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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想当初,他在那一刻的想法是很恶劣的,他觉得带坏了薛伯荣的儿子就是对他的报复。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个人仇恨占据了他的全部,如同爱屋及屋的道理,恨也是一样,他恨着与薛伯荣相关的每一个人。
后来才发现,在某些原则面前,个人情感恩怨真的微不足道。
人生有时是很戏剧化的,他和江野,薛度云和薛离,本是同根生,却走在完全对抗的路上。两条路虽然方向相反,却是同样地惊险,如走在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事实上他很清楚薛离是无辜的,可他们已经走上那条路了,后来把他们送进去,让他们栽一大跟头,不是在害他们,是在救他们,是在把他们从不归路上拉回来。
回想过去,他知道江野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
薛伯荣是薛伯荣,薛离是薛离,两码事。
江枫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小渔立刻去扶他。
他让她先回去,自己摇摇晃晃地离开。
关小渔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
她知道他经常住在会所,她也在属于他的那间套房里住过,可今天他让她回去,意思很明白,不想她陪伴。
江枫当天晚上确实喝多了,回到房间里,他倒头就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又因口干舌燥而醒来,准备起床去倒点儿水喝。
可是他刚坐起来,便发现有一束光正缓慢地从门口朝里面走来,于是他暂时保持不动,静静地看着那束光越来越近。
来人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放得很轻,那束光忽左忽右,像是在找什么。
最后,那束光朝着床上射过来,正好靠坐在床上的江枫的脸,来人下意识惊叫,与此同时,江枫按亮了床头的灯。
看清闯入者,意外的倒是江枫了。
“怎么是你?”
唐悦记得自己临下班前最后一遍打扫的时候,这房间是没人的,哪里知道再回来床上会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老板?
“江总,对不起,我走错了,打扰到您休息了,我这就走。”
她一边道着歉一边往后退,当她正转身准备奔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抓住,一把将她按在墙上。
此刻她的手被反剪在背后,面贴着墙壁,这姿势特别像警察制住小偷的姿势。
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正想解释什么,就感到后背一凉,身后的男人已经扒了她的衣服。
第309章 江枫(6)()
唐悦闻到了酒气,生怕他酒后乱性,想要反抗,可她现在的姿势使得她完全处于被动。
江枫按着她的身体,打量着她祼露的背,唇角缓缓扬起慵懒的笑容。
“放开我。”
唐悦使劲挣扎,江枫终于松开了她,心情极好地说,“力气还是那么大。”
唐悦一脸愤怒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
无耻,禽兽等词语都到了嘴边,但终是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老板,所以她还是忍住了粗口,但怒气忍不住。
江枫抄起手,好笑地看着她。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半夜偷摸进来,我还没问你要干什么呢。”
唐悦知道,这事儿确实是自己理亏,一码归一码,她不能白白让人当小偷看了,于是她解释道,“我钥匙掉了,怀疑遗失在我打扫过的哪个房间里,所以回来找一下。”
江枫哦了一声,转身先去倒了杯水喝。
“你开车来上班的啊?”
“是。”
答完想想不妥,她又补上一句。
“电动车!”
听得一声轻笑,唐悦一眼瞪向他。
因为觉得先前受到了侮辱,这会儿他的笑又相当打击自尊,她也顾不上对方的身份了。
“像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当然开不起江总那样的豪车,开得起豪车也不会来当服务员了。怎么江总觉得骑电动车来上班很好笑吗?”
江枫欣赏着她愤怒的样子,脸上漾着笑。
“不好笑,既然钥匙找不到,身为老板当然得解决员工的困难。你呆着,等我酒醒了送你回去。”
说完,他打了个呵欠,朝着卧室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唐悦转身就走,却发现她走不了了,密码门反锁了。
她想去让他开门,可他已经躺床了睡着了,怎么叫也不答理。
唐悦意识到当天晚上离不开了,只好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先前江枫扒她衣服的行为已经让她对他心生了警惕,她想睡又不敢睡,就那么半睡半醒地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大亮了,唐悦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她走进卧室一看,江枫依然还在睡。
“喂,起来开门,我要迟到了。”她推了他两下。
“迟到怎么了?”
江枫嘀咕着,翻个身继续睡。
唐悦想踹他。
“员工条例不是有规定,迟到要扣工资吗?”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谁敢扣你工资?”
江枫抱着被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说。
唐悦气结。
正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江枫充耳不闻,唐悦反正也打不开门,索性也不理。
可门铃声很执着,还有女人的声音。
“枫哥,我是小渔,你好些了吗?”
唐悦瞟了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枫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女朋友来了。”
可江枫这会儿却偏偏让她去开门,还把密码告诉了她。
既然他都那么坦荡,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又没有发生什么。
唐悦把门打开,关小渔看到她脸一僵,随后走进去,看到江枫还睡在床上,什么也不用问,她几乎可以肯定发生了什么了。
她提着保温桶站在卧室门口,眼泪都涌进了眼眶里,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地崩溃了。
唐悦原本有一个邪恶的念头,想任她误会,也给江枫一点儿教训,可看到关小渔那个伤心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于是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跟他没什么,我去上班了。”
唐悦离开以后,江枫终于睡饱了似地,睁开了眼,看到一直木然地站在卧室门口的关小渔。
这会儿的她像是怕走进去,可又不肯离开,牙齿咬着嘴唇,透着一点点的小倔强。
关小渔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发任何的脾气,她时常都在提醒自己,他们不过是交易。
江枫看着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解释,便起床去浴室里洗澡。
关小渔一直盯着浴室的门,想着他一定是对她已经厌倦了,所以才这样对她视而不见。
她失落地将保温桶放在床前,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江枫在浴室里说让她帮他找衣服。
她从衣柜里帮他拿了衣服,江枫已经洗好,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看着他赤裸的身体,她没勇气直视,便将衣服放在床上。
江枫的目光在她脸上略作停留,看懂了她的馐涩,唇角勾着一丝戏谑的笑,就那样当着她的面把浴巾解开,坦然地穿衣裤。
关小渔的头越埋越低,直到盯着自己的脚面,脸都红到了耳根。
江枫穿好裤子,套好衬衣,站在穿衣镜前,伸展着双手。
关小渔知道他的意思,他让她帮他整理衣服,扣扣子。这样的事情,她经常帮他做的。
她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帮他把一颗颗扣子扣好。
鼻端全是他的气息,令她有些心慌意乱,唯有眼睛紧紧盯着钮扣,将专注力全放在每一颗扣子上。
扣好最后一颗,江枫伸手将她搂住,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关小渔有些慌,不知道此刻自己眼中表露的是怎样的情绪,慌乱的,迷恋的,或是委屈的,亦或是这些情绪复杂交织着。
江枫吻了吻她的脸,睨着她笑问,“怎么,生气了?”
关小渔垂着眸子,摇摇头,眼睛有些发热。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我对枫哥来说,只是五百万的交易,我很清楚自已的位置。”
她说的是事实,可话一出口连她自已都察觉到有点儿小哀怨。
江枫捏了一下她的脸,笑说,“你不是交易,我跟她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
关小渔猛然抬头看向他。
不是交易,那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向她解释?是不是表示他在意她?
她想听他说得更明白一些,可江枫已结束这个话题,拧起她放在床头的那个保温桶,问她带的什么,她说是醒酒汤。
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但却在关小渔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鉴于那天晚上江枫的轻浮举动,她有想过还要不要在这家会所继续做下去。可她又实在舍不得这份工作,毕竟这工作轻松,工资还比其他地方高,她不想放弃。
想着以后在会所里,对他避而远之就是了。
当天上班,她打扫房间的时候,又把每一间套房都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钥匙。
下午下起了大雨,到了晚上下班时还没停。
唐悦没有钥匙,只好打车回家。
她和两个同事一起站在路边等车,却突然有辆黑色小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滑下,露出江枫的脸。
“江总。”
其他两个同事跟他打招呼,她也只好跟着喊了一声。
其实她不想对她表现出什么尊敬,因为他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伪君子。
“上车,我送你们。”
江枫一直盯着唐悦,眼底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英俊老板亲自开车相送,两个同事当然很兴奋。大雨天本来就不好打车,于是她们也不客气了,拉着唐悦就往车里钻。
唐悦不想坐他车的,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想着还有两个同事一起,他应该不会怎么样,所以才勉强坐了上去。
三个人都坐在后座,江枫问了她们地址。
唐悦想着,三个地址中,自己家不是最远的,她在中途就下车了,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江枫偏不往正常的路线走,他先把其他两个送回了家,最后车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
江枫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笑问,“你怕我啊?”
唐悦冷冷说,“员工怕老板,也很正常吧?”
江枫笑了一声,愉悦地拧开了车载音乐,说道,“像我这么平易近人的老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好吗?”
唐悦白了一眼,没再说话。
到唐悦家时,雨也小了,她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似乎连一刻也不想多呆。
看她往家的方向跑去,江枫对着她的背影打趣。
“大晚上开这么远的车把你送回家,连声谢谢都没有啊?”
唐悦走到家门口回头,挤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也没求着让江总送啊,是江总平易近人非要送,我也没办法不是?”
江枫倒没想到她会拿他的话来堵他。
看着她打开门进了屋,他透过细密的雨丝,望了一眼门牌号,又望了一眼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这才开着车离开。
次日上午,上班时间,江枫再次开车来到了唐悦的家。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大约五十多岁。
见到门口的人很陌生,她问道,“你找谁?”
江枫说,“我是唐悦的老板。”
老妇人一听,忙请了他进去,请他坐,给他沏茶,还一边唤老伴儿出来。
“老板,您吃葡萄,我是悦悦她妈,您亲自登门,是不是我们家悦悦工作上犯了什么错啊?”
老妇人将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几上,有些不安地问道。
江枫没喝茶,也没吃水果,说道,“她没有犯错,我今天来不是为工作上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老两口更是有些诧异。
江枫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唐悦真的是你们的女儿吗?”
第310章 江枫(7)()
老两口脸色大变,互看一眼。
老头子眼神很心虚,强自镇定地说,“当然,她当然是我们的女儿。”
他们不会承认,江枫也早就料到了。
他笑笑,“她背上有刀伤,腿上有弹痕,你们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吗?不怕摊上什么大事?”
刀伤,弹痕,这些都是事实,老两口这下子真是被吓到了。
老妇人让江枫稍等,把老头子拉到另一间屋子里说话。
大概等了二三十分钟,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而入。
“妈,爸,什么事,我正准备出海呢,就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
老妇人从屋子里出来,把男人也拉到了那间屋子里。
江枫伸手摘了个葡萄吃进嘴里,从容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一家人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了。
倒是那个年轻人镇定一些,他问江枫。
“你是她什么人?”
江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平视着他,说,“我是她老公。”
一家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全泄了气,随后都坐了下来,讲起了那件事。
当时,这个年轻人和父亲一起出海,在海滩上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发现还有一口气,就把她救上一船。
她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头子当初确实有个女儿叫唐悦,十来岁的时候夭折了,一家人就把她当作从前的唐悦,对她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
江枫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把准备好的一包钱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当初我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被你们救了,非常感谢你们,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老妇人叹道,“这姑娘啊,跟我们悦悦一样,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啊。”
江枫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今天来表明身份,不是要带她走,只是想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你们是她的再生父母,我相信她对你们也有了感情,既然她做了你们的女儿,就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一家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枫临走时叮嘱他们不要告诉唐悦他来过。
他离开以后直接把车开到了江边,在车上坐了很久,摸着自己的断指处,回忆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龙哥,我愿意自断一只手,换江枫一根小指。”
那冬的声音、她推着耿云龙一同跳下悬崖的那一幕、爆炸后刺鼻的硝烟、他跪在山崖上,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时的绝望、以及他为了寻她跳入海水中时的刺骨寒凉。
一切的一切,都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当他从冰冷的海水里爬起来,绝望地坐在礁石上望着海面的那一刻,他心里面只有一种想法。
如果她还能活着站在他面前,所有欠她的,他都会好好补偿。
当初陪耿荣在地下拳馆看了一场拳赛,那冬一关一关打败了所有的对手。
拳馆的管事者把那冬带到耿荣面前,她当时顶着满脸的淤伤,一步步艰难地走来,眼神却冷静得像是没有一丝风浪的湖面。
耿荣笑问她,这么拼是为什么。
她从嘴里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淡然镇定地说,“为了钱。”
耿荣最喜欢的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他说他可以给她大把大把的钱,问她干不干。
那冬不假思索地说,“除了杀人和卖身,我什么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