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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点点头:“不错,有进步。”
得到了师祖的肯定,章锦婳高兴不已。
章锦婳:“师祖,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石蕊?”
师祖:“太白山天溪池往下走三十里,有一处地热,那里的水汤附近,就长满了石蕊,有好几个品种。正好你这次来,跟我过去看看,帮我辨认一下。”
章锦婳讶异:“有地热?太好了,那里一定又很多我没有见过的花草。”
师祖:“嗯,那里的地热水汤,冒出的气体,闻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有点昏昏欲睡,心里却又十分清醒。”
章锦婳脑中灵光一现,好像听说使用幻术前,病患先服下汤剂,就是这种昏昏欲睡心里又特别清醒,能在医者的提问下,一五一十的回忆起所有的人和事。
章锦婳不由问道:“师祖,我听说,使用幻术前,也是需要服用汤剂的。不知道那个汤剂,跟这个地热水汤的味道,是不是很像?”
师祖皱起眉头:“看来这黑穗石蕊并没有你说的那种功效啊。”
章锦婳:“有啊,这棵石蕊是那一片黑穗石蕊里最粗壮的枝杈,药性特别足。”
师祖:“那你抓在手里这么半天,怎么还没归到心经里呢?”
“啊?”章锦婳这才恍然大悟:“师祖,您在给我调治呢!”
师祖作叹气状:“我这又是敲,又是递药草,你还是反复纠缠什么幻术。看来我功力倒退了,也治不了你啦。”
章锦婳捂脸:“师祖,是我病的不轻。”
师祖:“你有什么病?”
章锦婳害羞:“我过于纠结那个梦了。”
师祖:“一个梦有什么好纠结的?”
章锦婳讷讷的:“我想知道那个梦的答案,弄清楚谁才是我的恩人,这样我以后就不会再犯错了。”
师祖:“犯错有什么可怕的?犯错自有犯错的好处。就像这世上,没有人生病,医者何用?没有病患,医者的医术如何提高?”
章锦婳的心中迷雾渐渐消散。
难道说,自己报错恩,也有好处么?
第十六章 力量()
章锦婳带着竹风竹青,满载而归。
当她回到杏林馆,站在张婶面前的时候,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张婶等着锦儿回来,脖子都伸长了。
好不容易等锦儿沐浴出来,张婶提着两个锦盒,进了屋子。
章锦婳穿着斜襟中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拿着块棉帕子,半弯着腰在擦头发上的水。脖子上的玉佩,露了出来。
张婶放下锦盒,重新拿了块棉帕子,让章锦婳坐下:“锦儿,你看看,这是周将军给你的。我来给你擦头发。”
章锦婳一愣:“周将军?”
张婶一边给锦儿擦头发一边笑着说:“是呀,几年前把你背回太平峰的周将军,他现在出息了,跟着秦王呢。可惜呀,你前脚刚走,周将军后脚就来杏林馆吃饭了。他还特意问起你呢。”
章锦婳停了一会儿才问:“周将军和谁一起来的?”
张婶:“吃饭是和他的上司一起来的,还有头天来过的刘大人。不过,他认出我,晚上特意又来了一趟,拿了这两个盒子,叮嘱我一定要交给你。”
章锦婳淡淡的哦了一声:“周将军后来还来了?”
张婶惋惜:“可惜,周将军随着李大人的军队,离开长安城了。他这一去要半年呢,你要见周将军,也要明年春天了。”
头发擦好了,张婶见章锦婳还没有打开锦盒的意思,一拍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这锦盒还有一把钥匙呢。”掏出钥匙递给章锦婳。
章锦婳笑一笑,接过钥匙,放在了一边,仍旧没有打开锦盒的意思。
“张婶,”章锦婳拉着张婶的手,热切的说道:“我想,杏林馆除了做吃食以外,另外再开一间药铺或者医馆。”
在太白山和师祖在一起呆了两天,师祖带着她去采了新品种的药草,鼓励她,像神农尝百草一样,自己去寻求梦境的答案。
师祖最终没有给她施展什么幻术,她也不再强求了。
现在只要一想到她的梦境,章锦婳的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这一世,不管救她的人到底是谁,她看到的救命恩人就是周子瑜,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报答。
至于刘青,不管前世害她的原因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她甚至觉得,此刻若是周子瑜和刘青站在面前,自己一定不会紧张不会愤怒。
她在回杏林馆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一世,不再嫁人不再生子,就踏踏实实的做一个真正的杏林圣手,像师祖那样,护佑一方百姓的平安健康。
张婶看着兴致勃勃的锦儿,提出了自己的担忧:“锦儿,开药铺或者医馆,咱们行吗?”
章锦婳不以为然:“张婶,咱们在这里开了这么久的饭店,一直都好好的啊,长安城这么大,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还怕没有客人上门吗?”
张婶笑着叹气:“锦儿,张婶不是怕没客人,而是怕客人太多,忙不过来。”
张婶拿着木梳给锦儿梳理披肩短发:“锦儿,现在做杏林馆,你都已经够忙的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给人看诊呢?大夫坐堂,总是要给人搭脉,再不济,也要当面给人问诊啊。”
章锦婳笑道:“张婶,我跟着师祖学治病,最后不就是在终南山,路上遇见什么人,就给什么人治病吗。开医馆,也就差不多吧。”
张婶看锦儿兴致勃勃一副不食京城烟火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只好打住想要劝阻的念头。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张婶就走了。
章锦婳关好门,回到桌前,看了锦盒半晌,用手端起来,还挺沉。
她看了两眼,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小心的收到了暗格里,用衣服盖住。把张婶给她的钥匙,小心的收到了青玉簪里,又把青玉簪跟娘亲的手镯,藏到了一起。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再为这世事起烦恼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年底。
这天,忙碌了一天的章锦婳正在研究菜谱,竹风过来交给她一封信。
章锦婳好奇的接过来,信封上工工整整的写着“锦儿亲启”。
“送信人呢?”
“还在门外,说是周将军家的。”
章锦婳的心,咚的一跳。
她急忙站起身,随着竹风来到了楼下。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见章锦婳出来,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说道:“周将军现在梁城,让小的给将军府送平安信,另有一封信,特地叮嘱小的一定要送来杏林馆。”
章锦婳只看着他,并不搭腔。
这侍卫又掏出一块玉佩:“周将军说,若是杏林馆的人不接信,就拿这块玉佩来作证。”
竹风上前接过玉佩,递给章锦婳。
这块玉佩,和章锦婳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章锦婳道:“好,信我收下了。你稍等,我有东西要给周将军带过去。”
她返身进了杏林馆,去自己制药的工作间,用瓷瓶装了一堆药丸药粉,想了想,又额外用锦囊装了她最新研究配置的伤药,林林总总包了个大包裹,拎出去交给侍卫,转交给周子瑜。
周子瑜在前线,总是需要背些伤药的。
至少,她亲手配置的伤药,她信得过。
她在太白山看到那种心品种的药草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做出最好的伤药送给瑜兄。
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侍卫接过玉佩和包裹,转身上马,匆匆离去。
章锦婳回到房间,拿着周子瑜的信,看了又看,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把信拆开了。
信上写的很简单,就是普通的问候,和简单的报平安。
信上的最后一句,是:我很好,你也要保重。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书信,章锦婳看着看着,就觉得这句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心就怦怦怦的急跳起来。
她按着心口,跟自己说,瑜兄对谁都那么好,给谁写信都会这样的。
谁知,她越想,脸越热。
竹青轻轻的叩门。
章锦婳拉开门:“什么事?”
竹青:“锦儿,我在杏林馆附近,看到了前几天,在终南山自称是师祖徒弟的刘道长。”
第十七章 再遇()
是刘青!
他怎么又出现了?
章锦婳站起身,紧盯着竹风,脸色都变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竹风不禁感到惊诧,凭直觉,他认为锦儿一定是认识这个刘青的。但是,那天在太白山,锦儿又为何装作不认识呢?
锦儿出师下山开杏林馆,师祖特地指派他们师兄弟四人跟随锦儿,就是为了保护锦儿的安全。
这件事他有必要问清楚,才好做应对。
竹风试探着问:“锦儿,你认识刘道长?”
章锦婳条件反射般答道:“不认识!”
竹风想笑,又忍住了,看锦儿这个样子,像个孩子般急于撇清,说明锦儿不但认识刘青,还很熟悉才对。
章锦婳赌气般地说道:“这个刘道长,在太白山就敢冒充师祖的弟子,现在又进了长安城,说不定是想打着师祖的名号去坑蒙拐骗呢。”
刘青的外表看起来恭顺木讷,男女无害,实则是擅于隐忍。刘青为了长远利益,可以在对手面前,伪装得像亲兄弟一样,甚至不惜为对方两肋插刀。
在利益面前,刘青则是毫不犹豫的选择除掉任何阻碍他的人。
她看在眼里,也为了刘青的翻脸不认人而争吵过,刘青的解释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高于一切。
她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才真正理解了刘青的利益高于一切这句话。
这一世,刘青并没有进入到终南山的道士圈子里,至少竹青的耳目网,就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那么,刘青也就是在太白山路遇之时,才出现的。
竹风点点头:“锦儿,是我大意了,咱们上次从太白山回来,就该让竹青出去打听的。”
章锦婳看着竹风,认真的说:“竹风师兄,如果刘道长想借师祖的名义在这长安城一谋私利,咱们定要想办法将他的真面目戳穿。”
锦儿一直就是个善良的人,即使是重活一世,依旧不懂得除掉后患。
她的选择,就是不再与此人有瓜葛,或是远远避开就是。
竹风心情复杂的看了章锦婳一眼,低头答道:“好的,锦儿,你放心,我和竹青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那天在太白山,锦儿与师祖的对话,竹风竹青都听到了。
锦儿不知道的是,师祖特意把竹风叫到了一边,嘱咐他不要感情用事,只要是有想伤害锦儿的人和事,他们师兄弟几个,该下重手就要毫不犹豫。
锦儿的单纯是天性,既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师祖的满身医术,也只有锦儿的天分,能继承其衣钵,将其发扬光大。
他们的责任就是将锦儿身边任何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在锦儿发现之前,清除干净。
自从锦儿提出要开医馆和药铺,张婶和他们师兄弟几个,经过综合考量,结论是暂时不开,在锦儿面前,只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毕竟,师祖的药方和医术,上至朝廷,下至江湖郎中,无不趋之若鹫。
竹风悄无声息的退下。
章锦婳又拿起周子瑜的信来看。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现在读信,即使是已经看过了十好几遍,依然会面皮发烧,心跳加速。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也要给周子瑜写封回信。
若是写好了,交给谁?
她好像忘记问那个送信的侍卫,周子瑜在长安城是否还有家人?
依稀听到那侍卫说,帮周将军送平安家书。那么,周子瑜在长安城的家人,住在哪里呢?又都有些什么人呢?要不让竹青师兄去打听一下?
可是,自己又不是周将军什么人,打听到了,又能怎样?
章锦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能分析药性,却分析不了自己的心事。
她倏地将信纸反扣在桌面上,待呼吸平静下来,把信纸折好装回信封,打开衣柜,和锦盒收在了一起。
关上柜门,好像就将那恼人的情绪,也关在了衣柜里。
过了两天,竹青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章锦婳。
刘青的确是道士,却不是拜在终南山任何一派道人的门下,其自称是从五台山过来的,在五台山拜了大德学医,并在大德的引荐之下,才来到终南山。
刘青到了终南山之后,就开始宣称自己是孙圣手的徒弟,并且在终南山给受伤的猎户治伤,伤药效果极好,好多人已经开始传说孙圣手的关门弟子医术是如何如何的极其高明。
半个月前,刘青在终南山,救治了一位去清月庵礼佛的官家老夫人,老夫人感其医术,将刘青带进了长安城,准备资助刘青开一家医馆。
章锦婳听得心头火起,话还没说,嘴唇就开始哆嗦。
这个刘青,欺世盗名,以为攀附上了官家,就不怕被人拆穿了么?
张婶见状,连忙安慰章锦婳:“锦儿,你先别生气。京城这么大,平民百姓不认识师祖,宫里的人一定有人见过师祖。我听说,师祖在前朝,曾经进宫做过御医的。”
如今虽然是新朝了,朝廷里仍有许多前朝遗老和将领,在为新朝效力。
像兵部尚书李靖李大人,就曾是前朝武官。
张婶却不清楚,师祖究竟是在前朝的哪一位皇帝手下做过御医。
章锦婳气鼓鼓的说:“张婶,我提过开医馆的事,你这边找好人没有?我若是把医馆药铺开起来,刘道长这样的无耻小人,在京城里一定会呆不下去。”
张婶摇摇头道:“按照竹青打探来的消息,那个刘道长也是有治病的本事的,名声岂是那么好骗的。”
章锦婳气闷,刘家的祖传伤药,止血生肌的效果极好,若是卖到军中去,能发一笔横财。
刘青就是因为在家里是续弦所生的幼子,没有伤药配方,才不得不外出拜师学医的。
前世刘青带着她在秦王麾下的军队里,靠着仿制的伤药,都狠赚了一笔。
现在刘青早早的就得到了贵人的帮助,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章锦婳他们几个还未商量出如何应对刘青的办法,刘青自己就上门来了。
他是杏林馆的客人,要宴请的贵客。
第十八章 搭上()
章锦婳想改菜式,已经来不及了。
章锦婳和竹风竹青,退到了后院的偏屋,偏屋里有个衣柜,打开柜门,有个暗道,通往隔壁小院。万一有客人不小心走进来,他们几人还能随时撤离。
竹影竹芯像平时一样出现在客人面前,上菜上点心,端茶倒水,暗暗留心客人的一举一动。
今天来的客人,是中书省舍人方衢方大人及其家眷。
方衢是前朝末年进士,李渊在大兴建唐,方大人遂举家迁往长安,凭着恩师的举荐,进了中书省。不久,就做了起居舍人,官至六品。
在长安城,六品官相对来说就是小官员了。
但是,中书省的起居舍人,却是文人士子们最为企慕的职位,一来在殿上记录皇帝的各种诏令,可以整日在皇上面前露脸,在文武百官面前混个脸熟。二来,起居舍人的文笔极其严谨,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制艺水准,通常起居舍人的学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