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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的还大，你信吗？”
“嗯。”
两个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凌王从她的声音中能发现她隐忍的哀伤和痛苦，看来，她对宁安皇后的恨比自己还要强烈。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朝。”
被勾起回忆，玉露辗转反侧。过去的种种就在眼前，她却再也碰触不到了。
曾经的暖云宫已经被封起来，变成无人的荒宅。
秦嬷嬷从晨王府回来之后，偷偷跑进去，跪在云露死时躺着的软榻上，不停的叩头。
“长公主，老奴对不起你。”手里的丝帕还是云露曾经赏给她的。“老奴也是没办法啊。”
她当过云露的奶妈，虽然只是一段时间，却和她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碍于宁安皇后，秦嬷嬷只好把所有真相都埋在肚子里。“我本想带着真相入土的，可是，可是，今天的那个女人，是你托她给我带话的吗？”
秦嬷嬷说的断断续续，房顶的人听得也不是很真切。等到夜深人静，房间里的人离开，他也才飞出皇宫，直奔凌王府。
“王爷已经休息了，明天再说吧！”
“事情紧急，必须现在汇报。”探子把事情原委告诉庄严，他只好冒死闯进采薇阁，把凌王和玉露叫醒。
凌王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把目光放在玉露身上。
第60章 恩断情绝（一）（）
今天出现在晨王府的陌生女人，只有玉露一人，况且，还是秦嬷嬷亲自把她关在柴房的。
凌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明天就要有好戏上演。”
玉露一早醒来，被告知凌王已经上朝。她心里扑通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千万不要是云霜和晨王，她暗自祈祷。
终于下朝，凌王没有出宫，却是到了宁安皇后那里。
“皇后娘娘。”
“凌王来了。有事情？”
凌王扫视一圈，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秦嬷嬷。
“本王是来谢谢昨日娘娘的宽恕，还有秦嬷嬷的照顾。”
“本宫希望凌王可以整顿一下手里的人，免得皇上跟着操心。”
“是，本王清楚了。不知本王是不是可以亲自跟秦嬷嬷道谢？”
“真是遗憾。”
凌王可是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遗憾的表情。“秦嬷嬷昨天夜里突然暴毙，本宫也是刚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凌王倒吸一口冷气。“暴毙？”
“太医说是年龄大了染了恶疾。”
后宫死了个嬷嬷本来是正常的事情，如果凌王偏偏要插手的话，恐怕会引起非议。“娘娘节哀，那本王先告退了。”
回到王府，他一个人坐在书房，脑海里把这些事情穿成线索。
玉露突然对宁安皇后的事情感兴趣，被丞相下毒，然后宴会上激怒帝后，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嬷嬷突然暴毙，所有的关联，似乎都围绕她。
凌王拍拍手，庄严从门外走进来，“王爷找我？”
“昨天，你有看见玉露和秦嬷嬷在晨王府柴房说了什么？”
“回王爷，没有。”
凌王气闷，本来清晰的线索突然又断了。
“暴毙？被人下毒？”想到这个，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玉露下毒的手段他在若仪的身上见识过了。凌王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阴谋陷阱，要想知道背后主使，恐怕还要费些时日。
“王爷，小姐给王爷送来莲子汤。”又是这个声音，凌王示意庄严躲避，亲自打开门，走出书房，和莎莎一同站在房间门口。
“你们小姐派你来的？”
“是。”
第一次和凌王考得这么近，莎莎羞红了脸，低头盯着手里的汤碗。
“好，跟本王走。”
凌王走在前面，脚步缓慢。清风吹过，衣衫飘扬。而莎莎只是低头跟着凌王，根本不敢说话。
“你跟在玉露身边多久了。”
没想到，凌王居然把她带到了卧房旁的偏房。
“回王爷，奴婢跟在小姐身边也才三十多日。”
“嗯，很好。”
三十多天，刚好是玉露苏醒过后的时间。“你们小姐昨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
凌王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你要知道，在这王府里的人，都是我的。”
“奴婢知道。”
凌王看她惴惴不安的低头，双手紧张的握拳，心生一计，“本王的王府只有一位侍妾，着实有些少。”
莎莎不明白凌王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无辜的抬头，刚好对上凌王势在必得的眼神。
第61章 恩断情绝（二）（）
莎莎吃惊的同时，也有些幻想和期待。
“本王很喜欢你的声音。”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又给了她希望。
“那奴婢给王爷唱首歌吧！”
清脆的歌声从凌王房间里传出来，伴随着王爷的掌声和豪放的笑声。
“好了，下去吧。好好保护你的嗓子，以后再来给本王唱歌。”
莎莎千恩万谢的退下，蹦蹦跳跳的跑回采薇阁。到底还是小女生，欢呼雀跃的心思根本藏不住。
“小姐让你送东西给王爷，怎么才回来？”在门口，碰巧被杨柳抓个正着。
“王爷让我留在那里陪他聊天。”
“怎么可能！”
“是真的，杨柳姐姐，我还给王爷唱歌了。”
“行了行了，去忙吧。”
杨柳把莎莎打发走，推门进房，玉露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小姐，莎莎回来了。”
“嗯，我都听见了。”
“小姐，王爷肯定不是故意的。小姐不要生气。”
玉露轻蔑的笑，“你还不了解我？怎么可能生气。我只是担心莎莎。”
“她怎么了？”
“王爷什么歌姬没听过，非要听一个小婢女的歌，恐怕你我二人的日子就要暴露在别人的眼中了。”
“小姐，要不要去警告莎莎？”
“不用，希望她记得是我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的。最好别折了我对她的恩情。”
一直以来恩威并施这一招对莎莎很有效，可她的胃口越来越大，玉露就要掌控不住了。凌王突然这么对她，也着实奇怪。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王府很平静。”
“宫里。”
“那我去打听一下。”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玉露险些被气的毒发身亡。“消息千真万确？秦嬷嬷真的死了？”
“是，宁安皇后身边的人说的。”
玉露用手帕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呼吸急促，脸颊也开始变红。
“小姐，你慢点，别着急。”杨柳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把雪梨汁放在她嘴边。
“是我害了她。”
“这怎么能和小姐有关系呢！”
玉露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如果不是她昨天嚣张的挑衅皇后，知道真相的秦嬷嬷肯定不会死。
玉露安静的好一会儿，“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嗯。小姐，我就在门外守着。”
躺在床上，她怎么都无法静心。因为她，一个又一个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如果活着就是要背负这么多人的性命，她宁愿死了算了。
手腕上的玉镯是浸泡过夹竹桃毒汁的。玉露把它磕在床棱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玉露从地上捡起一块，在手心上深深地划了一刀。鲜血从手上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上的碎玉。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头也晕晕沉沉，灵魂似乎就要离开。
“小姐，小姐。”
玉露朦胧间听见杨柳的呼喊。
“小姐，你可不能死啊！小姐，你醒醒。”
她只觉得好吵，很想远离这个地方。
“小姐，求求你醒过来啊。”这是莎莎的声音。
第62章 恩断情绝（三）（）
玉露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远离这一切，为什么还会听见她们的声音？
“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在昏迷，等她自己想苏醒，自然就可以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梅仁药的。他说自己没死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把夹竹桃的毒解了？
“你们小姐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凌王一直是坐在软榻上，杨柳和莎莎在下面跪着。
“回王爷，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凌王咬牙切齿的问，“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莎莎是真的不知道，而杨柳是不敢说。
“不说？”凌王挑挑眉，从桌子上放着碎镯子的手帕上挑出一块，“要不要给你们尝尝这滋味？”
“我们真的不知道。小姐早上还好好的。”
杨柳眼神里的恐惧凌王是明白的，但没有问出真相，他怎么会罢休！
“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杨柳留恋的看着床上的玉露，颤巍巍的伸出手从凌王手里接过碎片，“王爷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
凌王笑得冷酷，“就算你真的不知道，身为贴身丫鬟，你们小姐寻短见你都没有察觉，留着有何用！”
玉露昏迷中，却能听清他们的对话。杨柳不能死，这是支撑她醒来的动力。“咳咳。”
突然地咳嗽声把房间里的人都吓到了。梅仁药第一时间冲到床前，仔细检查她的脉搏，“没问题了。躺两天就好了。”
凌王对她的怀疑还没有消散，因为她的自杀，心中的迷惑更多了一层。“行了，你们下去，我有话要问玉露。”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要寻死？”
“生无可恋，况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秦嬷嬷？”
“嗯。”
想到昔日的主仆情分，玉露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若上天让她就这么死了，也许，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因为你而死？”
“事实摆在眼前。昨日她不过是把我押送到柴房，今日就暴毙。难道不是我的关系？”玉露庆幸自己机灵差点就忘了身份，说了实话。
“也许。若人不是你杀的，你何必背负罪责。只要找到凶手就可以了。”
“除了皇后，还有谁能从她的身边杀人！”
这番苏醒，玉露对宁安皇后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一个嬷嬷的死都能让你这么激动，真不知道当初宁安皇后杀了你的什么人。可以说说吗？”
“我现在有点累。”玉露已经懒得和他虚以委蛇。凌王明显在怀疑她，她又怎么看不出来。“明天，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会和王爷交代的。”
“好，本王等你。”
玉露注意到，他在她面前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王爷的身份。皇家的人啊，想要一份信任，比登天都难。
原本以为借着凌王的力量把宁安皇后的本来面貌昭告世人就够了，现在，她不想轻易放过她了。可自己这卑微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阻碍。
想想云霜留给她的玉佩还有晨王最近的任务，玉露突然有了主意。
第63章 恩断情绝（四）（）
半夜，凌王没有再出现，梅仁药从天而降，落在玉露的房间里。
“我知道你会来。”
“少打岔，我拼死拼活救你，你却要自杀。秦玉露，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自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依旧说的风轻云淡。
“若不是担心我的药浪费在你身上，我也不会在意。告诉你，你已经快变成药人了，若是想继续，我也没办法救你。”
“那这次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体内的毒素太多，梅仁药又不知道夹竹桃的解毒方法，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都没做，只能听天由命。在你体内的毒素里，有和这种毒抗衡的成分。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奇特的毒药？”
玉露摇摇头，“秘密。”
梅仁药还没来得及逼问，房间外面就因为灯笼火把被照的通亮。
“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慢慢说。”
杨柳冲进来扑在床前，“皇后派人来捉你了。”
“为什么？”
“皇后说，在秦嬷嬷身上搜到了你的东西，是你给秦嬷嬷下毒致死的证据。”
“呵，可笑之极。”
凌王带人进来的时候梅仁药已经消失，玉露主仆站在门口迎接。
“王爷也相信我会这么做？”
“不管本王信不信，这一次，恐怕你是在劫难逃。”
“既然王爷不信玉露，那今日一别，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玉露和王爷就再无关系？”
“本王不会救你。”
凌王对于玉露一次又一次的不受控制的行为表示不解。而且，他越来越发现，这女人太聪明，也许有一天，她才是他的劲敌。所以，现在利用别人除去她，免得后患无穷。
“那王爷给句痛快话，若是我活着出来，是不是和凌王再无瓜葛？”
“是！”
凌王已经认定她不可能活着从宁安皇后手里出来，自然就不在乎这个承诺。
“好，玉露谢王爷这段时间的照顾。”
在凶神恶煞的侍卫的带领下，玉露被抓紧皇宫。
“小姐。”杨柳踉跄跟在后面，不舍得放开。“你们把我一起抓走吧，我不要和小姐分开。”
“杨柳，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玉露悄悄警告她，然后亲手把杨柳推开。
“王爷，小姐走了，杨柳留在府上也没用了。”
“行了，知道你忠心，本王也不留你。”
就这么一晚上，采薇阁就变了番光景。莎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她是王府的人，不能离开。况且，她根本不想离开。王府上下，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了。早晚会有她的机会。
玉露甚至连皇后都没见到就被关紧暗无天日的大牢。虚弱的身体加上恶劣的环境，她知道自己根本活不过几天。
“看守大哥，能不能帮个忙？”玉露把头上的金钗拿下来，放在看守手里。
“什么事？”男人贪婪的把东西收在怀里。
“能不能让云霜公主来这里？”
“你是疯了吧！这里是天牢，公主千金之躯，怎么会来！”玉露不敢把玉佩亮出来，生怕这些人会贪了去。
第64章 恩断情绝（五）（）
玉露真的庆幸自己和云霜前世的姐妹不是作假的。她在牢里只有大半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就驾到了。
“云霜公主，你怎么来了？”玉露还很吃惊，不过更多的是欣喜，终于有人救她出去了。
“给我把门打开。”
“公主，这是皇后娘娘关的犯人。”
云霜叹口气，“你别着急，我去求皇兄。”
“凌王？”
“大皇兄说他不会管这件事。”
“是啊，凌王任由我自生自灭。”玉露已经开始盘算从这里出去之后的生活了。但是，表情上，绝对是云霜能理解的伤心欲绝。
“别担心，我是找三皇兄。”
“嗯，谢公主。”
因为云霜和云露的关系，晨王对她也是疼爱至极，看见她这么为难，晨王自然承诺帮忙。不过这一关，在皇后面前就不太好过。
“母后，儿臣昨日见秦嬷嬷的时候还好好的，真的和凌王府的侍妾没有关系。”
“晨儿。”宁安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不过是见到她几面，就已经开始质疑母后的决定？”宁安皇后痛心疾首，“母后也是为了你好。凌王当初陷害我给他下毒，这件事，母后受尽委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