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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刚才那个受伤的中年男子,就算给他开了药,恐怕也没有地方去熬药。
章锦婳索性把药配好,让夏兰一起去熬药。
就这样,章锦婳马不停蹄的忙碌着。
她从来不知道长安城有这么多的孩子,一个地动,几乎把全长安城的孩子都给震到她这儿来了。
不管有病没病,不管有伤没伤,但凡听说千金堂不但给孩子治病,还免费给喝药汤,呼啦啦,都来了。
来的人大部分是千金堂附近里巷街坊的,也有一些是外地人客居长安城的,甚至还有番邦夷狄的小孩。
张婶心疼章锦婳,亲自把灵芝汤和饭菜给端过来:“锦儿,病人这么多,你是忙不完的,还是先吃点东西,你有力气了,才能多看几个病人。”
章锦婳趁空喝了几口汤,想着外面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张婶,要么,在外面支一口锅,熬点面糊给大家喝吧,天寒地冻的,怕他们撑不住。”
张婶简直爱死了这样的锦儿,该出手时就出手,心地宽厚仁慈:“好,我这就带竹芯去弄。”
“杏林馆的客人走了没?”
“还没呢,是唐夫人的故交,她们在聊天。刚刚地动的时候,还是那位钱老爷说没事没事,让我们不要慌的。”
“钱老爷知道没事?”
“是呀,等会儿你得空了,问问唐夫人就知道了。我先叫竹芯去搭灶,现在天黑得早,人又多,别出乱子。”
杏林馆这边动静挺大,倒也不见慌乱,一是有巡城墙的士兵在城墙顶上不时地走过,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大声喧哗。二是羽林卫的人也来巡过两回,千金堂外的秩序反而比平常更好。
张婶在雨棚旁边有支起了大锅,面糊的香味吸引了众多的街坊。
“别急,熬好了,都有份,排队,一人只有一碗。”面糊里也添加了安神的药粉,至少可以让受惊的人安静下来。
这药粉是章锦婳临时配制的,她总觉得,这个地动有些古怪,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她在终南山也不曾听当地人说起过。
就在千金堂施食施药的时候,周正义派了罗庆过来。看看章锦婳怎么样,周子瑜不在京城,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要替长子做点什么事才行,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嘛。
章锦婳与周子瑜分开一个多月,周子瑜音信皆无,可见战事的保密程度。
现在罗庆过来了,章锦婳赶紧带罗庆去了杏林馆的书房,仔细询问。
“请问,你知道周将军的消息吗?”
“周大人只吩咐小的来问候章小娘子平安。问章小娘子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章锦婳略有失望:“你也看到了,我这边很好,回去替我谢谢周大人。”
罗庆其实是知道的,可是周大人没有吩咐,他也不敢说出来呀:“章小娘子不用担心,周将军肯定好好的。”
周子瑜他们训练了将近一个月,才带了一万人马开拔去太原,离开京城不到十日,还没有战报传回来京城,想来也没开始攻打太原。
章锦婳得不到周子瑜的消息,只好包了几瓶药丸给罗庆:“这些是镇惊安神的药丸,带回去给周大人周夫人。”
罗庆想了想,问道:“章小娘子,你这边人手够不够?我看你们施粥,闲杂人等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要不要我回去禀明周大人,派些人手来给你帮忙?”
章锦婳巴不得有人帮忙,立即答道:“好,我等着。”
与千金堂的有条不紊相反的是朝廷。
天象有异,钦天监居然没预测出来。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朝中的言官,却以此为由,指责皇上不作为指责太子生活奢侈的奏折,如雪片般飞进了甘露殿的御书房。
第201章 忙中添乱()
皇上的心情,起起伏伏好长一段时间了。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自从皇太后去世,皇上的心就越来越玻璃了,变得只喜欢听好话,受不得半点刺激。
不作为?什么叫不作为?
奢侈,什么叫奢侈?做了皇上不能任性,皇上的儿子奢侈一把又怎么了?
这帮谏官,真是无聊啊,不干活,光挑毛病,关键时刻净给添乱子。
还是朕的爱妃好,善解人意,不添乱,只添欢心。
梁德安不敢多说话,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只盼着快点天黑,好跟着皇上去清辉宫。有婕妤娘娘在,皇上的笑容都多一点。
谁知,还没等到皇上皇上说走,清辉宫就派了小太监过来报信:
张婕妤见红了,太医都没法子了。
皇上坐不住了,扔下满案的乱子,去看新的乱子:“老梁,这是扎朕的心呐!”
如今情况特殊,除了往常跟着的,又多了十名带刀侍卫随行。一路所经之处,秩序井然,皇宫内显然已经恢复如常。
张婕妤正在床上痛苦的嘶泣着,腹中的胎儿,终于还是如愿的打掉了。
她的哭泣,一半是真的疼痛,一半是如遇大赦的激动。
刘太医缩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婕妤娘娘的龙种没了,刚好赶上地动,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皇上怎么问了。
皇上踏进清辉宫的寝殿,走近床榻,看着面如纸色的张婕妤,内心一阵抽痛:“爱妃,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就?”
张婕妤挣扎着要起来行礼,泪眼婆娑,声若游丝:“皇上,臣妾对不住你。”这是真心话。
皇上心痛,赶忙制止:“爱妃不必多礼。”
崔成不等皇上发问,主动过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响头:“请皇上恕罪,今早奴婢送章小娘子出去的时候,刚好遇上地动,等奴婢跑回寝殿,娘娘已经跌倒在地。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心头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
这个时候了,明察了又如何,胎儿都没了!
“太医,你几时赶过来的?”
“回皇上,臣赶到的时候,娘娘的脉象已经摸不到胎心了。”
“开了什么药?”
“会皇上,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恐怕恶露未尽,尚不能进补,还需要再服些清露的汤药。”
“你下去开方子吧!”
刘太医忙不迭的去一旁写药方,皇上没有迁怒于人,真是万幸啊!那他要不要把婕妤娘娘的胎像已足三月,落红很难落干净的症状说出来呢?
还有一件事是别人不知道的,他在前朝的时候就在宫中为妃嫔宫女们诊脉,开过无数份的留和不留的药方。有些药物的味道,根本就不需要看尝药汤看药渣,他只要闻一闻,就能辨别出来。
他在给婕妤娘娘诊脉的时候,在空中的血腥之中,还有两种很特殊的药草味道,属于毒草,孕妇忌服。就是健康的没有怀孕的妇人在经期误服,也必定会血流如注。
这事,还是先不说,他先观察一阵再说,反正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命要紧,再过几年就可以荣归故里了。
张婕妤还在哀泣:“皇上,臣妾无用,此时不能为皇上分担忧愁,还给皇上惹来伤心事。”
皇上叹息:“爱妃,你怎么不马上叫章小娘子转回头来给你诊脉呢?”
崔成附在地上道:“回皇上,当时地动,奴婢听见清辉宫传来惊叫声,担心娘娘安危,就不曾去留意那章小娘子。娘娘是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说腹痛,奴婢才急忙去请了太医。”
皇宫里的财物损失没什么,精神受创的人可真不少,先派去太医院的小太监,一个太医的影子也没捞着,还是崔成亲自跑去太医院,才遇到了给其他妃嫔看完病打转回来的刘太医。
皇上的思路却不是这么想的:“爱妃,早膳是章小娘子给你搭配的,你吃了那么多,你确定不是吃了早膳的过?”
那些食谱,刘太医早就问过了,从食材上来说,根本是无可挑剔的。
落胎的药丸,就连崔成都不知道,所以皇上什么破绽也没发现。
皇上之所以这么喜欢张婕妤,其实还是因为张婕妤的为人处事的方式,经常让他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的处事方式。
问了几句话之后,皇上冷静下来,隐隐觉得张婕妤的病,竟有几分装病的意味。
这跟他当初想要在炀帝面前装死以躲避责难的情形,实在是太相似了。
皇上的直觉是对的,可惜侦察的对象搞错了。
“皇上,您回甘露殿之后,章小娘子并不曾与臣妾交谈,只稍坐了片刻,知音臣妾困倦,就打发章小娘子离开了。”
说来说去,好像没什么破绽。
皇上还不死心,正欲再问,有太监过来禀报,太子与宰辅,都在甘露殿等着觐见。
“爱妃,你好生歇着,朕还有要事,今天就不留在这里陪你了。”皇上必须要走了,再不走,弹劾的奏折会更多:“人来,去杏林馆看看,再来禀报。”
崔成等皇上走远了,才从地上抬起头来,跪爬到张婕妤的卧榻前:“娘娘,奴婢该死,没有侍候好您!”
张婕妤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低哼了一声:“崔刘。”这是让崔成赶紧去找崔玉门通知刘青。
刘太医已经开好了药方,交给了小太监去尚药局抓药煎药,也不敢久留,拎着药箱子早就跑的没影了。
崔成借着“崔刘”这个含糊的词,匆匆出了清辉宫,去药藏局找崔玉门。
皇宫里唯一乱套的就是太医院,需求量一下子暴增,人手不够,东宫药藏局的医监医正,也都成了抢手的红人。
果不其然,刘青正呆在药藏局的药方取药,借口给太子配药,实则是想等张婕妤的消息。
这都两三天了,还没有一丝半点动静传来。
刘青为了拖延时间,所有的药材,都是自己拿了药碾,亲自碾药粉。
地动的时候,药碾掉在地上,砸在了刘青的脚背上。
第202章 再遇()
刘青砸伤了脚背,气闷不已。
说实话,地动时的那几下晃动,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第一次晃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第二次晃动的时候,厚重的铁药碾掉下来,他躲避不及,砸到了脚背上,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地动已经过去了。
药藏局里药工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刘青都没心思跟他们说话,要是让人知道太子的御用军医居然自己伤了脚背,那可是给人笑话死了。
刘青在终南山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山洪,那次经历的山体滑坡,才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
好在当时刘青跑得快,躲过了倾泻而下的泥石流。
刘青不但没有害怕而离开终南山,反而觉得自己福大命大,一定能找到世外高人。
而且,还真是让他遇见了奇人,得以学到了几招秘技。
像这样的地动,房子没塌,树也没倒,反而伤了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青给自己包扎好,还坚守在药房里继续碾药,终于等来了崔成。
“什么?落胎?”
刘青惊讶的表情,让崔成有理由相信刘青是比皇上更悲痛更疼爱张婕妤的。
崔成望望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刘太医说恶露未尽,还开了药方清淤。”
刘青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隐患彻底清除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还真他娘的舒服啊。
“崔大人,这女人补气血的药方,刘某还真不会,帮不上忙,真是对不住。”
“无妨,娘娘有太医看着。皇上心痛娘娘,特意让人去杏林馆,找章小娘子给娘娘开药方。”
“杏林馆?”
“哎,是啊!刘监正,你不知道啊,那章小娘子新开了一间医馆,专治妇人和小儿,据说生意好得很呐。我说刘监正,你要是开一间跌打医馆,肯定生意也会好的不得了。”
皇上跟张婕妤聊天,崔成听得一清二楚,对章锦婳的事情,了解得就跟亲自去杏林馆亲眼看过了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青不确定章锦婳有没有给张婕妤诊脉,有没有发觉什么。
上次在太医署,他下的毒,偏偏章锦婳就会解。
而且,章锦婳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
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如何?
刘青为了不让人察觉他轻微的瘸脚,等到天黑才出门,雇了一辆车,直奔杏林馆。
因为地动,长安城的宵禁,比平时来得早。
刘青有太子府的令牌,自是畅通无碍。
车子拐到杏林馆的里巷,就走不了了:“客官,前面都堵住了,只能下车步行。”
刘青跳下车,给了车钱,慢慢往前走。
千金堂搭的雨棚下,或坐或躺,有不少病人。
再前方一点,还有面汤的香味,混杂着药汤的味道,漂浮在空中,竟然让人有一种奇特的心安。
“什么人?这里不看病了,面糊也没有了,明天再来吧。”竹风在巡场,见到有人过来,赶紧上前阻拦。
刘青愣住,千金堂这是施食施药了?
这是要谋个好名声?
竹风走到跟前,认出了刘青:“原来是刘军医,请问有何贵干?千金堂今天收治了许多病人,金吾卫会在这里驻守,过来的人,都要去登记。”
刘青想过去看仔细一些,把手里提着的小包袱晃了晃:“听闻千金堂施舍医药,刘某特意带了些药丸过来,看看可有需要刘某的地方。”
竹风拒绝道:“刘军医,不用了,您请回吧。”
章锦婳叮嘱过他们,见到刘青就要拦阻,不得再进入千金堂。
刘青又道:“既是如此,那就把这些药丸交给章小娘子,也算刘某略尽一番心意。”
把药丸留下,下次才有借口再来千金堂。
刘青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特别想接近章锦婳。
“四弟!是四弟!”
靠着墙根打盹的人群中,突然坐起一个人,冲着刘青的方向,又惊又喜的喊出声。
浓重的洛城口音,一下子把刘青拉回现实:“谁?”
刘白和曹氏喝了一碗面汤,正抱做一堆迷迷糊糊的打盹,猛地听到刘青的声音,立即就清醒了。
原来,头天晚上刘白和曹氏在山上遇到了一只狼,幸亏他们命大,遇到到了在山上伏击狼群的猎人,捡回了两条命。跟着猎人下了山,柴火也没捡到,厚着脸皮回到了千金堂,章锦婳忙着给人看病医治,刘白就混在人群中还喝了面汤。
儿子的病还没好,不能抱出来吹风,章锦婳就让竹风把他们夫妻俩留下来,刘白曹氏捡了便宜,不用被赶到城外,儿子又好好的在千金堂里有人照顾好吃好喝的养着,也不敢罗嗦,乖乖的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刘白跳起来,冲到刘青的面前:“四弟,是我,二哥呀!还有你嫂子也在!”
曹氏也冲过来,贴在刘白身边,抬袖子的擦眼泪:“四弟,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状况,把刘青搞懵了,这都好几年了,老家那边出了什么事,二哥会跑出来?应该不会好心的来找他回家的吧?
“是二哥?二嫂?你们怎么在这里?”
刘白好激动啊:“二弟,我们。。。。。。”
曹氏及时拉住了刘白,她比较细心,虽然她也没见过刘青,但是一眼就看出刘青的模样跟刘白有几分相似,但是穿着打扮和说话的样子,却跟刘白不一样,看起来隐隐有些官老爷的派头,而且,看起来像是认识千金堂的人。
“四弟,是虎娃病了,千金堂给收治了,我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