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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往外走,他伸手一把把我搂住。
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不少,但是气息还没均,心跳声也依然很强烈。
“老婆,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问我。
我轻轻推开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一本正经地翻开资料,头也未抬地说,“如果你实在憋不住,可以去找别人。”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如无数根崩紧的弓,仿佛随时可以让我万箭穿心。
半响,我终于听见了薛度云挪动的脚步声。
他走到办公桌对面停下,沉默了很久。
可我没有抬头看他的勇气,也无从猜测他放在兜里的手是放松还是握紧。
“沈瑜,我是人,不是禽兽,我所有的晴不自禁只是因为对象是你,我去看看孩子。”
他离开了许久,我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门口,心头仿佛也被掏空了似的。
想到他临走时的那番话,心里的难过突然间翻天覆地地涌了上来。
我们都默契地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薛度云对我和孩子依然很好,但他没再主动亲近过我。
他想抽烟的时候会很自觉地坐到阳台外面去,一坐就坐到很晚。
他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我望着夜幕下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忧郁而沉重,我的心疼痛而感伤。
冬月末,两个宝宝一百天,我们一起带着宝宝们去拍百日照。
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我们用尽方法逗宝宝开心。
拍完两个宝宝,摄影师建议我们拍几张全家福。
在换衣间里换衣服的时候,我背后的拉链拉不上。
背后突然伸来一双手,替我拉好拉链。
我不自在地拨了下头发,准备从换衣间里走出去。
薛度云却拉住我,扳正我的肩膀,凝视着我。
“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南城。”
我突然懵住般地看着他。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虽然我与他这段时间相处得很有距离感,但是他突然说要离开,我心里的难受竟然很真实。
望着呆呆的我,他的眼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拥我入怀,这个拥抱没有欲望,却有着几分不舍。
“所以我们好好拍张全家福,拍完照,陪我去吃顿饭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他松开我,固执地盯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低垂着眸子,轻轻嗯了一声,他笑得很欣慰。
从换衣间里出来,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我与薛度云紧挨着坐下,他抱着女儿,我抱着儿子。
摄影师举着相机,对我们说,“爸爸妈妈笑得开心一点吧,你看,你们一双儿女多可爱啊,你们真的很幸福,很令人羡慕。”
薛度云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揽住我的肩膀,让我更加靠近他。
这时,放在我腿上的儿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女儿竟然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两个小家伙还互望了一眼,我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薛度云垂下眸子,望着我,眼睛里也顿时盛满了笑意。
摄影师趁机捕捉画面,一声ok,收起相机站了起来。
“好了,等过几天你们就可以来选片子了。”
从摄影楼里出来,我和薛度云把两个孩子送回家,让月嫂照顾。
我特意洗过澡换了一套小香风的冬裙加小西装外套,化了淡妆。
生过孩子以后,由于我非常注重产后修复,所以我的身材恢复得很快,甚至比以前更加有型一些。
有很多客户看到我的时候都说我不像是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
此刻我的心情竟像是要去赴一场与情人的约会,心情极为忐忑。
准备了半天,我才拿着包从房间里走出来。
薛度云站在阳台上抽烟,我对着他的背影说,“好了,可以走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微微一愣。
他掐了烟向我走来,目光中透着一种欣赏。
“美!”
我捏着包,没有说话。
出门时我穿了一双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
这么高的鞋子以前我从没穿过。
穿上高跟鞋站在身材高大挺拔的薛度云面前,我可以不用太过仰视他。而且庄夫人在u盘里有一堂课说过,高跟鞋让女人走路自然而然地抬头挺挺胸,气质自然就出来了。
他把车开到了一家豪华的五星级大饭店。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了他早已预定好的包间里。
包间很大很豪华,除了餐桌以外,还有电视,有沙发,甚至还有床。
只开着几盏小灯,餐桌上点着蜡烛,摆着红酒,音响里放着舒缓悦耳的音乐。
餐桌两头分别摆放着两个懒人沙发,薛度云先领着我在一头坐下后,自己才走到对面坐下。
越过闪烁的烛光,我望向对面的薛度云。
他已将外面的西装脱下,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半卷,露出好看的半截手臂。
他习惯性地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里面结实的匈堂在半开的领口若隐若现。
他拿起红酒来,打开一瓶,然后放在桌上。
随着桌子上的传送带轻轻滚动,那瓶酒移到了我的面前停下。
我拿下来,倒了一杯。
他又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上。
过了一会儿,包房的门被扣响,薛度云拿起遥控器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
将餐车上的食物一一放在餐桌上后,服务员礼貌地说了句请慢用后推着餐车离开。
诺大的餐桌上,菜品随着传送带一直在缓慢地移动。
“先陪我喝一杯吧。”薛度云端起酒杯说。
我看着他,“你”
他朝我淡淡一笑,“你放心吧,我去医院检查过一次,医生说我的胃恢复得不错,适当地喝酒没有关系。”
他依然十分了解我,我还没说出口,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拿起酒杯,杯中的酒液在烛光映照下泛着醉人的光泽。
我朝他举杯,然后一口气喝干。
自怀孕以后,我就不曾沾酒,红酒的味道不算不烈,甜中带苦,苦中带涩。
“沈瑜,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愿意回南城,对吗?”薛度云突然问我。
我越过烛光看着他,突然苦涩地笑了笑。
“不是暂时,我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回去的一天。”
薛度云没有说话,端下一盘牛排,一刀一刀地切着。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刀叉,低着头认真切牛排的样子真好看。
切好了之后,他把那份牛排放在传送带上。
“先吃点儿东西吧。”他说。
我端下牛排,吃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五星级酒店顶级大厨的手艺,我却吃不出什么滋味儿来。
我再次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我朝着薛度云举杯,故作轻松地说,“祝你一路顺风!”
薛度云遥遥举杯回应,抿了一口酒,而我却是又将一杯喝干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之后,我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我打量着这豪华的包间,所有的摆设,包括一杯一盘都充满了金钱的质感。
如今在这种高档的地方消费,我已经不会觉得浪费和心疼了。
但是我却觉得这一切奢贵华丽的东西透着一种冷漠无情的距离感,正如我和薛度云如今的状态。
我觉得头有些发晕,一只手支起额头。
盯着那一盘被切得整整齐齐的牛排,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间狠狠一酸,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
他曾经对我的好,对我温情,对我的关心和保护根本不是一盘牛排可以比拟的。
可是好景总是不长,一切都会改变。
现在我成功了,赚了很多的钱,可是再找不回那种快乐。
我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入酒杯里,一口气都喝光了。
放下酒杯时,我已经有些醉了。
泪眼模糊中,我看不清坐在对面的薛度云。
隔着闪烁的光线,他遥远地难以触及。
人在喝醉酒以后心理会变得更加脆弱,很容易崩溃,也很想在喝醉的时候把平时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我望着那个模糊的影子突然间泣不成声。
“薛度云,你不该来,我好不容易想好好把你忘记,好不容易坚强起来。你一来,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想要忘记你有多难吗?我已经那么那么努力了,可就是忘不掉。不是说不爱我吗?不爱我为什么又要来纠缠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薛度云,你住在我的心里让我太苦了。”
我胡乱地说着话,胡乱地抹着泪,直到感觉有一只手臂将我揽进怀里。
“我什么时候说不爱你了?”
第197章 其实我很想你()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你说你不爱我,还说你爱的人是南溪。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嘛,你爱她是你的自由,我成全你就是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头晕晕的,很是难受,鼻子也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说出来的醉话带着囔音。
薛度云扶正我的肩膀,盯着我。
“沈瑜,你这话哪里来的?”
我觉得脑袋有些沉,被他摇晃着也有些支撑不住,眼前的他变成了两个,三个,很多个。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
我很想保持清醒,不想在他面前丢人,可最后我还是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他艰硬的怀里。
“没说过的话,你让我怎么当?”
他的手掌紧帖着我的腰,温熱的气息打在我的额头上。
“我有证据,你别抵赖。”
我觉得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燒,难受得我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总觉得什么姿势都不对,神志也越来越迷糊。
我努力仰起头,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可是我看不清,恍惚觉得他很远,远得遥不可及,再一眨眼他又仿佛离我很近,近得脸颊紧帖着我,与我耳鬓撕磨。
“什么证据?在哪儿?”
耳边的声音轻得似是呢喃,还带着踹息。
“在”
我迷迷糊糊地拿手指抓着他的匈堂,觉得脑袋生了锈似的,有点儿迟钝。
“在手机里,可是,可是手机被抢了,项链也被抢了,我好难过。”
我一提到这个眼泪就往外滚,我不想让他看见,就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匈前,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衬衣上。
他轻咬着我的耳朵,呵着气。
“为什么难过?是因为东西是我送的,所以丢了很舍不得,对吗?”
他的声音如是带着蠱惑,我已彻底醉了。
“对。”
醉了之后我变得十分诚实。
熟悉的男性气媳让我迷恋,我不由睛不自禁地靠他更近,心中的委屈也跟发了酵似地无限放大。
“其实我很想你。”我哽咽着说。
“我知道。”
耳畔,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潮师的熱气。
我似乎是又哭了。
“其实我舍不得你走。”
“我知道。”
他的声音好温柔,温柔得好似要将我融化。
我哭着,闹着,双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匈堂,在他的怀里不太消停。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发狠一般把我柔进他手怀里,附在我耳边暗哑地低咒。
“你快折磨死我了。”
他隐忍克制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里,太具杀伤力了。
我晴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口勿了上去。
他似是怔了一瞬,随后急切地回应了我。
后来我被他抱起,放在更宽敞柔軟的地方。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那几分委屈里,低泣着。
“你不爱我!”
他宠溺地说声“傻瓜”,他口勿遍了我的周身,后来有许久都没有动。
我仿佛隐约知道他在看什么,忙双手遮住肚子上的刀疤。
“别看,很丑。”
“乖!不丑,很美!”
他拿开我的手,柔軟的唇细密地口勿过我的刀疤。
“老婆,你辛苦了!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
之后的一切全由他掌控着,将我一步步推入了绵軟的云端。
次日清晨醒来,我只觉头晕脑胀,腰也酸得厉害。
睁开眼,我发现我睡在昨夜我与薛度云吃饭的这间包房的床上。
可身边没人,薛度云的人和有关他的一切似乎都一夜消失了。
若不是身上的痕迹那么明显,痛感那么清晰,我都会怀疑昨夜我不过是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梦。
我看向墙上时钟的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他说过他是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所以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我又重新倒了回去,用薄被盖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媳,我带着几分眷恋地紧紧裹住,也无法抚慰那份不舍和空虚。
我注意到枕边放着一个撕开的套套盒子,一般酒店里都会提供这种东西。
那盒子被撕得并不规则,甚至很烂,一看就知道当时太急切了。
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好像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东西,这是第一次。
他应该是记起了出院时医生的叮嘱。
医生说过,我是剖腹产,一年以内都最好不要人流,对子宫的影响会很大,要想再生最好等到三年后。
床头上,我的手机指示灯在闪。
我拿起来,上面有一条薛度云发来的短信。
“老婆,我走了,不忍吵醒你,你好好睡吧。昨晚你提到所谓的证据,于是我把你放在包里的那部手机打开看了,录音我也听过。傻瓜,答案在电脑上,你醒来自己看吧。下了飞机,我再跟你联系。”
短信的接收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应该是他上飞机前发的。
电脑?
我一抬头,看到包间里的那台电脑,电脑桌上正放着我的那部手机。
我赶紧套上衣服走过去。
电脑是打开的,处于休眠状态。
我急切地敲击着键盘,电脑屏幕很快亮了起来。
电脑上打开着一个音频软件,我鼓起勇气点了播放键。
“度云哥,你还爱着我姐姐,对不对?”
“不爱。”
“你爱沈瑜吗?”
“对,我很爱她。”
我懵了。
连续听了好几遍,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相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误会吗?
两段音频,必然有一个是剪切合成的。
薛度云的意思,这个才是真相。
我该相信他吗?
他说爱我?他说的是爱我?
放在心里这么久的一个疙瘩,突然间发现是一个误会,我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又激动,又委屈,又难过。
可就算音频是误会,新闻上的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误会?
从酒店里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那冬,让她到酒店的地下车库来开车,然后把我送回家。
回到家,听月嫂说两个孩子昨天晚上都很乖,半夜喂了一次,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一夜没喂乃,早就发涨了。
先给两个孩子喂完乃,我才去洗澡,换衣服。
然后让月嫂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去公司,就跟以前一样。
刚到办公室,薛度云的电话就来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是十点半。
我靠坐在大班椅上,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