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婶:“是不是客人们忌讳医馆和食馆开在一起呢?我就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闻到药味。”
章锦婳也不明白:“可是医馆报备上去,不是说官府那边还没答复吗?谁知道那是医馆呢?”
张婶:“对呀,咱们也没对外说过是女医馆啊。”
为了避免同行来踩点,千金堂的一切都没有对外宣说。来杏林馆的客人都以为是杏林馆要扩大营业,还问是不是可以一次定个三五桌的?
章锦婳:“官府那边不就知道吗?还有马侍郎,还有陈医令,还有周大人。”
张婶:“这些人都是来捧场的!”
章锦婳:“不会是唐夫人吧?不过她也不知道咱们要开千金堂啊!”
张婶皱眉:“京城里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呀。”
章锦婳摇头:“我也好些天没进宫,也不知道。”
张婶提示:“你在宫里也打听不到什么事吧?宫墙那么高,鸟都飞不进去,京城里的事等闲也传不进去。”
“那……”章锦婳只好再想:“竹青师兄没出去打听到什么消息?”
张婶露出笑容:“去了。”
章锦婳松了一口气:“打听到什么?”
张婶:“你猜?”
章锦婳苦着小脸:“张婶,我猜不到。”
张婶:“锦儿,你是东家,是掌柜的,有些事情你不用亲自去做,但是你必须要知道事情来了该怎么做。”
章锦婳扁扁嘴:“唉,要是瑜兄在就好了。”
要是周子瑜在她身边,哪里用她想那么多啊,什么事都说一说,瑜兄那里自然就会有办法解决的。
张婶抬起眉头:“沾了一点边了。”
“跟瑜兄有关?可是他不在京城啊!”
“你再想想,周将军这次回京城,在哪儿见到你的?”
“在罗汉峰。”
这么明白的提示,章锦婳终于开窍了:“是周二公子?”
张婶点头:“是周二公子的同窗。”
竹青打听到的情况,正是与罗汉峰遇到的周子瑁有关。
那些学生回到京城,回到各自的家里,家人受了惊扰,少不得又请太医入府再行检查伤势,得到的答复不外是完全无大碍,可以如期返回国子监继续学业。
尤其是季同,跟马太医复述了自己摔下马的症状,马太医连连惊呼奇怪:“季公子的脏器没有受损,也是上天有恩了。”
季同则道:“当时痛得几乎丢了一条命,想着死了还更痛快,不要受折磨。幸好子瑁兄找了一名道医给学生医治。”
马太医释然:“终南山一带时有江湖高人,季公子好福报。”
季同道:“那道医是个小娘子,听子瑁兄的语气,好像是认识的。”
马太医讶然:“小娘子?道医?莫不是章小娘子?”
章锦婳的名声,已经响彻太医署太医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啧啧,可惜她本人还傻乎乎的怕自己太出风头,不敢麻烦别人,殊不知这帮人巴不得能在章锦婳面前露个脸呢!)
章锦婳的形象,在太医署这帮人眼里,也不是道姑,而是成仙了的仙姑。
季同也讶然:“您也认识那道医?”
马太医道:“认识,当然认识。”
于是,马太医又将章锦婳的模样,已经医治陈医令的过程,惊心动魄的描述了一番,好像他参与了每个细节似的。
季家人几乎听呆了,季公子真是洪福齐天的福报。
马太医之所以讲得略微夸张,不符合打击同行藐视民间疾医的皇家正统习俗,但他不是为了哄季公子说一说章小娘子的救治过程嘛!
季同果然受了感染,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我躺着,章小娘子解开我的衣服,摸到我左边这儿,说青了,用手指头按了这儿,还有这儿,揉了半个时辰还多。”
马太医听得懂,季公子指的地方,这都是经络上的穴位啊!不过干嘛不用针,用手指头?
季同摇头:“我都疼昏了,哪里知道!不过,章小娘子还有两个师兄在我腿上用拳头敲打,敲打的地方现在还疼着呢!”
季同在双腿外侧去摸一按就痛的地方:“马太医,就这里,都青了,你看。”
马太医一瞧,这几个淤青的地方,都是脾胃经循行的位置,淤青也不是青,是出痧。应该是将脾脏出血的毒,在腿上引出来了。
这是又一个新的医案啊!
这种用手指代替银针,将淤血循着经络引到身体最强健的地方来出痧排毒的方式,马太医倒是听说过,不过他以为那些都是百姓因无知而夸张的说法,没想到居然就在京城出现了。
马太医多激动啊,又问季公子:“还有谁受了伤?”
季同道:“还有两位同窗,伤了手、足,不过都没大碍。”
马太医知道,那两位公子哥肯定也得请太医,太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回到太医院,就有人一起探讨新术了。
马太医他们还好,毕竟是专业人士,只在乎救治过程。
季家人以及姚家王家人,说起来就不一样了。
当事人还好,除了赞叹就是感激。
当事人之外的,大多是听热闹再传热闹的,经过第二手往第三第四手传的时候,事情就走了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于是就有人说,杏林馆的东家,是个假扮道姑的女子,与男子体肤相接不说,还夜不归宿。
第137章 愈演愈烈()
事实往往因为一目了然而显得很无趣。
而传言,越是脱离事实,越能激起生活万分无聊之人的兴致,一举加入到造谣传谣的大队伍之中。
章锦婳没想到谣言会跟自己有关,一下子懵了:
“张婶,我给季公子他们医伤的时候,竹青他们都在,那些太学生也可以证明我只是在救人一命啊!”
“可是,没人对于你怎么救治季公子感兴趣,因为他们的伤,完全看不出有多严重。”
“当时真的很紧急,我若不出手相助,季公子的伤势拖到回京城才找太医,重则丢了性命,轻则三五年才能养得好。”
“听说,季公子比周二公子还要英俊,所以你亲手才给他治伤。”
“张婶,我眼里只有病人,哪里会管谁长得好不好看呢?”
“还有人说,杏林馆其实也是打着药膳的名义赚花酒钱。”
“张婶,我与人无冤无仇,也没几个人认识我,杏林馆也没有杀人越货,为什么会有人要这样毁坏我的名声?”
章锦婳越说越生气,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搁在往常,张婶早就心疼得把锦儿抱在怀里哄着了。
可是,章锦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不久要嫁人,千金堂没多久也要开张了,章锦婳要面对比谣言还更多更难的难题。
张婶强忍着替章锦婳想办法的心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章锦婳哭了一会儿,有点灰心丧气:“张婶,杏林馆以后都会没生意了吗?”
“现在还难说。”
“张婶,那些伎乐坊,才是真的喝花酒的地方,纵*欲伤身,反而越来越多人去,也没人造谣滋事。
杏林馆的膳食,都是按照师祖的养生方来调制,可以让人不生病,杜绝生病的隐患,怎么还会得罪人呢?”
章锦婳对于人际关系,还是一片蒙圈,反反复复的纠结在我不犯人人为何犯我的问题上。
张婶只好问:“锦儿,那你准备怎么办?”
章锦婳赌气说:“谣言至于智者。我只要行的端坐的正,那些来杏林馆吃过饭的客人,自然会再来。”
张婶叹口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智者啊,忍不住还是提醒一句:“要是杏林馆以后都没生意呢?”
章锦婳感到很意外,睁大眼睛看着张婶:“没生意就没生意,那我就专心做好千金堂。”
张婶又问:“要是千金堂也受这个谣言的影响,也没有病人上门怎么办?”
章锦婳怔怔的看着张婶,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报官吧?”
话一出口,章锦婳也松了口气,好像,去报官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张婶又问:“你知道要去哪儿报官?”
章锦婳摇头:“不知道。”怎么她感觉好像事情越说越糟糕,越来越复杂了。
张婶看着情绪越来越沮丧的锦儿,无论怎么提示都不上道,只得将话题打住:
“锦儿,你先休息吧,等你心情好一点,咱们再想办法,啊?”
章锦婳哪有办法可想,瑜兄又不在京城,她的医术只能面对面的治疗看得见摸得着的疾病,对于无中生有的谣言全然无计可施。
张婶回房去休息了,章锦婳又哭了一阵子,哭累了才勉强睡去。
事实证明,谣言止于智者,对于捕风捉影的人来说,的确不起作用。
好奇心盛的人,开始去杏林馆周围溜达。
修葺一新的千金堂,招牌还没挂上,张婶每天安排幽兰铃兰夏兰冬兰都要把千金堂的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
由于出了谣言,张婶严令几个丫鬟不得与任何人搭话,那几个丫鬟倒也乖巧,见到有生人在杏林馆外出现,都立即退回千金堂内,关门关窗。
于是,看热闹的人,又在想象之上添油加醋一番,兴冲冲的走了。
张婶每天都派竹青出去打探消息,竹青带回来的话,一天比一天难听。
不过才两三天,谣言的版本就已经传成了——“杏林馆的小娘子其实就是会下迷*药的邪门道姑,那些饭菜就是下了药,要不然,那些贵人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多掏数倍的价钱去吃那些普通的吃食呢!”
张婶气的只咬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这是想让锦儿嫁不出去,也开不成千金堂啊!”
竹青道:“市井里传言就是这样的,越离谱越有人信。”
张婶也头疼:“现在不仅仅是市井传言了。杏林馆的客人,非富即贵,如今也受谣言影响,可见这是有人故意造谣中伤。”
竹青道:“那些贵人们常去的酒楼食肆伎乐乐坊,提起杏林馆的人倒是不多。”
张婶叹气:“哎,但愿不要传到周将军的府上。”
其实,周府早就听到关于章锦婳的传言了。
让那些贵女们引以为傲的杏林馆美颜吃食,也成了诟病。
原本,京城贵女们贵妇们的社交圈,怎么能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就是最久兴不衰的话题。
周夫人和周子瑶,也因为章锦婳的缘故,在各自的交际圈风光了一把。
周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就在某次聚会时,不小心的透露了,杏林馆的女东家,或许就要成为周家的长媳,顿时成为贵妇圈的风头人物,个个都热情的请她上门做客,跟她套近乎,话里话外的想向她讨些美容方子。
这还没高兴几天,风向就转了,杏林馆居然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花街柳巷。
周夫人的交际,一下子也变得冷冷清清,邀她出门聚会的帖子,也没了。
还是陈博士夫人,把听来的传言,向周夫人透露了几句,末了又劝了一声:“表妹呀,外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夫人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戴了龟帽,气的火冒三丈:“岂有此理!我就知道子瑜的眼光有问题!这门亲事,不能提!”
陈夫人道:“子瑜现在随着秦王殿下外出征战,要不你写个帖子给锦儿去问问看?”
周夫人咬牙切齿:“马上问!”
随即就写了帖子,让家丁送去杏林馆。
章锦婳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杏林馆,还有杏林馆门外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路人,烦闷不已。
突然接到周夫人的帖子,邀她上门做客,心一慌,下意识的就拒绝了:“杏林馆有事情做,不方便出门。”
章锦婳的消极对抗,引来了更离谱的一件事。
第138章 季同求娶()
周府派来的家丁还没走,又来了一拨人马。
竹风接了门贴,进去书房找章锦婳:“锦儿,来的人还不少,有两辆马车。”
杏林馆已经好些天没来过客人了。
上门的不管是谁,几乎都是来给章锦婳添堵的。
章锦婳一看帖子,封面是工工整整的“季”字,翻开来,写着“季府上门拜谢!”,落款是“季同”。
她把帖子往书案上一扔:“不见!”
张婶这些天也没事,除了给几个丫鬟培训礼仪,就是安排她们做女红,千金堂开起来的话,要用的东西太多了。
其余的时间,张婶就在书房里陪着章锦婳。
每天听竹青跟她汇报外面的情形,对于季同这个名字,早就不陌生了。
张婶还想过,这季家,是受惠最大的,季公子回京之后,季家居然都没打发人上门来谢一声,也是挺出人意料的。
眼看着人家找上门来了,是好事啊,正好趁这机会解释清楚,还锦儿一个清白。
张婶拿起季府名帖,交代竹风:“你先把周府的人叫到一边,就说锦儿不得空。别让季府的人听到。等周府的人走远了,再把季府的人迎进来。”
竹风答应一声,立即出了书房。
章锦婳气闷:“张婶,你还嫌不够乱的啊?本来就说不清的事,要是让他们进来,还不知道别人又给说成什么样。”
张婶一连几天看着章锦婳越来越消沉,本来就清瘦的身子,越发的轻减,下巴都尖了。
“锦儿,季家早就该来道谢了。”
“谢什么谢,我又不是想让他们道谢才出手相救。”
“不管你怎么想,他们该有的礼数就不能少。”
“那就让他们把谢礼留下,人,我就不见了。”
“锦儿,杏林馆没有男当家的,一切都要靠你出面!”
章锦婳无奈,不得不低头:“好吧,让竹影竹芯将雅间打开,把客人让进来。”
张婶讶然:“怎么,刚才还说不见,这又要留人吃饭了吗?”
章锦婳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吃什么饭,来了,总得招呼人家喝杯清水吧。”
“书房就行啊!”
“不,书房只有瑜兄可以进来。”
张婶起身:“那好,我去叫竹影竹芯,你回屋去换件衣裳,擦把脸。”
章锦婳气恼:“干嘛要换衣服,就这样呗。”
这些天是章锦婳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虽然还是素衣素面,却显得格外的没精打采。
让她换衣裳的话语,触动了她自暴自弃的自卑感:“再换衣裳,让别人以为我要巴结季府的人吗?”
张婶走近章锦婳,拍拍背,哄道:“锦儿是杏林馆的东家,换件衣裳,就是要拿出救命恩人的气势来,咱们以理服人。”
“既然以理服人,还换什么衣裳!”章锦婳就是拧不过弯来。
张婶又说道:“皇上上朝的时候,还要换朝服呢,还要居高临下呢。衣冠也是气势。”
章锦婳这才不情不愿的回房间去换衣服。
磨蹭了半天,还是张婶亲自动手给章锦婳挑了一件白色云锦窄袖直裾,束了白色玉带,挽了发髻,用青色纱冠罩住,插了一支白色和田玉的发簪压住纱冠。
想了想,张婶又把皇太后赐的翠玉佛珠给她章锦婳戴在了左手腕上:“锦儿,皇太后赐的佛珠一定要戴,护你平安。”
护佑是托词,张婶就是想让季家人看到章锦婳也是受过皇恩的。
章锦婳走上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