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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得匆忙,周子瑜又不在,解酒的药丸,都留在马车上了。
此时,已然来不及取了药丸来再饮酒。
章锦婳咬咬牙,心一横,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下。
太子一看,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却是笑容满满地道:“章国助,女国助,哈哈,看来还是秦王教导有方,酒量不错呀!再来一杯如何?”
章锦婳心知坏事了,可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孟章还有病患需要照顾,饮酒最是误事,此番饮酒已经是破了师祖定下的规矩。”
章锦婳看着手中被宫女续满的酒杯,再次双手高举酒杯过头顶:“太子殿下,孟章恭祝您六时吉祥!”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酒劲上头,一句佛家弟子相互问候的吉祥话语就脱口而出。
接着,章锦婳又是一口将酒灌下。
火辣辣的酒精刺激着喉咙,酒气上逆,章锦婳的眼泪都快呛出来。
太子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一顿:“痛快!”
章锦婳开始觉得不对劲,用力压住酒意,匆匆告辞:“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孟章府里还有病患,先行告退。”
秦王挥手:“去吧!”
章锦婳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力如此差劲,出了怡乐堂,抬脚就跑,再不跑,非倒在地上不可。
她只顾着赶紧跑回马车上服药丸解酒,不曾想到,太子与秦王借着此事,又来了一番较量。
太子自从唆使裴寂反告刘文静谋反,借了皇帝之手将刘文静处死之后,就一直在等着秦王的反击。
这亲哥俩从小就明争暗斗,在父母面前讨好,在祖母面前讨欢心,大了之后,就开始争将士,争谋士,甚至乎,争抢未来的王位。
你来我往,费尽心机,哥俩几乎不分高下。
按照秦王的看法,太子之所以成为太子,完全就是沾了长子之名的光。
太子一直都知道秦王不服他。
太子也一直在观察秦王的一举一动。
最重要的是,太子知道,皇上亲爹对又聪明又运气好的秦王也是颇多不满。
谁让秦王不开窍呢!
虽然父子之间的位置高低没有变,只是称呼变了,但是,位居上者,是受不了任何明面上潜在的威胁的。
作为父亲,都希望儿子青出于蓝强过老子。
做为皇上,却害怕高出自己一头甚至几头的儿子。
做为兄长,太子也害怕比自己更能胜任的兄弟们。
唯一的办法,要么打压,要么打杀。
杀刘文静,就是警告秦王的。
这是皇上和太子最一致的想法。
再让秦王带兵去讨伐刘武周,也是要看看秦王的能耐。
原本来说,太子的东宫幕僚,熟悉太原城的,更有能力攻打太原城的,能人很多。
只可惜,那些幕僚们,懂政治手腕的能人更多,一致劝说太子将此机会让给秦王,若是刘武周真的很强大,那就借刘武周的手来除掉太子最大的竞争威胁,若是刘武周不够强大,那就想办法让秦王驻守外地,不回京城最好。
未料,平时不起眼的周子瑜,给秦王挣脸了。
攻城战役打得那叫一个漂亮,刘武周直接被打跑了,躲在突厥,不敢露面。
“秦王殿下,来来来,这是孤敬你的,你能凯旋而归,全靠你有几个好手下!”太子明褒暗讽:“父皇还要再为你摆庆功宴,普告天下!”
秦王根本就不在乎太子的语气如何:“太子殿下,我能打胜仗,完全仰仗父皇的功德。”
京城地动的时候,秦王不在京城,李淳风的预言,秦王却是知道的,谏官们的举动,秦王也是一清二楚,故而将话反着说,她也要看看太子能怎么回应。
太子闻言,嗤的一笑:“功德!”
呸,狗屁功德。那些谏官的严厉措辞,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错事都推到父皇身上,害得他也跟着无辜受牵连,被皇上勒令吃斋守戒一个月,且不准酒肉宴客。
要不然,今天的庆功宴,太子哪会坐这么久。
秦王道:“若不是父皇的功德齐天,本王岂能带兵凯旋,只怕过年都要留在太原城外啃干粮了。”
太子心一动:“你留了多少兵力在太原城?”
“两万!”
“嘶!”太子故作吃惊,心里却是好一番盘算,两万兵士,再加上当地收编的义军,只怕三万还不止:“留这么多人马,刘武周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秦王得意的笑:“那是!周将军的杀气,我之前也没看出来。本来我是没有抱有任何期望的,还想着将李靖李将军调去攻打太原城的。没想到,在我离开太原城之前,城中的治安,倒比父皇当年做太守的时候还要好。”
太子的探子也有报,太原城的秩序,的确是有史以来最安宁的。
太子决定不让秦王专美。
于是,在小年夜之际,周子瑜回到了京城。
第217章 伤口()
周子瑜的归来,相当于换防,他和屈通仅带了十数个亲兵回京,攻城的大队人马仍旧驻守太原城。
屈通十分高兴:“周将军,小年夜能赶回京城,你正好赶上与家人团聚!真真羡煞旁人!”
屈通一直征战四方,家人都留在东都洛阳,随着改朝换代,屈通和两个儿子分别效力与新旧两朝,在京城的府邸,亦只有两个小妾几个仆从。
至于三代同堂儿女绕膝是什么滋味,屈通早就不记得。
周子瑜与屈通虽然在战场上配合极好,在私事上却极少聊开来。
据罗怀所说,周行石周清莲父女,仍旧在京城周府,不知怎么说动了周大人,居然在东市盘了一间铺头,准备做绸缎铺,说是过了年就开张。
这婚约之事,着实让周子瑜烦闷。
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后来的人生,每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再过着隐忍的生活。
这次的战役,让他对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这话周子瑜不打算告诉屈通:“屈将军,咱们这一趟回来,只怕不几日又要开拔,在京城呆一天是一天了。”
屈通闻言,笑道:“周将军,既然如此,那你赶紧把婚事办了,享受享受红袖添香的滋味吧。”
周子瑜点点头:“是的,这次回来正是要处理这事。”
屈通笑道:“嘿嘿,周将军,抱着美人,身在温柔乡,只怕到时候你就不愿意上阵杀敌了。”
周子瑜没有接话茬,而是转移了话题:“是啊,只要一日有战事,咱们就一日睡不安宁,哪还有什么温柔乡。就怕饭还没吃好,就要点卯出征了。”
屈通点头:“周将军,依你看,秦王要乘胜追击,皇上会否同意?”
男人之间,谈一谈女人也就是个调剂,屈通随即谈起了战事。
自从攻打太原城顺利的夺回晋阳宫的话语权,屈通就对周子瑜刮目相看,养成了凡事都先听听周子瑜意见的习惯。
周子瑜全力写了一回兵策,从头到尾都跟秦王在商讨细节,他对于秦王的心思和做法,简直是了如指掌。
就像这次,周子瑜和屈通带着亲卫撤回京城,将太子的注意力引去太原城,正是秦王的调虎离山计。
秦王想趁此机会领兵去攻打洛阳。
这个计划,是顺着收复太原城的兵策而来的。
秦王的想法是,若是皇上认清事实改变心意,改立太子的话,父子俩之间还万事有得商量。
否则的话,秦王打算除掉皇太极之后,依然定都洛阳!
周子瑜赶回京城,还得继续再写新的兵策,就算他想娶亲,就算他真的能顺利的迎娶章锦婳,也来不及了。
天策府的幕僚们个个严阵以待,哪里还有什么闲情做其他的。
周子瑜对自己写出的兵策心里有数,要打动皇上,起码有八成的把握,说服皇上出兵很容易,说服皇上派重兵,或许做不到。不过他却未将话说太满:“尽量争取吧,只看谁的口才更好!”
屈通嘿嘿笑道:“周将军,你就不要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啊!透露一点来听听。”
周子瑜摇摇头:“暂时没有进一步的计策,还需禀明殿下,再做打算。”
等他们紧赶慢赶,赶到城门时,天色已经暗了。
屈通向周子瑜告别:“周将军,咱们就此别过,你也赶紧回家去吃灶王爷饭,咱们明日去秦王府再聊。”
放开缰绳,打马向家里小跑而去。
周子瑜将亲卫打发各自回家,自己则带着罗怀转向杏林馆的方向。
他担心自己回了周府,就没时间出来见章锦婳,索性先去杏林馆看看再说。
罗怀也高兴,杏林馆的饭菜,就是菜汁捞面都是好吃的不得了,跟着大公子出门,就这点好,等回了周府炫耀一番,让罗庆他们羡慕吧。
正好,他家大公子受的伤,也可以让章小娘子看一看。
罗怀手脚麻利的赶在周子瑜前面去敲门。
杏林馆过了小年就不再对外营业了。
章锦婳实在是忙不过来,杏林馆的人手都要腾出来。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也是灶王爷生日。
杏林馆的生意,也是仰仗灶王爷看顾的,所以张婶一大早就置办了许多吃食祭拜。
又像冬至那天一样,所有人热热闹闹的,楼上楼下坐了两大桌。
杏林馆的众人,尤其是那几个医女,章锦婳从来没把她们当下人看待,每次吃饭的时候,她们都会说说笑笑。
以至于周子瑜的马蹄声,只有竹青竹风听到了。
罗怀拍门的时候,竹青已经抢先一步开了门,并且注意到了周子瑜的步伐有点不稳:“周将军?”
周子瑜摆摆手:“无妨。先叫锦儿过来书房吧。”
章锦婳听到动静已经下楼来:“瑜兄?你回来啦!”
真是意外的惊喜。
周子瑜伸手握住章锦婳的小手,指着书房:“先进去,你给我看看伤口。”
章锦婳上下打量着周子瑜,没看到有什么不妥:“哪里受伤了?”
周子瑜笑笑:“就是些皮外伤。”
攻城的时候,周子瑜身先士卒,被砍伤了好几刀,带的伤药,勉强只够用在几个浅一点的伤口上,军医也就是帮他换个药而已,伤口的愈合,都靠坚强的意志硬扛着。
罗怀插嘴道:“章小娘子,大公子的伤口很深,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愈合。”
章锦婳蹙眉,瞪着周子瑜。
周子瑜耸耸肩,两手一摊:“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章锦婳把书房里的几盏灯都点着,方便她检查伤口。
这才看到周子瑜的面部皮肤,有的地方都被寒风吹得裂开了细小的口子,胡子拉碴的,身上的大氅居然都结冰了。这怎么是还好?
章锦婳心疼极了,轻抚着周子瑜的面庞,轻声道:“瑜兄,你的脸给吹得冰凉,怎么也不用布巾遮着点?冻成这样,你受苦了!”
周子瑜笑道:“有锦儿这么惦记着,我一点也不苦,心里都是暖的。”
第218章 心痛()
周子瑜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背上有两道刀伤,好在有铠甲护着,刀口尚浅,用了章锦婳给带的伤药粉,已经愈合结痂了。
左胳膊的上臂外侧有一道剑伤,剑尖贴着肱骨刺穿了胳膊,伤口上包扎的细布,一看就是没有消过毒的,导致伤口已经感染,红肿化脓。
最重的伤,在大腿上,刀锋只要再偏一寸,就能把大腿动脉给砍断了。
章锦婳看得揪心,眼眶红红的。
要不是有竹青竹风帮忙清洗伤口,她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周子瑜还在笑着安慰她:“锦儿,不要难过,我这伤口一点都不疼。”
章锦婳吸吸鼻子,将泪意压回去:“瑜兄,你这伤口我看着都疼,你怎么会不疼。要是我跟着你一起去,及时给你上药救治,这些伤早就好了。现在你还要再受一次苦。”
她是真后悔。
竹青在章锦婳的指导下,处理皮外伤的水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若是再学些医理药理,也能出师做疾医了。
此时,竹青见章锦婳情绪不稳,心知她拿刀肯定拿不稳,便道:“锦儿,这些伤口没有伤到骨头,我来清理就好,你只管上药吧。”
章锦婳感激的冲着竹青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竹青拿起泡在烧酒里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明亮的烛光下闪着寒光。
周子瑜极力忍着痛楚,一声不吭。锦儿的声音都哽咽了,他怎么能让她再哭呢?
章锦婳带着哭腔:“瑜兄,我怎么就不会配麻沸散呢!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疼了。”
不行,她要去找一找麻沸散的方子。
既然世人有关于麻沸散的传说,那么世上就一定有可以制成麻沸散的药草。
周子瑜疼得脸都变形了,还在笑:“锦儿,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疼,你去给我端酒菜来,我也要刮骨疗伤。”
章锦婳噗嗤一声,破涕为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她在医书中看过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
看的时候,她还在佩服关羽的强大,想着自己要是也能遇到这样的病人,一定要上前拜此人为神。
没想到,这一幕却是在周子瑜的身上上演了。
章锦婳那个后悔呀,暗暗自责,没事去崇拜英雄干嘛!英雄岂是那么好当的,总是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付出的代价更大啊!
周子瑜的额头上,汗珠不停的往下滚落,滴在衣襟上。
“锦儿,你这么心软,那你坐堂的时候,那些小娃儿病了,你不是每天都要哭上几场?”
竹风在一边接口道:“周将军明见!锦儿最见不得生病的幼儿,经常少收人家的诊金药费,有时候还要买些吃食给病娃儿带走,有些娃儿病重了,锦儿更是衣不解带的日夜照看。”
周子瑜抬头看着章锦婳,逗她说:“锦儿,如此说来,我都想当病娃儿了!”
章锦婳又是扑哧一笑,擦了擦眼泪,嘟着嘴道:“瑜兄,你不当病娃儿,我也会照看你的。”
眼看着竹青把伤口上的脓液清洗干净,腐肉挖掉,章锦婳快速的在伤口上倒了一层药粉,流血很快就止住了。
她恨不得周子瑜的伤口能立即愈合,手里的药粉一个劲的往伤口上洒。
周子瑜抬手抓住章锦婳的手腕,制止她:“锦儿,够了,你这药不要钱是吧?”
在战场上,那些士兵知道自己不是手上就是一死,心存侥幸之下,还是会买些药粉药丸随身带着。军饷极少,好的伤药极贵,他们也就力所能及的买一点。要到了真受伤的时候,还舍不得用,都是洒一点点就赶紧收好了。因此,他们在撒药粉的时候,就会相互开玩笑:伤口那么深,药粉那么少,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像章锦婳下雪似的撒药粉,那帮子兵士见到了,一定是羡慕死了。
“这次的伤药,用的是种植的药草配制的,效果不知道好不好,多撒一些,我才放心。”
种植的药草,指的是太医署孙博士种植的七叶一枝花。
就那么几株幼苗,居然被孙博士给养出了一亩地产量那么多。
对于章锦婳的药草需求,孙博士自然毫不吝啬,要多少给多少,都拿走都行,只要给他留下几株种苗,明年可以再种十亩地出来。
章锦婳在配制伤药的时候,就分辨出来,种植的药草和野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