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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谦似乎也不着急,抿着唇勾着唇角,一双桃花眼扬起弧度,带着笑意。
“走!”墨敬骁伸手一捏,将手中的那张纸直接地揉成了粉碎,而后带着宁玉槿当即朝宫中方向直奔而去。
剩下的影卫一部分守着齐云谦,一部分将苏月华也带上,快步地跟上墨敬骁的速度。
宁玉槿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也心知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走了好远了,她转过头去看,齐云谦都还站在原地,好像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
绵延无边的房屋楼阁,恢宏无比的威武大殿,四方高墙,青砖红瓦,角瓦飞檐,汉石玉砌,这便是大邺的皇宫。
这是一个连犄角旮旯都充满着阴谋的权利中心,那些随处精美可见的雕栏玉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宁玉槿并不想进皇宫去,所幸墨敬骁也没有要现在带她进去的意思,就让她和苏月华等在宫门口,同慕容玄一同回定王府。
趁此空隙,她站在墙角抬头四十五度仰望了一下那高高的城墙,心里还没来得及感慨修建这么一座庞大的建筑要花费多少票票的时候,慕容玄已经从宫里出来了。
“三小姐,你一下子跑不见,可吓死我们了!”这会儿宁玉槿已经将脸上的妆容弄干净了,所以慕容玄刚出宫门就看见她了,急急忙忙地就到了她的面前,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
宁玉槿咧嘴有些心虚地笑了下:“让慕容先生担心了,我没事,一根汗毛都没少,精神着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容玄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平日里号称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一只,却还是没掩盖住他的担心。
宁玉槿这次犯了错,所以认错态度也是杠杠滴,无论慕容玄说什么,她都只是嘿嘿地笑着。
慕容玄简直拿她无法,本来心里还有火气,可这会儿看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冲你笑得像花儿一样,哪还有一丝气性?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咱们回王府再说,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儿。”
大邺皇城的宫门口,他们再挡在这儿可是会被御林军抓着进大牢的。
宁玉槿站在那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背后是青砖垒砌的城门,那朱红的大门上面钉着金色的铆钉,看起来贵气无比。
而她的面前,是推开黑暗蔓延而来的曙光,金黄的光线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可是把身上脸上镀成金色一片的时候,那感觉还是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感的。
新的一天,终究是来了。
宁玉槿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两天,盛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闭的城门,满城通缉她的通缉令,内力突然恢复的墨敬骁,被逼得现出身份的祁越……明明没怎么着,怎么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样?
还有景阳王府的那帮人怎么样了,太子怎么样了,狄长风怎么样了……
心中的疑问太多,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回到王府中的时候,天色才算是完全亮了起来。宁玉槿到了千暖阁才发现,所有的小丫头都在,好像整宿整宿地没睡,在等着她回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宁玉槿忍不住有些湿润的眼眶,一边朝里面走一边笑骂道:“丫丫的,你们这些小丫头胆子可真大啊,我这正主儿不在,你们连我地盘都给霸占了!”
伺候宁玉槿久了,谁都知道她那破脾气了,香月拿着披风在门口给她披上,也笑回道:“是啊,你要再不回来,这里可没你一点地位了。”
“这些小没良心的。”宁玉槿嗔怪地瞪了众人一眼,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在屋中换了套干净衣裳,让香月安排好苏月华的起居,宁玉槿又让人去相府报了信,这些忙完了这才赶忙地跑去了清辉堂。
慕容玄在清辉堂里处理着这场变故的后续事务,见宁玉槿过来,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亲自给她泡了杯热茶。
宁玉槿捧着热茶轻抿了一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慕容先生且快给我说说,这两天都发生些什么事了?”
第286章 将计就计()
人嘛,总是要经历一些事了,得到了血的教训了,才会学到一些经验和道理的。
比如宁玉槿,她现在就深刻地认识到,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尔虞我诈,什么掌控大局,什么权利制衡,这类的东西她是不该沾手的。
她就适合窝在定王府的后院里,有心情了研究一下新药,没心情了去破坏花花花草草;高兴的时候逗逗那些小丫头片子,不高兴了想着法地从影卫身上找乐子,这样的生活才算是适合她嘛。
免得像这次这般,没有帮到什么忙不说,反倒是扯了他们的后退。
慕容玄听到宁玉槿这般妄自菲薄的时候,还是纠正了一下的:“不不不,三小姐还是起了一个正面积极的作用的,最起码若不是你偷偷跑去演武场,爷的内力还不定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这,怎么说?”宁玉槿本来还自责不已,听到这句话陡然来了点信心。
慕容玄解释道:“当时爷看到你同齐云谦在一起,心里担心你,就有一股气直窜上胸口,冲破了心里的那层障碍,这内力自然就顺畅了。”
再加上墨敬骁每天练功都从未懈怠,所以虽然久未用武功,却也没一点荒废。
可……
“他是怎么看到我和齐云谦在一起的?”
宁玉槿记得当时的场景,墨敬骁高高在上地坐在看台上,那一身墨袍在一片明黄中显得极是醒目,想必只要不是瞎子,一抬眼都能看见他。
可是她就不同了。
她易了容改了装扮,一身铠甲将全身罩得只剩下了小半张脸,而且还站在一堆一模一样打扮的人中间,他墨敬骁是怎么看见她的?
千里眼?
“这个你就得自己问爷了,子瞻怎么会知道。”慕容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双狐狸眼眯成了一条上挑的弧线。
宁玉槿一件慕容玄那表情,就忍不住垂眸摇头叹气:唉,这一群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神人们啊。
之所以有此感慨,是因为得知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之后,宁玉槿陡然间发现,她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小聪明,在墨敬骁和慕容玄的面前,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用慕容玄话来说:“三小姐,你说你,你要是好好地待在定王府中,我们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要知道,我们调查了景阳王府那么久,他们有所异动我们怎么可能不防着,你还真当爷会被那种人所控制?”
宁玉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脑袋埋在胸口——她那会儿还真以为墨敬骁被控制了。
慕容玄眼里含笑却还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道:“唉,关心则乱啊。”
“那谁叫你们都瞒着我的!”宁玉槿鼓着腮帮子瞪着慕容玄,用眼神清楚地表达着“都是你们的错”的意思。
可是说完之后她突地想到,好像、貌似、似乎慕容玄给她送了张字条过来,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放心”。
放心,放心个毛线啊,什么情况都没有给她说清楚,这让她如何能够放心?
所以综合起来,还是他们的错。
“所以说,你们爷被软禁是假的咯?”
“这倒是真的没错。”慕容玄道,“当时爷进宫是让太子收回大赦天下的旨意,没想到景阳王和太子知道爷失了功力,便设计将爷给软禁了起来。爷当时便想着将计就计,逼景阳王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造反好一举拿下,所以便一直待在了宫里,假装被他们挟持住了。”
宁玉槿眼睛瞠圆,有些惊愕地道:“不可能啊,你们爷没内力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景阳王和太子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们中间有内奸?”
“可不,”慕容玄努了努下巴,指着后院的方向,“那不就是三小姐你刚刚带回来的那个吗?”
“你是说……苏月华?”宁玉槿心里一个“咯噔”,心说她之前想的真的要成事实了吗?苏月华她,到底还参与了齐云谦的多少事情。
“嗯,就是苏小姐。她一直在替齐云谦收集情报,凡是经手苏相的东西,她都基本上给了祁越一份。而那日爷与苏相商议计划的时候,提及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没有内力的事情,也就这么泄露了出去。”
怪不得那日去信国公府,她会说出“他已经快被我气死了,只怕现在,他巴不得没我这个女儿吧”这样的话,怪不得那日借着酒劲,她会对她说那一声“对不起”。
苏月华,原来盛京城最刁蛮泼辣肆意妄行的苏相嫡女,自从遇见那个叫做祁越的书生之后,所有的人生轨迹,全部都变了。
宁玉槿不知道自己是该唏嘘还是该感慨,她对苏月华一点也恨不起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磨难。
“那干爹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还好吧?”
“听说病倒了,相府现在大门紧闭,不让人拜访,也不让人外出,像是要与世隔绝似的。不过苏相爷倒是让大公子给他递了请退的奏章,估摸着这次的事收了尾之后,也就会有结果了吧。”
慕容玄提到苏相的时候,脸色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凝重的神色。
对苏相,没有人是不敬佩不叹服的。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做相爷那么多年,为大邺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却偏偏在要退隐的时候,出了苏月华这事,闹得晚节不保。
且苏家满门清贵,搞不好还要因此落得个里通外敌的罪名,那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
不过直到现在也没见上面下命令来捉拿苏相一家,那他们获罪的机会,应该不大吧?
可是其他人能幸免,苏月华呢?
她将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来祭奠她这段谈不上爱的爱情?
“其实上面还是怜惜苏相的,皇上不仅没让人来抓他,反而派了御医上门去给他医治。真要论起来,这次苏相不仅治家不严,而且还泄露了朝中要密,论罪那可是要凌迟的。”
慕容玄这句话让宁玉槿愣了一下:“这么严重?这是泄了什么要密?”
“三小姐可记得,爷进宫的时候说,他有办法让太子收回旨意?你就不想知道,爷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宁玉槿颇为无辜地道:“他不都一向如此么?”
第287章 给你九皇叔,认个错吧()
养心殿里,两盏细木雕花框的八角料纱灯将整个大殿照得通明,灯上明黄罩子上绘着的美人图,在灯光的摇曳下显得栩栩如生。
龙榻前悬着两帐金银错线的明黄锦幄,半掩着遮住了里面的场景。旁边有四尺高的鎏金熏炉,正一缕一缕袅袅冒着青烟。
殿中的火盆被烧得旺旺的,四角各放置了一个。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宫殿太大的缘故,人站在这里,只觉冷清。
宫人们早已经全部被遣走,唯有时不时会突然跳动一下的烛光,还有殿中沉寂不语的两人。
“咳咳……咳咳……”
龙榻上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声,那模样好像要将整个肺给咳出来似的,听得人心里面都紧张莫名。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两人,连忙疾步上到榻前。
“父皇!”
“皇兄!”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紧张地望着床榻上躺着的人。
承光帝缓缓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两人脸上,刚想张口说话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去叫御医。”墨敬骁转身欲走,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袍角。
“九弟。”承光帝喊了墨敬骁一声,那声音嘶哑虚弱,奄奄一息。
墨敬骁连忙回转身来,俯身到了承光帝的面前:“皇兄有何要说?”
承光帝张了张嘴,哑哑地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颤颤地伸出手来,一手抓着墨烨,一手抓住墨敬骁,将两人的手叠在了一起。
墨烨被承光帝这举动弄得有些愣愕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头来看向墨敬骁,却见他一心只担心地看着承光帝,目光都未偏离一分。
承光帝缠绵病榻已经太久了,身体都被耗干了,那手背上全是突起的青筋。可是他却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牢牢地将墨烨和墨敬骁的手合在一起,死死地不肯放开。
“九弟,我这条老命也拖不了多久了,咳咳……烨儿我就……我就交给你了。我知道这次烨儿胡闹伤了你的心,你若肯原谅他,那你还是大邺的定王爷,你若……你若不肯原谅他,那就拿了那道圣旨,公示天下。”
“父皇!”墨烨瞪大了眼睛看着承光帝,想要抽出手来,却被那只枯槁的手紧紧地拽住。
“烨儿,你还要再糊涂下去吗?!”承光帝有些激动地斥了墨烨一句,那拔高的调子,一下子透支了他所有的气力,话音还未落,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父皇!父皇你怎么样了,父皇……”墨烨见此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地伸手顺着承光帝的后背。
墨敬骁抽出手来按在承光帝的肩膀上,用内力先替他稳住心脉,对墨烨道:“去叫太医。”
墨烨起身欲走,却又被承光帝叫住:“给朕站住!”
“父皇!”墨烨有些无奈地看向承光帝,却偏偏拗不过他分毫。
承光帝又是一阵干咳,语气又虚弱了一分:“有些话我必须现在说,否则……否则我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他病了太久了,病得已经忘记外面的天是什么样了,屋中常年地烧着炭火,他却从来没有觉得暖和过。
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是一座四面都是高墙的城。外面的人拼命地想要挤进来,却不知,进来以后再想出去,就再也出不去了。
墨敬骁皱着眉头却没有反驳,只将另一只手也印在了承光帝的背上:“皇兄要说什么。”
承光帝那双已经模糊不清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透过这庄严肃穆的大殿,看向了那遥远的从前:“九弟,这天下,是你给我的;这尊位,是你推我的;这大邺江山,也是你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可是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原谅烨这次。即便你要拿回这本属于你的东西,那也请封他个闲散爵位,让他安稳过一生吧。”
一个大王朝的皇帝,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父亲一样,在临死前细致地交代着自家儿子的后事,放低了身份只为了能给他求一世平安,这样的感情,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尤显得弥足珍贵。
墨烨跪在床榻边上,伸手反握住承光帝的手,终究是泣不成声:“父皇……”
承光帝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叹息一般道:“给你九皇叔磕个头,认个错吧。”
墨烨点了点头,起身到了墨敬骁的面前,却被他出言拦住了:“太子殿下位尊权贵,还是不要坏了规矩为好。”
这句话说完,见承光帝还欲说些什么,他连忙伸手按住,一字一句极是认真地道:“皇兄不必再说了,我从来没有怪太子殿下的意思。今后太子还是太子,定王还是定王,但凡大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竭尽全力,捍疆卫土,在所不辞。”
墨烨再一次惊讶地望着墨敬骁,千想万想却着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还以为他会将这次的事情追究到底,将那张圣旨公诸于众的。毕竟,他还干出了那等子糊涂事。
承光帝听到这句话,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算是一松,还没来及再说一句,就脑袋一歪,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