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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他,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另一个女声,却是在压抑的啜泣,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答道:“……奴婢何曾没有忘记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知殿下为何还放在心上。”
杜六叶细细分辨了一下,那一姝黄色的背影,再听声音似乎是如曼?
那亭子里,影影绰绰,好像站着许多人。
他们怎么会选择在这里见面?还吵了起来?自从李令月到了太子身边之后,这两个人平日里,一个跟木头般,没有任何波澜;另一个则凄凄惨惨戚戚,常用一种柔弱无依的目光偷偷地打量他。
想不到太子,还是有意绪的,只是表面上不太显。怪不得昨天,当如曼递了一盏茶给他后,他不顾众人阻拦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就立刻站了起来,决定速速参赛。
当时,李令月还担心,如曼在那杯茶里,做了什么手脚吧?其实那种情况,人多眼杂,加上大家都盯着她,反而容易被发现。因此她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却成功激起李弘的斗志,她是不是认定以李弘的身体,应该会输?
杜六叶的思绪越扯越远,直到李弘一声断喝,把她惊醒……
只见李弘把一个红色的物件狠狠地扔在地上,赤目厉色地斥道:“你还骗我?这是什么?啊——?雍?你一直把它留着对不对?”
因隔得太远,杜六叶也不知道那红色物件到底是什么,根据上面红色的穗子,猜测应该是令牌,或者什么东西?也许上前标记了“雍”字?要不然李弘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还反问了一声“雍”?
拉扯中如曼已经跌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说实话,像如曼这样的女子,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事,以杜六叶的心肠,都没办法恨她,甚至没有办法生气。何况作为一个男人的李弘。
果然,李弘蹲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头,语调里全是不解和嫉意,还有哽咽,他说:“我对你不好吗?自从你跟我回了东宫,从小到大,凡有好吃的,我哪怕自己不吃,也会想办法偷偷留给你。凡好玩的,也立马让人送去让你先玩……一应吃穿用度,哪怕是将府嫡女,也不可享有这样的待遇。
但你呢?你呢?你给我吃了什么?我的病为什么一直都不好?你真的觉得我傻吗?”说到最后,李弘也单膝跪了下来,神情里有悲愤、有哀怮、有绝决……
“不是这样……没有,奴婢没有给你吃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如曼泪珠纷飞,使劲的摇着头,抱着他的膝盖哭得不能自己。
“是吗?那这又是什么?”李弘从施若寒冷手中接过一个褐色的香囊,狠狠地摔在她的脚边。
“这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太医署的人已经验过了,这里面含有夹竹桃和一品红等许多鲜花的成份……而这些,都是有毒的。”
如曼的头发已经摇得有些散乱了,哭得眼睛都有些红肿,她嘶哑嗓子泣道:“这既然是香囊,当然是以鲜花为原料,这大部分的花朵还是奴婢带着如蓉,如蕊……她们一起采摘,炼制的,殿下要是不信,也可以问她们。这到底有没有毒,我们何曾懂这么多?”
“不懂?”李弘听到这话,像在听一个笑话,身为太子近侍你说你不太懂?但心里又惊疑起来,如曼从小在他身边,她也不是太医,会不会是真的不懂呢?见他又犹豫,旁边的施若寒又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李弘又醒悟过来,大怒道:“你还在狡辩,那些花单单用作香囊,或许不算什么,但你常常在饮食中,为我添加一些炸黄花鱼,竹荚鱼……再加上些生寒冰冷的水果,就容易诱发痨瘵。
所以,你一到东宫。我就开始不停的生病,越来越虚弱,总是感学头痛、头晕、恶心、皮肤潮红、结膜充血……
这些全部都是因为膳食引起的,你真的当我傻吗?
我以为总有一天会感动你,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啊!你跟着别人还能图什么?你疯了?
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又在做什么?”
李弘颓坐在地上,也顾不得阴冷,又捂胸口咳嗽起来。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无论李弘说什么,如曼只知道一味的哭泣和摇头,似乎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铁证如山,你还不肯承认。呵呵……”李弘苦笑,“在你五岁那年,他是不是救了你?”
这句话却让如曼一下子怔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李弘,他怎么会知道?连这都知道?“你调查我?”如曼回过神来,问道。
“你身为东宫首席女官,调查清楚你的身世背景,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本宫,很费了些周折呢!”李弘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襟,面向东方,看着远山,再无焦点,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想不到你是渔民之女……”
如曼大大的眼眶里,尽是呼之欲出的泪滴。没错,我就是渔民之女,每日不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那样简单又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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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怎么办()
如曼大大的眼眶里,尽是呼之欲出的泪滴。没错,我就是渔民之女,每日不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那样简单又平静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父母带着年纪尚小的自己,出海打渔时,船却突然漏水,最后还是沉了。幸亏路过的九皇子,救了自己。还带狼狈不堪的自己进了宫,从此朝夕相伴。
但那一天,她的美梦结束了,结束了……
太子非要选她作为贴身侍女,在经过几轮射击比赛之后,太子牵着他的手,把她带回了东宫。
但她却忘不了九皇子,忘不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九皇子是救了她性命的人啊,她怎么可能知恩不报?
如曼闭上眼睛,感觉头有些痛,她很伤心,为什么当年你一定要折散我们?你是太子?没错,万人之上的太子,就可以欲所欲为,不顾别人的感受吗?就可以鱼肉良善吗?跟着你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你死了,别人就当不了太子吗?
许久,她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李弘,泪水已经退去,只剩下闪闪清眸,“你既然不相信,打算怎么样处置我?”就这么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却让李弘差一点就崩溃。
他扶着如曼的肩膀,摇晃着她,“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啊……我对你确确是一片真心啊!还要我怎么做?我……”说到这里,他也无声落泪,将如曼紧紧地抱在怀里。
村六叶有些感慨,原来李弘一直知道,有人暗中在他的食物里做了手脚,只是颓废着,不愿意去揭开这层伤疤,连着血带着肉,必定很痛吧?
也是,他八岁就能监国,除了年纪长了几岁,必定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来他对这位如曼姑娘,用情很深啊!难怪他知道东宫出了内奸,既不震怒,也不惊愕,更不积极的把这奸细给纠出来,反而是听之任之,一副心灰意冷,听天由命的架势。
想来他早就怀疑是如曼了,还妄想以真情去感动她。
就算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了些证据,也不是当众拆穿如曼,而是选择了这么偏僻的雨中,与她长谈。他肯定觉得,以公主的聪慧,再由自己帮着,早晚能找出真凶吧?
他这么做,一来为了打草惊蛇,给她示警吧?二来,还是希望她能停止手上的动作,回头是岸。当真用心良苦啊!
其实,仔细想想,杜六叶觉得李弘虽然善良懦弱一点,但他这种宽容,是自己都不可能做到的。
有时候可能还是比较冲动鲁莽,就像贺兰敏之的事件,他还打算直接告诉皇后娘娘贺兰敏之奸污杨丝盈,并且欲对李令月行不轨。
差点毁了两位姑娘的清白和闺誉,不过他对杨丝盈的态度……?好像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难道那时候,他就心有所属,他喜欢的是如曼?所以他对杨丝盈冷漠至此?
当时自己还觉得他薄情寡义,没有担当。心里很是有些瞧不起他!原来,他喜欢的是如曼啊!
所以说啊,当一个男人稀罕你的时候,哪怕你是泥巴,他也能把你捧成瓷器,小心翼翼。如果他心里没有你,哪怕你是名门之后,在他眼中也不及尘埃。
杨丝盈就是如此,杜六叶心中感叹!
不过,泥巴就是泥巴,如曼出身那么低,如果李弘又执意在她身上消耗时间,将来很难有什么作为。
难怪,裴澄欣那么想要自己除掉如曼,看来她以后的路不好走啊!至少,很难得到太子殿下的真心。
自己也太小看如曼了,不过当她是名小小婢女。想不到她有如此手段和魅力。
裴澄欣不会又来威胁自己吧?看来这女人的直觉,真是太厉害了。
也不知道长安怎么样了,狄云杰有没有顺利的审出什么名堂啊?只怕他才入长安,根基不稳,也应该要费些时间,哎……真希望他赶紧立足。不然自己这边真不好办。
杜六叶满脑子胡思乱想着,思绪越飞越远。却见眼前的一对人儿,一个悲愤忍耐,心伤若齑,紧紧地抱住她。另一个则软若无骨,泪若晶珠。
旁边的施若寒除了失望,则是一脸的无奈。他寻思着,这太子真是太多情了,天下那么大,将来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想?做了些什么?这些我统统都可以不去计较,我只问你以后……能不能够只有我?只有我?”李弘的话又断断续续地传来,施若寒已经知趣的转身,再不多言。
如曼伏在他的肩头,哭得恨不能昏死过去。只是默不作声。
杜六叶听得一怔一怔的,究竟什么的胸怀与感情,能包容一个人来伤害自己?看着守真她们都低着头,个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杜六叶忽然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这么修道之人,何曾见过这些场面,又不想她两世为人,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她掩着嘴,偷偷带众人离开。她本来也没有想要处置如曼,现在既给太子作了人情,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李弘未必用得好这颗棋子。
等回到公主的偏殿时,李令月早就用过早膳了。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金丝楠木的桌边,认认真真抄写着经书。见她们一个两个,收了伞,身上却全是湿气,脸上仍是一遍潮红?不由得好奇道:“……一早起来这样好的兴致?都跑到哪里去了?度笙和度箫正到处找你们。为什么看着我,神色怎么都那样古怪?”
守真她们不敢答话,请了安,自动退避到一边。杜六叶掸了掸衣襟上的水气,李令月还小,未成年呢,可不能让她知道李弘的“好事”。她不自在的走了两步,讪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撑了伞,在雨中漫步,散散心嘛!何况这里的景色别样的美。度笙和度箫来了吗?”
她不希望李令月再以这个话题来纠缠,赶紧转移了目标。再说了度笙和度箫一直住在叶芽湾的宅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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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记得吗()
“把她请上来吧!”李令月放下笔,吹了吹墨迹未干的梨花宣纸。近日,岚烟把自己抄写的经书呈了上去。听说国子监祭酒,在母后面前,当着百官的面,表彰她的字写得非常好呢!这到叫她越发不敢松懈了,必定要把字练得更好,才不辜负了众人的期望。
“你可用过早膳了?”李令月看着岚烟将她的狼毫檀笔给整理妥当,随口向杜六叶问道。
杜六叶看了看她抄写的经书,是老子著的《道德真经》,字迹清秀中,却透着开阔,果断刚直的锋芒。不由得点点头,惶声回道:
“没有呢,本来是打算到你这边来吃的,谁料想路上……看风景,走得有些远了。”杜六叶本来要说,路上出了点事,想了想,生生将话头掐断,转了回来。
“既是这样,我让尚食局的厨娘们,再给你备一点膳食吧!”说完这话,李令月向岚雾颔首。岚雾会意,福了福就退了出去。正好遇到进门度笙和度箫,她们也是全身湿漉漉的,相互笑着算了打了招呼。杜六叶已经迎了出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还找到了渊歌山?”
“执事,你别担心。”度笙一把握住了杜六叶的手。她才发现度笙的手指冰凉,春日里下雨,气温降得还是非常快。等她们与李令月行过礼,杜六叶忙将她们让至桌前,亲自为两人倒上热茶,让她们捧着,坐了慢慢说。
原来,昨天晚上,有一个自称姓箫的姑娘,拿着一块令牌找到叶芽府。说是有一群流氓要砸了她们家的面摊,还打伤她的母亲,求度笙带人去帮忙。
见是拿着杜六叶的贴身令牌,度笙也不敢怠慢。匆匆地纠集了府内弟子,并一些新买进府中的家仆。随着箫姑娘,往街上赶去。
等她们到了之后才发现,面摊确实却推倒了。杯盘桌椅,狼狈不堪,箫姑娘的母亲正在一旁哭泣,“但,你肯定没想到……”说到这里时,度笙的情绪有些激动,有些亢奋地盯着杜六叶,“一副你绝对猜不出来”的表情。
杜六叶有些哭笑不得,箫姑娘啊?拿了她的令牌?那肯定就是上次,自己和程伯献吃面时,救下的那位箫允儿,箫姑娘了。记得自己当时还把别人的牙齿拍掉了,想不到那些下三滥的玩意果然就回去寻仇了。真是没完没了。
表面上,杜六叶仍是握着茶杯,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是晋鹏的师弟,就是那名爱穿玄袍的男子,那回,他和他的师傅,在湖边刺杀执事,记得吗?后来晋鹏还死了。
是他救了箫姑娘的母亲,打退了那帮流氓混混。想不到他居然弃恶从善了。”
度笙说完,一副难以置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看向杜六叶,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玄袍男子啊?是晋鹏的师弟,上回自己问过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杜六叶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个所有源。
不过他对晋鹏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是个善良,又被“迫害”了善良;甘心却又自灵魂深处“不甘心”的人。
是个和自己有些像的灵魂!
想不到他的师弟放下了屠刀,从此洗心革面?也好啊……物以类聚嘛!
度笙等了许久,见杜六叶只是含着莫测难分的笑颜,几不可见的轻轻点头。度箫使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说重!
“呃……”度笙犹豫了一瞬,还是腆着脸,红着脖子说道:“那箫姑娘家的铺子,被砸了,她的娘又被打伤了。我们虽然凑了些银子,去抓药。但若想重整面铺,究竟不够。请……执事再拨些银子给我们使吧?”她两手举过头顶,可怜巴巴的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杜六叶。
杜六叶都被她们逗笑了,可见她们最近住在叶芽湾心里是极为快乐的,自由自在的,连性格都诙谐不少。她以指支额,面不改色的说道:“银子嘛,我也是没有的,我的俸禄还一次都没有领过。
说到这个,我们这里最为富有,最为乐善好施的,莫过于我们的公主殿下了,对吧?”
岚雾早就带着人把精致膳食都一一摆了上来,李令月正拿起勺子,要试试那盅白玉汤,听到杜六叶这么说,她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默不作声,定了半响。
才不情不愿的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