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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将念风也抱起来,让两个小家伙都睡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哄睡着,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
我听见他轻轻关上门,脚步也放轻了,上…床的动作也很轻。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心里压着事就睡得不太踏实,睡到半夜,我突然惊醒,发现薛度云不在床上。
我爬起来,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在随风轻轻拂动。
阳台上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我下床,穿上鞋子,朝着阳台外走去。
夜还很深沉,薛度云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抽烟。
静静的,只有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
他抽着烟的背影在这个夜色下显得很惆怅。
我总觉得他身上似是背负着很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此刻将他困住,也像是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给他很多的压力。
“烟是什么样的味道?”我走到他的身边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突地勾起唇角。
“要不要试试?”
他夹着烟看着我,磁性的嗓音给我一种无形的诱惑。
平时,我总觉得他吞云吐雾的样子很迷人。
“来一支。”我说。
他微微一愣之后,含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递给我。
我接过,有点儿不自在,学着他的样子把烟夹在指尖,将烟嘴送进嘴里。
吸了一口,那股烟顿时直往喉咙和鼻腔里钻,辣辣的,很熏人,我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薛度云站起来给我拍背,一边拍一边发笑。
我很窘,伸着舌头,觉得喉咙好难受。
好不容易缓过来,我把烟还给他说,“我没觉得有哪里好啊,为什么会有瘾?”
薛度云接过我刚抽过一口的烟,又坐回了椅子上。
“抽烟啊,有时候抽的不是烟。”
“是寂寞!”我接口。
他笑了,把烟衔在嘴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取下烟,望着夜色尽头说,“就好比喜欢一个人,真要说有哪里好好像也说不出来,但就是让人无法自拔。”
我望着月色下他近乎完美的侧颜,幽幽地说,“你说的是我吗?”
他回过头来,望了我一会儿,说,“你说呢?”
我说?
可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看透过他的心。
他抽完手中的烟起身,对我说,“回房吧。”
之后我们躺回床上,隔着两个孩子,我仍然能闻见他的呼吸里残留着的淡淡的烟草味儿。
很奇怪,我刚才尝试过,烟的味道并不喜欢。可是他口中的那种烟味儿却很令我沉迷。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我被音乐声唤醒,薛度云已经不在床上。
我起身下床,打开门,寻着声音朝楼下走去。
走到客厅,客厅的落地门大开着,我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背影,手里抱着一把吉它。
我想起我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梦里,他就坐在院子里,抱着吉它在唱歌。而现在这个场景几乎与那个梦相重叠。
我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痛!不是梦!
他立在晨曦里,背挺得很直,指尖弦动音起。
我一步步走出客厅,望着他的背影,眼眶狠狠热了起来。
我仍然记得很清楚,在很早以前的某一天,我动了这把吉它,他变了脸。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真的觉得好委屈。而卓凡和许亚非都说,因为南溪,他不愿意再拿起吉它来。
然而此刻,他在弹吉它。
或许是感应到背后的人,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指尖微顿之后,他再次弹起,同时,用他那独具魅力的嗓音唱了起来。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他一开口,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捂着嘴,眼泪流过我的手背。
我曾真的以为,我不会有机会听到他弹吉它唱歌了。
他微微仰着头,唱起这略显沧桑的歌曲,眼睛里隐隐闪着泪花。
我想他心里一定很苦,特别苦。
如果我还不能够理解他,那他要怎么办才好呢?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他望着我,我想我此刻一定哭得像个傻逼。
他拿着吉它,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太阳正从他的背后缓缓升起,他的身影映在晨光里。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白衬衣,抱着一把吉它,此刻却像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拥有着帅气的外表,和一个多愁善感的灵魂。
我泪流满面的奔过去,抱住了他,将脸狠狠地埋在他的怀里。
“对不起!”
他将吉它背在背后,抬起我的脸,眼角湿润,带着微笑地问我。
“好听吗?”
我点头。
他望着我的眼睛,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地说,“如果你喜欢听,我愿意为你唱。”
此刻我的耳朵变得异常地感性,他说的每一个字在我听来都很感动,都会让我忍不住鼻酸眼热。
“我一直喜欢一个乐队,喜欢了很多年,它的名字叫荆棘鸟。”
他有些动容地吻了我,我感到有热热的东西流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嘴唇在颤抖,口中缠绵辗转间,也有一种涩涩的苦。
一个吻结束,我们并肩站在院子里,看太阳升起来。
“当初你们那个乐队为什么要叫荆棘鸟啊?它是一种怎样的鸟?”
薛度云把吉它放在一边,搂着我,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肩膀。
“荆棘鸟,终生都在不停地飞翔;它临死的时候,会找寻一棵荆棘停下来,把自己钉在最长的那根刺上,留下千古绝唱,所以它叫荆棘鸟。”
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鸟,心里震撼又觉得这名字太过悲情。
“先生,太太!你们快看!”
客厅里突然传来罗姐惊喜的声音。
第222章 五行缺水的姑娘()
我和薛度云闻声回头,只见念风正摇摇晃晃地挪动他的小脚丫,朝我们走来。
“念风会走路了!”
我激动得一下子抓紧了薛度云的手。
他比我淡定,但是我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那份激动。
念音看见念风在走路,在张姐的怀里咯咯直笑,扭了扭像是也想下来。
张姐把她放在地上,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护住她,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先是扶住沙发,然后慢慢地放了手,抬起小脚丫,跟在哥哥的背后走来。
这一刻,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无法言喻。
所有的阴云仿佛都已经散去,正如当时洒进院子里的阳光,落在我的头上,他的肩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刚刚好。
两个月后,我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驾照,可以自己开车上路了。
九月,丫丫要进托儿所,可她到现在还没有户口。
我觉得这事儿应该让薛离协助去办,可伍小童说她不想打扰他,由于她是未婚生子,办户口很麻烦。最后还是我带着她们母女上的派出所。
登记的工作人员问起孩子的名字,伍小童挣扎了半天,小声说,“薛错。”
窗口内的女工作人员一愣,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薛离刚出来的时候说过,薛错是他随口起的名字。但我看伍小童的意思,是觉得哪怕名字不好听,也不愿意违背薛离的话。
“姑娘家叫这么个名字,你让人以后怎么做人?”
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伍小童一震,回过头去,我也跟着回头,只见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的薛离正阴着一张脸从门口走进来。
这一刻,牵着丫丫的伍小童,特别不知所措。
而薛离会突然出现,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离三两步走到伍小童面前,看了一眼被伍小童牵着的丫丫。
丫丫似是有些怕他,怯生生地躲到了伍小童的背后。
“名字跟人一辈子,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薛离皱着眉头说。
这名字不是他起的吗?怎么倒怪起别人来了?伍小童没有另起也是尊重他。
可伍小童低着头没吭声。
“你们还办不办了?”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催促起来。
“办,稍等一会儿不行吗?”薛离不爽地回了一句。
伍小童无奈,只好从队伍里出来,让后面的人先办。
薛离靠墙,掏出手机,让伍小童说了丫丫的生辰,查询了一下,说丫丫五行缺水,要起带水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会信这些东西,但从这一点足以看出,他还是重视丫丫的。
伍小童在薛离面前总是缺点儿主见,问她什么她都没有意见,特别像从前的我。最后薛离一锤定音,给丫丫取名叫薛淼淼。
这名字,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五行缺水的姑娘。
上好户口出来,才发现下起了雨。
站在屋檐下,薛离看了丫丫一眼,丫丫依然有点儿怕他的样子。
他扯了个苦笑,便双手插兜直接走向停在雨里的一辆机车。
“我送你吧。”
我站在台阶上,隔着细密的雨丝对他说。
他看我一眼,拿起的安全帽又落下,一侧唇角挑起。
“谢谢,不用了,淋雨是一种享受!”
说完,他戴上了安全帽,引擎轰鸣声中,他骑着机车呼啸而去。
丫丫入托以后,我把伍小童带进了瑜庄。
她跟我刚被庄夫人带进庄氏时很像,胆小且自卑。
我带她走进化妆室,亲手拿起梳子,为她梳头。
她有些不安地说,“沈瑜姐,我自己来吧。”
我微笑着说,“我帮你。”
替她扎好头发,白净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我欣赏地说,“小童,其实你五官端正秀气,很好看。而且你才20岁,那么青春,是我不会再有的年纪,很多人都羡慕不来。”
伍小童腼腆地笑了。
“沈瑜姐,你懂你的意思,我会加油,让自己变得更好,不会辜负你的。”
十月末,我联系了医学院,准备让瑜庄的人分批次去医学院听讲座,学习中医养身的理念,让她们始终能对中医美容养身保持一种热情和高度的信任感。
第一次讲座,我亲自带着人过去。
进入医学院大门,大家被热心的学生们带领着朝多媒体大楼走去。
“许老师!”
我突然听到有女生齐声大喊。
我抬起头,只见几个女生正兴奋地望着不远处。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许亚非正抱着文件从办公大楼的楼梯上走下来。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衣袖半卷,手腕上带着一只价值不菲的表,笔挺的西装裤,再加上他帅气的外表,整个给人一种干净阳光的大男孩的感觉。与这一群大学生站在一起,也毫无违和感。
他应该是早看到了我,步伐正径直朝我走来。
“许老师,我爱你!”
那群女生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大着胆子吼了一声,引来一大群学生哄笑。
许亚非只是淡淡一笑,便快步走到了我的眼前。
我打趣道,“你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他笑着说,“哪里香?我所有的自信都在你这里被磨没了。”
许亚非领着我来到他的办公室,一个女生正在替他打扫办公桌。
听见脚步声,那女生抬起头来。
“许老师,桌子替您打扫好了,咦,沈总!”
女生竟是赵敬。
我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收好手里的毛巾,端着盆走了出去。
我打量他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每一处都纤尘不染。
我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笑道,“是不是每天都会有女生争先恐后地来帮你打扫办公室?”
许亚非给我泡了一杯绿茶,坐下来,笑道,“没有,只有这位赵同学,她很勤快。”
他望着电脑,开始在键盘上敲打一些东西,一边打字一边跟我聊天。
我觉得他现在的工作环境确实比医院要好很多,简单清净,接触的都是大学生和学校的老师,并不复杂。我能感受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轻松感。
我想,他应该已经找到了适合他的生活方式,只是不知道适合他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于倩去了洛杉矶,他们还有联系吗?我没有问。
某个阳光正好的周日,吃过午饭,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娱乐新闻上播放着南北嫁入豪门的消息,并且展示了一组婚礼现场的图片。
那位富二代看起来不年轻了,有点胖,小眼睛,长得实在普通。但这场婚礼很壕,南北穿着婚纱挽着他,笑得很灿烂。
我想,她或许得到了她想要的吧!
我看向薛度云,他在给孩子们剥葡萄。
两个孩子都站在薛度云在面前,刚喂了一个,另一个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把小嘴儿凑了上来,为了满足两个人,他特别忙碌。关于南北的这条新闻,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吃了一会儿葡萄,两个孩子又开始围着茶几玩耍,玩着玩着,念风突然稚嫩地喊起了“爸爸”,接连喊了好几声。
薛度云惊喜极了,把念风抱起来,亲了又亲。
“乖,好儿子!”
他抱念风,念音不乐意了,拉着他的裤脚,委屈地哭了起来。
薛度云坐下,把念音也抱了起来,让两人都坐在自己的退上。
“乖,儿子也乖,女儿也乖!”
过了一会儿,保姆带他们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薛度云挪到我身边坐下,扳正我的脸面对他。
“怎么不说话?吃儿子女儿的醋了?来,老公补偿一下!”
他说着就要口勿我。
天地良心,哪有吃孩子醋的?想耍流氓还找理由。
我有些臊地伸手推他。
“不要,张姐罗姐和两个孩子在外面呢。”
他的嘴唇贴上我的脸,以前他每天都会剃胡子,如今大概有两三天没剃了,新长出的胡茬有些扎人。
但是他带着浅胡须的样子反而更加成熟迷人,他口勿我时渐渐浑浊的呼吸撩着我的神经,我在半推半就下,到底还是屈从了他。
我努力往沙发角落里缩,沙发的扶手正好可以挡住外面可能随时会转过来的视线,竟让我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口勿了一会儿,薛度云搂着我,在我耳边呼吸急促地说,“老婆,明年孩子们两岁了,我们出去度假吧。”
想想我们一家四口出去度假的情形,就会觉得很温馨,我说好。
平静而温馨的日子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流淌。
关于已经走过的那些痛苦,已不愿意去回想。
人始终是要向前看的!
秋末冬初,我们喜欢坐在院子里。
如今的阳光正好,不会太烈,照在身上暖暖的。
薛度云抱着吉它在弹唱,两个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两个孩子被他逗得咯咯笑。
我说,看到书上说音乐可以开发孩子的智力。
薛度云很淡定地看我一眼,“我的孩子肯定聪明,不需要开发,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我不由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却早就被幸福填满。
这时,罗姐过来告诉我,有人找我。
话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