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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苦不堪言的岚雾等人,一听有赏,个个眉开眼笑。皇家的心思,果然翻云覆雨,变化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啊!
她们还是喜不自禁,叩头道了谢,才静静地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父皇,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早有宫女为公主搬来锦墩,李令月就拉着高宗的手,在龙辇边坐了下来。
“正听明文士讲那东海国的故事,说是有一城县主失德,上天发怒,派了龙王吐水罚他们,满城百姓死伤无数。哎……可见啊,这县城父母官,一定要挑选德才兼备之人。”高宗每日在后宫养病,最喜别人跟他讲些外面的奇闻异事,市井杂话,古今神迹……当真无所不谈。
李令月朝明崇俨撇了一眼,那明崇俨立即笑意吟吟地附和了几句,逗得高宗哈哈大笑。李令月眸子一转,灵光咋现,樱嘴粉启,接话道:“说起故事,我也知道一个。”
“哦?说来听听。”高宗接过宫女捧过来的冰糖燕窝,呷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听过,这样无才无德的官吏,长安就有一位。”李令月就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把那袁大同的光辉事迹统统都讲了一遍。
杜六叶在旁边听得,都时而气愤,里而捧腹……她明显感觉,那明崇俨越听越高兴,有种天助我也的蓬勃。难道他们也想做掉袁大同?
也是,袁家财力雄厚,富可敌国。谁不想分一杯羹?几位皇子之中,只有九皇子实力最为强劲。再者,只怕冀王把明崇俨送入宫中,居心也不简单。
想通这其中关节,杜六叶就觉得撤掉这袁大同,或许比她预想中的要更容易一些。
李令月正唾沫横飞,义愤填膺,手舞足蹈不可自制,只见皇后娘娘满面怒容,步履急促自前堂往这边愤奔而来,可能是已经退朝了。但她怎么满身杀气?杜六叶想着。
众人又是一番相互见礼,武曌却不答话,而是把手上的一叠奏章,狠狠摔在李治怀里,疾言厉色道:“看看你那儿子做的好事……”
这些天吃着玄青观的药,又有明崇俨在一旁讲着笑话,李治正觉得身上轻快了些,病有大好的架势。见武曌这么火气冲天,几片奏章掷下来,他顿时觉得额头“突突”地跳,头痛又无力。
“这是怎么了?把皇后气成这样?”李治抖抖嗦嗦地拿起奏章,一看全是弹劾李贤和袁大同的折子,什么……识人不明啊,贪污受贿啊,巧取毫夺啊……昏庸无能啊……满纸谏骂,看都看不过来,气得他五内郁血,急火攻心,大咳起来。
李令月连忙乖巧地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折子,示意他不要看了,注意身体。还亲自接过宫女手中的冰糖雪梨,喂了他几口,才算缓过来。
武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当初是皇上非得让他来管理长安,看看他用得都是些什么人?制造冤假错案,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政务混乱,以至民怨四起……皇上说,如今可要怎么办?”
“这个孽子,如果此事属实,定要严办。咳……”李治捂着嘴,这种烦心事,他明显不太想管。但怎么说,那也是他儿子。
“他既说来洛阳侍疾,这宫中何曾看到他的身影?反而不少人看到他在城中饮酒作乐。到是你这小女儿,还算有孝心。”武曌说到最后,声音便缓了下来,带着丝丝欣慰,李令月趁机抱着她撒娇。
“还不如让那孽子早日回长安,也好整顿肃务。”武曌摸了摸李令月的头,亲昵之状溢显,狠厉的话却是对李治说的。
“……话也不能这样讲,他留在洛阳,原也就是一遍孝心,前几日还送了不少好东西进宫,皇后没有看到罢了。不如明天叫他到长生殿,我说道说道他……”李治见武曌面色渐霁,也慢慢放下心来。
杜六叶却在暗中摇头,这李治也真是昏庸,为何一定要留李贤在洛阳呢?皇后娘娘这么做,是想保住太子。皇上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扯了扯眼角,不明觉厉。
“哼——你要纵着他,本宫也管不了。但这袁大同,祸害百姓,名声极差,传为长安笑谈。是万万不能留了。”武曌就早已料到,他是这种态度。自己也就借坡下驴,模棱两可起来。
“长安是国之都城,万民所向,自然不可大意……”李治本来就听女儿说那袁大同劣迹斑斑,不是什么好人。心里存了几分厌恶。如今见皇后再讲,也希望她尽快罢免这个庸官。
第251章 是天意()
“长安是国之都城,万民所向,自然不可大意……”李治本来就听女儿说那袁大同劣迹斑斑,不是什么好人。心里存了几分厌恶。如今见皇后再讲,也希望她尽快罢免这个庸官。
这时明崇俨双手交叠于胸前,仿若无意般说道:“这袁大同既受百姓唾弃,又遭百官弹劾,京兆尹只怕是当不成了。臣到知道有一人,才识出众,博思广记,或可挑起京都事务……”
李令月听他此言,心下了然,也不等他说完,忙插话道:“说起这京兆尹,我在玄青观时,曾见黄国师占星问卦。说是帝都白星蒙尘,长庚星亮……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好像是……麒麟兽,踏祥游,矢火流星落太原,人间灵杰甄九州。心似镜,命如铁。刚正不阿护乾坤……”
以李令月今时今日之宠,明崇俨自然没有办法跟公主争辩,他也没打算硬碰硬。就算帝后采用了公主推荐的人选又如何?公主不过是个女儿身,总好过京都重地由九皇握持着。
而皇后娘娘居然把前朝的奏章,拿到后宫里来给皇上看,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可见她早已知道风声,也掌握了证据。要做的不过是想拿掉这些棋子,换上自己的人罢了。
果然,帝后纷纷陷入沉思,武曌轻轻地念道:“……麒麟兽,踏祥游,矢火流星落太原,人间灵杰甄九州……”
李令月点到为止,静静地让他们去思考。春时芳草发,也多飞蝇,那些细小的黑虫子在李治面前窜来窜去,李令月拿着羽扇轻轻地摇晃着。
李治见他们许久都不说话,他心里却一心记挂着儿子。命人召来御前侍军左卫统领汪泉,让他护送公主,带着御医和玄青观的灵药,一同前往东宫。
见状,李令月只得辞了父母,反复叮嘱杜六叶买的那些草药,如何服,不能误了时辰云云。高宗见小女儿贴心,也是高兴不已……
※※※
阳光有些浓烈,虽然穿得是春衫薄履,李令月依然觉得有些热。坐在御鸾上,暖暖融融的春风扑面而来,她觉得有些困。靠在辇上昏昏思睡。
可能因为有御前侍卫开道,沿途保驾护航,一路上显得非常顺畅,轿辇到达东宫时,李令月才在岚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见到岚烟,李令月才缓了过来,睡意顿减,想到她只怕早就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却一直没机会告诉自己。她停了下来,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岚烟四周瞧了瞧,见只有公主和杜六叶离得略近,其她的人则识相地保持了几射距离。她悄声道:“回禀公主,杜贤人所料不假呢,那甘霖跟吉瑞果然有些过节。
奴婢使了好些银子,才撬开一个小太监的口……”
“你说些正经的。”李令月耐烦地打断她,这毕竟是在太子府上,自己带着人出宫,东宫只怕也得了消息,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接她们,到时候,再想要说什么,可就更加不便了。
“遵命。那名小太监说,甘霖公公常带着内务局的太小监们赌钱。但奈何手气不佳,输了好些银钱给吉瑞小公公了,那甘霖自然不干,为此还打了好几架……别的,就再打听不出什么了。”
“所以,那甘霖因输了些钱,心里不痛快,是想伺机报复,打压异已?”杜六叶略低着眼帘,眸子更显黑梭梭地,望不见底,也揣摩不透。
“正是呢,白白地让我们公主殿下背了个欺压**的名声,真是气死我了。”岚烟捶着胸,咬着牙,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只怕,事情不像想象得那么简单,”杜六叶思忖几息,淡淡地说道。
“贤人,那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岚烟焦急地问道。
“……再派人去查,看那甘霖平常都和哪些人联系。只可惜,我们肯定要在东宫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宫内人手又不足。”杜六叶叹气,有些心有余,后劲不继。
“也是……”岚烟也感觉有些无奈,她们带来洛阳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哎……得想想办法才行。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如曼带着东宫的婢女奴仆迎了出来,齐齐向李令月跪拜行礼,表面万分恭敬道:“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李令月却一改往日那个和气亲善的公主作风,天真娇憨,璀璨嬉笑,统统收敛消失。
她冷着一张脸,自有一股冰霜威仪,正眼都没看如曼他们半分,绕过满地奴仆,径直往绮云殿而去。
如曼傻了眼,她八岁跟在太子身边,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太子对她信任非常,凡事都听她的,整个东宫的下人,谁不以她为首,以她为瞻?就算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也要高看她一眼?
她何曾被如此羞侮怠慢过?肯定是那个杜六叶,她暗暗咬牙,狠狠瞟了她们的背影一眼。杜六叶似有感应般,回过眸,正好对上她淬毒如刀的眼神。
杜六叶反而不惊不慌,不卑不亢,淡淡地笑了。如曼气极,双手在袖中暗暗攥成拳。深深吸口气,我见犹怜的跪得越发端庄了。
进入内室,李令月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藕色的账幔放了下来,李弘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灰白。
李令月鼻中一酸,唤道:“皇兄?”
杜六叶作为一名稍通医理的修道者,她的视角却和李令月截然不同。乍入合壁宫,只见树木参天,四处绿森森的一遍,看着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又进内室,却见繁花如云,案几上、床头边、博古架上、地上……处处都是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白的……无所不有。
浓浓的香味,迎面袭来。然而花朵虽美,却有许多不适合摆在内室。只能养在院中,比如虞美人。而水仙只适合摆在通风的窗台;还有那红艳艳的五色梅……
皇家总喜欢以花装饰内庭外宫,这到底是喜是忧?天意还是人意?
“快把窗户打开……”杜六叶率先指挥着守真和度笛,把内室所有窗户全部推开。清风缓缓迎面而来,她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第252章 想不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这些花,她忽然想起了叶安府,想起那些因花中毒死去的老妪。
李令月唤几声李弘仍是没有反应,好像陷入了晕迷一般。可怜他的皇兄堂堂一国太子,病中竟然沦落到这副悲惨的模样。
姒玖忙上前为他把脉,自顾自得摊开药箱,准备为太子施针。
“师姐,你快过来看看。”
虽然杜六叶把窗子全都打开了,但室内馥郁又古怪的香味,还是挥之不去。听到李令月唤她,杜六叶忙走了过去。
却听姒玖好像低低地说了什么,李令月立马暴跳如雷起来。她有些不解,仍是拿起李弘的手,为他号起脉来。仍是忍不住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李令月气得一扭头,哼哼道:“你问他……”
杜六叶以眼神询问姒玖,没想到他立刻脸一红,喃喃地竟不知说什么好……
李令月一看,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千古奇观一般。这就好比,铁树开花、春日飞霜、河水逆流。李令月顿时就像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样,笑道:“你刚才不是很毒舌的吗?怎么我师姐问你,就不说了?”
姒玖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其实对于姒玖的身份,杜六叶一直很好奇。他似乎跟别人不太一样,不同于宫女内侍们的媚功颜膝。他骨子里带着一种清高,跟他表面所表现出来温顺,完全不同。
而且,他小小年纪就跟在李令月身边,在基本上所有人都惧怕皇家的年代,他居然不在乎李令月对他的看法。这真是个异类。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自己不惧怕皇家,那是因为自已来自一千以后,生活的环境和方式早就深入了骨髓。加上一种生死置外,千帆过尽的沧桑。所以才能不去计较那么多。
但,姒玖是为什么呢?她想不通。见他们不说,杜六叶又追问道:“他是太医署的御医,公主让他为太子诊病不就是行了吗?”
“哼……”姒玖终于冷冷地接话,不满就特意冲着李令月嘟嚷,“太医没错,别人嫌我年纪小……哪里比得她师姐医术高明。”
杜六叶听了就笑了起来,原来是两个孩子在斗气。打趣道:“我也疑惑呢,你年纪这么小,今年十八有吗?就入了太医署,连升为少医正……”
李令月却阴阳怪气的接话道:“别看人家年纪小,他有可有个了不得的师傅呢。”
“你……”姒玖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就说了嘛,不要到公主身边当什么随行医侍。哪个公主不刁蛮任性,难以接近?
师傅偏是不听,自己不想进宫也就罢了,偏让他来当这个替死鬼。
去年要不是师傅编书,称要自己协助注标。李令月肯定会带他去玄青观住个一年半载的。
后来加上太医署的老医丞也在撰稿编书,才都特意去皇上那边帮他告了假。他寻思着,要不要让师傅以编书为名,将他长期留在身边。哼——
再说,杜六叶年纪不是比他更小吗?可见李令月不过是故意针对他,挤兑他……
听完李令月的话,杜六叶却更加的好奇起来,她可一点没有自己年纪小的觉悟,她笑道问道:“他师傅是谁啊?”
李令月耸耸肩,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说道:“他师傅,其实师姐也认识,上次父皇还提过呢,叫做——孙思邈。”
“啊——”杜六叶大叫一声,马上从榻前的锦墩上站了起来。扶着姒玖的手,连连说道:“你来……你来……请你为太子施针。”
李令月:“噗……”
一口冷水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师姐,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师姐,你真是没节操……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哎!没出息!叹!
杜六叶却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一直在想另一件事。孙思邈的医术,自不必说,万中无一。他是有个徒弟,但进宫的那一个,应该不叫姒玖啊?好像叫刘神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与历史有出入不成?
“怎么样?”见姒玖在为太子扎针,杜六叶凑了过去,姒玖却莫名其妙,又气冲冲朝李令月嚷道:“总有一天,我会超过我师傅的。哼……”
李令月只是做了个鬼脸,杜六叶却不防,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还没有忘掉这事呢?真是两个小孩子。
许久,姒玖才低声和杜六叶讨论道:“痨虫侵袭肺,禀赋不足,加上病后失调、营养不足等所致的正气虚弱,因正气先伤,体虚不复,痨虫蚀肺,肺阴孱弱,热伤肺络则见干咳、咯血……”
杜六叶知道,他说的症状全对,也明白痨瘵只能靠养,又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无药可治,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有对症之药?”
姒玖摇头,叹气,缓缓说道:“我先开些方子,吃着慢慢养吧!”
“就知道你……”李令月气冲冲跑过来,见杜六叶朝她摇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