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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看着满地乱跑的风郎,不得不佩服章锦婳的医术。
头天晚上,他让刘白回去之后把风郎的被子扯掉,一大早就给风郎喝凉水吃冷饭。
只要风郎闹点小毛病,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到千金堂来找章锦婳。
地动那回,他见过章锦婳救治孩童的样子,尤其是章锦婳也亲自给幼童喂药,就像一个耐性十足的母亲,不知疲倦,满脸疼爱。
和眼前这个一脸冰霜的章锦婳,判若两人!
刘青不动声色,眼看着竹青就要把药材都包好了,上前一步对章锦婳说:“章小娘子,借一步,刘某还有几句话要说。”
章锦婳横了刘青一眼:“刘监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刘青故作神秘的压低嗓子道:“是与洛城有关的。”
听到是洛城,章锦婳的神色一紧。
刘青心知这句话有效,继续道:“可否借一步说话,这些事情不好说与其他人听到。”
章锦婳告诉自己,刘青的话不可信。可是心里却又好奇得要命,很想知道刘青要说什么。
过了片刻,她咬着牙,闭了闭眼睛,才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去杏林馆吧。”
章锦婳想了想,不能让刘青走后面打通的院子,就让幽兰带着刘青往杏林馆那边去。
幽兰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刘青,猜测章小娘子为何对风郎很好,对这个病患的家属态度却格外不好,明明这个人看起来挺和善的样子。
刘青也发现了幽兰的举动,趁着踏上杏林馆台阶,避开了众人的机会,温声道:“幽兰姑娘,刚刚我看你的医术也很不错啊!”
幽兰大着胆子看了刘青一眼,发现刘青的面上带着笑意,就低下头,害羞道:“刘监正过奖了,幽兰只不过做了份内的事。”
风郎上次在千金堂医治的时候,几个医女轮流照看,刚好轮到幽兰照顾的时候,风郎醒了,是幽兰给他喂食擦拭,是以风郎对幽兰很喜欢,叫她幽兰姐姐。
刘青早上抱着喷嚏不断眼泪鼻涕流一脸的风郎匆匆赶到千金堂,也是幽兰率先认出风郎,接过去给仔细的清理干净。
幽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在前一家主子那里,就已经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对刘青的目光并不陌生,壮着胆子回了一句之后,又从眼角去偷看刘青的反应。
刘青凑过去,几乎要贴住幽兰,轻声道:“幽兰姑娘对风郎甚是爱护,不知可有合心意的人?”
幽兰猛地回头,吃惊的望着刘青:“不知刘监正是何意?”
刘青道:“在下见幽兰姑娘十分懂得爱惜幼童,想必嫁人之后也是个会当家的,比我那二嫂要强许多。若是我二嫂也有你这般细心,风郎又怎么会得病呢?”
幽兰心思转了又转,只恨这段路太短,已经走到了杏林馆的前厅,章小娘子马上就从后院走过来,想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于是急忙说道:“奴婢未曾许过人家,何来当家一说。”
刘青听到了脚步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幽兰看着自己的时候,微微一笑。
脚步声更近,章锦婳从屏风后转出来。
幽兰红着脸,急忙退下。
章锦婳板着脸,也不让座,站在离刘青三尺远,冷冷地问道:“刘监正,你有什么话,请说。”
刘青上前一步,双手作揖。
章锦婳退后一步:“有话快说,不说就请自便。”
刘青刚刚露出的笑容冻在脸上,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章小娘子,听说秦王就要出兵洛城。”
章锦婳依旧板着脸道:“这与你何干?”
刘青长叹一声:“刘某的家乡就在洛城,秦王这一出兵,只怕又是生灵涂炭,不知又有多少人家会家毁人亡。”
“那是上位者的事,谁也阻止不了。”章锦婳硬着心肠道:“刘监正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赶回去把家人带出来。”
刘青摇摇头道:“这个时候我要是回去洛城,那不是明摆着去报信的嘛。”
章锦婳心里一动,看向刘青:“刘监正,你就不担心你的家人吗?”
刘青叹息:“唉,怎么能不担心呢?只不过,就算我想去报信,也来不及了,我再快,也没有秦王殿下的军队快。唉,再说了,就算是我跑得及,只怕家父家母,还有二叔,死都不愿意离开洛城呢。”
刘青的药铺,到刘青父亲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章锦婳记得,刘父把药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还有刘青的二叔,孤身一人,就傍着刘家药铺买了一间宅子住着,全靠去给刘家药铺采药才能勉强糊口。
章锦婳想起刘青的二叔,后来采药的时候,在山上遇到山贼被打断了腿,再也不能出去采药,还是刘青收留了二叔,让他在药铺里做些碾药的杂事,欢郎说话晚,会叫的人里头,就有“二叔公”。
刘青暗暗奇怪,看章锦婳的样子,分明是想起了熟人,却又要装作不认识。他试探着又道:“我家的药铺,每到战事,总是会被官兵来强行贱买,家父总说,就算是贱卖,起码铺子还留着,总能把生意做回来。”
这就是刘青当年最看不惯刘父的地方,总说刘父不识变通,不会找后台,章锦婳冷笑一声:“刘监正最识变通,可以带着你的辉煌去劝说一下家人嘛!”
刘青愣住,这是他的话啊,他从来没跟人说过!
章锦婳说完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抿紧了嘴唇,生气的看着刘青。
她其实是气自己,怎么就被刘青的话给带跑了呢?
第252章 怀疑()
章锦婳的反应,让刘青起了怀疑。
他听刘白说起章锦婳的洛城口音,刚刚仔细听,章锦婳讲得就是地地道道的长安话,一丝洛城口音也不曾有。
刘青定定的看着章锦婳,沉思起来。
多年前在龙涎池边。
那时候,他到处找孙圣手,遍寻不获。
因为战事,躲到终南山避难的人很多,只是毒虫野兽也多,那些难民不敢跑到深山老林里,故而刘青才能在偏僻一点的山里找到可以充饥的食物。
那天他是在找吃的,口渴了,想起附近有个龙涎池,才走过去。
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了两个水淋淋的人。
刘青紧盯着章锦婳的脸,这张脸和龙涎池边看到的脸,重叠起来。
那时候,章锦婳看起来就像个男孩子,又瘦又弱,额头上还有伤,但是,等等,刘青用力眨了眨眼睛,他记起来了,章锦婳当时看到他就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她当年为什么要怕他?
难道说?
章锦婳被刘青盯着看,十分不悦:“刘监正,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刘青脱口问道:“章小娘子,你为什么怕我?”
章锦婳一瞪眼:“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刘青猛地两步跨到章锦婳面前,,去看她额头上的伤疤:“好了,完全都好了,一点疤痕也没有。”
章锦婳猝不及防,狼狈的往后退,双手抬起来护住自己的头,厉声道:“刘青,你又想杀了我吗?”
“杀了你?”刘青愕然:“章小娘子,我几时有杀过你?我碰都没碰过你!”
竹风出现在门口:“刘监正,住手!”
刘青回身,摊开两手,惊讶的看着竹风,又回头看看章锦婳,申辩道:“误会!误会!”
竹风一个箭步冲到章锦婳的身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盯着刘青,头也不回的对章锦婳说道:“锦儿,你先到后面去,这里我来收拾。”
刘青急忙喊住章锦婳不要走:“章小娘子,你快告诉他,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就是跟你说句话而已。”
章锦婳的两手仍然捂在头上,心有余悸,声音都在哆嗦:“竹风师兄,你快把他赶走!”
刘青见竹风依言要上来抓他,又喊了一声:“不用你赶,太子殿下还在等着我呢,我这就走。”
竹风的手停住,微微侧头,等章锦婳的指示。
章锦婳听到“太子殿下”的时候,就回过神来了:“竹风师兄,让他走吧,我没事了。”
刘青倒退了两步,转身飞快的出了杏林馆,沿着巷道疾走几步,听不到身后有追来的声音,就放缓脚步,到了千金堂门前,喊上刘白:“二哥,带上风郎,咱先回吧。”
刘白拎着一大堆的药包,高兴的应声:“好嘞!风郎,跟四叔回家去。”
风郎还舍不得走,又跑进去千金堂跟那些医女道别,说笑声十分亲热。
幽兰抱着风郎从千金堂出来,送到刘青面前,笑一笑,放下风郎转身走了。
刘青顾不上这许多,回头又往杏林馆看了看,杏林馆门前空无一人。
他暗暗叹口气,背着手,带头走了。
刘白不知所以,拽着风郎小跑着跟上。
刘青一路想着心事,走到长安城的大街上,让刘白带着孩子先回家:“你先回去,这几天我会再来找你。”
被章锦婳这么一闹,刘青也没心思跟刘白商量买宅子的事情了,他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再把从前的事情好好的想一遍才行。
章锦婳害怕他!
刘青确认了这个事实。
刘青伸出巴掌,翻来覆去的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连动物都不会射杀,又怎么会杀人呢?
要么,是有谁跟我长得像,章小娘子认错了?
刘青一拍巴掌,对,一定是这样,几年前,章小娘子也不过十来岁,说不定在那之前,就去过洛城。
咦?难道她在洛城见过我?
刘青又不确定了。
在离开洛城之前,自己在刘家都是受气包呀,也出来没有跟人打过架,更不可能欺负过谁。
那么,章小娘子一定是被长得像自己的人欺负过!
刘青借着想。
在刘家,跟自己长得像的,好像只有祖父。
刘青摩挲着自己的巴掌和手指,下意识的伸手去挠额头。
他突然顿住,想起来章锦婳额头上的那道找不到痕迹的伤处。
当时,周子瑜只用了一次,就把伤药还给他了。
一个小女孩额头上那么大伤口,除了隔天要换药,在伤口结痂之后,还要换个配方再敷药,才不会留疤痕。
那么,就说明章锦婳手里还有这个伤药。
刘青逐渐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事实,那就是,章锦婳偷了刘家的伤药配方,而且被刘家人发现过。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章锦婳偷了祖父的配方,而且,被祖父发现了。刘青顺着这个思路一路想下去,祖父想要杀她,被她逃跑了,还是有同伙救了她?
刘青极力回想着祖父去世时候的细节。
祖父是受伤死的。
父亲说祖父是被人打死的。
那时候他只有七八岁,还记得祖父躺在床上,头上包扎伤口的细布上渗出的血迹,把头发都**了,父亲和母亲在呜呜的哭。
办完丧事之后,刘家药铺就由父亲继承主理了。
祖父是不是就是那次出的事?
如果是的话,当时章小娘子也只有三四岁。
三四岁的女娃儿,肯定偷不到药方,那就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了!
刘青越想越对,怪不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就会制药,看来,章小娘子背后的人,不但偷了刘家的伤药配方,肯定也偷过别人的配方。
刘青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头。
他想不起跟祖父往来交好的有什么人,而且,他不记得见过章锦婳这个长相的三四岁的小孩子。
既然章锦婳出现在终南山,说不定那人也在终南山。
说什么跟孙圣手学的医术,都是托词吧。要不然,为何没人见过孙圣手?
呵呵,刘青冷笑,若是给我找出来这个背后主谋,一定要给祖父报仇。
章锦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跟周子瑜感情升温,把婚事提到日程上来的时候,刘青就出现了。
第253章 责任()
章锦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跟周子瑜感情升温,把婚事提到日程上来的时候,刘青就出现了。
平时回避了还好,想一想也能很平静的面对。
可是,她刚刚脑子居然乱成一团。
刘青一伸手,她下意识的就去挡。
她甚至看到刘青脸上惊讶的表情。
章锦婳很懊恼,觉得自己杯弓蛇影,实在是有点蠢。
听说,父亲章仇大人是个天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拥有大智慧的人。
还听说,母亲章仇夫人是个勇敢坚毅永远都在为自己为别人找出路的人。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母亲,可能,他们的优点,她都没有学到。
张婶轻轻敲门,给她把午饭端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坐在书房里已经发呆了将近一个时辰。
“锦儿,你这个样子啊,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张婶感叹:“章仇大人就经常这样,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不吃也不喝,一动也不动。”
章锦婳有些意外:“经常这样?”
张婶点点头:“是啊!每到这个时候,你母亲就说,不要去打扰章仇大人,什么事都由她来做就好。”
章锦婳怔住:“所有事都是母亲做的?”
“是的。做官奴的那段日子,你母亲里里外外的操持,除了把自己的活要做完,还要替你父亲做。每天累得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她还笑着对我说,”张婶停了一下,忍住泪意:“只要章仇大人安安心心的,她就觉得很幸福,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章锦婳似是在喃喃自语:“原来母亲一直在受委屈。”
张婶摇摇头:“秀秀从来没有说过她受了委屈。她总是说章仇大人那么有学问的人,不能吃苦,不能被打扰。”
章锦婳有点委屈:“父亲都没有照顾过母亲!”
张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章锦婳是这么想的:“锦儿,你父亲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想照顾你母亲也照顾不了。而且,那时候只要能活着,都已经万幸了。当时太子被斩,太子的几个儿子也没活多久。”
章锦婳瞪大眼睛:“这么狠决?”
张婶叹气:“可不是嘛!你母亲说,章仇大人聪明绝顶,却不能保护自己周全,你母亲总是想,既然别人都能从章仇大人这里学知识学道理,她就要尽最大力量护章仇大人周全。”
章锦婳低声道:“父亲的智慧可惜没有传给我,我连父亲都没见过。”
张婶看了章锦婳一眼,继续说道:“秀秀生下来也是个孤儿,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她那么小的年纪,那么多的办法都是从哪儿来的?”
章锦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婶看到章锦婳的表情似有触动,又加了一把火:“锦儿,在这个世上,没有父母的人多的是。没有父母,还有天还有地,不是吗?你老这么闷着,是想不出办法的。”
张婶的心里也着急上火的,可是章锦婳这个闷葫芦的性子实在是太像章仇大人了,她只好旁敲侧击,鼓励章锦婳向母亲学习。
因为这些事儿,当事人自己不着急不努力的话,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还得拿捏着说话的分寸,话说过了,章锦婳就更闷着不说了,话说浅了,又不起作用。
就像做饭一样,火大了会糊,火小了总是夹生。
章锦婳苦恼着问:“那我该怎么办?有些事情想忘也忘不了。”想报仇也无从下手,毕竟,眼下还没发生。
张婶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