“外边廷尉府的人来了,要抓逃犯!”
话音落,廷尉府的人已经到了,首领对长孙行一抱拳:“大人,我们奉命捉拿窝藏钦犯的人犯凌秋寒。”
玉魂惊叫着抱住秋先生:“先生是好人,没有犯罪!”
杜若喊道:“行哥,这是阴谋,行哥——”
突然,院子里冲出长孙夫人的贴身丫头,她喊道:“公子,老夫人不好了!”
长孙行扭头冲往院子里,人们跟着往里跑……
慕容媛对杜若冷笑道:“杜若,看今天谁来保护你!”
她对廷尉府的人一摆头:“抓走!”
玉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