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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崇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走上台阶。
“快来,你告诉大家,昨日在我府中呤诗作乐,是不是清江酒楼的这对父子去府中做的菜?”武敏之搭着他的背,指着在地上晕迷不醒的清福贵高兴道。
“是啊。”姚元崇很干脆的回答。
“是不是他们偷了我府中的贵重物品?”武敏之听完精神大振,断续发问道。
“这……”姚元崇如鲠在喉,无视不停向他使眼色的武敏之。无辜道:“你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哗——”群众们炸开了花,各种议论声如潮涌般纷沓而至。
武敏之一时之间脸色憋得通红。
“你——”他额上青筋暴起,用手指着姚元崇,心急如焚。
姚元崇一副我真的不知道啊的着急表情。
李令月见此,轻蔑冷笑,高声道:“武敏之,你还不快放了人。你这样诬陷良民,鱼肉百姓。我一定禀告父皇和母后……”
双方正争执不休,忽有人阔声喝嚷道:“让开,快让开——”
第21章 好算计()
双方正争执不休,忽有人阔声喝嚷道:“让开,快让开——”
众人看去,却是雍王李贤在护卫的簇拥下,挤了进来。
这李贤被皇后娘娘封为雍州牧,一直以来由他镇守长安。与太子成角逐之势。据说此次太子被禁足东宫就与他有关。可见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杜六叶撇了他一眼,来得到巧。
“太平,快别闹了。”李贤大喊道。对众人的参拜置之不理。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台阶,迈入酒楼。对武敏之又道:“敏之你也是,家里丢了几个瓷器而已,就这样兴师动众。还不把人放了。”
他俨然大家长,因为弟弟妹妹不懂事,人前吵闹打架。只得由他这个良善宽和的大哥哥来劝阻,安抚他们。
局势立马就变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杜六叶戚眉。难怪能够算计太子。
杜六叶趁机走了过去,取出怀中的药瓶。递给清江源轻声嘱咐道:“这是保宁丸,每日三颗。速速给贵伯服了。然后扶他去后院休息,赶紧请大夫。”
“是,多谢杜姑娘。”清江源感激涕零。忙背上清福贵准备往后院而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武敏之嚣张地吼道。
“武敏之。”杜六叶狠厉地扫了他一眼,铿锵掷地道:“你贵为国公,无凭无据,就敢打伤手一个无缚鸡之力,耋耄暮年的老人。大家知道你位高权重,公主年幼,你不将她放在眼中。难道雍王你也不放在眼中吗?
再说,你可知当今皇后懿诏,鲁国太夫人丧期,不可宴乐婚嫁,举国哀掉?你竟敢大肆宴乐?你还不知罪吗?”
“好——”有百姓轰然叫好,也不知谁起头鼓掌,台下掌声如雷……
好厉害的小丫头,李贤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几句话切中要害,字字诛心,还离间了他和武敏之。很好……他暗暗地点头、冷哼。
武敏之恨不得上前掐死她,李贤紧紧地拉住他,看着杜六叶扶着清福贵进了后院。
※※※
周国公府在长安城中最主要的街道上,占地百亩。
长安小儿流传一首童谣,是这样唱的:早上出门东街头,馎饦香,喝碗汤。
逛至响午到西街,草獐皮索饼儿黄又黄,阿娘买来尝一尝,从东头,到西街,
都是国公府的大高墙。
虽然粗俗,却说明国公府之大。正在繁华地带,却假山林木堆彻,闹中取静。
哪怕此时是冬天,依然可见葱绿的植物伸出墙头。园内更是亭台楼阁齐备,水榭弯弯不歇。
此刻武敏之歪在软榻上,狠狠地闷掉一口酒。他眼睛都通着红丝,自顾自的又续上了一杯。
李贤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没有说话。半响见他越喝越多,才忍不住开口劝道:“别喝了,我知道你难受。但你母亲和妹妹已不在人世了,你这样沉沦又有什么用?”
武敏之并不理他,喝得越发急了,呛得真掉眼泪。
“别喝了——”李贤低吼着抢过杯子,掷在地上。“你个大男人跟个小女孩子斗个什么法?倘若你赢了,别人笑你欺负小孩子;倘若输了,别人又笑你不如个孩子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样?进宫去杀了他们不成?”武敏之满眼布满血丝,神情扭曲。
“……”那只能是以卵击石,李贤沉默了。
初雪消融,屋檐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跌碎在地上。
屋内炭火的气息混杂着酒气,浑浊不堪。李贤开窗,重重的舒了口气。
回过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太子不是禁足了吗?那个病秧子,只怕是郁气攻心。但是,我听说……”李贤顿了顿,咬牙道:“母后……有心为他选妃冲喜,看来母后心里还是在乎他,只怕这件事还有寰转。如果让他死灰复燃——”
武敏之微眯着眼,闻言竖起耳朵,见他许久都没有下文,不耐道:“你想怎么做?”
“听说,母后中意的是司卫少卿杨思俭之女。你不是也认识她吗?”李贤抬眸,观察着武敏之的表情。
只听“哐啷”一声响,武敏之手中的酒壶也跌落在地。“你说杨思俭女儿?”他手握成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杯盘器皿也“叮叮当当”地跳起来。
李贤意料之中,满意隐笑。
※※※
傍晚时分,在刘勤等人的帮助下,清江酒楼已经收拾整齐,里里面面皆焕然一新。众人皆忙进忙出地张罗着重新营业。
李令月命人将砸碎的杯盘桌椅登记在册。一来,为了从自己的月例中拨出银子赔偿。二来,她也想给母后看看,武敏之是如何欺压百姓的。
后厨中,已是炊烟袅袅。杜六叶挽着衣袖,正在包着饺子,锅里的沸水冒着热气。唐朝有馎饦,后世有人说那是面片汤;也有人说那是馄饨的原形。
丁五带杜六叶去吃过,确实有点像馄饨。但唐朝现在应该没有饺子,李令月难得下山一趟,应该做给她尝尝,就是不知道她在宫中都是吃什么,她早就耳闻,唐朝人注重吃。
像杜甫的《丽人行》中写道: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筯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紫驼之峰她是吃过了,因为王公贵胄爱吃,清江源就会做。确实美味。
《太平广记》有一道浑羊殁忽,据说是把羊和鹅杀了之后去内脏褪毛。然后在鹅的肚子里放上调好料的糯米饭和肉,再把鹅放到羊的肚子里。一起放在火上烤,等羊肉烤成焦黄色了,鹅也香喷喷了。想想就直令人流口水,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或者改天她也试试。
古书记载,唐初名臣魏征最爱的就是醋渍芹菜。
可见唐朝吃货多且精。
“你在干嘛?”姚元崇从后面窜了进来。好奇的打量着案板上像元宝一样的东西。
“嗯?你还没走吗?”杜六叶吓了一跳,以手缕了缕头发。
“没有啊,我在前面帮他们打扫大堂。你这做的是什么?”姚元崇用手戳了戳。杜六叶一巴掌拍了过去。
“别动——戳破了。”
姚元崇闪身缩了回来,咬了咬手指,不满道:“你这个小姑娘,这么凶,下手还这么重。”
第22章 难和睦()
“又没打到你,就知道我手重了?”杜六叶嘟嚷着,低着头只顾着包手上的饺子。“话说,你来长安做什么?”
“玩啊,我立志要游历天下……”姚元崇两眼盯着饺子,老想着趁她不注意时拿一个。
杜六叶嘴角抽了抽,玩?
抬头看着这个年方十九岁,笑容热烈而率真的大男孩。不可思议道:“难道你还不去进学?很多人像你这个年纪,已经状元及第了。”
姚元崇错愕,睁大眼睛道:“你我不过第二次见面,姑娘,你怎么跟我娘一样?”
“咳……”
趁杜六叶尴尬全身僵硬之时,姚元崇拿起案板上的饺子,就咬了一口……
“生的……”杜六叶幽幽道。
“咳……”姚元崇硬着头皮嚼了几下,嘻皮笑脸道:“不过里面的肉挺好吃,葱也很香……”
※※※
“菜来喽——”姚元崇端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正中间。桌上已放满了各色菜肴。
有乌骨鸡汤,切鲙,所谓切鲙就是生鱼片,唐朝很流行这种吃法,后来还传到了日本。还有醴鱼臆、这是取了鱼胸脯做的一道甜味鱼汤。
还有生羊福脍……满满档档摆了五桌。
此时日已西斜,未时已过,大家中午急匆匆地从玄青观赶下来,响午饭都没吃。此刻早就饥肠辘辘。见到美食,不由得精神为之振奋。刘勤领着禁军侍卫坐了几桌。菜刚上来就个个狼吞虎咽,席卷残云……
李令月和杜六叶她们坐了一桌子,清江源安顿好了父亲,也过来作陪。大部份菜都是清江酒楼的主厨做的,他看到也有几个新鲜的菜式,应该是杜六叶做的。他拿起酒杯,就准备说几句感激的话。环顾四周,公主和姚元崇都吃得不亦乐乎,眼皮都不抬一下。其他的士兵皆将头埋进碗里……
只有杜六叶笑意嫣嫣地看着他,也拿起酒杯,轻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快吃吧。”
“嗯。”清江源一饮而尽。夹了块鱼肉放在杜六叶碗中。鱼微甜,汤微酸,勾人食欲。
“你尝尝这个,可好吃?”杜六叶点头,也夹了个饺子给她。
清江源咬了口,只觉得皮薄肉嫩,葱香四溢,回味无穷。“嗯嗯,好吃。”他又夹了一个。
“这叫什么?”清江源含糊不清道。
“饺子。”杜六叶眉目藏笑。
“却没吃过,可是你发明的?”
“不是,我小时候,每到新年,我娘就会包给我吃……”
“哇,这里面还有虾,真是太好吃了。”姚元崇夸张的叫了起来,打断了她们的话。只见他嘴里还没有咽下,又伸手准备再夹一个,李令月急了,抢先道:“这是个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明明是我先夹的……”
“你嘴里都没吃完……我的……你到底是从哪里跑来蹭吃蹭喝的……”
“我走天下,吃四方……”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孔融三岁而让梨,你看看你……”
杜六叶望着盘中,两双掐来打去的筷子,谁也别想夹起滑溜溜的饺子。
想起史书上,好像正是因为姚元崇密奏皇上,要求增加东宫太子李隆基的属官。以防太平公平干政,并让太平公主迁出长安。
太平公主因此大怒,指责作为侄子李隆基不孝。李隆基见状,立刻将姚元崇推了出来,并上奏天听,称姚元崇离间宗室亲侄关系。
圣上震怒,姚崇因此被贬为申州刺史……
后世,她也看过姚元崇的画像,他好像只活到四十几年。只是那个画像的老头子,看起来最少也有八十了。满脸的沧桑,也许还是因为选错了主子吧,跟着李隆基,虽然权倾一时。最后却还是被出卖了,惨遭贬官。郁郁不得志。看来他的一生,也是风风雨雨,大起大落啊……
杜六叶望着坐在他对面,只有六岁的太平公主。
看着在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对命运却完全无知的两个人。
杜六叶不由得抚额,望天,你们两个就是从现在起,已经不和睦了吗?
杜六叶暗中握拳,我一定要想办法改善你们俩的关系!
酒足饭饱之后,李令月接过岚烟递来的帕子,用胖乎乎的小手,拭着嘴角的油渍,
杜六叶又高兴的将烦恼甩过头顶,她含笑看着李令月,她似乎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
刘勤等人皆满意的打着嗝。只有姚元崇边摸着鼓鼓的肚子,边余味未了的和盘子里最后一个红烧圆子作战。
像姚元崇这样正值发育的少年,饭量大得惊人,吃得最多,且最快。可能因为四处游玩,家里却未必同意,所以给的经费也不是很充足。
定是风餐露宿的,有些日子没吃顿饱饭了。
杜六叶戚眉:“你还没吃饱吗?”她担心他晚上吃得太多积食,反而对胃不好。
“饱了,只是这个圆子实在太好吃了,不能浪费……”说完“嗷呜”一口塞进嘴里。杜六叶看着他的样子,满面红光,一脸陶醉滑稽可爱。
杜六叶故意问道:“好吃吗?”
“好吃。”姚元崇仰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心满意足。
“圆子和你挺配的。”杜六叶掩嘴道。
“嗯,我也这样觉得。”
饭毕,吃过水果茶点,李令月朝刘勤吩咐道:“你派人送杜执事回山,然后将芷晴带下来。押送回皇宫。”
“遵命。”刘勤颔首,立刻前去安排。
杜六叶奇道:“你不回玄青观了吗?”
“不回去了,我还有许多要事要向母后禀报。加上母后来信说要为我皇兄选太子妃,让我也回去帮忙相看相看。”李令月毕竟还是个孩子,遇到大事总是一本正经,却难掩天真本性。
“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杜六叶握住她的手,反复叮嘱道。
“执事,放心吧!有我呢!”刘勤见她们难舍难分,拍着胸脯保证道。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比李令月和杜六叶都要大。见她们每日同进同出,同息同止。知道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第23章 予忠告()
至晚间,回到玄青观后,天都已经擦黑了,杜六叶累了一天,正准备洗漱休息。丁五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执事,不好了……主持正在罚守真、守拙两位大师姐呢。”
“啊?为什么?”杜六叶闻言,披上白色道袍就往外走。
“听说是因为不守道观的清规,纵容……执事下山……滋事……”丁五提着灯笼,跟了上来,使劲的咽了咽口水,才把话说完。
师傅这是生气,自己没有听从她的吩咐准备祭祀的法器了。舍不得罚自己,却敢罚守真、守拙出气。
还没有到草芦丹房,远远地就见守真、守拙跪在廊前的灯下。
“师傅——”杜六叶喊了一声,就直挺挺地跪在院中。丁五也跟着跪了下来。
屋内却没有人应声。
四个人就这样跪了半个时辰,杜六叶想到从前,自己才五岁的时候,因为年龄小,加上师傅疼爱。道观有很多人不服气。
包括守真、守拙、守洁、守慧等许多守字辈的弟子。明里暗里没少跟自己较劲。
八岁的时候,师傅设了执事一职,将道观大小的事务都交给自己处理。守真孤傲,根本不服调遣。
直到有一次,她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幸亏自己懂得提炼解毒的血清。守真才保住了性命。从此却对自己言听计从。
慢慢的她建立清规,收养孤儿,施百药救人。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才渐渐地与她推心置腹,同气连枝。平时更是对她尊敬恭谦、礼遇有加。
她有许久没有和守真、守拙、丁五一起跪着受罚了。
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后,门开了。黄逸云手执拂尘,逆光站在灯下,影子被拉得无限高大。
“可知错了?”她问道。
“弟子知错了。”四人均恭顺地回答。
“起来吧,六叶明天负责将一应的法器准备整齐。不得有误。”
“领命。”杜六叶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