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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敏之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早已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哪里还有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
刘勤一拍大腿,捂着嘴不敢置信道:“国……国公爷……你,你,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跑到后院来做什么?
哎呀——这可怎么好,快……快……还不快扶国公爷起来。”他瞪着一帮属下。不停的使眼色。
几个卫兵见状咋咋呼呼的把武敏之拉了起来。武敏之气恨得甩了甩手,不知是谁一个没扶稳。他又趔趄地摔倒在地……
杜六叶忍住笑,空灵却没有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表哥,你没事吧?”杜六叶拍着武敏之的肩,关切地问道:“哎呀,你流血了——表哥,你到后院来做什么?”
武敏之用腥红的眼睛横着她,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又一路灯火从外院方向赶了过来。杜六叶听那声音,却是李贤的。
“这边怎么吵吵闹闹的?”李贤才到近处,就见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满脸是血迹的武敏之。他吓了一跳,几步上前扶起他,忧急道:“敏之,你这是怎么了?”
“令月,这又是你干的好事?”李贤指着李令月怒道:“虽然你贵为公主,但也不能总这样为所欲为。”
“知道的,说你是我二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二哥呢。哼!”李令月摔了摔衣袖,再不理会他。
“雍王错怪公主殿下了。”杜六叶行了一礼,越众而出。肯切道:“雍王看清楚了,这可是在角门内。换句话说,这里是女眷住的内院。周国公不知何故,半夜三更,非请闯入?”
李贤稍怔,看了看满身是伤的武敏之,恼道:“酒喝多了,一时走错也是有的。执事何必把人打成这样?”
“是谁酒喝多了啊?喝酒怎么能不叫我们呢……”正说着,只见冀王李轮和姚元崇也带着扈从,高举着火把,说说笑笑,浩浩汤汤地涌了过来。
冀王住在平樟院旁边的醉枫楼,如果李贤听得到动静,那么他应该也听得到……
“哎哟,这么多人,大半夜的都不睡觉,这是干嘛呢?”李轮拱手与众人见礼,李贤正在气头上,冷冷的并不理会。
李令月想起清江酒楼的事,鼻子里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就丢开不看。
只有杜六叶笑意吟吟的向他行了礼。指着地上的武敏之道:“雍王殿下说周国公喝多了酒,走错了院子。冀王殿下来得正好,快帮我们分辨分辨,周国公可是喝多了?”
“哟——”李轮夸张的后跳一步,看着地上的武敏之大叫道:“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喝了酒吗?我闻闻……”
武敏之绝望地闭上眼睛,想起前段时间,要不是李轮坏了他的好事,说不定李令月早就死了。他可能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但李轮这个蠢货一直以为自己在跟他抢清江酒楼。还派人偷偷将寥管事的腿打瘸了。
气得他亲自将李轮派来的人给杀了……
两人为此闹得不死不休,而杜六叶现在却叫他上前分辨分辨……
果然,李轮上前在武敏之身上闻了闻,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坚定道:“国公爷身上并无酒味,不曾饮酒啊。”
看着武敏之面如死灰,李贤有些尴尬至极,虽碍于李轮面子,但仍是极不甘心道:“……即使如此,你们也不应该将人打成这样。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杜六叶恭恭敬敬行了礼,慢条丝理道:
“是六叶失职,不该伤人。但实属无意。内院遭窃,我等正在缉凶。却不想周国公竟在此……”“遭窃?”李贤轻蔑地看着杜六叶,不知道她又打算唱哪出。经过上次一役,他再不敢小看这个九岁的女子。
“不错。”守拙却答道:“我们发现有人在库房行窃。正要抓他,不想那贼人却跑了,我们一路追赶至此,才发现看管角门的锁已经被人砸坏,而看管角门的度音也已经被人晕迷。”
“哦?是吗?”李贤似笑非笑地挑眉。
“将度音带上来。”守拙又向杜六叶道:“执事,我正要向你禀报,度音被人下了迷香,至今未醒。”
“嗯,带上来吧。”杜六叶点头。
就有两个道童将度音抬了上来,确实晕迷不醒。
“去请大夫。”杜六叶吩咐道,然后踱步到李贤跟前。和煦地问道:“雍王殿下说国公爷是喝了酒,不知道为何,喝了酒的人还要将看门的道童迷晕呢?这还真是令人费思呢?雍王殿下觉得呢?”
“是啊,是啊,这可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里可是皇家奉院。谁敢在此撒野?就是父皇知道了,也定饶不了他……”李轮大义凛然的煽明风,点明火。
第29章 惹唾恨()
李贤词穷,呐呐的半响不知如何接话,忽然转脸一笑,打着哈哈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有误会,哈哈哈……今天天晚了,我看大家不如早些歇了,等明天再查吧?来人啊,扶国公爷回房……”
“慢着,不准带他走——”许久没有开口的李令月站了出来,大声喝止道:“他胆敢半夜私闯内宅,还迷晕道童,欲行不轨。我要禀报母后,治他的罪。”
“令月,你误会你表兄了,不要胡闹。他是那样的人吗?”李贤皮笑肉不笑的分辨着。
“是啊……是啊……不能带他走,皇妹,你别怕,哥哥给你撑腰。”李轮握紧拳头,嚷嚷着。
杜六叶则悄悄的在李令月身后耳语了几句。然后向李贤行了一礼,抬手道:“国公爷既然受伤了,就赶紧送回房,请大夫吧……”
李贤望着眦睚欲裂的李令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一帮人扶起武敏之消失在夜色中。
李轮见没有热闹看了,拂了拂衣袖,也抬腿走了……
只有姚元崇留了下来,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们。
李令月呆呆地立了半响,握紧拳头,咬牙问道:“为什么要放了她?”
“公主还小,不明白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性。人言可畏。
如果将他留下,往深里查,不仅内院有些女子的闺誉,只怕连公主都全完了。玄青观也会因些而蒙羞。成为一个腌臜之地……”杜六叶长叹,仿佛寒霜在她的睫毛上泅了层蕴晕的水气。
直到火把渐渐消失,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杜六叶、李令月还有姚元崇,三人依然并肩站在冷风里,盯着苍穹夜色。
世事纷杂,身为女子,有时就是这么悲哀……
“那就这么便宜他了?”
“怎么会,再从长计议吧……天晚了,小月先回房歇息吧。”杜六叶劝道。
“哼。”李令月跺脚,生着闷气带着侍女仆妇走了。
杜六叶转身向姚元崇道:“元之这么晚了,为何还和冀王在一起?”
“我们在下棋啊?”姚元崇看着小小的女子,满是忧郁的眸子。
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为何认识冀王?”看着跟前这个不羁的少年,杜六叶有些焦虑。
“因为他棋下得好啊,就像你菜做得好……”姚元崇说得风轻云淡,杜六叶却觉得心都悬了起来。
“你可知武敏之为何被打?”杜六叶暂时放下这些念头,一码归一码。先解决眼前的事吧。至于以后,再慢慢谋划吧。
“为何……?”
杜六叶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姚元崇齿冷道:“……我原以为他公子风流,却没想到他这般下流……
风流雅之,下流就遭人唾恨了。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毕竟我也是从小就习武的……”姚元崇说完就摩拳擦掌,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杜六叶看着不免好笑。
许久,才恳切地拱手道。“没错,六叶确实有一事相求……”
“六爷,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姚元崇见她言词间推心置腹,莫名感觉鼻头微酸,忍不住就想调侃她。
杜六叶果然破涕为笑,悄声说道:“我希望你……”
※※※
回房后,杜六叶就增加了内院在夜间的当值护院,全是些身手较好的。
为防武敏之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李令月的归真堂也增派了禁军侍卫,日夜巡逻。
第二天,山中起了浓雾,十步以内皆看不清人影。
黄逸云仍是卯正主持祭祀仪式,然后领着守字辈的弟子讼经打坐至巳时。其余时间皆由守字辈的大弟子轮换值守在祭坛。
但这日祭祀行礼时武敏之称病未出。
而杨丝盈则在跪拜行礼起身之时,不知因惊吓过度,还是因身子娇弱,突然晕倒了。
帝后在宫中,玄青观祭祀一应事宜,皆以太子为首。他立刻命人将杨丝盈送到了内院,并且令随行的御医前去诊脉。也亲自带了不少的礼品过去探望……
作为观中执事,杜六叶也听说了此事。想必那杨小姐自上山以后,饮食起了变化,加之忧思过度。跪久了起来难免头晕,应该贫血的症状。
午饭过后,杜六叶命人拿了些补血益气的药丸出来,还特意做了不少营养点心。准备去看望杨丝盈。
刚刚走到水榭,就见裴澄欣迎面怒气冲冲而来。紧绷着脸,见了面也不搭话,福了福就目不斜视地擦肩而去。
杜六叶有些莫名其妙,问身边的空灵道:“这是谁惹了她啊?”
空灵也是满头雾水,摇了摇头……
说着话,二人就到了浮茗斋,远远地就见院外站满了护卫,连杨丝盈的贴身婢女白奵也站在廊下。
“看来人很多啊。”杜六叶转头向空灵道:“是太子在这吗?”
空灵看了看那些护卫点点头答道:“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可要来得不巧了。”杜六叶心下了然,裴澄欣为何怒目而去。
太子左司御率、宣威将军,年方十七岁的程伯献见状,上前几步拱手道:“杜执事,太子殿下在里面,你恐怕还要再等等了。”
“不妨……”杜六叶点头,就和他聊起了家常。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原来这程伯献,正是广平郡开国公程处弼的儿子。要说这程处弼和程伯献。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要说起程处弼的父亲,程伯献的爷爷那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正是唐朝开国名将——程咬金。
杜六叶与他越聊越投机,几次都想和他握握手,可惜唐朝并没有这样的礼仪。只得作罢。
正说得起劲,只见太子从里面出来,好似眼眶通红,像是边走边拭着泪花……
程伯献的话头戛然而止,赶忙迎了上去。
“太子……”李弘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杜六叶也迎了过去,行毕礼问道:“……杨小姐可曾好些了?”
“……好多了。”李弘鼻音蕴嗡,喉头有些滞涩,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六叶你进去给她看看吧。”说完就转身离去。
程伯献向她拱了拱手,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30章 拾玉坠()
“这……”空灵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古怪。“太子殿下怎么了?”
杜六叶也是满腹疑问,不解地摇了摇头朝内院而去。
“杜执事,你可来了。”百奵远远的就朝她施礼,边帮她打帘子边说道:“大医帮姑娘看了,说姑娘并无大碍事,要多休养。但姑娘最近老是头晕。连站立都困难。
早就听说了玄青观的丹药灵验,就请执事帮忙看看吧。”
斋房内虽有火墙,但还是生了好几盆的炉火,又梵着不知名的香。杜六叶咋一踏进来,就感觉到窒息。
“快开窗户——”杜六叶抬手吩咐道。
“这……”百奵还有些犹豫。空灵却已经动手推开了好几扇,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杜六叶才觉得好了点。
百奵见状急了,忙向杜六叶道:“小姐身子弱,见风就头痛。在家里那是一点风都吹不得……”
杜六叶厉色道:“室内本身有火墙,就不甚冷。你家小姐身子弱,你又焚这么多火盆。你难道不知这炉火之气闻多了,也是有毒的吗?你家小姐的头晕都是你害的吧?”
百奵一听,就“噗通”一声跑下来。泪水涟涟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知……”
“执事……”躺在床上的杨丝盈声音有些柔弱,她头发散乱,眼睛哭得肿的跟红桃一般。
杜六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执事,我没事。”她一把拉住杜六叶的手,哭道:“你不要怪百奵,是我令她将门窗关好,再多焚几盆炉火的,我昨天晚上冷得厉害……”
杜六叶无奈地抬头,向百奵道:“你起来吧。”
“多谢小姐,多谢执事……”百奵抹干眼泪,站了起来。
“去帮你们家小姐打盆水,净面、梳头。”杜六叶向她道。
“好,我这就去……”
待百奵掩好门,杨丝盈握紧她的手,涕如雨下,哭道:“多谢执事昨晚救了我……昨天晚上的事,百奵早上起来全告诉我了。我知道,执事是为了我,才没有大动干戈。这事情如果真闹起来,我就不得不嫁武敏之了。但我宁愿一死了之……”
杨丝盈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杜六叶无奈叹气,搂住她的肩,递了块帕子给她。能将昨晚的事说出来,只怕内心也是个通透的。既然知道武敏之不好,为何捡什么玉坠?又说什么跌倒在他怀里……
“你是之前就认识武敏之吗?”杜六叶问道。
“我小时候去过几次鲁国太夫人府上,因跟魏国夫人,也就是武敏之那早逝的妹妹玩得很好。时常走动。难免会遇到敏之表兄。”杨丝盈靠在她怀里,用帕子拭着泪,抽抽噎噎地说着。
“那你和他?是……”杜六叶欲言又止。
“我和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它。”杨丝盈仿佛知道杜六叶想说什么,斩钉截铁道。
“但……六叶并无意冒犯,我昨天路过浮茗斋的时候。听到什么‘玉坠’之类的话……”杜六叶吞吞吐吐地说道。
杨丝盈瞬间就羞红了,就连耳朵都烧得滚烫。她握着帕子扭扭捏捏道:“玉坠原是百奵拾的,我当时还以为是太子殿下的呢。”
“太……太子殿下也在吗?”杜六叶有些吃惊,忽然觉得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是的,那日是魏国夫人府上举行百花宴,长安城中凡是名门望簇贵家子弟。皆收到了请柬……我们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显赫,但因跟鲁国太夫人沾了点亲,也就收到了请柬。”杨丝盈咬牙,仿佛说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她见杜六叶没有答话,继续说道:“那日,我在碧烟桥上,明明见到太子殿下走在前面,却不知为何玉坠是国公爷丢的。许是别人并没有看见。碰巧就被百奵发现了。”
杜六叶心下有些震惊,哪有这么巧的事。联想到昨天晚上,杨丝盈明明想呼救,百奵却并不在身边,她去哪了?
正说着,只听有人敲门,百奵在外面禀道:“小姐,水打好了。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杨丝盈掩好泪,高声道。
杜六叶趁百奵帮她净脸之时,一面偷偷地打量百奵;一面轻声叮嘱杨丝盈道:“你放心,我已经在内院增派了人手,至夜间,落了锁,闲杂人等轻易不得入内。就是太平公主也增派了巡夜的护卫。
只要你不出内院,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