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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跪多久?”薛度云的声音伴着雨声不太清晰。
我没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打算跪多久。我只知道,就算跪断双腿,我愧疚的内心也无法得到救赎。
后来天黑了,雨也越来越大,薛度云突然把伞一丢,将我打横抱起,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才发现,他早就浑身湿透了。
他把我放进车里,给我扣好安全带。
他开着车,我们都沉默着。一路上我一直抱着我妈的遗像,就像抱着全世界。
打在车窗的雨声,动静大得仿佛要毁天灭地。
我说,我要回家。
大概是太久没有开口,我的声音沙哑且毫无生气。薛度云听着直皱眉头,单手打了方向盘后,他摸了根烟出来,可不知怎的,最后没点又放了回去。
到了弄堂口,雨下得更大了,唯一的一把伞先前被薛度云丢了,我们只好暂时呆在车里。
我的视线穿过被雨水冲刷的车玻璃,落在弄堂深处。
也许是触景生情,我突然回想起很多从前。
那些年我每天都从这里进进出出,妈妈清晨送我出门,傍晚为我开门时,亲手接下我的书包。那时的生活虽然不算富足,却足够温馨幸福。
可是这样的幸福日子并不长,也许正是因为不长,所以才一直停留在我的心里,成为永远也回不去却足够刻骨铭心的记忆。
人说,父母的爱是这世上唯一不求回报的爱,以后再没有人这样爱我,没有了。
也许是发觉我抖得更厉害,薛度云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也解开我的,然后一把将我强势地搂在怀里。
第27章 留宿单身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憋了半天的我突然间就溃不成军,在他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此刻除了雨声,就是我的哭声。
他只是静静搂着我,他的安慰无声无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从痛哭到平静,雨也终于小了。
薛度云下车后,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身进来抱我,我说我自己走,可他仍然坚持抱起我走入弄堂。
夜里的弄堂很安静,薛度云的皮鞋不时踏进水洼里,溅起的水声很清晰。
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我就冷得直打哆嗦,敏锐如他竟察觉到了,手臂更紧地把我揉进他的怀里。
“沈瑜,人不会一辈子好运,也不会一辈子倒霉,当生活已经坏到极致,那就说明好的东西就要来了。”
他抱着我从老旧的楼梯一路往上爬,说话的声音依旧沉稳,半点没有因为负重而感到吃力。
“薛度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借着楼梯口透进来的依稀月光,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在我家门口把我放下,微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也跟着垂了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却只是一边替我擦眼泪一边说,“见不得你受委屈,哭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我想我一定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了他。
从小到大,我真正得到的关心太少,生命里只有爸妈,海鸥,黎落。
薛度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闯入我的生活,他对我的好,让我眷恋,又让我不安!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把我妈的遗像挂上。
我搬来凳子,薛度云说要帮我,我坚持要自己来,他就帮我扶着凳子。
我把我妈的遗像和我爸的挂在一起后,他说,“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当心感冒了。”
等我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老旧书桌前的挺拔背影。书桌上台灯的柔光打在他身上,他的整个身影都好像融进了一团柔和里。
“录音机好的坏的?”薛度云指着旧书桌上那台老式的录音机。
“应该是好的,不过很久没用了。”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我看到薛度云取了一盘磁带放进去,大概因为太久没用的原因,出来的声音有些变调,放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而我在听到录音机里飘出来的歌声的那一刻,神思也恍惚了起来。
“走过的路,沧桑雨露,脚步印在泥泞深处,一步一步,风雨无阻,青春与梦想不能辜负。人生坎坷的路总有,风雨中也不回头。就算步履蹒跚,活着太难,也要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活下去,不辜负生命的意义;活下去,拼尽了所有的勇气;活下去,不辜负爱我的我爱的人,不辜负年少时的梦想和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这盘磁带是有来历的。
那一年,我爸车祸去世,我妈成了植物人,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从那以后,我经常会收到一些爱心捐款,其中一个叫海鸥的每个月都会固定给我寄钱,虽然不多,但是从不间断。
十六岁,我上高中,有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特意跑到学校办公室,给我捐了一千块钱,那时候的一千块钱对我一个学生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我很想当面感谢他,可惜当我跑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钱和这盘磁带,还有他的qq号,我加上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直帮助我的海鸥。
磁带是当时本地很受追捧的荆棘鸟乐队的专辑,听闻成员多是学生。他们酷爱翻唱beyond的歌,也做一些原创歌曲。
这首活下去,就是他们的原创曲目,沧桑且有力量的歌声,治愈的歌词,总能治疗我的伤口。
我和海鸥一直用qq的方式联系,却一直没机会见到他。
歌声缓缓地从老旧的录音机里流淌出来,薛度云双手插兜站在书桌前,我站在他背后不远处,我们都仿佛被这歌声吸引了,谁也没有动。
而每一句歌词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字字震撼着我。
再难也要活下去,为了不辜负生命的意义!
一曲终了,我还陷在歌曲的意境里,就听见薛度云背对着我缓沉地说。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不是超人,而是一百次被打倒,还要一百零一次爬起来面对的人,因为前者只是强大,而后者是无畏。”
他总能说出这样我震撼的话来,他像一个为我指引方向的导师,教我挺起在磨难里快要被压弯的脊梁,站成一种永不被打倒的姿态。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突然说。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湿透的衬衣贴在他的背上,描绘着他的线条。
我听见外面分明又大起来的雨声,突然说,“雨大了,我家沙发也可以睡。”
他缓慢转过身来,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勾着唇,声音低沉性感。
“你知不知道,留宿一个单身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第28章 从没干过这种出格事儿()
我不知道这一刻薛度云怎么想我,总之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即便有什么不妥,也已经无法收回了。
“我的意思是雨太大了,而且与留宿单身男人相比,留宿在单身男人家里更危险吧。”
我的解释完全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其实我意在表达一份信任。既然那天我喝得烂醉,他把我带回家也没发生什么,那么我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他看着我笑,好像还准备调侃两句,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犹豫几秒接了起来。
一声“云哥”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薛度云把脸侧向一边,还顺带熟练地按了几下音量键,之后对方再说了些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而薛度云明显不想让我听到电话的内容,才特意调了音量的。
他一直保持沉默,听电话的过程中还放了一根烟在嘴里点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吸了一口烟,低沉地说,“好,我一会儿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着一直呆呆站在门口的我。
“我有事得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宽慰胡思乱想的我,他这会儿的眼神和语气都特别柔和。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怎么他这意思搞得好像我还舍不得他走似的?
我局促不安,转身说去拿伞,他一把捏住我手腕,眼神滑向自己湿透的衣服。
“已经这样了,还在乎淋得更湿吗?”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走下楼。
我觉得刚才被他握过的手烫得厉害,定定站在门口,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梯里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关上门。站在窗口,我看见他出现在弄堂里,走得挺匆忙的,指尖的烟明明灭灭,一路跟随,直到被无尽的夜色吞没。
录音机里,音质不太好的歌声还是缓缓流淌,此刻正放着的,是荆棘鸟翻唱的海阔天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这个夜里没有雪,却有雨,台灯的光射出窗外,光晕下的雨丝很细密。
我没想到当夜何旭还会给我打电话,我完全能猜到他打电话的目的,于是我无视电话在床头持续地响,只静静地站在窗前看雨,听着歌。
但何旭很执着,我冷笑了一声,走过去接了起来。
“沈瑜”他像是生怕我挂断似地,喊得很急。
我拿着手机,保持沉默,听他准备放什么屁。
“沈瑜,我们的事情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
“不就是离婚,好,我答应你。”我不想听他绕弯子,简单直接地打断了他。
“真的?”何旭像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能这么爽快答应。
“什么真的假的,后天上午9点,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好。”我听出何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估计他一直没办妥离婚这件事,在季薇那里并不好过。季薇不像我,从前我向来比较顺从他,可季薇不一样,毕竟同事那么久,我还是多少了解她的,她从来就不是善类。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丢,连连冷笑。
要离婚,我成全。但是他背着我出轨这口恶气我必须得出,我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挑了一条最短的裙子,化了妆,提着包包出了门,我来到离城市中心比较偏远的酒吧,我打算随便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约一炮。
讲真,我长到26,从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想想都刺激!
其实薛度云是个很让我心动的男人,但我会把这份心动藏在心里,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他说过,睡了他得负责,我承认,我负不起这个责任。而且,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但他接到电话就要冒雨离开,想必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自己就深受小三其害,所以我不能做破坏别人的那个三儿。
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能说,我没有那个命。
我要了一杯烈酒,看着霓虹灯下一条条扭动的曲线,纵欲的灵魂,开始寻找目标。
第29章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
端着酒,我朝里面那位调酒帅哥友好地笑了笑,“帅哥,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下你的手机吗?”
在这种场合工作的人都圆滑得很,自不会拒绝一个女客人并不过分的要求,帅哥很快把手机解完锁后递给我。
我用他的手机飞快发了一条短信后还给他,跟他说了声谢谢。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坐在了我身边。
“小姐,一个人啊?”
这种明知故问的开场白完全没勾起我的兴趣,出于涵养,我扭头时还是笑了笑。
五颜六色的一头彩毛,耳朵上打着一大排的耳钉,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嗯,不是我理想中的朋友人选。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但至少得看着顺眼。
我的笑容垮下来,没答理他,拒绝交流的意思很明显。
可这男人脸皮挺厚的,一直在我旁边撩我,一会儿说我长得美,一会儿说我气质好,我都当笑话听,手上的一杯烈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就喝得差不多了,他距离越挨越近。
“小姐,我觉得angel’skiss更符合你的气质。”
他蹩脚的英文差点儿没让我一口喷出来。
见我没拒绝,他很快让调酒师给我来了一杯那什么“天使之吻”。
鸡尾酒后劲儿大,有了上一次醉酒失态的教训,我拿捏着分寸,不敢醉。虽然作好了豁出去的打算,但我也得保持必要的清醒。而且这一次没有薛度云,没有黎落,我必须得自己顾着自己。
这彩毛不合适,我晃着酒杯,继续在人群里找目标。
这时,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人过来跟调酒哥说了两句什么。
他看到我的时候似是愣了一下,而我也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走出吧台就拿起手机打电话来,距离有点远,环境又嘈杂,他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不过却看见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朝我这边瞄。
当然,我并不觉得他的电话内容会跟我有关。
几杯酒下肚后,我有点飘飘然了,几分清醒几分醉,这种感觉刚刚好。
坐我旁边那彩毛开始不老实,磨蹭磨蹭地就把手搭我手背上了,我正要甩开,却瞥到何旭从门口进来了。
很好,他果然来了!
我知道他收到报料短信一定会来,因为他至少在意他男人的尊严。
于是我忍住要甩彩毛一巴掌的冲动,甚至还朝温柔一笑。彩毛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更加得寸近尺地摸我的手,摸得我鸡皮疙瘩直冒。
何旭走过来时,脸色黑得快没了底。
我假装没看见,彩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自然也看不见有人正凶神恶煞地靠近他,还一脸淫…笑地抓着我的手。
何旭一把就把彩毛提起来丢开。
彩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当时就啐了一口,指着何旭的鼻子。
“你他妈谁啊?找死啊?”
何旭挺直了背,很有底气地指着我,“这是我老婆!”
彩毛一听就愣住了,看着我,“真的?”
我笑着端起酒来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吐出几个字,“没有的事儿。”
然后那彩毛来劲儿了,把何旭双手一推,“给老子滚,别他妈到处乱认老婆。”
何旭憋红着一张脸,我想他此刻一定是恨不得把结婚证甩出来给人看。
他眼睛朝我剜过来,一把狠狠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提起来。
“沈瑜,我们一天没离婚,你就一天还是我的老婆。”
他很用力,我手腕很痛却并不服软,甩开他的手,冷笑。
“何旭,你出门没吃药吗?少他妈在这里犯病了,睡在别人的床上说是我老公,你要不要脸?”
何旭一时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心知肚明,是他出…轨在先,可是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就是这么根深蒂固,在他这里,男人出…轨没什么大不了,女人不守妇道就是不行。
何旭瞪着我,崩着咬肌,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然后他突然拉起我就朝酒吧里面拽,彩毛和其他人可能也从对话里听出来我们是家庭矛盾,也都不再掺合了。
何旭把我随便拽进一间包房里,往沙发上一丢,呯的一声关上房门,歪了两下脖子,暴躁地扯松自己的领带。
“沈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就那么按捺不住要找男人,一个薛度云也满足不了你,没把你艹爽是吧?”
何旭这样如此暴躁又粗俗的一面是我没见过的,毕竟他从前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