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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不自禁正好匹配。他那时刚刚作为固定员工被委派到突尼斯，她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说她理解他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大日子。他记得他收到邮件时笑成什么样——就算美联社要分配给他一个能跟诺贝尔奖媲美的任务，他都不会接受——他怎么可能会错过小妹妹作为学生代表致告别辞的机会呢。他订了张机票，但没有告诉她。她在演讲结束后发现了他，在台上大笑着，然后跑下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完全不顾负责人对仪式被打断的痛恨。他都不记得上次他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
他放下书，翻了一遍她与姐妹会女孩的镶框照片——即使他心有偏袒，她的确是其中最漂亮的。他翻了翻她的活页夹，全是按学期整理的旧测试和资料。他发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iphone和两个印有l。cecil标识的水瓶，这让查理转了转眼珠：难道一个瓶子不够吗？
他看到箱子底部有个黄色本子，当他意识到这是她在离开家去读大学那天他送给她的日记本时，他的胸部再次紧绷。他轻轻解开绳子，读了第一篇日记：
二〇一〇年九月十六日星期四
怎么开始这本日记呢？我觉得我得写点非常重要的东西，得说点深刻的东西来记住这一刻。我在从肯尼迪机场飞往旧金山国际机场的飞机上。一写下就觉得好棒！旧——金——山。而且这只是去旧金山的多次飞行中的第一次而已。天呐，光想想就让我激动。我不敢相信这真的发生了。我不敢相信我要去加利福尼亚了，要去斯坦福了，而且一切都即将改变。查理给了我这个日记本。加利福尼亚唯一的问题就是离突尼斯太远了，但是他发誓会一直跟我用skype视频通话。最好如此——唯一让我对大学放松下来的事情就是知道我能跟他谈论任何事情。我太喜欢他送我的这个日记本了。这可是一个真的日记本。我觉得在电脑上打字时很难写出真相。我觉得有时候我们需要一支笔和一张纸才能深入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这句话深刻吗？没准四年后当我再回头看这篇日记，会笑话此刻的我在十七岁时就觉得自己很有智慧这事儿太傻了。唉！我四年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会学到些什么？我会有男朋友吗？我希望会有。我会找到一份工作吗？不能想这个。我在想谁会是我的室友？我希望我不会让她尴尬。我希望我不会是那儿最愚蠢的人。
查理抬头看着天花板，防止不熟悉的眼泪掉下来。
“我受不了了。”他大声说道。
他打开电视调到，感激地发现电视台正在报道一起公路爆炸，这让他重新审视他的悲剧。但是接着记者就切到了有关加利福尼亚的最新报道。看到凯莉的照片时，查理感觉喉咙在灼烧。
“学生们今天聚集在凯莉雅各布森的追悼会上，这个斯坦福毕业班学生上周被发现死于吸毒过量，这个女孩还有四个月毕业，去投资银行l。cecil工作。保守派评论家拉什林博很快发表意见，批评该所大学悼念一个他认为代表不负责任的千禧一代和民族道德沦丧的女孩——”
查理关上电视。“他妈的。”他大声叫喊。
他伸手去拿他的安必恩＇一种安眠药。＇瓶子，然后拿了其中一个l。cecil水瓶去水槽接水。但是当他打开瓶盖时，发现瓶口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他舔了舔手指尝了一下：它尝起来酸酸的，像是压碎的药丸。他回去看另一个水瓶：是干净的。这是？他又尝了点白色的残留物：是莫里。只能是莫里。但是莫里是怎么到她水瓶里的？
第31章（）
托德
星期三，三月二十六日；纽约市，纽约州
“耶！”托德将他的笔记本转向塔拉。
消息来自克罗利布朗的约会神器公司的律师，他宣布s…1登记表已经正式提交给证券交易委员会了。这是三星期昼夜不停工作的顶峰。s…1申请登记通常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完成。接招吧，哈维塔特：别以为托德肯特有什么挑战没法克服。
塔拉虚弱地微笑着。她看起来疲惫不堪，这疲惫让她看起来很美，这种脆弱的美几乎弥补了眼镜和别到后面的头发。
“一切还好吧？”托德问。
“还好，”塔拉说，“就是很累而已。”
他看得出来她有些不对劲，他猜跟卡勒姆雷斯有关。很显然，卡勒姆那天只是想获得她对市场情况评估以及他应该出售多少股份的建议。塔拉说他们甚至都没喝酒，只喝了苏打水，而且他一直在打量别的女人。这对塔拉来说肯定糟透了——将自己跟克罗斯比所有那些性感女孩对比——托德想起自己对她那么苛刻，感到有点愧疚。
他喜欢塔拉。她工作努力但不紧张，偶尔还说些很有趣的笑话。对他和博尔讨论性或者运动她也不觉得心烦意乱，她也不拿关于男人的问题来烦他们。她仍然有点神经质——只吃不加调味汁的沙拉，而且过分严肃——他们在办公室喝啤酒时她从来不参与，但比起任何其他女人来，他更喜欢跟她一起工作。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仍想跟她上床。
“趁蜜蜂还没来之前我得赶紧回家去。”塔拉站起来，整理穿了一天半的皱巴巴的裙子。蜜蜂是指那些一整天都在忙于内部社交，采集八卦花粉然后将采来的花粉传授给办公室的其他员工。他们在全公司的通知里搜寻看起来会高升的员工，然后给他发祝贺邮件，计划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以便在他面前“露露面”，希望当高升的同事掌权后能记着他们。
“恭喜啊，伙计们。”塔拉刚把高跟鞋穿上，卢雷诺兹就匆匆将头探进房间说，塔拉狡黠地对托德一笑。“我听说了你们的大新闻！”
“谢谢。”塔拉说，伸出手握住这只蜜蜂的手。对塔拉的热情卢脸变得通红；他习惯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职业塔拉，而不是过去两周托德开始了解的那个疲惫不堪的柔软的塔拉。
“你等会儿回来吗？”托德问她，对卢置之不理。
“不回来了，我在弗里克有个活动。”她一边说，一边取下头上的发夹甩了甩头发，然后重新扎得更紧。
“你什么时候跟上东区的人有来往了？”
“是工作。”她说。“l。cecil有一桌，凯瑟琳叫我过去。”
“凯瑟琳威利？”卢目瞪口呆。
托德的喉咙一紧：为什么塔拉跟投资银行总裁的关系这么亲密？
“我猜是因为几个重要的客户也会去，凯瑟琳想让我跟他们接触一下，”她天真地说，好像没有意识到那代表什么似的。
“你为什么没提过这事儿？”
“我以为你不关心，”她撒谎。
“我当然关心。”托德傻眼了。高管们都没有给他安排引荐。是他拿到的这笔交易，塔拉在这个团队里只是因为他选择了她。
“今晚好运，”卢对她说，“我们这周什么时候一起喝杯咖啡。很想听听最新消息。”
“当然，”塔拉说，向托德眨了眨眼，“大家待会儿见。”
“哥们，你们打算怎么庆祝？”卢在塔拉的座位上坐下来，急切地盼望着他的英雄为晚上谋划的任何纯爷们式的冒险活动。
托德实际上准备去肉库区的ph——d夜店，但是他才不会告诉卢。他依然盯着门：公司为什么这么扶持塔拉？就因为她是个女孩？这不是性别平等，这是逆向歧视。
他看了眼手表。“我现在要去健身房，”托德对卢说，他没有撒谎。“太长时间没去了。”
看到托德拿起健身包，卢尴尬地站起来，他才刚坐下。“是啊，完全同意。我很讨厌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做时没法去锻炼。”
托德试图忍住笑。“好吧，谢谢你的祝贺。”
当他打开昼夜平分健身房的门，呼吸到弥漫着桉树味充满过量氧气的空气时，他感觉烦恼平息了。
“好久不见啊。”他超级性感的个人教练摩根看到他从衣帽间出来后逗他说。氨纶紧身裤毫不掩饰地呈现了她线条完美的腿和臀部。托德的朋友们都取消了个人教练，坚持认为p90x才是王道，但是托德无法想象放弃摩根或者那些完全专注于完善他的身材的训练课。“我希望你有个好借口。”她说。
他调皮地玩弄着她的马尾辩。“实际上，我的确有。”他说着领她到健身场地，抬手打开其中一台平板电视调到bc。她朝他指了指电视下的自行车，他骑上去，看着屏幕。
“一群斯坦福学生今天宣布他们有意向创办一个非盈利投资基金来纪念凯莉雅各布森，这名斯坦福毕业生这个月初于校园宿间里被发现死于吸毒过量。”新闻主播说，“学生们与众筹网站kickstarter达成协议，他们将通过该网站筹集两百万基金。这笔基金将由大学的学生金融俱乐部管理，他们会将百分之五的年收益捐助给支持女性权利的项目，以延续雅各布森在世时的激情。”
“我们发起这个基金是为了继续凯莉想做的事业，她的金融职业生涯以及她对帮助全球女性的激情这两方面，”一个漂亮的深肤色白人女孩对着镜头说，“凯莉是个很棒的女孩，我们想让世界以这种方式记住她。”
第32章（）
“那是蕾妮舒尔茨，凯莉在姐妹会的朋友。我们联系了肖恩罗宾逊，他对与雅各布森死亡有关的大张旗鼓地报道有过直言不讳的批评，我们来听听他的评论。”
“我不是说我不赞同这些学生的努力，”肖恩罗宾逊对着镜头抬起手，“我想指出的只是，一个黑人孩子因过量吸毒而死没人关注，但一个白人女孩因过量吸毒而死，电视台纷纷报道她的葬礼，还有人给她发起纪念基金。”
“你在忙凯莉雅各布森的纪念基金？”摩根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移开，调高了托德自行车的阻力。
“等等。”他说，感觉心跳随着腿部运动和对下一刻的预感加快。
“接下来是财经新闻，”新闻主播继续道，“基于地点的约会应用约会神器，其公司今天向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s…1申请，表示他们意欲在纳斯达克股票交易市场销售其股份。这笔交易对该公司估价一百十四亿美元左右，由l。cecil承销。对这家全球投资银行来说，这是一则好消息，前不久这家银行才因为受到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上了头条。此次宣布让很多分析家大吃一惊，但是根据推测，它可能成为自去年十一月推特上市以来最热门的股票发行。”
托德对着摩根咧嘴笑。她将目光从电视转移到他身上，撅起嘴表示同意。“不赖啊。”
嘭！托德心想。这才是重要的时刻：当一个火辣的女孩对他的能力、权威以及参与bc报道的事件刮目相看时。
“过来。”摩根叫他从自行车下来，走到砝码这边。“我们看看你那些强壮又重要的胳膊上是否还有肌肉。”他让她的奉承话像类固醇一样散布全身。
“那么，你安排了一个隆重的庆祝？”摩根调整侧面的下拉砝码时问道。他能看到垫子上有个女孩正从镜子里看他。这个是给你的，他在心里对她说，然后抓住杆往下拉。
“今晚去ph——d。要不要跟我约会？”他俏皮地微笑。
“很遗憾我不跟客户约会。”她叹了口气，但嬉笑的样子让他觉得这并不是不能商量的。
“那我就解雇你好了。”他还击道。这想法突然看起来非常明智：摩根有那么好的中枢肌肉力量和耐力，床上功夫一定惊人。“来吧，会很好玩的。”
她笑了。“我有约会了。”
“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女孩，”她纠正道，“她叫罗西。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托德放开金属杆，金属杆叮当一声收了回去。“你是同性恋？”这句话说出口时比他想得更为令人厌恶。
“你以为我是直的？”摩根毫不在乎地笑道。
“怎么回事？”他竭力回过神来。
“是这样，当一个女孩——”
“不是，我——”他重新抓住杆，“我只是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想过要跟他上床？“你女朋友也很火辣吗？”他终于问道，想象着摩根跟同样有魅力的女孩睡觉来抚慰他的男子气概。
“我觉得是。”
“你们喜欢三人行吗？”
“到条凳上去。”她微笑着推着他到胸部推举机旁边。
尼克
星期三，三月二十六日；门罗帕克，加利福尼亚
红木酒店，位于沙岭路尽头。酒店套房一晚五百美元，是一栋设计巧妙的发散式建筑。这里是一切发生的地方。掌控硅谷的风险投资家们，延伸开来说全世界正在发生的任何有趣的事情，都来这里出席商业午餐和收工酒会。在北加利福尼亚，唯一能点上一杯独特的二十三美元的马提尼而且周围全是努力打扮漂亮的女人的地方就是这里。
当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跟卖淫集团有关的丑闻，一些老风险投资家称这种放肆行为跟硅谷风格不搭调，但是他们已经过时了。不像尼克。他才是新浪潮，硅谷3。0的统治者。
他的手机发出嗡嗡声，他看了眼短消息。
格蕾丝：有空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为了庆祝约会神器的s…1申请，尼克在红木酒店安排了这次会议跟备受尊敬的财富经理达雷尔格林讨论他的资产，接着跟女朋友格蕾丝共进晚餐。他还没告诉她，但是他也已经在红木预订了一间套房作为晚餐后休息的地方。他预感到今晚将是他们终于睡在一起的日子，他实在不想回旧金山，或者更糟糕，去她的女生宿舍。
他看了眼手表，拨打了她的电话。
“嘿。”她接了电话。格蕾丝的父母是中国移民，但是你永远猜不到的是：她是纯粹的美国姐妹会女孩，性感的派斐，而且刚好也很聪明，虽然不及尼克但也聪明得恰到好处。
他们是去年秋天在企业家会议上认识的，当时格蕾丝在帮忙注册。他邀请她去爱维亚共进晚餐（女孩从不拒绝爱维亚的晚餐），自那以后赢取她的芳心一直比较得心应手。
“怎么了？”他对着电话说，眼睛一边瞄着大堂寻找重要人物。看到阿什顿库彻坐在沙发上跟一个可能是二线风险投资家的男人说话，他翻了翻白眼。他讨厌硅谷的名人渗透，以及只要有像样的推特粉丝数就能使一个人有资格评估创业公司潜力的隐含假设。再说阿什顿库彻上过大学吗？
“我觉得我今晚去不了了。”格蕾丝说。
“你说什么？”尼克的注意力回到通话上。
“对不起，只是那条新闻真的让我很难过。”
“什么新闻？”尼克试图控制他的声音。今天唯一的新闻是他的公司刚提交了上市申请，而这将会使她的男朋友出名，一个她还没认识到的事实。
第33章（）
“那个众议员在抗议我们为凯莉筹集基金，”她说，“现在连kickstarter都在说他们可能会取消与我们的合作关系，因为他们不想卷入这场争论。”
凯莉雅各布森，那个死去的斯坦福女孩，跟格蕾丝在同一个姐妹会里。但是在那个女孩死之前，尼克从来没听格蕾丝提过凯莉。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什么基金？”尼克并没有试图掩饰他的恼怒。
“我们正在筹集资金，成立帮助女性权利的基金。”她说。
“这个基金有多大？”
“我们的目标是两百万，其中百分之五捐助给慈善机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