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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秦璃,感受着一颗心重新回到了胸膛之中。
变得温热,变得鲜活,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同她在一起。
这昏睡的十年没有对秦璃留下任何痕迹,但对于苏安来说,却是确确实实的难熬。
一开始,太子同他都在等着秦璃醒过来,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直到半年后,皇上确切的得知秦璃醒来之日尚不可料。就重新选了太子妃。
尚书家的女儿温良娴淑,成了正妃。
太后用尽一切心思,扶舒忆做了一个侧妃。
后来,趁着过年,太后要赐婚舒瑶同苏安。
苏安不肯,直言已有心上人,皇上也不愿让苏家跟舒家结亲,便问了他心上人是谁。
苏安如实告知,他说道,愿等秦璃醒来,无论是一年十年还是五十年。他都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皇上被他感动,大司马勃然大怒。
在皇上面前却又说不得什么,只能默许了这件事。想着等到时间长了,或许苏安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谁知道一个痴情种偏生又碰上痴情种,舒瑶也不肯另嫁,硬生生的等着。想等苏安回心转意。
后来,边关战乱,大司马带着苏安奔赴沙场。
一战三年,打完之后,皇上就把苏安留在了边关。
如今是因为秦璃醒了的缘故,苏安自请回皇城述职,特意赶了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如今的秦璃,还一点都不知道。
秦璃的理智回到了脑海中,她试图推开苏安,认真的问道:“你,你可娶妻了?”
苏安坐在床边,凝视着秦璃,这一切都好像跟一场梦一样,美好的不真切。他生了逗她的心思,反问道:“若是娶了,你还愿意嫁给我么?”
这话是娶了的意思吧?秦璃眸色黯淡了几分,“你若娶了也是人之常情,是应当的。我一点都不会怪你。不过,”
看着秦璃伤心又纠结的神色,苏安有些豪迈的大笑道:“不过你也不会再嫁给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所以孤身寡人至今,等着你醒来嫁我为妻!”
秦璃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又气又羞百般情绪杂糅,最终竟是落泪了:“你故意逗我!烦人!讨厌!”
苏安再度把秦璃拥入怀中,“我在圣上面前立了誓,非你不娶。你醒过来了,真好,没让我等太久!”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秦璃怎能不明白其中心酸,她环绕在苏安腰间的手又收紧几分。“苏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苏安凝视着秦璃的双眸,仿佛宣誓一般,郑重的说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直到白发苍苍,直到步入死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妻。”
苏安回皇城述职的消息在第二天传遍皇城。
紧接着就是圣上赐婚。这对跨越了十年终成眷属的有情人成了街头巷尾的一桩奇谈,人人艳羡,除了同样等了十年的舒瑶。
在知道秦璃醒过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被气的病了。
好不容易修养好了,又受到接连暴击。
心中对于秦璃的愤恨犹如滔滔江水,绵远不绝。
这天,正逢贵妃娘娘寿诞,皇上特意嘱咐了让秦璃务必到场。
因为两人已是定了亲的人,又久别重逢,所以下了马车,纯懿夫人便任由苏安推着轮椅上的秦璃了。
秦涵同苏墨两个也愿意跟在秦璃左右。说是要保护秦璃,因为苏安在后面扶着呢,纯懿夫人和夕韵夫人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宫门口,鹊喜嬷嬷瞧见纯懿夫人几人来了,忙笑着迎了上来:“奴婢见过纯懿夫人,夕韵夫人!奴婢恭喜两位夫人!恭喜苏将军!恭喜大小姐!”
纯懿夫人扶住她,笑道:“嬷嬷不必多礼!”
听到恭喜两个字,夕韵夫人脸上的喜气都藏不住。她同鹊喜嬷嬷关系也不错。笑着褪下了手上的镯子,递给鹊喜嬷嬷道:
“今个儿嬷嬷嘴上跟抹了蜜一样!不过我忘了带红包,这个镯子就当是红包抵了!”
鹊喜嬷嬷把镯子又重新戴到了夕韵夫人手腕上:“夫人快些收好吧,成色这么好的翡翠奴婢可不敢收!红包夫人也别着急,等到我家大小姐嫁过去的时候,红包我定是要讨个够的!”
今天对她们两个道喜的人一定少不了,要是在她这开了这个先例,怕是夕韵夫人同纯懿夫人这两身珠翠饰物都不够打赏!
夕韵夫人太高兴了,因为鹊喜嬷嬷的眼神这才明白过来。
笑着转移话题说道:“到时候一定会给嬷嬷备个大的!嬷嬷在这等了许久么?”
鹊喜嬷嬷笑着往身后瞧了一眼,说道:
“没有,奴婢这也是刚站到宫门口!
我早就说过,两位夫人倒像是同贵妃娘娘心有灵犀似的!今个又灵验了!贵妃娘娘刚刚还在说呢!约摸着两位马上就要到了,让我在此候着。恭迎两位夫人同苏将军和小姐少爷们!”
因为秦璃醒来身子好转,纯懿夫人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这些天高兴极了,一扫之前的愁云惨淡,神清气爽的开玩笑道:“倒不是娘娘同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了,是嬷嬷跟我们两个心有灵犀才是,约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嬷嬷往外一站,我们就到了!”
几人说笑着往殿里走,贵妃娘娘在殿中恭候多时了。
设宴的大殿中零零散散,到了不少人,分别同贵妃娘娘道过贺之后,正三五成群的闲聊,瞧着暖场的舞蹈。
贵妃娘娘坐在大殿之上,瞧见她们进门,忙站起身,走下台阶迎了过去。
苏安抱着秦璃过了门槛,又重新把秦璃放在了轮椅之上。
瞧见贵妃娘娘走过来,纯懿夫人跟夕韵夫人几人连忙请安恭贺。
贵妃娘娘广袖一挥,一手扶起一个,也不同她们说些客套话,直接提了提裙摆,蹲到了秦璃的轮椅面前,握住了秦璃的手,眼中泪珠打转,高兴的笑道:“老天保佑!璃儿你总算醒过来了!”
看到贵妃娘娘如此神色,秦璃心中也升起一丝感伤,笑着说道:“是璃儿不孝,劳姨母惦念了!姨母近来可好?”
贵妃娘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自个先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好孩子,你醒过来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纯懿夫人笑着扶起贵妃娘娘,柔声道:“今日是娘娘的寿辰,娘娘可要漂漂亮亮的过去,要是哭花了妆算怎么回事!”
贵妃娘娘许久都没见到过纯懿夫人如此开心的神色了。心中一番感慨。笑着说道:“是,璃儿醒来是天大的好事!不该哭的!”
瞧见这样一副场景,殿中人正低声议论着秦家大小姐昏迷十年,醒来有多不易,贵妃娘娘同纯懿夫人如何姐妹情深时,忽听得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喊:“皇上驾到!”
皇上未进门就瞧见贵妃在门口冲他行礼,忙迈进了门槛扶起贵妃,笑道:“爱妃站在门口是在迎接寡人?还是说知道寡人为你准备一份大礼,迫不及待的在此等着?”
“臣妾是在同两位夫人说话等着迎接陛下!”
贵妃抬眼嗔怪的瞧了皇上一下,明明瞧见了她身后的人还要这样问,真是越老越小孩脾气了!
皇上故意逗她,佯怒道:“贵妃不是特意来接寡人的,寡人可有些不高兴了。早知道这礼物就不带来了,晚上两天再给你!”
贵妃无奈的配合着皇上,说道:“陛下高兴就好,至于礼物,就是明年再给,臣妾也不敢同您生气!”
皇上又是一阵大笑,笑够了才递给大内总管一个眼神:“既然都带了,哪能再拖到明年。小德子,宣旨吧!”
大内总管弯着腰掐媚的应了一声,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清了清嗓子。
给了殿中众人一个跪下的时间。
等到苏安扶着秦璃也跪下之后,大内总管才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薛氏贤良淑德恭俭谦让,治理后宫有方,特升为静贤皇后,今昭告天下,钦此!”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反被算计()
贵妃娘娘没想到皇上会在她生辰这一天册封,感动的红着眼睛起身接旨。
众人们再度行礼朝贺。
自是喜上添喜,其乐融融。
像个孩子般炫耀完自己的礼物之后,皇上这才同苏安几人说话,瞧着秦璃同苏安眉眼之间情愫流转,甚是相配的样子,他笑呵呵的说道:
“许是上天怜顾,让你们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两个成亲之后可要珍惜这段缘分!”
苏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拱手道:“臣谨遵圣上教导!”
她一直等的,就是现在!从几人进殿开始就冷眼旁观的舒瑶站了出来,神情严肃的顿首道:“圣上!臣女有一事要禀报!”
皇上眉毛微挑了挑,不明白舒瑶现在还出来做什么。他坐到了龙椅之上,问道:
“你有何事汇报?细细说来。”
舒瑶孤注一掷,再度叩首:“圣上,臣女要禀报的,是秦家欺上瞒下,秦璃假装昏迷一事!”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纯懿夫人忍住火气,看着舒瑶,认真的说道:“舒大小姐,我家璃儿昏迷不醒,此事有众位太医为证!何时变成欺上瞒下,假装昏迷了!”
仅凭这三两句话,就想往秦家头上扣个这么大的屎盆子,实在是痴心妄想。
秦璃瞧着舒瑶的妆容打扮,突然间明白了,舒瑶不会是至今未嫁吧?
她抬头看向苏安,苏安瞧出她有话要说,附耳过去。
“这十年里,舒大小姐她也未成亲么?”
苏安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舒瑶也曾当年对他说过自己的心意。不过他只喜欢秦璃一个,便劝过舒瑶,也说过自己这辈子只会娶秦璃一人。
奈何苦劝无用,舒瑶固执起来简直可怕。
后来他便去了边关。谁知事到如今,舒瑶还没收回心思。
舒瑶如此斩钉截铁,难道真的有什么证据?皇上怀疑的问道:“秦姑娘她晕倒昏迷,这是皇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何处此言?”
这个想法在舒瑶心中已经盘旋许久了,她一直都在怀疑,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并且,她也是有证据的人!
“回皇上的话,昏迷十年还能醒过来,放眼天下之间能有几个?这简直就如同神话一般!实在是太假了!
您再看秦大小姐,头发,气色,哪点像一个昏迷十年的人!而且,依太子殿下所言,秦大小姐昏迷前,曾说过要寻个法子推了您当年的赐婚!她假装昏迷,怕是就是寻来推脱您赐婚的法子!还望圣上明鉴啊!”
太子猛的瞪向舒瑶,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边的太子侧妃,舒忆身上。
这件事只有他跟秦璃和舒忆知道,他只不过是有一天酒醉之后把舒忆当成了秦璃,质问了一番,没想到舒忆竟然推出了前因后果!
看到太子眼中的愤怒,舒忆惊恐的摆手,泪水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娇娇弱弱的说道:“殿下,不是妾身说的!妾身怎么会把此事说出去!您要相信妾身啊!”
太子妃在太子右侧,冷眼旁观着舒忆解释,慢悠悠的饮了口酒。
皇上脸色多云转阴,“这话是什么意思?容于,她这样说过么?”
“父皇,”
“陛下,此事还是由臣女来解释,最为恰当!”
皇上看向秦璃,算是默许了她的话。
如今当务之急是解释清楚这件事,秦璃有些担心的瞧了苏安一眼,说道:
“圣上应知,臣女拜师高人,对于神仙法术,略知一二。
十年前,臣女晕倒之前,曾大病一场,病中受到了天启。言臣女将于二十岁时病死。
彼时臣女已然十九过半,怕连累太子,才对太子有了如此一番言论。想要请陛下您收回旨意。只是当时臣女未说完便昏迷了。这才让太子殿下误解了臣女的意思!”
所以秦璃当时才会一直在家陪着她们?纯懿夫人想明白后,一阵后怕。
夕韵夫人握住了她的手,无言的安慰她。
苏安未料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变故。想到秦璃当年很有可能就要离自己而去了。还不肯见他,脸色青了青,瞧着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的秦璃,终究还是不忍心生气。
太子更加没想到会有这个原因在,若是这样说的话,秦璃也并非讨厌自己!他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在看到秦璃同苏安的眼神交流之后又慢慢的焉儿了下去。
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也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同苏安之间,差的不止是一个十年。
对于秦璃自小的通灵异能,驱鬼画符。皇上是知晓一二的,所以他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接着问道:“那你对于这昏迷的十年如何解释?”
对于皇上的追问,秦璃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顿了顿说道:“应是臣女的师父救了臣女,用这昏迷的十年换回了寿命!”
皇上点了点头,道:“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眼看着皇上并不打算追究了,舒瑶急了,忙又抬出之前的说法,说道:“圣上,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一面之词,无中生有!神神鬼鬼,都是些无稽之谈!再说了,哪有人能够做到昏迷十年还同常人无异!依臣女看,她就是勾结了太医演了一出戏!”
秦璃伸出手,示意苏安扶她起来。苏安没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两个手扶着秦璃,让她站起身了。
秦璃站稳之后,微微推开了苏安,让苏安放手,她则努力的维持稳定:“陛下,臣女若是假的昏迷”
尽管她每天都在努力站起来,但秦璃消退的肌肉还是不足以支撑她羸弱的身躯。
秦璃额头上沁出了细汗,一句话未说完,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看的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苏安反应极快的抱住秦璃,给她当了一回垫背。两人一同摔倒在了大殿之上,有些狼狈。
昏迷又不似其他,哪能做的了假!不能因为舒瑶心里不服,就如此诬告她家璃儿啊!
纯懿夫人心疼的跪地叩首说道:“陛下,若璃儿是假装昏迷,我等怎会任由她的腿到如此地步!”
皇后也是心疼坏了,面容虽然平静,但眼眸中带着怒火和质问,看向皇上。
皇上明明跟着自己去了好几回,难道不知道璃儿昏迷的状态么?针扎都无一丝知觉,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看着皇后愤怒的眼神,皇上有些悻悻的开口说道:
“秦姑娘是贵,皇后的侄女,这些年皇后有多伤心,寡人都瞧在眼里。且不论我陪皇后去了多少回,太医时不时的问诊,亲友探望也甚是频繁。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怎么可能作假瞒过去!
舒瑶,寡人念你也只是伤心过度,就不追究你诬告一事了!从今天起,你且另寻嫁娶。莫要再同苏爱卿纠缠不休!”
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眼神,脸上带出了笑容。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润润嗓子。
舒瑶哪里肯甘心,她瞧着对秦璃小心呵护的苏安,眼神逐渐变得幽深,竟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只不过未等她付诸行动,就被太子侧妃舒忆拽了回去。
此事算是揭了过去,皇后笑着打圆场,所有人都落座了,丝竹声再度响起。
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舒瑶怒视舒忆,挣脱开舒忆按着她的手,低声问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