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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画的这是啥啊，这也敢挂。”
她看着画上儿的那只老鹰，大则大矣，就是长得太不像老鹰，倒像公鸡几分。
“你懂什么！”
乔纪城瞪了她一眼，他深信自己的画功了得，年轻的时候就是画社的成员，不过荒废了几年而已，现在重拾画笔，简直是宝刀未老嘛。
“我不懂，你继续挂，给我叫九号过来，我要按摩。”
她摇摇头，随便他怎么去闹腾吧，他比老妈有福气，明明混帐了十多年，居然还可以享到自己和莫泽睿的福，老妈，你在天上看到了，晚上狠狠踹他两脚吧，可是他现在真的改了，每天早出晚归，很认真地帮着莫泽睿打理这边的洗浴城，也不赌了，也不在外面找女人了，很老实，就像当年你刚认得的那个乔纪城一样。
“什么九号，让张恬去。”
身后传来了乔纪城的声音，九号是男孩子，乔莫伊挺喜欢他的手法的，可惜只要被乔纪城知道，一定会给她换个女孩子过来。
“也不怕泽睿知道，混帐孩子。”
乔纪城继续骂着，乔莫伊扭头瞪了他一眼，他自己红杏出墙十多年，倒来管着她了！
“早点生个儿子，也省得我为你担心。”
乔纪城罗罗嗦嗦地跟了过来，乔莫伊拧了下眉，转身说道：
“生、生，我生一窝，你快干活去，别跟我罗嗦。”
“臭丫头。”
乔纪城伸手，轻轻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这才转身走开。乔莫伊看着他的背影，确实是老了呢，越来越罗嗦，她捏了捏皮包，里面有白天买的避孕药，算了，不避了！给两个老人家一个孙子，也省得他们生活得空虚。
莫泽睿看着面前的文件，这是刘畅刚通过特别渠道拿到手的，当时资金周转出问题的时候，几大银行都借口莫氏达不到贷款标准不肯贷款，只有这家外资银行给他放了八千万贷款，如果现在让他月底还款，那公司的流动资金将全被套牢，又要陷入恶性循环，莫氏可是挣扎了半年才重新有了起色的呀！
“联络到吴行长了吗？”
莫泽睿合上了文件，沉声问道。
“联络到了，对方只说是总部的要求，当初本来就是放宽政策贷给我们的，而且现在所有贷款都不能延期。”
“放｜屁。”
莫泽睿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把笔丢开，骂了一句。
“他现在和我就是打官腔，我看，他们是不是看莫氏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怕我们还不了款？而且莫市长现在已经正式辞职，他们是不是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其他的银行怎么说？”
莫泽睿沉吟了一下，拿出烟来点着了，又问道。
“几家国有的银行都不用考虑，还有两家外资银行正在接洽中。”
刘畅接过了他抛来的烟，坐到了沙发上。
“叮叮——”
莫泽睿的电话响了，他看着上面的号码，有些疑惑地看了刘畅一眼，居然是市委秘书处的崔处长，他们一向没什么来往的。
“崔处长。”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接听了电话。
“睿少，好久不见呀，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
“出来喝一杯，介结个朋友给你认识。”
崔处长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莫泽睿的眸子亮了亮，沉声应道：
“好啊。”
“这小子耍什么花招？”
刘畅狐疑地问道，崔秘书这个人非常圆滑，八面玲珑，野心很大，才几年的工夫就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尤其是在莫氏才收到银行催款通知的时候，他就跳了出来，太让人起疑。
“花招也让他变成白招。”
莫泽睿起了身，沉声说道：
“走吧，一起去，四个眼睛比两个眼睛看得多。”
“你的眼睛在家里，不在我身上。”
刘畅开着玩笑，知道他是晚上开不了车，想接一个临时司机呢！二人互相讥讽着下了楼，直奔向目的地。
一方小小假山在厅中伫立着，水流潺潺声，数尾红鲤在池里游弋，这是高级会所，只接待vip客户，环境很是幽静。
靠窗的雅座里坐着三个人，一见莫泽睿和刘畅过来，便起了身，笑着向他们伸出了手。
“睿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锦江银行的商行长、赵经理。”
银行的人？
莫泽睿和刘畅互相看了一眼，如果不是事先拿到了那份文件，他还真不会在意这两个人的身份。
“睿少，我们银行要在C城设立网点，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两个人和莫泽睿握了手，莫泽睿客套地寒喧着，落了座，和他们瞎扯了起来。
“睿少今晚有没有去听音乐鉴赏会？就是锦江银行赞助的。”
崔处长打着哈哈说道，堆了一脸兴奋地笑，叶梓婳的音乐会？莫泽睿想着那位气质清雅的女人，怎么都这些充满了铜臭气氛的人联系不起来。
“改天，改天我介绍叶小姐给睿少认识，她可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女人啊！”
崔处长继续着他的兴奋，就像和叶梓婳有多熟一样，莫泽睿敷衍地笑着，面前的茶杯里，茶叶根根倒竖，碧清诱人。
她是谁的女人（一更）（）
“睿少，你说姓崔的这时候跳出来是什么意思？”
和崔处长，商行长等人道了别，刘畅拉开了车门，扭头看向了崔处长车开去的方向，低声问道。
莫泽睿没出声，脑子里倒是闪过了叶梓婳的身影，崔处长怎么会无缘无故提叶梓婳？真的只是随口聊聊？
“你先回去，我走走。”
他脑子里有些乱，脑袋开过刀之后，总觉得没有以前那样好使，总也静不下心来想事。刘畅犹豫起来，让他一个人在街上走，安全吗？
“没事。”
看出刘畅的疑惑，莫泽睿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这重点保护动物当得太久，应该放出围栏让自己活动一下了。
刘畅跟着他慢慢开了一截路，见他确实想一个人安静，便驾车离开。莫泽睿顺着路慢慢往前走着，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公车站牌上大大的宣传广告，画上的叶梓婳温柔地看着夜色中的世界，那双眸子含着淡淡的忧郁，确实是个讨男人喜欢的女孩子。
他停在一副广告前，凝神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目光便落到了前面的一辆计程车上，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正从上面下来，不是别人，却正是叶梓婳。还是那条白色的丝质长裙，她比乔莫伊要高一些，不如乔莫伊漂亮，只是柔弱清雅的气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若不是崔处长的突然提到她，莫泽睿不会多注意她一眼，此时她匆匆往他站的方向走来，淡淡的香水味儿钻进了他的鼻中。乔莫伊没事的时候也爱喷点香水，只是她偏爱略浓些的，说香水就是害别人的鼻子，不浓不足以害人，这女人的香水却很清淡，有点兰花的味道。
突然，叶梓婳扭了一下脚，莫泽睿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叶梓婳靠到了他的怀里，纤瘦的背分明一僵，抬眸，她的脸上写满了突然降临的惊慌失措，站稳后，她连忙推开了莫泽睿的手，轻声道了谢，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走上斑马线，快步往马路对面走去，莫泽睿看到，马路对面停的车正是崔处长的！
叶梓婳上了那辆车，那辆车的车窗全都关得严实，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个能在黑白键上弹出美妙音乐的女孩子，和一个半老的充满野心的虚伪男人，在凌晨的时候共乘一车——他们在银行要收回贷款的时候跳出来，莫泽睿的唇角勾了起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甘于寂寞，似乎总有人想搅起些风浪。
此时夜愈深，五光十色的街却依然热闹，夏季的周末之夜，永远充满了生机。
第二日。
莫泽睿终于见着了那位在游戏里身披黄金铠甲的海龙王于连彬，他和乔莫伊同年，莫泽睿再次感觉到了年龄的差距，三年一代沟，他和乔莫伊之间差了七年，两个人之间都隔了两条沟了，此时听他们二人聊天，倒真有种插不上嘴的感觉。他点着了一根烟，手肘靠在餐台上，静静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孩子，浅蓝色格子短袖衬衫，剪得很短的发，清爽干净，有一张很会说话讨女孩子喜欢的嘴，用一些往事逗得乔莫伊笑得喘不起气来。
“对了，你的电脑找着没？”
乔莫伊喝了口水，问道。
“没有，可能找不回来了，反正程序已经泄漏出去，我已经递交了辞呈，公司那边说看在我之前对公司做出贡献的份上，不追究其他责任。”
于连彬笑了笑，低声说道。
“那也不是你的责任呀，小偷偷了东西，也怪不到你身上。”
乔莫伊伸出手指戳了戳莫泽睿，小声问道：
“我同学计算机很好的，你就面试一下吧。”
于连彬也看向了莫泽睿，莫泽睿掸了掸烟灰，沉声说道：
“专业不对口，我倒是有个朋友在你们这个行业，我可以介绍你过去，不过职位和薪资都要你自己去谈。”
“那太好了，谢谢莫总。”
于连彬人也机灵，立刻应承下来。
“总什么呀总，你叫他名字就好了。”
乔莫伊笑嘻嘻地挽住了莫泽睿的胳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前两天就和赵志约了时间，让他查于连彬的底，不知道他有没有到联络那边的朋友。
“有事？”
莫泽睿掐了烟，沉声问道。
“没事。”
乔莫伊摇头，此时餐厅里响起了服务生迎客的声音，她侧脸看过去，只见一个女人正慢慢地走了过来，就坐到了他们前面靠窗的位置。
“叶梓婳！”
乔莫伊摇了摇莫泽睿的手臂，抬头看却发现莫泽睿早盯着人家瞧去了，顿时心里就酸不溜湫起来，她知道莫泽睿选择女人的喜好，之前的粉玫瑰，今天的叶梓婳，哪一个不是温柔若水的，只可惜落到了她的斩龙爪里！
“要不要过去找她签个名，再合个影，说你好崇拜她，再送束花呀，莫粉丝！”
乔莫伊讥笑起他来，手指狠狠地掐起了他的胳膊。
“坐好。”
莫泽睿服了她，去听音乐会之前他并不知道叶梓婳会和他的生活产生什么交集，直到昨晚见过了崔处长，才让他注意上了叶梓婳，现在乔莫伊没轻没重在这里胡说，声音又不小，让别人听到了反而会有误会。
“偏不坐好。”
乔莫伊站起来，果真往叶梓婳那桌跑去。
“叶小姐，我昨天去听了你弹琴，你弹得真好。”
乔莫伊违心地夸着，其实钢琴神马的对她这种俗人来说，简直是来自喵星之语，她根本不懂表达了些什么。叶梓婳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尴尬地仰头看着她，居然连客气话也没一句，只楞楞地看着乔莫伊。
“呃——你不是叶梓婳小姐？”
乔莫伊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我是。”
叶梓婳的目光投到她的身后，在于连彬身上停了一下之后，落到了莫泽睿的身上，脸上突然就红了一下。
“我先生很喜欢您的音乐，帮他签个名吧。”
乔莫伊从包里掏出纸笔来，指了指莫泽睿，然后把本子递到叶梓婳面前，叶梓婳略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落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不打扰您用餐了。”
乔莫伊拿回了本子，扭头冲莫泽睿做了个鬼脸，跑回他身边坐下，小声念道：
“你偶像给你的签名，真有文采呀——梅香不染冰心在，冰心尽是真真爱，叶梓婳。咦，这是情诗？”
乔莫伊看着娟秀的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给粉丝签名写情诗干什么？
“我看看。”
于连彬也来了兴致，伸手拿过了本子去看，笑眯眯地说道：
“字写得蛮好的呀。”
乔莫伊又扭头看了一眼叶梓婳，她正低头喝咖啡，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的额头，乔莫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叶梓婳是选择面对着他们的座位坐的，此时西餐厅的客人并不多，她大可以选择更清静的位置，为什么要靠近他们这一桌呢？难道这女人也是莫泽睿的老情人？
白白净净，下巴尖尖，鼻翼处散着几星淡斑，比起粉玫瑰的那张俏脸儿可差得远了，可也是一个风格的，柔弱呀！
“于先生在和你说话。”
莫泽睿敲了敲她的手背，她冲着人家看了老半天了，说不定人家才女只是一时兴起才写了句诗，现在倒好，等下不知道要怎么拷问他。
“什么？”
乔莫伊反应过来，看向于连彬。
“我下午去莫总引荐的那家公司递简历，先告辞，谢谢你和莫总的款待。”
于连彬笑着说道，乔莫伊点点头，找麻烦的男人危险性比不过找麻烦的女人，莫泽睿只要一天兜里有钱，一天就会有女人盯着他，情人一号走了，还有情人二号三号四号排队等候，这日子怎么这么——“充实”呢？肺都被气充满了！
“我要回公司，银行贷款出了点问题。”
莫泽睿付了帐单，也站了起来。乔莫伊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餐厅，走到门边回头看去，叶梓婳孤单地坐在窗边，背影削瘦，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冰冷的玉雕。
“你口味真怪。”
乔莫伊咕噜了一句，接着便被莫泽睿狠狠地拧了一下嘴。
“少给我找麻烦。”
他不悦地说道。
“好玩嘛，谁知道她会给你写情诗，你以前真的不认识她？”
乔莫伊搂住了他的脖子，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
莫泽睿摇头，昨晚可以说是偶遇叶梓婳，今天也会是偶遇？上午查过了叶梓婳，二十六岁，北方人，毕业于国家音乐学院，父母都是普通的职工，毕业后当了两年的钢琴老师，前年参加钢琴大赛得了金奖之后，她就签了一家音乐公司，并不经常有演出，所以在业界也不是很出名，知道她的人评价都说钢琴倒是弹得不错，就是人木讷了一些。
那么，叶梓婳会是一个木讷的人吗？
电梯到了，乔莫伊紧挽着他的胳膊出了酒店，通过一分钟的自我安慰，她已经不生气了，生活嘛，总得有点儿刺激才对，否则她一定会被沉闷的空气压榨成一枚干柿子。
“少去赵志那里。”
莫泽睿自己带了司机，上了车，又补了一句，玩得好的女孩子没看以几个，一有空就往赵志那里跑，大侦探之心不死，他总归是不放心的，好在他“忠告”过赵志，赵志是不敢收留乔莫伊，她一个人也搅不起风浪来。
“好啦，我又不会跟赵志跑了。”
乔莫伊敷衍着，上了一辆计程车，她本就不喜欢开车，若不是因为莫泽睿晚上眼睛不好，她都不会去学开车，现在莫泽睿用了司机，她正好少一件事。
“姑奶奶，我真还有事。”
赵志无奈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最近在抓一个很难抓到的小三儿，都几个晚上没睡觉了，根本没来得及和江西的朋友联系，更不可能自己跑到江西去查她的老同学。
“你安心当你的阔太太不行吗？干吗这么多事啊？”
“查了这个人我才能安心当阔太太啊，我付你钱总行了吧。”
乔莫伊顺手拿着他的文件在桌上敲打着。赵志摇摇头，从电脑里调出了文档出来给乔莫伊看，这些都是通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