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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章锦婳却能感同身受容氏所受的每一丝委屈,她的愤怒和激动情绪压都压不住。
在强烈的悲愤情绪下,章锦婳对容氏更是抱有深切的同情,甚至不顾自己劳累,每天为容氏施展祝由术医治,只想着让容氏尽早恢复健康,好好的带着孩子活下去。
经过章锦婳的全力救治,容氏积累了几年的毛病,都被医治得七七八八,不过才十来天,就已经有奶水可以喂自己的女儿,脸上有了红润,见到医女们也会报以一笑。
大家都说,容氏的命,是章锦婳给的。
容氏也说,只有给章锦婳做牛做马一辈子才能报此大恩大德。
好人章锦婳在容氏痊愈起来之后,欣慰之余,心里有苦说不得。
她拼得太狠,容氏的病气过给她之后,无论她怎么打坐调息,怎么喝灵芝汤,都感觉气力提不起来,精力很难支撑。
张婶就偷偷劝她:“锦儿,若是季公子再来,你就跟季公子他们出去玩玩吧,现在山上春暖花开,野菜树尖都出来了。”
上次跟着季夫人他们一起去踏青,章锦婳变得活泼多了,偶尔还会开两句玩笑。
再说了,季公子他们人多,又有小厮丫鬟的跟着,贵族男女相邀外出踏青也不是什么违反礼教的事。
章锦婳一想也是,自从开了千金堂,她就没有出去采过药草。一连忙碌了这么些天,精神恹恹的,也的确要去山上吸一吸山气了。
当季同又来杏林馆的时候,一开口邀请章锦婳出去踏青,她立即就答应了。
季同在殿试放榜之后,果然进了国子监,点了太学助教。
以季同的资历,不过也是刚从国子监毕业,好在他学识优异,素来就为国子监的博士们赏识,能进国子监当助教,也算是众望所归。
他们国子监七侠客,只有李泰知和王叔德跟他同时殿试,另外几个还要过两年才参加科举。
迈入了官员大军,做为有俸禄的人,请吃是必须的。
章锦婳笑着祝贺季同:“季公子,不,季助教,恭喜恭喜呀!”
季同不笑反而叹气:“唉,只怕这辈子都离不开国子监咯!”
季同跟章锦婳熟络,早就说过他并不想做太学助教,只是做为家中独子,他也不可能再走仕途。
章锦婳安慰道:“季助教,研究学问,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在国子监,足不出户,就可以知道国事家事天下事。”
季同叹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书本,不如无书。唉,在下最想的就是出门游历,以前是年纪尚小父母不同意,现在有能力游历了,又走不开了。”
章锦婳道:“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季助教不必把自己这一辈子说完了。”
自从救治了几个重症的病患,看到他们恢复了生机之后的样子,章锦婳就不再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要不是她自己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老路,他又怎么可能争取机会去找师祖?要不是她学了精湛的医术,她救治的那些垂死的病患,不早就一命呜呼了么?
更何况,皇上坐在这个位子上,不也就只有两三年么。
季同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章锦婳:“章小娘子,在下就一个月没来,所听到的话语气势就判若两人啊!”
章锦婳忍不住一笑:“哪里就判若两人,我只不过说的是实情。”
这还多亏了季夫人跟白夫人聊天,章锦婳才知道季夫人作为母亲的一番心思。
能在国子监入读的都是官贵家的子弟,但是做为国家的最高学府,博士也好助教也好,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涉及军政,换句话说,国子监就是研究学问的,谁当皇上,都不会影响它的生存。
至于那些学生们读完书出去,做清官还是贪官,跟从哪个主子,那就纯属个人行为,国子监管不着。
章锦婳听了这一翻说辞,对于政事对于官场还是搞不清,却深深理解了季夫人,也深深地佩服季夫人的心思缜密。在这一点上,她自叹弗如,只怕再过个十年也还是要仰望季夫人。
季同低头笑笑,神色并没有跟着好转:“我们七侠客照例要在杏林馆连摆三天宴席,章小娘子,筵席都是要请你同席的,时间就由你安排。”
章锦婳想了想,问道:“季助教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最近有不少新鲜山珍,我可以让他们去采来烹煮。”
季同一听,突然提议道:“新鲜山珍?我倒还没有采过。不如我跟着一起去采摘吧?”
章锦婳忍不住又笑,季同的孩子气一出来,还真是想干啥就干啥:“采摘野菜很辛苦的,都是走羊肠小道,有的地方还很危险。特别是采树尖,一定要身手敏捷才行,要不然爬都爬不上去。”
“反正我也没法出去游历,就跟着竹青师兄他们一起去游山吧!”季同还真感兴趣:“章小娘子,你也去吧,我叫上七侠客一起,可以帮忙多采摘一些新鲜山珍回来。”
章锦婳也来了兴致:“好啊,那就一起去吧。前几天刚下过雨,现在去采摘野菜,肯定大有收获。”
山中的三月,正是大地回暖万物生长的蓬勃时刻,地气最足。她也急需要呼吸山中的新鲜空气,再去找棵树王,回一回元神,找一汪泉眼,好好地补一补。
于是,季同又拉了大队人马,叫上章锦婳,浩浩荡荡的出城去。
第240章 故地重游()
章锦婳还没来得及学会跑马,此时只能骑在马上慢悠悠的登山。
竹青要看守千金堂,竹影要跟张婶张罗杏林馆的膳食,章锦婳没带丫鬟,只带了身手好的竹风和竹芯一起。
她发现,会骑马果然是件好事,登山轻松不说,负重也可以放在马上,脚程快了十倍还不止。
往常上太平峰,徒步从山脚往山顶,差不多要走三个时辰的山路,骑着马,这才一个时辰就上来了。
原本季同他们是想去罗汉峰的,那边景色开阔,可以休息的平地也多,游人也多,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只是,这次本就是以竹风竹芯采摘山珍为主,竹青惦记着太平峰顶种植药草的土地需要除草了,大队人马才决定登太平峰。
季同他们从来没走过这么远,对太平峰的景色不熟悉,一路上说说笑笑,指指看看,偶尔诗兴大发,吟诵一两首诗,间或冒出几句新写的诗句,还真有游学的味道。
重登太平峰,章锦婳百感交集。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周子瑜的影子不可避免的就浮现在心头,看见一草一木,仿佛都能看见周子瑜在大冬天的背着她一路不停歇的奔走。
章锦婳想得有些出神。
王叔德还在问周子瑁:“这里景色真好,树木也格外青葱,听说周大郎当年就在这附近修道,你们家怎么就没让你也来修炼呢?”
周子瑁笑道:“唉,还不是我母亲不肯,我早就想来了。还偷偷的求我大哥替我介绍师父呢。”
王叔德道:“那你就不会偷偷的跑出来?”
周子瑁垂头丧气的:“我要是干偷偷跑出来,我母亲就能大张旗鼓的出来找。”
两个人的对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只有章锦婳没笑,心情复杂的放慢了脚步,与众人拉开了距离。她实在很怕周子瑁接下来会提到周子瑜定亲的事。
周子瑁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众人笑得更大声。
章锦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季同回头看看,拉住缰绳等章锦婳赶上来,问道:“章小娘子,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息?”
章锦婳打起精神来,笑道:“不用歇息了,骑着马可是一点也不累。前面就到了,上去就可以烧水煮食了。”
季同抬头张望:“他们都走到前面去了,我怕你跟不上走失了。”
章锦婳失笑:“这里可是我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闭着眼睛也能走上去。”
季同还是头次听章锦婳提起从前的事,十分好奇,又不敢问,就拐着弯打听:“这里人烟稀少,刚才走了一路也没遇见什么人,住在这里的话,吃什么呀?”
章锦婳笑:“山珍野味,多的是,漫山遍野都是好吃的。我还经常一个人出去采药采野菜呢。”
季同大为惊讶:“你就不怕吗?”
他很想问,你那时候才多大?荒山野岭的,一个小女孩,独自采药,万一遇到野兽呢?万一遇到山贼呢?季同打了个激灵,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章锦婳摇摇头:“那有什么好怕的?你都看见了,人迹罕至,这样才最安全。”
那时候,她还真没想过有什么害怕的。能活着回来,能在师祖身边学医术,她每天都要偷笑一遍。
更何况,师祖常说,人杰地灵,只要心思纯净,山神地神,虫蛇野兽,都会各自为安,即使遇见了,也会各走各路。
周子瑁他们先一步到达峰顶,冲着还在登山的季同和章锦婳大呼小叫的喊起来。
季同一笑,催促章锦婳:“咱们也快些吧,省得他们又要闹腾。”
章锦婳回头看一眼竹风:“师兄,你跟竹芯去看看地里的药材怎样了。”千万别被那帮家伙不小心给踩到就麻烦了。
竹风竹芯点点头,马上就到目的地了,章锦婳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又有季同跟着,二人放心的打马走了。
等章锦婳和季同赶到峰顶,其实他们前后脚也不过就只有小半刻钟的差距,先到的那帮人已经把峰顶的小屋看了个遍,并且在厨房那里开始点火烧水。
李泰知转了一圈,坐在小厮们擦干净的凳子上,正在看风景:“章小娘子,这里是不是有猎人经常来呢?还是有隐士在这里居住过?”
季同跳下马,代章锦婳回答:“这是章隐士居住过的地方。”
李泰知一惊,跳起来给章锦婳行礼:“啊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周子瑁正从小木屋里走出来,听到季同的话,也走过来给章锦婳行礼:“啊呀!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其他几个人也走过来,纷纷给章锦婳行礼:“啊呀!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章锦婳乐了,学着戏文里的唱词回礼道:“啊呀!这是要折煞本道哇!”
穿回道袍,与众人说笑,还真让章锦婳暂时抛开了烦恼。
太平峰顶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上来,平时还算宽敞的空地,一下子就挤满了,不到屋子里坐一坐,还真是不够地方落脚呢。若是遵循礼教的话,那间小木屋,当年也算是她的闺房了,现在那帮后生走来走去,全不当回事,也足以让她羞恼了好吧。
季同好奇的四处打量,抬头看到树枝上的布条:“章小娘子,这是你系上去的吗?”
章锦婳仰头,树枝上的红布条,就是她当年系上去的,只不过早已变了颜色,她心里一片苦涩,她跟周子瑜的感情,或许也像这布条一样,早就变了颜色,只是她还不知道吧。
季同浑然不觉章锦婳的失落,退后两步,纵身一跃,指尖居然碰到了树枝。
众人嘻嘻哈哈的也跟着蹦蹦跳跳去触碰树枝上的布条。
还别说,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是文人,体质却也不差。
后来,不知是谁提议,一个个都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说是要写个心愿,也系到树枝上去。
这里是章锦婳曾经与周子瑜相约的地方,她打心底里不愿意有任何人破坏。
就算是周子瑜要娶别人,她也不许有任何人打破她心中的美好记忆。
第241章 周大公子的来信()
章锦婳的微妙表情没有逃过季同的细心观察。
季同明白章锦婳的心思,他能理解童年的记忆不想被别人触碰的感受。提议道:“这根树枝有点矮了,咱们随便一跳都能碰到,不如找一根更高的树枝。”
姚正清道:“不如咱们把手帕系在箭杆上,把箭射到最高树枝上,明年再来的话,看看谁的手帕还在。”
不等众人喊好,章锦婳就制止道:“不行,这些树木都是有灵性的,伤到它们就不好了。”
她的话,在众人的心目中就如同圣旨。
于是,众人商议了一下,各显神通去系手帕,看谁的手帕系的最高,许的愿就最灵。
为了抢占第一,他们的目标转移到另外一棵树。
章锦婳感激的看了季同一眼,知道他是替自己解了围。
季同也报以微笑:“章小娘子,带我去看看周围的景色吧?”
章锦婳欣然同意:“竹影师兄他们采药的地方,是我开辟的,已经种植了很多年。”
太平峰顶有她太多的记忆,单调枯燥而极其深刻。
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就是昨天还在这儿一样。等季同跟着章锦婳绕着太平峰顶走了一大圈回到小木屋前的空地时,众人已经开始在看风景,斗茶,对诗,谈笑风生,不亦乐乎。
说好的采野菜采山珍,最后都是小厮们代劳了。
他们玩得太疯,等到下山的时候,全都没了力气,就差没在马背上睡着。
季同也累得没了笑容,却还不忘时刻照顾章锦婳。
章锦婳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季同的举动明摆着已经不是单纯的照顾好哥们的意思了。
她假装累极,趴在马背上假寐,让竹影竹芯守在自己的马匹前后,尽量避开季同。
下山的路程,马匹走得慢多了,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赶在城门关闭前的一刻进了城,除了竹影竹风还有精神气力,其余的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
竹影已经在城门口等了很久,一见到他们就迎上来:“锦儿,张婶让你快点回去。”
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张婶不会让竹影特意来等着的。
章锦婳匆匆向季同他们告别,打起精神往回赶。
玩了一整天,也没去找什么树王泉眼的补充灵气,反而把体力精力都都消耗光了。章锦婳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只暗暗祈求千万别是什么急症病人,她现在就想躺着不动。
张婶在她房间等着呢,一见到章锦婳就急忙打发春兰去厨房端吃食,自己把房门关上,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封信递过来:“锦儿,周将军的信!”
章锦婳腿一软,就往床上一倒。
张婶吓一跳:“锦儿?”难道光是周将军的信,还没拆开呢,就这么具有刺激性了吗?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章锦婳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闭着眼睛答道:“张婶,我累了。”
刚刚在回程的路上,她已经对季同的体贴和细心有些心动。
没想到,种子还没萌芽,周子瑜的信又来了。
她不但身体累,心也累。
张婶着急的问道:“再累也要喝点汤再睡,师祖交代过的。”
从养生的角度来说,越是疲乏越不要马上入睡,一定要清洁身体,喝些热水,注意手足的保暖,方可以休息。
因为人在疲乏的时候,身体的毛孔都是打开的,在精神上意识上也是毫无防备的,若是休息的环境有冷风或者意外的响动,最容易给人造成大的伤害。像是感冒面瘫这样的毛病是最常见的,病情也是轻微的。有的人倦极而眠,猝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张婶知道章锦婳为了救治容氏,身体元气已经受损,看到章锦婳疲惫的样子,心里又急又心疼,生怕会有什么意外,耐心的哄着章锦婳起来:“锦儿,汤就在灶上温着呢,春兰马上就端过来了,你千万别睡着啊!”
章锦婳被周子瑜的信搞得心里发慌,眼前发黑,勉强将眼睛睁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