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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敬骁手里捧着书,也没抬头就道:“你看着可以就行。”
宁玉槿只是象征意义地给他瞅一眼,也没打算让他给意见,当即当菜单还给了香月:“嗯,就照你列的单子去准备吧。”
“哎。”
香月领了命便出了门去,还很有眼色地将屋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给一并叫了出去。
宁玉槿看着香月顺带关门的时候冲她挤弄的眉眼,忍不住唇线一弯,无声笑了下。
这丫头,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屋中,掐丝珐琅的景泰蓝香炉正袅袅地冒着青烟,狰狞的狻猊吞着云吐着雾,幽幽地散开一室的清雅淡香。
墙角处的案几上,几支梅花插在青花瓷瓶里,淡红粉白,精美雅致。
宁玉槿看书累了,便将书本随意地丢在一旁,双手撑在桌上支着颔,歪着头看着旁边的墨敬骁。
他看书看得极为认真,墨黑的长发用紫玉冠束起,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似乎都要比别人凌厉几分。
可是这时候他,眼神是淡然如水的,光影笼罩的侧脸,呈现出一幅沉静安然地姿态,竟让人觉出几分高贵冷艳的感觉来。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家男人,是怎么看怎么欢喜的。
“阿骁。”她笑眯眯地轻唤他,声音柔得快要腻出水来。
墨敬骁从书中抬头看她:“嗯?”
“我问慕容先生,你是怎么在那么一大堆人中看见我的,他死活地不肯告诉我,让我一定来问你……”
宁玉槿弯着一双盈盈杏眼望着墨敬骁,眸中水波都似乎漾着笑意。那长长的睫羽微微颤着,像展翅欲飞的蝶翼。
墨敬骁将手中的书放下,伸手过来揉弄了一下她的额发:“想知道?”
宁玉槿连忙地点头如捣蒜。
她当然想知道啦,要不然干嘛巴巴地问完这个问那个。
墨敬骁看着面前被光影勾勒的娇俏轮廓,洁白如玉的小脸蛋被屋中炭火烘得红彤彤的,弯起的嘴角旁边漾着两汪梨涡,那锦缎似的长发并未梳起,柔顺地垂到肩窝。
这样的温暖,只怕错过之后,此生都不会再有了。
他私以为,以他手上的杀戮和鲜血,这辈子只能与刀枪剑戟、战场厮杀为伍了,却不想还能遇见一个她,并且拥有了她。
暖厚的大手顺头而下摸上了她的脸,他嘴角掀起,笑道:“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尊我敬我恨我怕我,可唯有你,是以一个平等的姿态来待我。当所有人都跪地低头迎接的时候,也只有你一个人,抬着头在看我。”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人又怎样?他只需要一抬眼,便能看见她——那个在人群中固执而坚韧地遥望着他的女子。
宁玉槿听到这里,忍不住垂下眸子抿唇轻笑:“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能从子瞻的重重监视下逃出定王府,你已经很厉害了。”
这事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影卫,也不定能够办到,可是她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却办到了。所以对其他人来说,她已经隐藏得很好了。等过几日他再教她一些防身的武功招式和保命用的轻功,只怕能奈何她的人少之又少了。
宁玉槿听到墨敬骁的夸奖,笑嘻嘻地道:“那是自然了,也不想想我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得意地歪着脑袋,身后好像有骄傲的小尾巴翘起来了。
墨敬骁看着她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的小脸蛋。
一室的温馨,却终究是给外物扰了。
有影卫过来禀告,说太子有要事相商,请定王进宫一趟。
宁玉槿当即有凛了眼色,有些紧张地望着墨敬骁:“太子找你,莫不是想……”
他却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放心,他不会拿我怎样。且过了年之后,我就可以常常陪你,也可以同你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宁玉槿撇了撇嘴,第一次觉得,原来墨敬骁也是会说谎话的。
第一,承光帝立了那么一份圣旨在那里,墨敬骁就永远是太子心头上的刺,说太子不会拿他怎样,只怕太子早就恨他入骨了吧!
第二,他哪日不是勤于政务日理万机,上肃清朝廷纲纪,下爱护黎明百姓,身担着定王的名,位置越高责任越大,他又怎么会有时间常常陪她,还说什么游山玩水?
虽然极不情愿,可是让墨敬骁抗旨终究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放他走:“忙完了就早点回来,若是有什么耽搁了记得让零一传消息回来。”
也免得,她再经历一次前几日的煎熬。
“嗯。”
墨敬骁有时候是极为惜字如金的,可是偏偏只是一个单音节,就可以让人信任不已。
宁玉槿目送他离开千暖阁,刚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屋补个觉,却见又有小厮过来禀报道:“三小姐,别院里的钱老头去了,乔姑娘哭着喊着要见小公子。”
第291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别院的钱老头和乔姑娘?!
宁玉槿额上青筋一抽,扯了扯嘴角道:“丫的,最近忙疯了,还把他们两个给忘记了。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钱老头他……去了?去哪里了?”
那来回禀的小厮额上滴下一颗巨汗,小声地答道:“就是,就是去……”
宁玉槿一见他那为难神色,不由惊了惊:“不会是翘辫子了吧?”
“嗯。”那小厮一脸难色地点了点头。
“说笑的吧?”宁玉槿一个仗步跳开,一脸的吃惊模样,张大的嘴都快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这钱老头刚来定王府的时候身子是不太好,可是她用好汤好药地调理着,那身体也是日渐好转了的呀。不说活到七老八十,起码再挺个两三年没问题吧?
这……这怎么突然就去了?
而且那乔红秋说要见谁?小公子?
呵,她这会儿倒不缠着墨敬骁,又改来缠狄长风了。
可是说实话,这乔红秋和狄长风的婚约是狄老将军身前默许的,她一个外人,还真不好说道什么。
然而一想到小屁孩要娶这样的女子,她心里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算了,还是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很久没到这边来了,宁玉槿是真不记得定王府里还有这么两号人物了。而他们该没存在感的时候没存在感,该有存在感的时候,可是十分高调地就跑出来了。
就像现在,狄长风刚刚世袭了他老爹长兴侯的爵位,又被封为镇东军主帅,年纪轻轻就已经挤进大邺朝的一线大员,如此让人眼热的人物,如何能让人不动心?
宁玉槿怕乔红秋又作出什么乱子算计上狄长风,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摆平这件事。
你说这人还真是会挑时机,墨敬骁刚走就来找她,难道不是专程算计好的?
宁玉槿杂七杂八的都想了一些,倒是都想得不怎么深,一路赶到别院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
她连忙地走进里面去,就见厅堂里面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个人,用白布盖着,旁边趴着一个纤弱美艳的女子,已经哭得快要断过气去,不是乔红秋两父女是谁?
乔红秋见宁玉槿过来,也没起身,只颔了颔首,边啜泣边道:“小女红秋,参见三小姐。”
“不必多礼。”宁玉槿是懒得给她好脸色的,面无表情地甩下这句话,便使眼色让夏竹和秋云将乔红秋扶到一边去。
这一扶乔红秋就开始挣扎,死命地想要扑回来:“你们放开我,我要守着我爹爹,我要守着我爹爹……放开我……”
本来就已经哭得哑了的嗓子,这会儿喊出来再没有之前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铃脆感,原来每一处都精致到细节的女子,这会儿却显得颇为狼狈。
宁玉槿没开口让放人,夏竹和秋云自然不敢放她。连忙有叫了几个小丫头,将乔红秋牢牢地按坐在椅子上。
宁玉槿瞥了她一眼之后淡淡地收回目光,而后蹲身下去,掀开白布检查了一下钱老头的尸体。
几番查看下来之后终于出了结果,可这结果却着实让宁玉槿狂抽了一下嘴角。
丫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吃鱼翅噎死的!
“怎么搞的这是?”宁玉槿大力一拍屋中桌子,里面伺候的丫鬟小厮顿时全部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三小姐,这不关我们什么事啊,是钱老爷一定要让奴婢们去准备那么多,奴婢们也不敢忤逆……”
谁能料想,吃个鱼翅也能吃死人呢?
宁玉槿皱着眉,怎么想都觉得这钱老头死的太蹊跷。毕竟他死的太是时候,乔红秋又可以因为他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
“算了,派人去前院通知慕容先生一声,让他安排钱老头下葬的一切事宜。至于乔红秋……”
宁玉槿就算并不待见她,却还是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说要见狄长风?”
乔红秋见宁玉槿只是检查了一下钱老头的尸体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带着哭腔地道:“是。”
宁玉槿双手抱臂,歪着头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那乔红秋的回答倒是出乎宁玉槿的意料:“若不是家父身体不行了,红秋是不愿意来盛京来攀高枝的。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有个好的条件,能够治好家父的病。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家父还是离我而去了,如今红秋了无牵挂,如何还能赖在这里?红秋想葬了家父之后更就回老家去,临走之前想见狄公子,也是有东西要交还给他。”
说话间,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折好的帕子来,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打开,露出里面包得好好的一方玉佩来。
“这玉是缘分之始,却不是缘分之终。红秋想亲手交还给狄公子,将所有都做个了断。”
这话,说得真真是极好听的,那神色间的凄楚神色,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几分。
宁玉槿却全程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勾起唇冷冷一哼:“你们什么都没开始,做什么了断?你若要将这块玉还给他,我来替你还。你若要回老家,我送你回去。当然,我们自然也不会亏了你,好歹你那素未谋面的老爹还给你积了一些德,我们定王府会养你终老,还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你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也就罢了。”
“三小姐,这玉对红秋来说有这非同凡响的意义,你就不能仁慈一回,让我亲手将它交还给狄公子么?”乔红秋眼眶里蓄积的泪水如洪水绝提,当即就湿了一张如花脸庞。
宁玉槿连眼也未抬一下,只轻飘飘地甩下一句:“姑娘,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觉得我是那么圣母的人么?”
乔红秋一下子噎住。
半晌,她用手绢拭去脸上泪水,目光看向宁玉槿,说道:“那三小姐能将所有人都遣退出去么?红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和三小姐一个人说。”
第292章 引狼入室()
宁玉槿是个很现实的人,她会心疼那个因为阴谋而被弄哑的小姑娘,却不会对一个对自己有攻击力的人产生丝毫的同情,并且掉以轻心。
她先估算了一下她和乔红秋动手之后谁的赢面大,又将麻醉用的银针夹在指缝里,以备不时之需,这才冲周围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跟来的夏竹和秋云看了乔红秋一眼,好半天才应了一声“是”,磨蹭着从宁玉槿身边走了出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秋云还不忘道:“小姐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们,我们都在门口守着的。”
宁玉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她们快出去。
出去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厅中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隐约地从镂空的门窗花纹中透出斑驳的光影。
且莫要忘了,这屋中还有一具直挺挺躺在那里的尸体。
宁玉槿找了个位置慢悠悠地坐下,翘着二郎腿抬头看乔红秋:“行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有什么屁就快放。”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在这里浪费。
乔红秋手里捧着那块玉佩,一步一步朝着宁玉槿走进:“三小姐可知,红秋为何要亲手将这玉佩交到狄公子手上。”
那不就为了见他吗?
古代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狄长风会在这时候抛弃她吗?那不是给狄老将军的一世英名蒙羞吗?
依照狄长风的性子,即便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女人,他也一定会娶回家去的。
宁玉槿也懒得戳穿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说啊,难不成这玉佩还有什么玄机?”
乔红秋一边走近一边郑重地点头:“这玉佩里面有狄公子的身世之谜,我必须得亲口告诉他一些事,到时候便知红秋说的是真是假了。”
狄长风的身世?
说实话,宁玉槿最开始还奇怪过的,这狄长风年纪小小的就跟着狄老将军下战场了,她问墨敬骁他娘去哪里了,他也只是一句话带过了。莫非,还真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玉佩是狄家的传家之宝,乔红秋又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搞得宁玉槿的心也有些动摇起来。
不过那动摇也只是片刻,宁玉槿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乔红秋,当即警惕性顿起:“你走过来做什么?”
乔红秋双手举过头顶,将那块玉佩给宁玉槿呈了过来:“红秋是想让三小姐看玉佩上的一个东西,三小姐看了便明白了。”
宁玉槿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过那玉佩。结果刚一举起来,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淡淡的异香。
玉当然不会有香味,而且这香味还是她特别熟悉的味道——迷香。这乔红秋,果然从始至终就没安过什么好心眼。
宁玉槿眼睛当即就眯了起来,只当自己没有发现一样,开口问道:“这玉佩看起来就是一块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玉佩上是有一层淡淡花纹的,得举近了才能看见。”乔红秋盯着宁玉槿,慢慢地诱导着宁玉槿将玉佩送到鼻前去。
宁玉槿看着她的模样只想笑,只将那玉佩在手中晃了晃,又丢回了乔红秋的手里:“这么贵重的玉佩你还是好好收着吧,想见狄长风我帮你安排,至于怎么说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着,宁玉槿就像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一样,不懂身上地起身就走,手中的麻醉针却握得紧紧的,全身的神经都全部绷紧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乔红秋是为了狄长风,可是从她刚才的话语举动上来看,她的目的,分明就是她宁玉槿!
因为若是乔红秋的真正目的是狄长风的话,那么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是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代价来对付她的。
而且联想起最开始宁玉槿进定王府时候的表现,好像也并没有要很勾搭墨敬骁意思,一直都是致力于挑拨离间,像是要把她搞垮一样。
你说这是她宁玉槿招仇恨?
天地良心,她宁玉槿可是再善良不过了。看见流浪狗从来不打了吃狗肉,看见下雨天别人没带伞也从来不打着伞从人家面前嘚瑟地走过,自己吃好吃的时候也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免得让那些想吃吃不到的人触景伤情。
看吧,她是一个多么具有奉献精神的人。
好吧,闲话少扯,如果这乔红秋的目标不是狄长风而是她的话,那么她现在和一个危险人物共处一室那就简直太危险了,她必须得赶紧开溜。
奈何刚起身欲走,就见地上伸出一只脚来将宁玉槿套了个四仰八叉,等揉着生疼的膝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