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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平时在家里,要么馒头大饼,要么面条。”黎落说。
薛度云点燃一支烟时问,“难道赵七哥不是南方人?”
赵雷慢慢咀嚼,将口中食物咽下后,淡淡地笑说,“南方人吃米,北方人吃面,这种概念好像也没有那么绝对。”
听见断断续续地咳嗽声,我扭头。
只见许亚非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拳在唇边,杯中的酒液因为他的咳嗽而轻轻晃动着。
“感冒了能喝酒吗?”
于倩把烤串放过来的时候,问他。
许亚非淡淡一笑,“没事儿,酒入药,可以驱寒。”
薛度云和赵雷聊起了南北方差异的话题。
我用盘子端了些吃的给南北送去。
她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听一个正在打扫的服务生说,她去温泉那边了。
于是我端着食物朝着温泉那边走去。
山庄的温泉设计借用了天然的地理环境,有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人的大汤池,还有被隔断隔离的很多小汤池。
许多人这会儿在大温泉池玩闹,我找来找去没找到南北。又沿着温泉池往上走了一段,无意间抬头,看到山边立着一个人,看背影应该是南北。
我走到她身后一米远的距离停下。
“你不是说冷吗?怎么还在外面?”我盯着南北的背影问。
南北缓缓转过身,她已脱下帽子,摘下墨镜。
她确实憔悴了不少,想必她这些日子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并不好过。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样的事,我其实挺同情她的。
“南北,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那些不快乐的过去就忘记吧,人始终都是要往前看的。”我劝着她。
南北面无表情盯着我,目光森寒。
“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
我怔住。
我有想过她会觉得我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我设计?”这简直可笑至极。
南北依然一瞬不瞬盯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不是你设计的,你会那么好心来救我?那个视频是你故意让他放出来的,你的目的就是要羞辱我。沈瑜,你想让我一无所有吗?我告诉你,我是脏,但度云哥他不会嫌我脏,你信吗?”
我好无奈,“南北,你一定要这样曲解我的好意吗?”
“好意?你在说笑吗?你都恨不得我死,你会对我好心?”
我已无力解释,“随你怎么认为,看来你并不想吃东西,我走了。”
我转身时南北一把拉住我,原本冷漠的脸上突然浮起诡异的笑容。
“要不要来测试一下度云哥到底是在乎你还是在乎我?”
听着她反常的温柔语调,我顿觉一丝寒气从脚心直窜上头顶。
我想甩开她,她抓得很紧。
可慢慢地,她的手劲又松了不少。
“你说如果是你把我推下了山崖,度云哥他会原谅你吗?他还会要你吗?”
我反手拉住她,“你别发疯,命是你自己的。”
她甩开我,笑得癫狂,一步步朝山崖边退去。
我傻了似地,完全不知所措。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冲过去,及时把她拉住,再把她往里一拽。
“小妹妹,我看你这精神有点儿失常啊,薛度云,赶紧送精神病院吧。”黎落冷嘲热讽地说。
我一回头,才看到薛度云正朝这边走过来,估计刚才那一幕他也已经看到了。
南北一扭头扑进薛度云怀里,大哭了起来。
心好累!
她哭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这种情况下谁还会追究她的无理取闹?
之后薛度云送南北回房,我和黎落回到篝火边。
那里只剩许亚非和于倩,薛离不见了。
黎落有些替我抱不平,说实话薛度云那么迁就她包容她我不好受。
但是她本就受了打击,处于心理特别脆弱的时候,如果刚才薛度云不理会她,甚至指责她,她可能真会干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到时我和薛度云还能安心地在一起吗?
许亚非问怎么了,黎落就讲给他听了。
他沉默了,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别想了,喝酒。总之他薛度云要是敢负了你,我第一个不饶过他。”黎落重重地搁下了酒杯。
后来我们喝了挺多酒,把所有的苦闷都和着酒水咽了下去。
许亚非一直在咳嗽,越喝越咳得厉害,我劝他别喝了,他说没事。
喝得头发晕的时候,一个云天国际的员工过来告诉我,薛度云在温泉那里等我,让我过去。
我脚步虚浮地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
一排带隔断的小温泉池边,有着很多个换衣间。
一个服务生拿了一套衣服给我就退下去了。
我看了看手里那套衣服,这是一套比基尼。
长到26,我就没穿过游泳衣,更别提这么暴…露的。
犹豫再三,我还是走进了换衣间。换是换了可是别扭得好厉害。
“还没好?”
薛度云的声音伴着敲门声响起。
“有没有别的款式,我觉得这个不太适合我。”我小声说。
“是你的尺寸,怎么不适合?你开门,我看看。”薛度云在门外说。
想着在自己老公面前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也就把门打开了。
薛度云走进来,重新把门关上。
他只穿着一条平角游泳裤,赤着的上身肌肉紧实。
他坦然地将我从头扫到脚,然后勾唇。
“挺好的。”
可我还是觉得很忐忑。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人声。
“赵老七,我好热啊!”是黎落的声音。
第163章 早晚都是你的人()
“你喝醉了。”赵雷的声音说。
先前黎落确实喝了不少,估计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
紧接着传来水声,应该是下温泉池了。
“七哥,你爱我吗?”黎落说着醉话。
“爱。”
“那就要了我吧。”
我被黎落这话给吓住了。
她一定是醉得不轻,对,一定是的。
黎落若是在喝醉的状况下和赵雷发生关系,等她清醒以后,她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必须阻止。
我急着去开门,薛度云却拦住我,顺势把我抱在怀里,用很低的声音在我耳畔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让我一下子泄了气。
对啊,他们是夫妻,发生关系是正当的,我又凭什么阻止呢?
“黎落,你看清楚,我是谁?”赵雷依然十分理智。
黎落呵呵傻笑,“你是七哥,赵七哥,我老公,我怎么可能认错?”
“你真的愿意?不后悔?”
“嫁都嫁给你了,早晚都是你的人,说什么后不后悔?”
黎落的声音听来醉薰薰的。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黎落喝醉,以往喝醉她都不至于这样的。
难道?
黎落喝了薛离动过手脚的酒?
唯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她的反常。
外面很快传来暧…昧的声音,我听见黎落喊痛了,赵雷立刻一本正经地道歉,表示自己会温柔。
后来痛苦都被快活的音浪所取代了。
赵雷还克制着几分,倒是黎落,恐怕已经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换衣间空间狭窄,薛度云赤着上半身,我又穿得如此清凉,再一起听见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行走在空气里的春…药。
慢慢地,我们彼此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先前的那一阵酒劲儿也上来了,整个脑袋都热热的,晕乎乎的。
我明显感到薛度云拥我的手在收紧,我与他贴得更近,我甚至能很清晰地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彼此的肌肤就跟在开水里面滚过似的,烫得不行。
他把我按在换衣间墙上的同时,背上的扣子已被他熟练地单手打开。
不多的面料被他扯下后,他强势地吻住了我。
早已立起的昂扬顶着我,而我已在他湿粘而热情的吻中没了力气。
“七哥,这是我第一次,我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不能负了我。”黎落听起来像是累坏了。
赵雷气息粗重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泡久了会不会掉皮啊?”黎落笑问。
“那我们回房间。”
“你抱我。”
“嗯。”
有些事情,无所谓对错,看的是一种结果。
赵雷和黎落是原本看起来最不靠谱的组合,如今却一步步真实地走到了一起。
我作为旁观者,除了祝福,还能怎样?
他们走了之后,薛度云抱了大步出去,跨进温泉汤池里,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一切。
汤池的水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水气升腾中,我看不太清晰薛度云的脸。
黎落总说我赌对了,然而我是否真的对了,我不知道。
或许在某一天,缘份就突然到了尽头,就散了。
我们从温泉回房间,睡到半夜,于倩来敲门,说是许亚非发烧了。
她知道我以前是护士,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应急的办法。
我和薛度云穿上衣服,跟她一起去了许亚非的房间。
我探了一下许亚非的额头,确实烫得厉害。
“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于倩说,“他喝醉了,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雪地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了,能不病吗?”
许亚非还有意识,看大家都围在床前,他弱弱地笑着说,“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我这个医生没能保驾护航,却反而成了个拖累。”
我让薛度云去问问看山庄里的负责人,估计他们应该备有一些常用药。
我又让于倩去找酒精和毛巾,拿来给他物理降温。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许亚非两个人,我问他。
“你怎么会躺在雪地里呢?”
他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遥远。
“当时只是觉得浑身很热,躺在雪地里倒是舒服一些。”
我无奈摇头,“你自己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那么做有多不靠谱。”
“小鱼,我”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看着他。
他望了我一会儿,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这时,于倩把酒精取来了,薛度云也拿来了退烧药。
我和于倩都不太适合给许亚非擦身体,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薛度云。
药物配合物理降温,应该温度很快就能退下来。
于是我们退了出去,于倩叫住我。
“沈瑜,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想跟你聊聊。”
薛度云照顾许亚非应该是不会回房了,我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回房躺下后,于倩一直没有睡着。
山庄的深夜,玩耍的人也早就休息了,这会儿十分安静,连落雪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沈瑜,许亚非心里的人是你,对吗?”于倩突然问。
我一愣,忙不迭解释道,“不,不是,你误会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耳侧于倩的声音听来很温和。
“因为先前我把他从雪地里扶回去的时候,他有些神智不清,口里一直念着小鱼,小鱼不是你吗?”
这讶然地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想到先前许亚非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一定是烧糊涂了。”我说。
于倩淡淡一笑,“就算他是烧糊涂了,那更说明他念出的是潜意识里藏了许久的名字。”
我沉默了。
于倩又笑笑,“沈瑜,我跟你聊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多,我也没有资格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他的谁。”
“于倩”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她打断我的话透着一种决然。
第二天清早,我和于倩起床首先去看了一下许亚非,他烧已经退了。
由于昨天夜里于倩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我有必要跟许亚非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看过他退了烧,我没多呆,就出来了。
黎落房间的门正好打开,她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站在门口。
她脖子上的痕迹,书写着昨夜的激烈。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黎落没睡醒似地,摸了摸脸。
她应该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不过此刻她看起来倒还挺淡定的,这是否说明其他她内心里早就接受了赵雷?
“没什么。”我淡淡一笑。
“那你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我耸耸肩,调侃,“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被种了多少草莓。”
黎落低头看了眼,可能有点儿不好意思,抓狂地抓了两下本就凌乱的头发。
赵雷可能也听见了我的话,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
“对不起,下次我会温柔一点儿,昨天太激动了,所以”
我没想到赵雷当我面也能这么直白,黎落更有点儿不好意思。
为了缓解尴尬,我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
“行了,大清早的,严禁撒狗粮。”
大家换好衣服,洗漱好,一起去吃早餐。
坐下后,黎落拿起手机,嘀咕了一句“怎么关机了”,然后插上充电器。
刚开起机,短信就响个不停。
黎落皱眉盯着手机屏幕,“我爸干嘛打这么多电话?还有”
她没说下去。
我凑过去,看到未接电话有卓凡的名字。
就在这时,卓凡的电话又来了。
黎落看了赵雷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接完电话,她顿时脸色苍白。
这一次原计划是要在这里玩三天的,可我们这会儿连早餐都还来不及吃完,就赶下了山。只留公司部分高层组织大家继续玩。
一路上黎落还算平静,直到看到他爸罩着氧气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都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卓凡靠在窗口,面无表情盯着黎落走进去,在看到随后跟进去的赵雷时,略显烦躁地移开了眼。
这是自上次打架以后,薛度云和卓凡第一次见面,彼此就跟不认识似的,连一个眼神的碰撞都不曾有。
“怎么回事?”黎落走到床前,平静地问。
卓凡说,“他吞了大量的安眠药。”
“为什么?”黎落盯着床上的黎爸,声音很轻。
卓凡说,“昨天他到酒吧里来找我,其实是找你,没找到就走了,我回想他情绪不对,就跟了出去。我敲门没人开只好报警,这才及时发现。”
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黎落。
“我在茶几上发现的。”
黎落接过打开,我看了一眼,抬头上写着遗书两个字。
原来冯露和他的助理合谋,掏空了他公司的所有资产,现在公司背负巨债。
估计黎爸昨天打电话给黎落就是想见女儿最后一面的,只是黎落没接到。还好卓凡救了他一命,否则黎落会愧疚一辈子。
虽说他们父女关系从来不好,但不表示黎落可以漠然地面对她爸的死。
我们在那里站那一会儿的时间,黎爸就醒过来了。
一见到黎落,往日八面威风的堂堂老总竟然老泪纵横。
医生来检查过之后,表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人生的境遇谁能说得清呢?我知道黎爸创业也挺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