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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六叶抬头看着,感觉这样很好。
中厅内,程伯献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椅背,坐在上首,蔑视地骂骂咧咧。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敢动。
“……要不是小爷去得及时,你早被那群藏头藏尾的蠢货跺成肉酱了,你还跑……你跑什么跑?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条也打折了?”
……
他正骂得兴头上,看见公主和杜六叶携手走了进来,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谄媚地笑道:“公主你来了?执事……嘿嘿……”
“嗯。”李令月忍俊不禁地点头,由他虚扶着,坐到主位上。
听说抓到卢高了,由公主亲自审理,许老翁带着井儿,拖着几十名老老少少。你搀我背,都一窝蜂地挤到前院来。
杜六叶看到他们一眼,坐到了公主的对面。守拙早已亲自为她们端上了好茶。
“你是卢高?”杜六叶啜了口茶。望着匍匐在地的男子,头上缠着灰不溜秋的布条,胸口上还淌着血。一条腿也断了,用禇色袍子随意的绑着。
显见逃亡的路,也不是那么顺畅啊!杜六叶轻飘飘地用青色的茶盖,撇了撇嫩芽尖。
“为什么要害死那五个人?”
卢高用手按着胸口,警惕地望着杜六叶,不发一言。
“不说是吧?给我打——”程伯献大手一挥,就有两名侍从提着大棒子走了进来。“不……不……不是用这个,听我爷爷说,军中有一种带铁钩倒刺的锤子。”
“哦,将军,您是不是说老国公爷发明的那个碎肉捶?”一名侍从领会,随即反应过来,朝程伯献挤眉弄眼。
“对,带了吗?”程伯献双手负背,得意洋洋。
“带了,我也觉得那个挺好,那一捶下去,保管皮是皮,肉是肉,血是血……混不了。属下这就去拿……”侍从作势转身要出去,卢高听了,却吓得魂耗魄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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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直滴血()
起初,九皇子是给了他不少银子,叫他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再也不能出现在长安。可秋宛那小娘们长得实在好看,他一时没忍住,就把她带在身边。哪知她身后跟着拖油瓶,那个叫井儿的小丫头整天哭哭啼啼要找阿奶。
真是烦不胜烦,他就想了办法,把井儿骗到了倚兰楼,换了几个钱。秋宛这娘们顿时就跟疯了似的找他拼命。
一时行踪就给暴漏了,当真得不偿失。
加上他听说,玄青观的那个小道姑子,居然把已死的人都给挖出来了。坐在他面前这个小丫头才十来岁而已,这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不知死活……
世道变得难以揣摩,他当时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果然,随后就遭到了几波人的追杀,跑是跑出来了。胸口却挨了一刀,一直血流不止。
他明白,长安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正寻思着找个办法先混出城门,刚离开小客栈就遇到几个蒙面人,打斗中腿也被人砸断了。还惊动了巡防营的人。
如今被程伯献抓了回来,就算普通的棍子他都挨不起了,何况这小煞星还说什么“碎肉捶”?
“我说……我说,我只求保命。玄青观道家胜地,保人平安,不轻易杀生的……求道祖爷爷能饶了我性命。”卢高伏在地上,气息不足地朝杜六叶等人叩着头。
这会儿想起道祖爷爷来了,李令月听着都好笑。
“问你什么,好生答我。”杜六叶放定茶杯,满目凉肃。
“是……是……道祖饶了我……”卢高一动牵扯得头上伤口,直滴血,痛得他龇牙咧嘴。
“为什么要害死那五人?”
“因为,因为那我想帮秋宛她们几个,找个活计干。但她们都说要照顾婆母,不肯去……所以……”
“秋宛?”见杜六叶不解,许老翁在一旁插嘴道:“……就是井儿的阿娘。”
“娘……你在哪里……”井儿哭出声来,许老翁只得拉住她。
“找活计干?”杜六叶锁眉,“说起来,我这叶安府之前也收留了几百号的难民,他们都去哪了?”
“都……都……找到活计了。”卢高结结巴巴,直打着颤。
“不是……她把几个婶子都买给别人了……婶子们都是哭的……”井儿年纪虽小,却知道真言假语,她尖着嗓子分辨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实话吗?”杜六叶站了起来,看着她腿上的伤口,程伯献明白过来,也不等她发话。大着脚慢慢地踩了下去。
杀猪般地嚎叫,霎时响彻了叶安府的上空。
“啧啧啧……”杜六叶蹲了下来,虚渺地俯视着他,只见他脸上那两括尖深的法令纹,在不断的扭曲……
“痛吧?再仔细想想。那些流民,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程伯献笑得邪魅异常,还在缓缓地增加着脚上的力度。
“啊——我说,卖了……卖了……”卢高汗水混着血渍,钻心的刺痛令他差点晕死过去。
“卖到哪里去了?”
“卖到……啊……咝……女的大都卖到青楼了;男的,吕员外府上……曹帮头那里……哎哟……”卢高断断续续,数了几车篓子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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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绞几次()
“卖到……啊……咝……女的大都卖到青楼了;男的,吕员外府上……曹帮头那里……哎哟……”卢高断断续续,数了几车篓子人名。
许老翁听了,气得捶胸顿足,恨得牙根痒痒。狠狠朝他呸了几口浓痰……
心里也慢慢回过味来,之前他们对杜六叶有诸多不满,言词间也没少刻薄玄青观,此时不免生出几分悔意。
杜六叶却没注意那么多,冷静地朝守真说道:“都记下来,回头派人将他们先救出来。另谋出路。”
“救出来?”守真很不高兴,她可忘不了,这么些人,是怎么讥讽他们玄青观,当初说他们:——救了流民只是为了卖钱。
如今钱没有赚着一分,背着那个大的污锅,还要白白拿钱出去贴别人。下回还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呢。
她忽然不自觉的记起,执事小时候为她们讲的那则故事,叫做:蛇与农夫。
就算执事不计较,她可做不到。再说,他们玄青观十几天没有进项,又要养那么多人,早就分文全无。她为难道:“别人也是花了钱的,只怕也没有那么好救吧?”
许老翁和屋里的老少爷们,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暗想是不是那日把守真给得罪狠了。要说也是,当初他们不明真相,被人挑唆几句,就纷纷骂玄青观“丧心病狂……”
现在个个怕她撂挑子,不再管他们。
却见杜六叶站了起来,却不看许老翁他们。只是恬淡闲适的对卢高说道:“不必担心,只有‘和卖’是合法的。‘略卖’和‘掠卖’,都是违法的。”
说着说着,她又醉人的笑了起来,“按律历‘略卖人为奴婢者,绞刑;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
让我来算算,你这应该是掠卖吧?还不止卖为奴婢,啧啧,绞几次都不够吧?!”她纤纤玉手,摸着卢高的脖子。一阵冰凉袭来,卢高刹时毛骨悚然。
在唐朝,贩卖人口,分“略卖”和“掠卖”。都被视为非法行为,“略买”则是指通过威胁利诱等各种欺骗的手段,将一般平民或其子女买来再卖出去;
而“掠卖”就是通常所说的绑架,掠到人口,转手再卖出去,这种犯罪行为足以被处极刑。
这是十岁的孩子?十岁的天王老子也不带这样玩的……卢高欲哭无泪。拼命地叩头道:“姑奶奶,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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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害性命()
“你收的钱都去哪了?”杜六叶又悠闲地站了起来,拿起茶杯。“我这叶安府的古玩字画,你也搬走不少哇。”
“……都花光了,倚兰楼那种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挺会享受。”程伯讪笑着,狠狠几脚踹了下去。
“嗷——是我的错,我该死。道祖爷爷救命啊。”卢高又痛又急,眼泪都飚了出来,如同杀猪般嚎叫。
“现在想起道祖爷爷来了,人在做,天在看,你残害性命。你说道祖爷爷会不会帮你啊?”说了半天,杜六叶嗓子都渴了,她优雅地抿了口茶,向守真道:
“先去各家查证,若真有其事,就将人先救出来。若实在不放人的,就拿官文去,有闹得凶的,就赔几两银子给别人罢。毕竟别人的银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许老翁一行才放下心来,却又听守拙红脸着说道:“执事说得容易……”她难堪地补充道:“我们玄青观,早就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杜六叶:“……”
许老翁瞪着眼睛,瞬间感觉火烧到了眉毛,他们都眼巴巴地望向杜六叶。眼神里全是祈求。杜六叶有些无奈,正要开口,李令月却抢先站了起来,出声帮她解围。
“不必担心,钱由我来出。”她又朝岚烟道:“去开我的金库,拿几百两银子下来。先把人都赎回来。”
岚烟领命,屈膝行礼退下。
许老翁放下心来,幸好有公主在。
见流民无碍,杜六叶又想起一人来,急迫地问道:“你把井儿她娘怎么样了?”
“她娘……她娘没事,我见那小娘子,很有几分姿色。就不舍得把她卖掉,一直带在身边。你放心……放心……在柳巷的那家小客栈里。”
带在身边只怕也被你糟蹋了,杜六叶叹气,与程伯献对视了一眼,井儿却大哭了起来,“娘——”
“去柳巷把人接回来。”程伯献朝近卫吩咐道。
“遵命。”几名侍兵大步离去。
“你的意思是说,你嫌那几个老婆子碍事,所以这才害了她们性命?这借口为免扯得太轻巧了些;要么就是你心太黑。”杜六叶若有深意,似笑非笑。
“啊……这个……”见程伯献提起脚来,卢高吓得直缩,他已经全身是伤,再耽误下去,必定连命都保不住了。他考虑了片刻,开口道:
“当时我见他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又没有什么背景。住在府上白吃白喝的,还要人侍候,整天无事生非的,本来是想将他们卖几个钱花花的……
但是,九皇子暗示我说,玄青观的那群道姑实在太碍眼,山上跟铁桶般,我们进不去。不如在叶安府寻个空隙,下重手,把他们全部拖下水,最好一网打尽。
所以,他给我了些钩吻草,加在饭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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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扳倒他()
“这么说来,是你见色起意?见财起利?听了九皇子的挑唆才杀害他人,嫁祸我师傅?”玄青观众人,全都义愤填膺。
“是……是……小人该死啊……”也不知道卢高是真心悔过,还是假意演戏,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抽在自己脸上。“噼啪”作响。
许老翁他们听了,却都是震惊不已。他们随即个个目露汹涌愤慨的光芒。恨不得上前生啖卢高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戳其尸……
见卢高瘫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李令月情绪十分激动,率先逼到他面前,疾言厉色道:“你不要信口开河,诬陷皇子,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死的。”
“公主,我怎么敢。如果不是九皇子叫我这么做,我怎么敢一口咬定是国师下地毒?国师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啊……
再说,要不是因为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九皇子又怎么会急于杀我灭口?我这不是走投无路嘛……公主救救我啊……”
李令月有些泄气,虽然她早就有所怀疑,但她还不是愿意相信,那温煦如玉,谦谦温良的皇兄,会做出这等下作事来。
五条人命呐……
“执事,如今抓住了他,直接送官吧!”程伯献兴冲冲抚掌,这事办得简直大快人心。
“你看啊……”他分析道:“一来,可以证明国师清白。二来,也好顺理成章地解救那些被困的流民。”
“师姐——”李令月声音里带着迫切,双眼满是期许地望向杜六叶。
如果卢高送官,他所说属实,那九皇兄他?这……
李令月年纪还小,脑子当即乱成一锅粥。
杜六叶叹息,向程伯献道:“我曾有言在先,他若投靠玄青观,必保他不死。人无信而不立,话既出口,顶天立地。”
“但是……”程伯献愤然不愿。如果这样可以扳倒李贤,是多好的机会?他不能就此罢手。
“是啊,执事……不能轻易放过他啊……”许老翁带头跪了下来,“必须还大家一个公道啊,人不能白死啊……”
玄青观的大多数人碍于公主的面子,压抑地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心里却巴望着能够严惩卢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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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可明白()
杜六叶走了过去,亲自扶起许老翁,郑重道:“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当初救你们,是出真本心;如今答应救他,亦是出自本心。你们不必多言。”
随后她又向守真道:“玄青观有一处隐秘的地牢,先把卢高关在那里。也免得他再作乱,残害乡邻。
善恶终有报,待时机一到……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来人,将卢高押往玄青观。”李令月冷着一张脸,急不可耐地朝刘勤道。
“遵命。”刘勤拱手,踏前一步,朝属下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身强力壮大头兵把人抬了出去。
程伯献有些无奈,论品级,他高不过公主。况且李令月还是李弘最疼爱的妹妹,又深受帝后青睐。在形势还未明朗之前,程伯献不敢得罪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带走卢高。
“你们都先下去。”他虎着脸,朝满屋子的人不耐烦挥手。
守真、守拙等都看向杜六叶,见她点头,一肚子怨气,恨恨地走了。
许老翁他们更加人微言轻,很无奈的一一散了。
“执事为什么不将他送官?过明案?你如何向长安百姓交代?”程伯献双手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杯盘乱跳。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时机未到……”
“别跟我谈什么时机,什么叫时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拿住卢高,就能撕开一道口子,肯定能扳倒九皇子。”
杜六叶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浅笑,“你把李贤想得太简单了。莫说是你,皇后娘娘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他听闻洛阳有异常,就撇下西京,直奔那东都?因为他早就看清局势,算清利益得失。
若太子继位,他日荣耀归来,长安哪里还有他李贤的生路?
但若他放手一博,只要夺得皇储之位,凯旋都城,放眼天下,谁还敢与他李贤为敌?
区区卢高算什么?区区玄青观又算得了什么?轻如尘埃的你我,又算了什么?”
程伯献如同泥塑入定般,膛大眼睛,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杜六叶开门,正打算踏步离开,他才醒悟过来。一把捞住杜六叶的袍角,单膝跪地,“执事,救太子。”
杜六叶:“……”
“执事,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程伯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