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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菁菁没有回答，她如果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他还上这笔钱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回答，莫云聪又问：“你打算怎么还？”
柳菁菁仍然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看着车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柳菁菁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的头没有转过来。
莫云聪不再说话。
第50章（）
柳菁菁进财务部不一会儿，苏三强过来告诉她，莫总让她到总经理办公室去。
柳菁菁柳眉蹙了蹙，不知道莫云聪又有什么事情。
柳菁菁往出走的时候，财务部所有的眼睛都聚在她的背上，关于她和莫云聪的莫须有的风流韵事，已经以风一样的速度传遍了财务部和别的部门，也许对于“同心缘”的所有员工来说，这都已经不是新闻了！
柳菁菁不知道她的背后是些什么声音，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去了解，她不和别人交谈，也没有人主动来和她交谈，和同事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从不与人闲聊。
实际上，柳菁菁从来就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
而且在她来说，她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不认为她有值得别人说道的话题。
至于和莫云聪的几次吻，那不是她主动的，甚至她也是被迫的，如果因为她被人强吻了就让她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的话，那就不是她柳菁菁能管得了的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柳菁菁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莫云聪正在电脑前忙碌。
“帮我找‘丽景之城’的资料，在外边秘书室里，”他头也不抬地说：“所有的资料都找出来。”
柳菁菁帮他找，两人一边忙碌，一边不时交谈几句，说的都是工作。
莫云聪说：“菁菁！帮我倒杯水！”
柳菁菁去给他倒了水来，他看看：“你也倒一杯喝吧！那下面有纸杯！”
“我不喝。”
莫云聪看她一眼，起身拿了个杯子，倒了水给她递过来：“女人要多喝水，对皮肤有好处。”
柳菁菁不说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休息了一会儿，莫云聪又让她帮着找需要他签字的文件。
下班的时候，莫云聪伸了个懒腰，说：“今天累坏了！菁菁，你也累了吧？”
柳菁菁说：“不累。”
莫云聪说：“走！该下班了。”
柳菁菁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莫云聪一把拉住她：“我请你吃饭。”
“不用。”
“你今天给我帮了大忙，我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吧？”
“不，我回去了！”她往出走。
“喂！柳菁菁！”莫云聪再拉住她：“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吃饭？”
“不是，”柳菁菁说：“没有必要！”
“又是没有必要！”莫云聪说：“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有必要的？”
她不说话。
“好吧，我让步，不请你吃饭了！”莫云聪说。
柳菁菁说：“那我回去了。”
“不行，”莫云聪看着她：“你奶奶的腿好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柳菁菁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今晚这顿饭你请我吧！”
柳菁菁楞了楞，莫云聪这样说，她没办法说不请他。
“柳菁菁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吧？要不就是小气的人？连请朋友吃顿饭都舍不得？”
柳菁菁不得不答应：“好吧，我请你！吃什么？”
“你请客，你安排，客随主便！”
柳菁菁说：“那还是去‘不夜城’吧！”
他请她吃饭一直是在那里，她不能太掉价，虽然知道那里一顿下来可能会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也许更多，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请他。
“我不想去‘不夜城’，那里的东西吃烦了，想换换口味。”
她看着他，怕他提出更高的要求：“那去哪里？”
“先出去再说。”
两人走出来，莫云聪载着柳菁菁，驶了出去。
第51章（）
下了车，柳菁菁看见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很意外。
“馄饨两碗！”
“虾饺三碗！”
“米线五碗！”
“烤羊肉二十串！”
“炒田螺两份！”
“炒大虾”
叫喊声、吆喝声、电机的轰鸣声、鼓风机的呼呼声此伏彼起，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原来，莫云聪竟然带她来到了露天大排挡！
这里的繁华是完全大众化的繁华，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来这里消费，到这里来的人人人平等，没有人因为你是有钱人就对你另眼相看，也没有人因为你包里瘪瘪的就看不起你。
老板也一视同仁，来者都是客，按顾客来的先后顺序招呼，先来先上，后来的请你稍等，不论是老板还是帮工，都是粗喉咙大嗓门，象吵架一般：“那两位！吃什么？馄饨？大碗？小碗？一大一小？好咧！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五号桌，馄饨两碗，一大一协”
“你吃什么？你！你！三号桌那位，米线？好咧！三号桌，米线一碗！坐一坐，马上就好！”
说话干净利落，简短有力，绝不拖泥带水。
在这里，你看不到“不夜城”的礼仪小姐和服务员们的脸上那种优雅的职业性笑容，但却有一种别样的温馨，这里的人就象是你的家里人，他们大声地和你说话，大声地问你还需要什么，大声地和你聊着菜价、行情、生意难做等等。
这里的服务态度不是特别周到，但让人觉得老板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象“不夜城”那样，服务态度纯粹职业化。
客人在这里没有拘束感，自己找位子，自己端碗和盘子，自己拿筷子，和在家里吃饭一样，只是这里不需要你自己做而已。
柳菁菁看着到处都热气腾腾、烟雾弥漫，到处都吵吵嚷嚷、象个农贸市场一样热闹的大排档，回头看看放好车走过来的莫云聪，不相信他会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吃东西。
莫云聪走到她身边，抬头四处望望，说：“你想吃什么？我要吃羊肉串！”
柳菁菁仍然不相信地看着他，他说：“你去占位子，我去烤羊肉，你也吃羊肉？要不，一样烤些，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柳菁菁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象开玩笑，说：“我要吃素菜！”
“好！那我给你烤些素菜！”
莫云聪往烧烤炉子跟前走，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向柳菁菁喊：“菁菁！那边有张桌子马上空了，你去那儿守着，快！要不又被别人占了。”
柳菁菁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男一女坐在那里，桌子上的烧烤已经吃完了，看样子要离开了。
柳菁菁走过去，站了好一会儿，那两人却并不离开，只在那里埋头低语。
柳菁菁很尴尬，因为这样子，就象一个乞丂在讨要吃的，而别人盘子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她这些年很少到饭店吃饭，偶而去吃一顿，也是找那些有空位的街边小店，她绝不会到这种露天大排挡来吃，也不会到很拥挤的饭店等位置，虽然别人都说，拥挤的饭店表示口味好，但她就是不喜欢人太多。
她做梦也想不到，莫云聪，这个“同心缘”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在“不夜城”一掷千金的人，竟然到这种地方来吃饭！
他亲自去烤菜不说，还要她来占位置！
占位置！
一想到这三个字从莫云聪的嘴里说出来，柳菁菁就觉得不可思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莫云聪不管到哪里吃饭，不是被人捧着、惯着、尊敬着的？却非要到这种拥挤不堪的地方来！嘈杂声响彻了半条街不说，和老板说话还得用高八度的声音！
第52章（）
柳菁菁站了这么久了，那两人还在窃窃私语，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向四周看看，比她后占位置的顾客都纷纷坐下去了，该走的也走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那儿守着这张桌子。
众目睽睽之下，柳菁菁觉得既尴尬又难为情，脸都涨红了。
实际上，并没有人注意她，别人吃了的忙着结帐走人，没吃的忙着找位置，谁还有闲功夫看她呢！
这里毕竟不是高档大酒店，有服务员细致周到地服务，客人们只管坐在那儿等着吃现成，无所事事，两只眼睛就东张西望，哪里出现一个漂亮女人，所有的眼睛都会汇聚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典型的普通人聚居的场所，人们以温饱为主，就算有眼睛落在她身上，也是一扫而过，最多再回过来看两眼而已，绝不会被无数双眼睛长久地扫射。
但她仍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终于，那两人抬起头来，挥手喊老板结帐，柳菁菁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云聪端着盘子过来了，看见柳菁菁盯着桌子在发呆。
“怎么不坐？”
柳菁菁蹙着眉头，桌子上先前的客人吃过的东西还没收走，到处都油浸浸的。
莫云聪大喊：“老板！把桌子收一收！”一边说，一边把竹签收在一处放进盘子里。
“来了来了！”老板大声回应，喊帮工：“小郭！先把六号桌收了！”
帮工手上端着从别的桌子上收的餐具，急匆匆跑过来，收在一处，拿过手上的毛巾把桌子胡乱擦了擦，就急急忙忙走了。
柳菁菁觉得桌子被他这一擦，似乎更油了。
莫云聪从身上掏出高档芳香型餐巾纸，抽出几张递给柳菁菁，自己也拿出几张，两人把桌子、凳子挨着擦了无数遍，直到擦得那纸上没有黑色了，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柳菁菁看了看盘子里，有羊肉、牛肉、猪排骨、里脊肉等荤菜，也有花菜、香菇、韭菜、藕片七八种素菜。
莫云聪递给她一串羊肉，说：“来！先吃串羊肉！”
柳菁菁接过来，看着手上的羊肉串，她忽然发了呆。
柳菁菁曾经很喜欢吃烧烤，几年前，烧烤刚刚流行到她家所在的城市的时候，她常常和父母去吃。
不过，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吃这种食品了。
莫云聪吃完了一串了，柳菁菁还在发呆。
“吃啊！这里的烧烤味道不错！”莫云聪说，又想起了什么：“有点辣，喝点什么，菁菁，你要什么饮料？”
柳菁菁看他一眼，说：“随便。”
“那就喝王老吉，广告里天天说不上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莫云聪站起来，转头四处看：“我到那边去买。”
这家排挡只卖烧烤，没有别的，要买饮料只有到附近的副食店。
莫云聪离开了，柳菁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些触动，现在的莫云聪和往天的莫云聪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这会儿的他完全没有总经理的样子，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和现在的莫云聪相处，因为这时候的他似乎和她的生活更接近，也让她愿意和他亲近。
她想，如果他不是总经理，不是有钱人，天天这样和她相处，她不会拒绝和他做朋友。
莫云聪回来了，看见柳菁菁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说：“怎么不吃？在想什么？”打开一瓶王老吉，递给她。
柳菁菁这会儿想的是，莫云聪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会体贴人、关心人，在她看来，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太有钱了，还有，就是长得太帅！
因为太有钱和太帅，导致他成为了众多女人争夺的对象，但对于柳菁菁来说，这两点却是她最不想和他接近的理由！
如果不想和他走得太近，那就和他保持距离！
和有钱人玩感情，她柳菁菁玩不起！
想到这里，原本脸色平和的柳菁菁忽然冷了下来。
第53章（）
莫云聪没有注意柳菁菁的脸色变化，自然也无从了解她刚刚的所思所想，只管把菜一串又一串地递给她，一看见她手上的要吃完了，就又给她递过来。
莫云聪讲着以前到这里来吃烧烤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里的烧烤好吃？有一次，我们几个人本来是要想找一家大酒店吃饭的，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这里特别热闹，而且这烧烤的味道在很远就飘进了鼻孔，我们突发奇想，到这大排挡来吃一次，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光顾这里。
“一吃之下，觉得这里的感觉太别具一格了，味道别具一格，环境别具一格，连老板招呼客人的方式都和我们以前进的大酒店完全不同。
“在这里，你可以大声说笑，大声吵吵闹闹，大声和老板直接对话，你有什么要求可以临时提出，不需要服务员传话。
“那是夏天，我们吃着菜，喝着酒，偶而仰头，看见繁星满天，有夜晚的凉风习习吹来，那感觉特别舒服！
“不过，那一次之后，我就没有再来过了。因为不是跟自己特别亲近的人，我不愿意带她来！”
说完，莫云聪端起王老吉，一边喝，一边从上面把眼睛投注在柳菁菁的脸上。
柳菁菁没有表情，她不是听不出莫云聪这话的意思，“不是跟自己特别亲近的人，我不愿意带她来！”这么说，他认为跟我特别亲近了？
可惜，我却不可能跟他太亲近！
柳菁菁低垂眼睑，静静地吃着手里的韭菜，对他的话没有表示。
“菁菁！”莫云聪放下王老吉，喊她。
柳菁菁抬起眼睑，看着他。
“喜欢这里菜的味道吗？”
她点点头。
“你喜欢就好，我还真怕不合你的口味。”
柳菁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已经吃饱了，盘子里的菜却没有吃完。
莫云聪说：“真是可惜了。”回头大声叫：“老板，结帐！”
斜背着钱包的老板娘急急忙忙跑过来，粗喉咙大嗓门地说：“五十五块钱！”
柳菁菁打开钱包掏钱，莫云聪说：“别忙，我们这没吃完怎么办？”
柳菁菁和老板娘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莫云聪说：“帮我把这菜退了，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串，都是没有吃过的。”
柳菁菁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不相信这话竟然能从“同心缘”总经理的嘴巴里说出来。
老板娘也是满脸惊愕，很快就陪上了笑脸：“对不起呀，这个是不能退的，既然是你自己点的，又已经烤熟了，我们怎么能退啊？”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吃饱了，肚子里装不下了，要不，少退点钱，退半价吧！”莫云聪仍然不肯罢休。
附近吃烧烤的客人都把头转过来看他们，柳菁菁简直觉得无地自容，弄不懂这莫云聪今天是怎么回事，在“不夜城”，几百几千块钱一桌的东西，吃不完也没找过谁的麻烦，现在为这五串烧烤，竟然要求退钱，还说什么“退半价也行”！
柳菁菁的脸红到了耳根，说：“算了吧，几串烧烤，吃不完就吃不完，还退什么钱？”
莫云聪说：“不行！我们又没有吃，怎么不可以退？老板娘，就退半价！”
柳菁菁要把钱给老板娘，莫云聪挡着不让给，给了几次都没给出去，莫云聪还一直说着退那五串烧烤，柳菁菁的脸上实在挂不住，生气地扭头走了！
老板娘跟莫云聪解释，说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但退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板娘正在努力说服莫云聪，莫云聪已经伸手掏出了一张五十和一张十块的钞票，往老板娘手里一塞，说：“不找了！”转身追柳菁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