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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突似连接天地的银球,更酷似老天爷发出的咆哮,嘶吼声中吐出怒火。劈中削脊山顶,溅起一片又一片四射的电花,无比狰狞,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杜六叶的心高高提起,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般,不敢喘粗气,不知可否和预想的结局相同?
虽然她生活的年代,小学课本上都讲了这个实验,但也有人因为亲身上阵。而被电身亡的。
大自然的力量委实令人震撼,终究她没有践证过……
每个人都肝胆俱颤,无比畏惧地看着天上。云层合并,响声就犹如天地相撞般,摄彻万里,石碎山摇。
“哎呀——那是什么?”
“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天雷好像打中了削脊山啊……”
“又来了,又来了……哎呀,没有看错……”
“看那山顶,闪电怎么连成一片?”
“太吓人了……”
“古屠夫杀孽太重了,老天爷这是要劈死他啊……”
及至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那雷似乎跟眼前这小姑娘有些关联,否则往年也下雨,也打雷,怎么削脊山就安然无恙?
今年她不过是派兵送了许多铁条上去……
难道她还能招唤天雷不成?那不是神了?
程伯献他们则扬眉吐气般,欣赏地看向杜六叶。
果然,精妙!
杜六叶眸光惊鸿,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淡然而笑,轻启玫唇道:“明天,攻山!”
……
※※※
苍穹蔚蓝,纤尘不染,空气分外清晰透明。一夜春雨洗礼,不知打落多少飞花。早起放晴,碧空如镜,半丝流云也没有。新叶皆吸足水份,更呈油亮。
泥土湿润,水洼倒映。杜六叶闭上眼睛,深呼吸,纯天然的芬芳,真真令人沉醉。
削脊山褐色的石崖,像是被自然之斧砍修过。陡峭绝刃。袒露在如同一汪蓝珠的天底下,石壁间的裂缝里,隙间许多杂草焦黄。或有弥尽岁月风霜的老石,或有乌黑碎断的新殇,颜色分明……可见饱受昨夜风雨摧残。
杜六叶闲致鹤采地站在山脚下,手里从从容容地握着,一支形似紫色风铃的无名小花。这是她随意从山路上拨来的,还带着水珠,晶莹剔透让人爱不释手。
李令月坐马背上,由韩栋牵着。
看着鲁和带着百名府兵,肃穆笔直。俱都身穿皮甲,头佩兜鍪及护项。背弓挎箭,更显威武不凡。几十辆投石机,整齐划一的排在山谷间。
除了……士兵们右手操锤,左手握锣……
让人瞧着有些怪异。鲁和觉得杜六叶这小姑娘行事本来就不按常理,处处令人匪夷所思。
早上虽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在全城张贴了剿匪檄文,但百姓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骂了几句就散了。
看到他们携着锣鼓,有人还曾暗中起哄,讥笑他们是要出城唱戏……
鲁和明白,古屠夫臭名昭著,虽然他早就想为民除害,将他斩草除根。但那厮武艺高强,横行跋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手的?
若侥幸成功,那也是奇功一件。
昨晚半夜他们历尽千辛万苦背铁上山,在滔天大雨中,不顾寒风冷雨,才苦苦候见天雷劈山……
鲁和也想不明白,这是巧合,还是玄兆?
不过,古屠夫占山为王,黎明百姓深受其苦。如今还不知死活,敢拦公主的鸾驾。
要是传出去,不单是他这刺史的脸无处可搁,整个蒲州官衙都会被沦为笑柄。治理不周,失察渎职,纵匪行恶……不管哪顶帽子压下来,他的前途都注定将是一遍暗淡。
就算公主不派兵来镇压这帮恶徒,蒲州官府这段时间也不敢沉默的坐以待毙。
造些威势出来,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至少没有人会说他这刺史碌碌无为。回头到了洛阳,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全怪他治政混乱。
所以,他们商量好了,打算全力配合杜六叶和程伯献等人。
若能剪除他,固然最好,于蒲州,于百姓都有功。他的属下们也可以领笔赏钱。
不成,责任分摊,对古屠夫起到震摄的作用,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也行。
须不知,古屠夫能盘踞在此,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刺史能撼动的?
“喊——”杜六叶高声道。
就见五虎扭扭捏捏地,从士兵的队伍里走了出来。他们身材高大,嗓音也洪厚。这种活最合适他们不过了。
虽然这巨威五虎,原本也是有名有姓的。但守真却嫌拗口,所以杜六叶直接以:甲乙丙丁戊为他们命名。
大家也就称他们为:虎甲、虎已、虎丙、虎丁、虎戊……
虎甲咳嗽了几声,校了校嗓音,闭着眼,硬着皮头朝天道:“古百坡,你们听着……尔等巧取豪夺,坑蒙拐骗,乱杀无辜,血洗明路。
涂炭生灵,以至天怒民怨。人神共愤,苍天不容,招雷闪轰击!
……今特派天兵天将来降服尔等暴虐恶徒……”咳——虎甲清了清嗓子,虽然背了一个晚上,但有些词他还是记不住,偏偏他又不识字。
要不然怎么会允许度笛那小丫头对他指手画脚。娘的,念错半个字就拧她耳朵,还打他脑袋。她真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解药还在那个小道姑子手上,娘的,还是念吧,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见他停了下来,杜六叶一个凛利的眼风扫过。吓得他一缩,他苦着一张黑脸,深深屏住自己从头到脚的怨气。
如此长篇大论的念了快有半个时辰,杜六叶却闲散逸逸在明澈春光里,拿着一串紫色的花,自衬一画。
紫色的铃铛慢慢晃动了起来,起风了。杜六叶将娇嫩柔软的小花朵举过头顶,透过阳光,花瓣就轻如薄翼,朝东南方向颤摇着点头……
东南风呢……呵呵!
风越来越大,刮得发丝飞扬。
“念完了?”见山谷静悄悄的,杜六叶回头问道。
第202章 破烂货()
风越来越大,刮得发丝飞扬。
“念完了?”见山谷静悄悄的,杜六叶回头问道。
“念完了。应该只有这么多。”虎甲在脑海中着捋了捋,用手指盘算了一下,实实在在肯肯定定地合掌。随后皱眉,“就是不知道他们听到没?也不知道听得清不清楚……”
“攻——”杜六叶打断他,拿着紫色铃铛花高声下令。
虎甲:“嗳——不给他们一点时间考虑吗?他们也许没有听清楚呢?这么远……”
“考虑好了……”杜六叶淡淡地答道。
虎甲瞪大眼睛,一脸懵逼。我错过了什么?
“……?”
大家却没有把虎甲的话放在眼里,半蹲位,装药、点火……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万事就绪,鲁和一声令下:“放——”
“嗖——”接二连三的破空声,腾地而起。
初时,“圆球”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落在山顶,半山腰。渐渐地越来越多,就像黄蜂,扑山钻缝,无孔不入。
但是,却没有在触地之后,似寻常炸药那样,传来惊天巨响,令石飞岩破,叫土匪丢魂丧胆。
没有……
四周陷入了尴尬的沉静,只有风声,依稀还伴有炸药哑火的“滋滋”声……
失败了……
所有人的心,都沉下去。炸药是假的,闹了这样大的笑话,如果此时土匪反攻又如何?
他们弓箭人手俱都不足。必死无疑……
怎么办?还不撤吗?
就连程伯献都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信任这位姑娘了,她毕竟只有十一二岁。这……
“敲锣——”杜六叶拔高声音,气息坚定又平稳,眼神中全是自信又自负的韧劲。
仿佛非战不可!
仿佛必胜不能!
就是这种魄力,就是这种勇气。
他见过,经常在她脸上看见……
好,我信你!程伯献双手握拳,心底波涛起伏,压下万千揣测。拧成一股信念。
攻!
鲁和则一丝不苟的盯着山顶,连眼睛都不敢眨。
但那些“圆球”始终也没有像他所预想的那样,威力摧枯拉朽,夷平削脊山。
那天他带着兵,赶去救公主殿下的时候。他明明看着,那玄青观坤道使的火药,爆破力惊人,昨天她们在府衙忙活了一晚上,难道就制造出些这样的破烂玩意吗?
时间仓促?准备不足?配方出了问题?各种猜测纷沓,鲁和觉得眼前发黑,终究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吃不得一亏。
“冲——”
“杀——”
“咣咣咣咣……”
听着耳边锣鼓齐鸣,呼声震天,鲁和失笑,如今凭着敲锣打鼓就想破敌吗?
真是太天真了……
那些“圆球”滚落后,还在不断的“滋滋”冒着灰色浓烟。鲁和却感觉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灰心……头渐渐地痛了起来。
他偷偷地望了一眼,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小姑娘,还是镇定自若,稳如泰山。连程伯献也是一副游手好闲,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这……?难道?鲁和不解,又细细地思索分析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风不急不徐,自西面的缺口涌入,朝东面的山脊推送。
那些“圆球”,有的直达山顶;有的跌落在半山腰。皆是不断地冒着灰烟,越来越浓,借着恣意的风,不多时,半山以上全都笼罩在缭绕的烟雾中。
这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不明白。
要说用炸药吧,他们也试过,虽有效果。但却不能伤其根骨。毕竟威力大,成本也高,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物力。
而且每次只要古屠夫带着人,躲进山中。龟缩石洞,退避三舍,那就毫无大碍了,简直伤不着他们分厘。
这样算下来,官府百姓皆是劳财伤命。祸患却还是难以根除。
如果用烟?他脑海好像闪过一丝灵光,但转瞬即逝,是什么呢?他寻着那丝光亮,一层层抽筋剥皮……
但假如是烟,哪怕古百坡缩在洞中,只要有缝,借着风势,只怕真是无往而不利。
要是古百坡把洞口堵起来呢?那么多人,聚集一窝,总要留置通风处,否则岂不窒息而亡了吗?
哎呀……
用烟分明更省事,他们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恐怕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借住风势才行。否则别把自己人也给熏死了。
鲁和再看杜六叶时,眼神就变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是震惊,还是疑惑激动无措敬佩。
如果这个姑娘,能在短时间内考虑这么多因素,又能判清地形。观风看日,召天雷,测天象,那简直就是——奇才……
此时杜六叶心里,却是另一番天地,想不他们能撑这么久,她的眼皮又开始连续的跳了起来。是哪里算漏了什么吗?她脑海隐隐闪过缕缕不安。
※※※
削脊山虽然奇形怪石众多,但山顶也有一方十几丈宽的平地。借着地利,就山开凿,按需取材。
以石墩为基,石柱为架,建起一座立在崖边,看起来无比险峻的“百坡堂”。此时厅内却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三座楼高的木制瞭望台上,一个穿着麻布半臂短褐的男子,正在放哨。但烟熏火燎中他被呛得喘不上气,视线一片模糊,他想着,官兵不会这个时候攻上来吧?可是,他此时什么也看不清楚?山下却杀声阵阵,天昏地暗……
慢慢地他觉得自己有些反胃,莫不是吃坏了肚子?先去跟寨主把此时的情况都反映反映吧。下去躺会儿也行,哎哟,我的天,他摸着栏杆腿都有些发软,一步一歇,好不容易双脚着地。
还没有来及喘口气,就见烟雾重重里,有无数人影伏低身子在移动。不少人还在咳嗽,若不是听声音,他还以为遇到了已经打上来的官兵。
“老庙——”他喊道。
“林成?”有人回应他。
“是我……”林成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扶着越喘粗气,咳得越来越厉害的老庙。自己也干呕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带着队伍在石堡里警戒吗?怎么都出来了?”
“别提了……”老庙挥了挥手,但周身除了烟,还是烟。
第203章 中毒了()
“别提了……”老庙挥了挥手,但周身除了烟,还是烟。
“咳——咳——”虽然他平常也练武,身体还算强健,但现在真的感觉年纪大了。浓烟呛地他眼泪都掉出来了。“这烟肯定有毒……”他艰难的补充道。
“啊——?”林成环顾左右,发现有不少兄弟都在除了咳嗽,还有不停程度的呕吐,黑烟里,一遍腥臭。他自己也头晕眼花,看来并非凑巧,也不是什么肚子吃坏了……应该是中毒了。
“走,我们去洞中避避,告诉寨主。”顾不得自己不适,林成二话不说背起老庙,加快了步伐。
自小他就没有父母,老庙对他亦师亦友,照顾有加。
起先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慢慢地,老庙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任凭林成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应……
“寨主,不好了,不好了……”林成摔倒在地,单手虚弱地支撑着身体,昏昏沉沉干呕了起来。老庙也从他背上滚落在地。
古百坡左手提壶,右手举杯。小酒正喝得畅快。见他们这么多人,咋咋呼呼都涌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呱唧呱唧。立马不耐烦起来,大声骂道:“你娘的,有话好好话,哭你祖宗的丧呢?我操——”
“他们,他们……都中毒了……”林成虚弱地指着身后,再也爬不起来。
古百坡浓眉倒竖,大手一巴掌拍在松木的桌子上,骂道:“你他娘的好好说,谁中毒了,你他娘的要不是个男人,老子还以为你怀孕了。”
“寨主,是守在外面的兄弟们,个个呕吐不止,晕头转向。这烟有毒啊……”吴霸说完,也觉得天旋地动。呕得更加厉害了,娘的,黄胆都要吐了出来。
“什么?”古百坡这才意识到问题只怕不同寻常。难怪他头也晕晕沉沉的有点重。他扶着脑袋,站了起来。声如洪钟,“还不将兄弟们都抬进来?”
这么说来,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些胸闷气短,眼睛好像蒙层水雾似的,隐隐作痛。看什么东西都显得很模糊。
原来是——这烟有毒……
“把洞口堵起来,快——快——”他熊臂狂挥。心急如焚。
吴霸:“寨主,这是天然的洞穴,四通八达,总有出气孔,只怕也堵不过来。要想都封死了,谈何容易?”
“寨主,只怕这洞中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啊……”邹苟自从受伤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养伤。
“他娘的,能撑多久是多久,这烟马上不就散了吗?”古百坡瞪着铜铃般地大眼,很是恼火。那狗日的官兵哪会不是这样?
自从他逃到这削脊山,据天险占在两都之间,大小通吃,威风八面。可以说是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别提有多逍遥自在。
官府虽然三番五次,人模狗样的喊杀喊打,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奈何不得他?
公主又怎样?还不是个黄毛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能翻了天?老子根本不想吊他。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藤椅上,拿着一壶老酒,闷声不响的往嘴里灌着。
不过,他也有心塞的事,自从接了那位的指令,财也没有劫到。人也没有帮他干掉。损失天大一笔银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