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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看见过这种泼皮,何况还是个妇人。以前还有他父母帮酬着,而如今……
他叹气,连连后退,躲避不及。
那妇人却跟牛皮癣一样如影随形,胡搅蛮缠不休。
……
说实话,杜六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但好在她是女性,她蹲了下来。用手帮那妇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劝道:“大娘,你有话起来好好说,你看别人都在笑话你呢……”杜六叶指了指门前的父老乡亲,和过路的闲人。
闹了几个时辰,妇人早就累了,闻言柳眉倒竖,朝门口唾口大骂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死开。吃多了没事干是吧?”
也有几个乡亲是认识她的,知道她向来泼辣。
啐道:“也不知是谁吃多了没事干……”
你一言我一语,三三两两慢慢散了。
杜六叶把她扶了起来,掸去她身上的灰尘。清江源见了,暗暗向杜六叶拱手作揖。
第78章 美少年()
杜六叶轻笑,亲手为妇人倒了杯茶水。放在她手上安慰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得。”
“还不是因为他?”妇人回头,朝清江源怒目而叱。清江源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再闹起来。
“好了,好了,跟我说说,我也帮你分证一二。”杜六叶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干了泪水。发现她的眉眼,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知道你们酒楼生意好,有什么了不起?做菜也不怎样,份量也不足。颜色更是狗屁都不如……
我以前也偷偷来吃过……哼,还不如阴沟里吃口土沫渣子……我呸——”妇人拧着帕子,站了起来,叉着腰指着后厨方向就是一通乱骂。
“你——”后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听见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看在杜六叶在这里,早就提着勺子、铲子招呼过来了。
“你什么你?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这样的绝世风华啊?再看把你那双三角怪眼挖出来……”妇人一挺胸,唾沫四溅。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众人莫不无奈……杜六叶摇头。
“还有你,我告诉你,别以为到你们酒楼吃饭人多,就真觉得自己有什么稀罕货色。
要说你们这格局也小,桌椅板凳都破破烂烂的,比得上我们吗?啊?比得上我们吗?红酸枝的家具……哼——
大家不过是看到公主曾坐在大堂吃过饭,才来这里尝新鲜,图个热闹。
公主,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就可以压我们一头吗?就能欺负到老娘头上吗?还想把老娘的铺子整垮,你们别做梦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柳丽娘是不是吃素的?哼——”妇人指着清江源步步紧逼,帕子甩到他脸上。
杜六叶见状,笑着握住妇人的手指头,她练过太极拳,所以手上用了点力道,她淡定地接过帕子。
柳丽娘一懵,手指吃痛,惊诧地望向她……想不到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居然这么大的力气。尖叫道:“你放开我,哎呀打死人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你这个小道姑子……”
“你再要是无礼,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守真、守拙上前几步,气势汹汹地堵住她。
杜丽娘见状,脸色一变,又酝酿出一副山崩海裂来,嚎道:“苍天啊——老鬼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啊?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受尽侮辱啊……你们想要盘下我的铺子是吧?我宁愿让它烂在那里,也不会盘给你们的……啊……是我命真苦啊——”
杜六叶想起来,说要盘下对面几家酒楼,那还是她的主意。
温声劝解道:“你既然不愿意盘给别人,说清楚就是了,何必来这里闹呢?”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们这些短命鬼闹啊?不得好死的……把客源全都抢走了。你们这群丧门星,吃完这顿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早死早超生……”柳丽娘边骂,边对着上天发狠咒。
杜六叶见实在没有办法沟通了,示意守真把她赶出去。
守真才要去拉她,她反而利叫着上窜下跌,手舞足蹈,其状若疯。
“……反正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进账了,伙计都走了大半……你们不让我活命——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大家一了百了……”她吵得接不上气来,说完索性就朝柱子冲去。
守真紧紧地抱住了她,守拙则找来一块抹布,直接塞在她的嘴巴上。
柳丽娘呜呜地挣扎比划着……
杜六叶无可奈何地抚了抚了她背,劝道:“……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胡闹,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实在难以支撑,不如改行做点别的生意。这样坐吃亏空,又如何度日?不要动不动寻死觅活的……
你实在不想将铺子让给别人,也没有关系……不必哭了……先送她走吧。”最后一句却是对守真说的。
守真点头,推着她就往门口而去,只见一个身量风流,行动如风美少年飞扑了进来。
大声喊道:“娘,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打你了?娘——有没有受伤?”
他一把扯掉抹布甩在地上,恶狠狠地向清江源道:“姓清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呀!原来是他?难怪杜六叶一直觉得这妇人的长相有些面善。
原来她是那位宝悦酒楼的掌柜。
也就是这位翩翩如玉小少东家的母亲。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清江源急得满头是汗,却不知应该如何辩解。
“我的儿……”妇人早已哭得声音嘶哑,扑进他的怀里,说不出话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令母,出口伤人才……”杜六叶话未说完,少年人一把纠住她,恍然道:
“原来是你——”
此时他也显然认出杜六叶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还替别人付银子,把客人都往你们酒楼拽……你果然别有用心,你们蛇鼠一窝。哼——”
“啊——?真不是,不是……”杜六叶直摆手,感觉真是百口莫辩。
“还不是,抢走我们酒楼的客源。叫我们活不下去,再来接手我们的铺子,你们当真是无耻……”少年指着她,气得满眼通红。
守真、守拙见状早就将他的手扒开,你推我撞地把他们拦隔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杜六叶护在中间。
空灵急了,也不择言道:“你放什么狗屁,好心帮你解围呢,你怎么到反咬别人一口?上午你还要打客人,我们才帮他付了银钱,你真不愧是这疯婆子生的,都是一路货色,病得不轻,是个正常人都不敢去你们酒楼。我呸——”
“好……好……”少年银牙咬碎,“你们仗着人多是吧?你们给我等着,娘,我们走……去叫人,砸了他们酒楼……”
少年扶起妇人,踉踉跄跄就往外走。
“喂——不是,喂——”空灵还要喊,却哪里还有人理她。
“叫人是吧?去啊……谁怕你啊……”过真踮着脚在门口叫骂,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杜六叶扶额,无妄之灾啊!
“执事,他们不会真的叫人来砸酒楼吧?”空澈敦厚,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显得有些不安。
杜六叶:“……”
第79章 这么快()
“他敢,还无法无天了……”守真双手抱胸,愤愤然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口。
“就是……”
“就是……他敢来定把他的腿打折了……”后院的厨子、杂役纷纷围上来帮腔。
“……怪不得今天有个穿道袍的人,吃完饭非要多给一两银子呢……原来……”清江源指着杜六叶,说不出话来。
“哈哈……”杜六叶笑着将上午的事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原本是想做和事佬,帮他们劝架的……看来这位少东家怕是已经误会了。”
“这世上还有如此不讲理之人。”清江源顿足,“只怕还要来闹事。”
“你也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这柳丽娘,街头妇人,但言里言外皆不把公主放在眼中。
要么就是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么就是大有来头,身后还有更狠的角色为其撑腰。
但,到底是哪一种呢?
清江源忧虑的声音又传入耳中,“怕就怕他每日都饭时带了人来闹,我们做生意都只为求财,早些年遇到不少这样的泼皮,我母亲也是这样活活被气死的……”清江源显得很焦促,当真心有余悸。
“没事,你照常经营,我们会帮你看着的。再说要收购对面的酒楼,本来也是我的主意。”杜六叶胸有成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人长得真快,清江源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
“这也要怪我不会办事……”他懊恼地低下头。
“怎么能怪你呢?长安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谁不想将这些生钱的利器收入囊中?这种事情哪有那么顺利?不过是各凭本事。”杜六叶自顾自地握起茶杯,凛冽地目视前方,没有焦点。
……
“执事,那我们还回玄青观吗?万一他再带人杀回来怎么办?”空灵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清江源,显得跃跃欲试。
“是啊执事,那柳氏母子也不像是息事宁人的主。”守真神色凝重,不无担忧。
清江源也充满希冀望着她。
“那好吧……”杜六叶稍加思索就向空澈道:“你先上山,跟师傅把这里的情况说一遍,向师傅告罪,只怕我们今日不回玄青观了,歇在东街皇后娘娘赐的新宅中。请她老人家勿念。”
“领命……”空澈行礼,转身而疾步而去。
清江源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命众人散了,采买整理晚上需要的食材。打起十二分精神迎八方之客。
杜六叶则自在的呆在二楼雅间,喝茶下棋。
至晚饭时分,街上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一切如常。杜六叶看着窗外发呆,丝竹靡音缠绕着饭菜酒香,真是令人流连忘返的富贵天堂。自己从来没有离开玄青观,歇在外头,虽然也算自己的宅子,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生气?
是夜,折返新宅时,卢管事早就提前得了信。内院一切打点妥当,歇下不提。
※※※
到了第二天中午,杜六叶正在书房研究李贤送的这副檀玉棋子。一已独对,正玩得不亦乐乎。
守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叫道:“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杜六叶落定一颗白棋,老神在在头也不抬。“打过来了?”
“不是……是打过去了?”
“嗯?”杜六叶手上的黑子掉落,“打过去了?谁打过去了?”
“……那个柳丽娘正带着宝悦酒楼的伙计,将清江酒楼的门都给堵了。说是昨天那个大道士,带着人把他们酒楼全砸了,还说执事跟他们是一伙的……”守拙抬起眼睑偷偷打量杜六叶的神色。
杜六叶:“那个大道士?哦,是他——气性挺大。”
“可不是吗?柳丽娘可说了,源公子要是不赔偿,她就命人将清江酒楼也砸了。”
“这是哪跟哪啊?这又关源公子什么事?她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就是……执事,现在怎么办?”
门口响起重重的咳嗽声,几人抬头向外看去,只见卢管事,端着茶盘。也不知道在槛外站了多久。
见大家看他,也并无不适。还大方磊落的迈进书房。把茶盘放在案几上,稳妥有礼地给杜六叶斟了杯茶,笑得一团和气,“……如果执事觉得棘手,不如请雍州牧大人前来帮忙……”
“也是……”杜六叶沉思,此时长安最高行政官为牧,多由亲王为之;实际长官为京兆尹和通判府事;
但李贤作为当今皇帝的儿子,虽然已经被敕夺了亲王封号。只要是他想插手,一般人又怎么敢拦住他?
“那你去请吧。”杜六叶抬头,向卢高说道。
卢高拱手,行了礼就退去。
杜六叶正慢悠悠的将棋子都捡起来,装进石瓮中。还没等她理清楚,守真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执事,不好了——”
杜六叶皱眉,不悦道:“怎么又不好了?慢慢说。”
“是雍州牧,请你快点过去……”守真眉毛拧成死结。
杜六叶心头一跳,“这么快?”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
临近午时,整条延寿街冷冷清清,不复往日的繁华。
人们皆是绕道而行,只远远的站了,对清江酒楼门前的禁卫兵戳戳点点……
杜六叶迈上台阶,大堂内站满了手持刀甲的士兵。有几个杜六叶还认识,正是李贤的副将相里哲、陈之强……
众人鸦雀无声,清江源直挺挺地跪在大堂中间。李贤独自坐在上首,旁若无人的喝茶。
柳氏母子则坐在他的侧首,那柳丽娘犹在低声地抽抽搭搭。宝悦酒楼的少东家,也就是她的儿子,不时轻轻安慰她。
看到这场景,杜六叶心中饶是疑窦丛生,也只得先压下,恭敬向李贤行礼道:“见过大人。”
李贤并不抬眼,呷了口茶,不愠不火地放下茶杯,温吞吞地说道:“……来了?”
与之前待她那春风细雨的态度差之千里,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正是——”杜六叶心中越发慎重起来,“不知大人宣我何事?”
“有苦主状告清江酒楼的掌柜……说他指使恶人行凶,打砸宝悦酒楼……”李贤不紧不慢的说着,睨了杜六叶一眼。
※※※
今天的大彩蛋!~~吃饭去喽~~
第80章 休狡辩()
“有苦主状告清江酒楼的掌柜……说他指使恶人行凶,打砸宝悦酒楼……”李贤不紧不慢的说着,睨了杜六叶一眼。
“不知……这与我何干?”
“是没有关系,不过……”李贤拖长音调,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本王……官,自到来之后,就发现玄青观的守真、守拙都在这里……不知,六叶与这家酒楼有何渊源?我记得……上次,好像也是你为他们解的围。”
“本无渊源,不过是公主殿下与六叶都喜欢这里的酒菜,所以才常来。”杜六叶坦诚道。
“原来如此,这就好办了。按说这等小事,本不该我来过问。不过,父皇母后俱在京都,长安又在我的治辖范围之内。为了免惊圣驾,我还是决定亲审。本……官可要秉公执法了。”李贤斜眸,用余光扫视着杜六叶。
“理应如此。”杜六叶点头。
李贤听罢朝陈之强道:“来人啊——将清江源收押回府,慢慢审问。”
“大人——”清江源气得青筋暴起,断喝道。
“住手——”杜六叶也上前一步,挡在前面,清声质问道:“不知大人可有证据?”
“证据嘛,我正要派了人去查,要是果真与他清江源无关,我也不会冤枉了他。”李贤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闲适的晃荡着。
李贤之前表现得非常和善,在李令月面前姿态也非常低谦。杜六叶却会错了意,也放松了戒备。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他将清江源带回府衙“慢慢细审”,是审到什么时候?一年半载?三年五载?
只怕到时,即便清江源无辜,收并各大酒楼?黄花菜也都凉了。
怎么办?杜六叶思索着……
小小的酒楼被砸了,为什么会惊动他一介雍州牧?真如他所说?怕惊动了圣驾?他何时贤明到这种程度了?
除非是切割到了他的利益……
杜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