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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太后的脸色暖了许多,连着她们这些当差的人,也觉得心里松快不少。只是……“娘娘,翰林院的姚元崇在外面已经等了快一时辰了,马上天就要下雨,不如叫他进来吧?”
自从皇上在同心阁中自省,太后娘娘令他无事不得外出以后,姚元崇就来找过娘娘几回了。每次娘娘都以事忙为由,暂不接见。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又……?
“嗯!让他进来吧!”武曌放在书,在凤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姚元崇确有其才,只是处事却不甚明白,稍显量小气窄。自己几次无心见他,是想让他冷静自处。不过这样的人才,自己身边也必不可缺。至少能够时刻帮她监督……她人的动向,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所任用的亲信,最好能够同心协力,形成一种坚不可催的堡垒。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
再有,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刚刚处置了孙敏,包括尚书、侍郎、员外郎、主事……等等一大批官位,正好空置。她在考虑要将哪些人填补上去呢!武承嗣和武三思近日也来得挺勤的,实在不行,或许也能够让他们先顶上去。毕竟是自己的人!
但是,治国理政还是需要德才兼备的饱学之士,才为天下百姓之福。
所以,或许杜六叶与姚元崇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隙,但若能将此二人,纳入自己的羽下,并且甘心为自己所用,尽忠尽诚,也不迭为一件美事!
武曌正想着,只见姚元崇的已经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行过礼,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那日与太后所禀之事,不知太后可查出个眉目来了?姚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太后万万不能大意,否则……”
“元崇啊——”武曌挥了挥手,打断他,示意他先坐下说话。姚元崇推辞了一番,见太后执意如此,也就依言坐了下来。他不太明白,李旦应该是早就跟刘惟偷偷摸摸地勾结在一起了。那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杜六叶说不定也暗中帮了他们不少。想到杜六叶,他的心口蓦然一痛,随即咬牙看向武曌,等待着她的下文……
席风早已亲自端上茶来,过了许久,才听武曌的声音迷忧的响起,“或许,你应该找杜六叶好好谈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当然了,这原本是你的家务事,首先你应该找你的母亲问明情况。杜六叶与旦儿之间,应该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情况。
哀家不希望你因区区小事,就盲信盲听,现在还好,只怕将来,还要铸成大错。殿试的时候,哀家看了你写的文章,的确卓越不凡,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国事为先。且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失去理智!
当然了,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欲立足于天地之间,首先处理好家事,也是十分必要的!”
什么意思?不是那种情况?杜六叶都亲口承认了,难道还能有什么误会不成?当真可笑!问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温和善良,待杜六叶也是极好的,不可能会骗他。
看来太后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认为自己是为情嫉妒才挟私报复……这怎么可能?他正想着,只听门外有人向太后禀报,说是武三思来了。
武曌顺势朝着他挥了挥手,命他先行退下,自己回去考虑考虑。姚元崇无奈,只得神气郁愤地往外走,迎面便遇到了春风满颊的武三思。他心不在焉地与之见礼,只听那武三思大呼小叫地说道:“姑姑——姑姑——”
心里不由得暗忖着,这武三思真是轻狂,在宫里竟然直呼太后其名,怎的如此亲近?是太后过于宠爱他吗?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他还是回家,先找找他的母亲吧!
“姑姑——”武三思暗笑着,见姚元崇愁眉苦脸的走远了,一下子扑了上来,跪伏在武曌的脚边,轻轻地为她捶着腿,扬起脸媚颜道:“就知道姑姑你还没有休息,你看侄儿为你带来了些什么好东西?”
武曌以手扶额,似笑非笑,神色不显,无奈道:“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可要记得分寸,若在朝堂,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称呼哀家为太后的好!你又带什么东西来了?”
“知道知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吗?”武三思年逾三十多岁了,是武元庆的儿子。
虽然早年武曌与他父亲有些恩怨,但毕竟过去了。再说了武元庆也已经死了。加上武曌如今身居高位,武家的子弟,早就上杆子的排队来巴结她。武曌常常思忖,他们都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要武家子弟全心拥护她。有自家亲戚陪着她,只怕比外人更可靠一些。
只是这武三思,不知道是操心过多还是怎么的,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如同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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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怒火烧()
阴天,白色云纹如同波浪般,铺满了天空。碧绿的藤萝上结着红灿灿的果实,一颗颗一团团,苍翠冷寂。却又色彩鲜明,相得益彰,瞅着煞是生机可爱。
架下,姚元崇仰头,透过斑驳又墨绿叶片,一手举着酒杯,一面望着天空。他从前是常常来冀王府喝酒的,有时为了下棋,甚至彻夜不归,就宿在冀王府上。
府中的管事,老仆人哪个不认识他?只是,及至今日,他大概有一年多没有来了吧?他看着府中换上许多新面孔,自己不认识他们,而他们也不认得自己,互相打量着看来看去,他似乎感觉到了警惕地味道。
也是,自己入宫,将李旦与刘惟早就暗中勾结一事告诉了太后娘娘。虽然此事太后并不曾对外公开,可以李旦的本事,在冀王府,这应该不算什么秘密!想着想着,他苦笑起来,自斟自饮,又灌下一口酒。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要处理,元之,让你久等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就算不回头,姚元崇都知道,是李旦来了。他还是那样,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可是,他真的不在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吗?
我在乎!姚元崇想着,自顾自地喝着闷酒,并不搭理他。
李旦却笑着拿起杯子,还是如同那年在岭南,意气风发的少年,毫干云天。端起酒杯二话不说,就自罚了三杯。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姚元崇的对面,感慨道:“元之啊!我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听话你喜欢吃元子,这是特意在清江酒楼为你订制的,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李旦说着,还像不计前嫌那般,亲手夹起一个丸子递给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姚元崇就怒火中烧,清江酒楼的元子,不全是她所创吗?那年在玄青观,她以这些美食救济长安的百姓,也俘获了他的心。从此他沉溺于她的笑颜,迷恋这个味道……
姚元崇却没有接,反而是挥起筷子,狠狠地将李旦那满是期待和真诚的眼神,全都打落在地。
元子蹦蹦跳跳地滚出很远,还沾染了地上的黄色小花,就像他那动荡起伏,又摇摆不定的心,蒙上了时间的灰尘。
李旦有些尴尬,神色也慢慢地黯淡下来。“你还在生气?我承认,那时候我确实做得不对,拿些反话来激怒你,说我也喜欢杜六叶!
是,我承认,我的的确确欣赏她,也是真的很喜欢她!可是他明明白白的拒绝我许多次了。慢慢地,我也想通了,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她美丽又清冷,像雪山上的耀眼的冰棱,有时会泛着五彩的光,惑人心神;可有时候又如同削尖的利刃,那种冰可以随时随地刺穿人的脏腑,却又让人摸不着,毫无痕迹。
没错,我想过要把她占为已有,沉溺也好,利用也好!可我发现,我居然握不住她。你越想抓住她,越热情,她流逝的速度越快,最后了无痕迹!
我是很苦恼,所以,我觉得自己不能亵渎她,天下没有人可以与之媲美。她不应该被关在皇宫王府,与那些胭脂欲粉沦为一滩。她胸怀天下,志在朝堂!应该有更为广阔的天空去自由翱翔。
可我依然热衷于靠近她,为什么?你也可以想想我的处境啊!
新皇登基,没错,是我的长兄,可是你也看到了,他表面仁厚,实则处处陷害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想到已经去世皇兄,李弘和李贤,我也会害怕。
因此我忍不住,想要在她身边,去打探一些消息。她深受母后信任与宠爱,月儿就更不用提了,拿她当亲生姐妹,唯她之计是从。
话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且还有刘惟,他已经几次三番明里暗里拿话镇拨我。我与刘锦铃好事将近,将来还要依仗这位岳父大人,实在不敢得罪他。
你其实真的不必怪我,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又为何不信她?只知道恨她?”
他这一番肺腑之言,说了许久,其间姚元崇低着头,喝了一杯又杯。可渐渐地,速度却是愈来愈慢,等听完李旦的话,已是几乎呆滞。
“她真的说过不喜欢你?”姚元崇红着眼睛问道,心中尽是复杂的念头,有希望、有怀疑、有怯害……“那她当初,亲口承认,说是……”说到这里,姚元崇又狠狠地闷了一口酒。
“你为何这么傻,平日里见你聪明机智,怎么一遇上杜六叶的事,你就变得愚不可及?”李旦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失落、有对自己的嘲讽、还有几分坦然……他用力的敲着桌子,字字清晰地说道:“她说的是气话!你知道吗?气话!到现实你还没有搞清楚,是你母亲,嫌弃她出身太低,无权无势,无钱无财,配不上你。才从中作梗。你明白吗?”
“不可能——”姚元崇满脸沱红,尽是怒气,恶狠狠地打断他,他不相信母亲是这种人,她一向通情达理,温柔贤惠,“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到现在你还不信……”李旦也是莫可奈何,姚元崇是家中独子,成长的经历与他不同。他的母亲将他捧为心头至宝,爱若性命。对他自然是千衣百顺,有什么最好的,最贵的,只要他肯开口,无不满足。幸亏没有养出个纨绔子弟,李旦暗暗在心中感叹。可能姚元崇这性格,还是随了他父亲。
可也正因为如此,姚元崇对于母亲的话,无不唯命是遵。更不能允许他人说姚冯氏半句坏话。哪怕他身为冀王,也不能说。这姚元崇啊,有些不明事理,愚孝的过头了。李旦摇头,他还想着要把这位新科状元纳入麾下,不知道他能不能明辨是非,清正秋察?
李旦又犹豫起来……
可不管怎么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看这次就知道了,他居然偷偷进宫,向太后告状。要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性命,此次李旦也不会与他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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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愁和亲()
“以你的聪明,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又有何难?姚夫人身边自然少不了仆妇丫环,你使点计,到时候一问便知,对吧?再说杜六叶及笄的那一天,我去后院找杜六叶,确实是因为想要打探母后的口风,没想到被姚夫人撞见了,她却误会了……
事后,其实我并没有走远,我就站在回廊后面,听见你母亲辱骂杜六叶……言词十分刻毒难听。”
李旦回忆起当日的情景,目光悠远迷离,那凌乱的火药味,好像仍旧萦绕在鼻端。他把自己的所听所闻,点点滴滴毫无遗漏的说了出来。始觉得心一畅,蓦然如同减轻了什么负担一般。
姚元崇神情依然愣怔,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信……他觉得杜六叶不会莫名其妙变心;可他也从来也没有怀疑过母亲,因为他一向温和可亲。或许,确有误解?另有隐情?
※※※
“应该这么画,这样颜色更好看一点……”李令月趴在桌子上,杜六叶拿着笔正在画院中的秋香碧湖图。
杜六叶学过水彩画,但此时颜色还是非常匮乏,所以她带着李令月尽量在植物和食料中提取了一些不多的色素。
比如辣椒中的红色……自从李令月派人从番外找到了辣椒种子,杜六叶就命人在庄园上种了许多。只是除了她,别人也不太吃得惯这抹呛鼻地辛厉。
还有鸢尾中的蓝色、还有甜菜中的暗红、冬青中的绿色……苏木、靛蓝、红花、石榴……种种植物,竟也能提炼出五颜六色。用来作画,到也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这些颜色在风干了之后,会不会退?
“我知道!”听着李令月在一旁指指点点,杜六叶头也不抬的应承她。“你想不想学这个?水彩画,跟泼墨的山水画,不太相同。”
“我还有心思学这个,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虽然我那财物散尽,皇上他仍要派我去吐蕃和亲,以此稳定边疆局面。”
上次听了杜六叶的话,买了许多粮米衣棉运往关中,虽然解了关中百姓的燃眉之困。朝中像鲁和他们,还有不少人都递折子上去赞扬她。
可是,没想到,李显早就在暗中答应那吐蕃国王,把将她嫁过去,以增两国情谊。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吐蕃国王向来拥兵自重,此刻他更是瞅准了时机,有持无恐。皇上觉得稍有不慎,只怕会掀起边境之战。且不提如今国库空虚,流民四起,家国内政一遍混乱……
连母后听了,似乎也有所动摇,态度变得模糊起来。时至现在,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地答案。
“嗯!我心里有数!”杜六叶仍旧是不慌不忙的在为桂花上颜色。要不是看在杜六叶一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李令月只怕都要急得跳起来。
杜六叶哪里是不急,只是她若不表现得气定神闲一些,李令月必是要大哭大闹地乱了方寸。程伯献的信,早就由边疆传回了洛阳。那吐蕃国王除了中年丧偶,还脾气暴躁,喜欢拈花惹草,听说姬妾成群。李令月这么小,怎么能让她远离故土嫁去边疆呢?到时候凡事都无人撑腰,只怕尸骨无还。
如今虽然把李显囚禁了起来,可名义上他仍是一国之君,由他答应的事,当然不能违背诺言。否则不仅理亏,还会受到万国指责。若是那吐蕃国王以此为由发动战争。且不说朝局不稳,人心涣散,国力空虚,无能应战,只怕各虎视眈眈的邻国也会伺机而动。
到时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怕就怕,会演变成为灭国之祸。
别说武曌犹疑了,就连杜六叶心中也非常着急,如何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摆妥此事呢?
当然了,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历史上常用的,另立宫女,或者宗亲之女,替代公主出嫁和亲。最有名的先例莫过于王昭君了!
可那吐蕃国王并非什么贤明有德之士,他品性贱劣,哪怕是宗亲之女,或者宫女嫁过去呢?都是白白糟蹋好人家的女儿。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杜六叶是不会用这招的。
还有一招,就是让那吐蕃国王自己露出端倪来,比如什么有暗疾之类的。当然不能够说公主有暗疾,这都是下下策。
可吐蕃国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无端怎么会露出马脚呢?这也很难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人为制造了。杜六叶叹气,睥了李令月一眼,打趣道:“你又不愿意进道观,太后娘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只怕也不好拒绝别人。”
其实哪怕是李令月此时进道观呢?肯定也不能够妥善完结此事;而且现在武曌肯定不敢这样想,假如拒绝和亲,让李令月入了道观,那吐蕃仍旧有理由,说是大唐敷衍他。到时候一样可以兴兵南下。
所以,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跟此时朝廷的动荡不安,和兵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