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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骆宾王
没有说武则天半句好话,骂她出身低,不过太宗侍女,却勾引高宗……真真句句挖到武则天的痛处。
又骂什么残害忠良,杀姐屠兄,弑君鸩母……总之实在是恶人当中的极品。人神共愤,杀而快之。
换作任何人,看到有人写这样的檄文,传遍天下,指名道姓的骂她。尤其是骂一个女人,谁受得了?弱一点的,哭哭啼啼地闹着自杀;彪悍一点的,提着刀就要把别人剁碎,以泄私愤。
唯独是武则天,还夸别人。说是这样人才,却没有得到重用,是宰相的过错。反过来想,这篇檄文对仗之工整,辞藻之华丽,确实让人拍案叫绝。
武则天的心胸也实在是令人敬服!
朝臣此时面色古怪有之;装做若无其事有之;佩服圣上有之;安然若素有之……却都不似先前那样,蛮脸猜疑,彷徨。
武则天见他们看完了檄文也不说话,便问道:“众位爱卿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啊?”
别人还没有说话,作为百官之首的裴炎已是率先一步出列,拿着朝笏说道:“皇上,微臣以为,徐敬业等人虽然起兵造反,大为不敬。可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他们打着匡扶李唐朝江山的旗帜,皇上不如早立太子,将皇位传给冀王。此乱不战而平啊!皇上……”
明堂之中,这回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别说落针,此时就算落一灰尘,只怕都有人听得见。
本来初闻叛乱之先,武则天的脸色就有些不虞。但看了檄文之后,到是“放松”了下来,说笑了几句。此时听了裴炎一席话,顿时就阴云密布,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似乎立时就能够下出刀子来。
半响,她方忍住怒气,朝着武三思道:“户部尚书怎么看?”
武三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造反?闻所未闻,他双腿有些打颤,他就知道皇上肯定会问他。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撺掇她让位于武旦?哼——那怎么能行?如是乎,武三思想也不想,出列行礼道:“皇上,徐敬业他们这些小人,居然敢起兵造反,不过是见冀王活着,就想拥其为帝。不如,先把冀王给杀了,李唐宗室后患已绝,他们便不会心存念想了。”
“皇上——不可啊!”裴炎等人听了,果真是吓得不轻,立刻都跪了下去,叩头如捣蒜。
别说是他,就连杜六叶都吓了一跳,这武三思还真敢说啊?武旦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啊!也只有作为侄子的武三思敢这么怂恿她了。
现在这个时候把武旦给杀了?岂不会激起更大的暴乱?再说了,这次造反跟武旦那可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他每日呆在冀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段时间还听说他自请削爵,不过皇上并没有同意而已。
这叛乱又不是他亲自组织的,假如杀了他,必定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只怕事情就更难收场了。
“皇上——不可啊!冀王殿下何错之有?”听了武三思那话,刘惟也是跪了下来。声俱涕下。他可是武旦未来的老丈人,这种时候,肯定会为他说话的。
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平时受过武旦恩惠人,一一地跪了下来,皆是伏地求情。明堂之中又喧燥起来,叩头声、哭泣声、嚎啕声……乱成一片。
武则天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扶着额,有些头痛地陷入了深思。许久,方又抬头,向狄仁杰道:“国老,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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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炎谋反()
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平时受过武旦恩惠人,一一地跪了下来,皆是伏地求情。明堂之中又喧燥起来,叩头声、哭泣声、嚎啕声……乱成一片。
武则天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扶着额,有些头痛地陷入了深思。许久,方又抬头,向狄仁杰道:“国老,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狄仁杰自任工部尚书之后,不辞辛劳,带领大小官员,亲自上阵修建了不少的水利工程,解决了南方多处水患之灾。又广屯良田,开垦荒土,造就了北方千里沃土。百姓对他多有感激,连武则天都对他赞赏有加,另眼相待。如今他在朝中威望颇高,内外大事,武则天都要向他垂询意见。
见问,狄仁杰也不含糊,立即挺身行礼,义正严词道:“皇上,既然叛乱已生,理应派兵镇压!且不可自乱阵脚!假如此时杀了冀王,只怕是于国法家礼都不符,只怕民心一失,就再难收复。还万皇上三思!”
这还是个道理,杜六叶想着,叛乱既起,不赶紧想着出兵平叛,却先从窝里斗了起来。这武三思虽然是个小人,但那裴炎也不是个东西。
叛军从扬州拥兵自重,虎视眈眈,他却趁着这个时机,在朝堂之中,大肆呱噪武则天应该立下太子禅让于武旦。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居心不良。
听到狄仁杰的一席话,武则天也安下心来。她虽然暗中对裴炎十分不满,可危机关头,也只得强压不发。正要与百官商讨平叛事宜,却不想,一个年轻气盛,带着几分郁冲地声音响起……
“皇上,扬州叛乱而起,此事非同小可。只怕是朝中早已有人对皇上不岔。而谋划着与徐敬业等人理应外合,一举谋权篡位,欲意对皇上不利。”
这几句话,虽然短短数语。却如同一杯开水浇到了煮沸的热油里。顿时“噼里啪啦”一阵青烟缭绕,滚烫四溅。众人如同被烫到一般,既有畏畏缩缩地躲闪;又有犹疑、兴奋的指责。霍然之间,明堂之内乱成一锅粥。
其实,杜六叶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时不时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感觉比冬天还要寒冷。不过是,这个声音较以往,少了几分飞扬,多了几分阴鸷。
顺着音量的来源,杜六叶寻了过去。是在朝中,一向接近透明,不言不语的那个人——姚元崇。
想不到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混在翰林院几个侍郎中间,穿着青色官袍。因为隔得远,杜六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武则天也是来了兴致,一时坐得端正,饶有趣味道:“姚元崇,此话怎讲?”
姚元崇步态厚重地出列,行毕礼,看了裴炎一眼,方凝肃地说道:“启禀圣上,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扬州谋反案,也并非毫无先兆。
市井之间早就传遍一首童谣,念做‘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皇上可能不知道,这一片火两片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联想到中书令裴大人的名讳,就迎刃而解了。”
“你——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还诬陷老夫不成?”姚元崇还没有说完,裴炎便气急败坏的打断他,放声责咒。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还咳嗽起来。
谁知道姚元崇根本不怕他,反而是白了他一眼,又顶着唾沫说道:“裴大人何必如此呢?谁不知道你向来与骆宾王关系交厚?这还是什么秘密不成?再说了,你的那个外甥名为薛仲璋的,与那反贼徐敬业,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
话一出口,别人还好,反到是坐在上首的武则天,她手里一封急报,应声落在地上。因为扬州谋反事出突然,虽然她把檄文递给众大臣看了。但反贼纠集地理方位,名单……以及诸多事宜,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众大臣讲。姚元崇是怎么知道谋反名单里有薛仲璋的?
而且,这名薛仲璋任十万叛军的左司马。原来,他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裴炎的外甥?
难怪,这裴炎不积极应对平叛事宜,反到是鼓动她早日禅让皇位。他是早就生出异心了吧?
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这两片火,难道不是“炎”吗?“绯衣”不是裴吗?这么多年来,朕何曾亏待过他?念他当日辅佐有恩,一直让他居百官之首。他竟然还不满足,还想着“当殿坐”?他这是想要篡权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眯上了眼睛,旋即,又乐融融地开口道:“姚爱卿,你洞察明细,观悉若针。朕觉得你讲得非常有道理,从即日起,革去裴炎中书令之职,暂停其宰相之权。命姚元崇审理此案,直到真相大白,方复归位!”
“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说革职就革职啊?”
“这……这……怎么回事?”
百官一时议论纷纷,左顾右盼,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
裴炎却是愤郁交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喊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求皇上明察秋毫,那薛仲璋,他是他的;微臣是微臣啊!我们之间并无关联啊!皇上……”
真是让人大跌眼睛,裴炎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的早朝,反转如此之快。进入这明堂之前,他还是一品大员,宰相之首;谁知道再出这明堂,他就沦落为阶下囚了。杜六叶心里也是不胜唏嘘,裴炎到底有没有谋反呢?
她说不清楚,历书记载,他是参与了谋反的。但千年之后,也有许多学者认为他没有参于谋反。
不过以现在的杜六叶来看,扬州叛军十万之重,如云压境。这裴炎还不想着镇压,而是让武则天让位。不管他有没有参于谋反,他的政见已经与武则天相左了。而好不容易才当上皇帝的武则天,怎么可能让人动摇她的地位?
姚元崇正是瞅准了机会,一击必中。想来他在翰林院冷板凳坐得久了吧?又有不世之才,总是要办法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的。看来,他已经不打算救助于他人了,毕竟崔怀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再返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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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派他去?()
姚元崇正是瞅准了机会,一击必中。想来他在翰林院冷板凳坐得久了吧?又有不世之才,不甘寂寞,总是要办法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的。看来,他已经不打算求助于他人了,毕竟崔怀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再返朝堂!
看着吵吵嚷嚷的裴炎,武则天也是五味杂陈。在她与李治并称二圣,临朝称政之初,裴炎也曾一力的拥护他,支持她的大小决定。才使得上令下通,策行举国。慢慢得她也就坐稳了江山!而裴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位极人臣。
只是,人心易变。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与自己渐行渐远。他应该还是忘不了李唐对他的挖掘之恩吧?又或者,只是瞧不起自己这位女君?按道理来讲,私下里,他与武旦很少有交集,却为何在种种场合,都跟自己作对?劝自己把皇位传给武旦?
他已是宰相之首!武旦能够满足他的,自己早就给给予他了,他还有什么可争的?除非,他是真的惦记这个高位,真正想要取而代之?!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既然他已经不能与自己同心同德,留着便是祸害。不如尽早除之……她摆手,不耐烦道:“拖下去……拖下去,严加审问!”
“皇上,不可啊——”
一旁的御林军正裹足不前,犹豫不决。御林将军程务挺已是一个箭步,抢上前来,跪道:“皇上明鉴,裴大人一遍赤胆忠肝,是绝对不可能谋反的,皇上——万望三思啊!”
他话一落音,不少的御林军,还有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顿时,个个触地有声,磕头如啄米。
武则天被一惊,她到忘记了,裴炎为百官之首,苦心经营多年,又岂是可以随意任人处置的?而且程务挺正是裴炎向她推荐的。如今连御林军都有可能不听调遣,稍有不慎,只怕还会引起哗变。
看来,此事还不宜操之过及,武则天复又端上和蔼的笑容来,温和道:“众爱卿何至如此?朕不过是命姚元姚好生调查此事,若是裴炎没有参与谋反。朕,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话锋掷地,她广袖一挥,浑厚高斥道:“魏元忠,先把人带下去!”
要说这魏元忠,为人机警,又胆识过人。平时本就受武则天重视。自从他领军肃清了李氏宗族的谋案之后,更是威名远播。武则天除了下旨嘉奖他,更是命他担任御林军的统领。宫内近卫远防,全部由他负责部署。
连着程务挺都必须听其号令,见武则天命他押裴炎下去。态度之凌厉,往日少见。魏元忠也不敢拖延,高声道:“遵旨!”
“皇上,不可啊——”
“皇上,裴大人他冤枉啊——”
“皇上,三思啊!”
种种呼喝,面面青拧,狰眉不一。
杜六叶站在后面,只觉得头都被他们吵得痛了。她偷偷地瞧着姚元崇,只见他嘴角上斜,阴沉笼罩,带着裴炎就退出殿中。
这个人,真是变得让人陌生,杜六叶想着,是因为他们许久没有坐在一起聊天了吗?那重霜离般的淡漠感,让他们之间往日的情谊,全部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也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坐一起吃饭、下棋……谈心了吧?过去了,便是前世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杜六叶总觉的,今天的朝会,格外的长。仿佛站得她的腿都有些发麻,朝堂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像一潭死水一般,没有生气。
武则天的声音,越过玉石、圆柱、铜鼎……带着压迫的气势,威严而来。
“凡主退让着,一律按谋反罪查处。朕到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勾结反贼,欲意谋权篡位!
众位爱卿认为,应当派何人平叛啊?”
这应该是武则天心目当中,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扬州之叛,到底应该如何解决,才是重中之重。
虽然临时斩将,起了内乱,看起来十分的不明智。不过,日后的事实也会证明,武则天的决定是英明的。假如把裴炎这种已生异心的人留在身边,不亚如在枕边放了颗炸弹,随时都会夺去武则天的性命。
只有快速的,强势的统一战线;才能够齐心协力的将矛头一致对外,抵御强敌。
只是派谁去平叛呢?百官大多都是缩头不出。许多人仍旧沉浸在裴炎被抓的错愕和震惊当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武三思到是抢着举荐了几个人,但全是些无名之辈。让这样的人率兵去平叛,别说武则天了,就连杜六叶都不放心。
不宜多思了,再计较下去,让武三思这饭桶在那里指东指西。只怕叛军就要打到洛阳了。到时候,武则天、李令月……就算是她,只怕也是没有性命了。
杜六叶拿着朝笏,上前几步,庄严跪下,清越悠扬道:“皇上,微臣以为,可以派梁郡公,左卫将军李孝逸将往镇压叛军!”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一片轰笑。百官都乐开了花,个个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拍手抚肚道:“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不好好呆在后院,偏偏要混迹前朝,当什么官……”
“就是,李孝逸……那可是李家宗室的近支。”
“就是,他怎么可能会为皇上效力?若说是是为冀王殿下,也许还……”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们还不知道吧?那梁郡公今年已经八十多了,让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领兵打仗。真是贻笑大方!”
“哈哈哈哈哈……”
嘲笑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杜六叶也不着急,依旧是纹丝不动,神情淡然地跪在那里。没有起身,也不曾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