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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方式来报答我?”
“我在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一分一毫的损伤,都如同伤在我身般。我……在乎……”
杜六叶仰着头,使劲的眨着眼睛,心里一遍柔软。其实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人,没有亲人,也很少有朋友真正在乎她的生死。
如果有人在乎,亲生的父母就不会抛弃她。她有时候虽然非常恨自己的,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人世?为什么要活下来?
但有时,又非常庆幸,她有养母。虽然养母也不善于言辞,但她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良善;她有师傅,虽然有时严厉几分,但所有的事,都会偷偷地替她考虑计算好,处处为她着想;她有朋友,李令月,她们是最好的伙伴,闺蜜,无话不谈……
现在还有姒玖这样的少年关心她,她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有些不可承受之重!她何德何能?
杜六叶一直没有看他的眼睛,但她能感受到姒玖的目光,像火焰一般可以灼伤她。她没有看,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她不敢看!人生的路还很长,她既然活了下来,就是想为了,让许许多多像她一样的弃儿,可以不再成为游荡的孤魂,可以拥有正常人的幸福。
所以,她心无旁骛,对他也无以为报!
“咳——”李旦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却感受得到这种氛围,令人觉得他有些多余。姒玖的心思,果然不简单。他舒了口气,说道:“我们还要先出去再说吧?”
“也是……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找过来,显见也是跟丢了目标。我去洞口发个信号。”杜六叶说着,艰难的站了起来,一跛一瘸地起身往外走。
李旦连忙过来边扶着她,边嘱咐道:“慢一点,也好,我的号角虽然响亮,但河水太过抢耳,他们未必听得到。你们玄青观的绯凌烟应该更好用一些。”
“你怎么也知道绯凌烟?”杜六叶抬头,好奇地问着他。
“想也不知道也难,如今洛阳城内,谁人不知,叛贼李贤被捕之日,城中升起的耀眼信号,就是绯凌烟!”李旦苦笑,关于母后给李贤定的谋逆罪行,虽然李令月心存仁慈,总有些不太相信。言语带善,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但他也觉得李贤多行不义,死不足惜。再说了,为人子者,他也不想忤逆母亲。
杜六叶想了想,也是,作为一个将各地商会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的皇子,知道绯凌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站在洞口,冷冽的风吹来,浑身湿透的杜六叶不由自住的打了喷嚏。李旦看了看自己,衣服也没一处是干爽的。只得握住她的手,问道:“很冷吗?别又染上风寒吧!”
“还好!没什么关系,回去喝点姜汤就好了,我的身体一向比较抗冻。到是你,没事吧?”杜六叶不经意般的抽回手掌,从怀中拿出绯凌烟,朝着天空——旋转。
“嘭——”明亮而夺目的强光,如同火树腾空,银光四溅,瞬间照了苍穹大地。停留了几息,才渐渐散去。
“果然比往日常见的烟火升得要高一些,而且更为耀眼,最奇的是,为何能在半空停照那么久?这可什么有秘诀?”李旦仰着头,连连赞叹,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有秘诀,这可是师傅教我制作的,只传玄青观的弟子,难道皇子殿下也想学不成?”杜六叶含笑地调侃着他,带着几分小姑娘的淘气。
其实这绯凌烟,类似千年之后照明弹,是杜六叶悉心配制的。但因为条件有限,在空中停照的时间,还是太短。她一直在摸索方法,试图改进。
“我到是不想入玄青观,我只想请教你这位小师傅!”李旦也是调皮的回应着她,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等待众人来接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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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看什么()
枯黄而绚烂的树叶,被雨水浸湿透彻,一层层的伏在大地上,看起来柔软而又寒冷。树枝光秃秃的伸向东方含白的天空,那一抹橘红的云晕,渐渐宣染开来,天就快亮了,阳光呼之欲出。
一整晚都在翻山越岭,杜六叶早就浑身瘫软,双脚虚浮。守真和度笙扶着她手臂,半拖着她往山脚走。
姒玖躺在一副简陋的藤条担架上面,由李旦的属下们轮流抬着前行。他的境况看起来比杜六叶更为糟糕,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久未进食,寒迫交加而显得格外苍白。小腿时不时还在往外渗着血,他们必须赶紧下山,寻找医者为似玖治病。
天空越来越明亮了,红彤彤的太阳,慢慢露出面容,从地平线后探了出来。跃跃而起……
刚到山脚,杜六叶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只是她昏昏沉沉的还没有站稳,就见许多人朝她冲了过来,为首的好像是李令月?那些人边朝她跑过来,边拉住她不停的呼喊着:“杜六叶,你怎么样了?”
一阵一阵的眩晕,金星伴随着黑暗朝她袭来,杜六叶感觉仿佛要被某种漩涡吞噬般,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六叶……六叶……”李令月昨天出宫后,在叶芽湾没有见到她人,听下人说是姒玖出了事。她们都出门找他去了。李令月只得反复的派人去打听,最近发现金吾卫和城防营的人都被调动了,好像十一皇兄也在帮忙搜寻。她心下稍定,依旧有些担忧,惶惶难耐的等了一整夜,天还未亮她就带着人朝渊歌山奔来。
不想却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只见他们一个个都红着眼睛,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大部份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有的人衣服还被树枝勾挂得破败不齐。基本上所有人都无精打休,疲惫不堪。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泥泞满面,灰头土脚,狼狈万分的杜六叶,哪怕是曾经被土匪,被刺客追杀呢?她也一直是处乱不惊,井井有条的。
还有那个脸上带着伤,衣冠皱巴巴的,裹着泥土的人。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风度翩翩,仪容笔直,容不得一丝错乱的十一皇兄吗?
“看什么?还不快带她回叶芽湾,赶紧宣太署的人过来?”李旦被她讶异惊悚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扶着杜六叶朝她呵斥道。
“哦……哦……”李令月反应过来,见他们都带着伤,也不想跟她计较。赶紧派人去了太医署,另外又吩咐人背起杜六叶,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
看着床上的杜六叶,李令月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额头,自从由渊歌山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发烧。如今已经吃过太医署秦仁的药,烧好像退了许多,但却依旧有些烫。
见度笙将杜六叶半抱了起来,又在她的背后加了几个大合枕,李令月便接过守真掌中的药碗,打算亲自喂她。
她小心的吹了吹,又用唇角试了试温度,才慢慢的送了进了杜六叶的嘴边。杜六叶一直晕睡不醒,状态处于迷糊之中。秦任说了,一来是因为发烧,二来是因为过于劳累。吃了药,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守真对于照顾杜六叶好像非常有经验,每当李令月把勺子递近的时候,她就用手捏开杜六叶的下颔,就这样两个人配合着,把药一点一点的灌了下去。显见中药的滋味并不好好喝,在梦里的杜六叶时不时苦得在皱眉头。
“想不到,你还会亲自喂别人吃药,看来我们家的月儿确实长大了。”李旦静静地站在旁看着,不无感慨道。
他的脸上也擦了药,看起来红一道豁口,青一道郁杠,也是五色缤纷。
李令月笑了,“那是皇兄对月儿知之甚少罢了。往日我在玄青观,也是经常生病的,杜六叶就常常这么喂我吃药,还替我掖被角,待我如同亲生姐妹一般。这些小事,我又有什么做不来的?”
“那时我还尚在封地上,就算想去看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年事情不是特别多吗?父皇的病也是最近才有起色,我打算在洛阳多待些日子。”李旦拍了拍她的肩膀,显得有些愧疚。
“是啊,如今将皇兄留在宫中,你也且尽一尽作为人兄长的责任吧?”李令月含笑地打趣他,顽皮的抬头。
“怎么尽?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好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李旦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仿佛早就看穿他的心思般。
“我想去打猎……”李令月想了想,歪着头说道。
“你就不怕那些虎啊、狼啊……豹子什么的?那些猛兽非常凶悍的,我跟你讲,我们昨天晚上,在山上,我就听见了虎叫……那畜生,吃人的你知道不知道?是这样叫的……”李旦故意低沉着嗓子,学着老虎狰狞的样子,挥舞着爪子嚎了几声。
逗得李令月哈哈大笑起来,一屋子的婢女奴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十一皇子,也是忍俊不禁。
“并没有……”一个清淡的声音,细细地说道。
“嗳?”听这到个熟悉声音,李令月惊喜万分,她和李旦不约而同的朝床上看去。俱都弯起嘴角,璨笑道:“你醒了?”
“嗯,并没有……”杜六叶虚弱的点了点头,坚守肯定地说道:“我并没有听到。”
李令月不由自住的睃了李旦一眼,笑骂道:“哥哥,你骗我……”
“啊?没听到吗?那是因为你一心都记挂着找清江源吧?再说了,那么凶猛的声音,就算我听到了,也不敢告诉你,怕吓到你了。”李旦揶揄地笑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杜六叶还没有说什么,李令月已经抢先嗔道:“哥,少骗我了,我还不知道吗?何曾听人说过渊歌山还有老虎的?少诓我吧!”
“哈哈哈……谁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想去打猎?”李旦见瞒不住了,索性直接说道。
几人说笑了一阵,杜六叶忽然问道:“姒玖呢?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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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醒过来()
几人说笑了一阵,杜六叶忽然问道:“姒玖呢?他怎么样了?
李令月怕她担心,安慰她说:“姒玖已经没事了,太医署的医正为了上了药,接了骨,只是伤筋动骨的,只怕一时下不了床。等过些日子你好点了,我们再一起去看他吧?”
“好……”听她这么说,杜六叶放下心来。她感觉头有点沉,鼻子也嗡嗡的,不太通畅。就重新躺了下去。
李旦见状就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说是自己也出来两天一夜了,府中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改日再来看她,杜六叶一一点头,命守真将他送了出去。
李令月为她盖好被子,说是母后为了感念她提出科举制度。为她颁发的赏赐也下来了,字画古玩,金银珠宝,良田别院……数不胜数。李令月捡着珍奇的说了几样,又寻思着不日就宫中就要举行殿试了。本来还想和她一起去看看,凑凑热闹呢!如今见她病着,只怕是没希望了。两人又絮絮叨叨谈了些心事,李令说要等她病好了再回宫。这些日子会一直住在叶芽湾照顾她。
杜六叶颇为感动,拉着她的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默默无言的看着她。李令月像个小大人一般,戳了戳她额头,让她吃完了药,好好睡一觉,就先出去了。
迷迷糊糊中杜六叶好像睡着了,但她不停的在做梦,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在飞奔,狂跑……她好累,想停下来。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只能拼命的机械地向前,向前……
有时候,又梦到有巨大的石头从头顶上压了下来,压在她的胸口,让透不上气。她在梦中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却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只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有时候,又梦到自己坐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峭石上,她走不回来,又不敢动。好像稍一动弹,就会掉入万丈深渊,被摔得粉身碎骨。
“六叶……六叶……”有人在喊她,好像又到了一片浓密的竹林中,四周都是遮天蔽日墨绿色,她循着声音往前,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光明的出口,她拼命的跑,跑……
不想脚底一滑,她摔倒了。有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握住她,“六叶,别怕,快起来……”
惊悸中她突然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室内点着灯,朦朦胧胧的晕黄,也不太刺眼。看来她这一觉有点长,只怕已经到了晚上。
一双晶亮又满是担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俊逸的面孔,全是掩盖不住的关切。杜六叶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
“叶儿,你醒了?”温存又低沉的声音,像沿着海岸,轻曼刮起的飓风,涌动又紊乱着一切。
杜六叶笑了,她什么也不想说,因为觉得嗓子痛得厉害。但她却又觉得,这样病着,好像也挺好。痛也不觉得痛,反而很快乐。
“饿不饿?”清江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烧似乎退了,但你一直睡不安稳,不停的在做噩梦,你别怕……有我在。”
清江源低低地说着,就好像雾霾中出现的太阳,渐渐发出夺目而温暖的光辉。最终令所有未知的,混沌的不安,都无处遁形。
杜六叶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觉得很安心。就像心中有些崎岖,被细细的熨平了,不再那么皱皱巴巴。
“我煮了霜糖雪梨粥,很清淡,还是你教我的养生法子。你来喝一点!”
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说完他就细致地拿了过来。慢慢的扶起杜六叶,让她半依在自己的怀里。一勺一勺地喂她喝……
“我可以自己来。”杜六叶咳嗽了一声,用力的发出声音,但自己都听不出来,那自己的声音?
“别闹,乖一点。快喝……”清江源不容分说地把清粥递到她的唇边,“不烫的,是温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杜六叶就着他的手,喝了两碗清粥,那种甘甜,萦绕在她的心间。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惧怕生病了吧?觉得生病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受的事情。还会感觉到很开心?
因为这个人,这碗粥,在许许多多年后,还会不断不断出现在她午夜的梦里。迸挤掉她人生中所受到的苦;铺平她要走的,哪怕是充满泥泞和坎坷的路;每当寒冷袭来,抵御一切的料峭。
清江源对于她进山救姒玖的事,一字未提,什么也没有问。好像不管她做什么事,肯定都有她的用意。他理解那种信念和良善。
守真知道自家的执事昏睡着,有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有时候喝的药都会吐出来。她早就盼着清江源能来,但源公子每回来,不但医正在,连十一皇子也在。而且执事,又总是昏迷。现在好了,她终于进食了,说明病快好了。
借着月光,看着执事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和源公子下棋,那画面美好得她都不忍心打扰。她收拾好碗筷,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不知道,最近洛阳城中十分的热闹。”清江源一边思考棋局路数,一边捏着棋子说道。
“嗯?怎么热闹?你的分店开到三百家了吗?”杜六叶虽然声音嘶哑,依旧打趣着他。
“哈哈……快了,马上应该不止了。如今铺子上的事情,也不用我管了。我就是只负责与几个总掌柜的接洽,安排运筹。
我要说的这些趣事啊,你都没有听过,清江酒楼洛水边那间铺子,就是你常去的那家。你不是曾经设了几个谜局吗?说是谁若是解了,便可摘下那柳上金枝。记得吗?”
清江源说着,又落下一子,棋风非常温和,既然不冒进,也不尖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