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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娘娘,民女先做安神的药丸,再做宽心的蜜丸。”章锦婳没有说什么补气血镇定之类的官方语言,而是用了直接就起药效的药丸名字。
果不其然,皇太后笑的好开心:“好好好!药丸还没吃到,我就已经安神宽心了。”
这也是师祖的教导,任何良药,都是在良医的引导下,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皇太后这里,效果只有更好。
折腾了一上午,皇太后真的有些疲倦了。
章锦婳也随即告退。
本以为可以直接回杏林馆,没想到,皇上有请。
章锦婳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婕妤,那个走路都婀娜多姿的美人儿。
程大人将章锦婳带到了清辉宫。
好个张婕妤,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皇上哄到了清辉宫不说,还把章锦婳也宣召了过来。
程大人一边走一边寻思,这婕妤娘娘当真是好手段,不是一般的受宠,要让皇上在妃嫔的寝宫召见女医,这是连太后娘娘都没放在眼里啊!
“章小娘子,等下见到婕妤娘娘,可要小心侍候着。”程大人拐着弯提醒章锦婳:“圣上最近就爱来清辉宫。”
章锦婳随口应道:“明白,谢谢程大人。”
她想的,跟程大人想到的,根本不一样。可以说,她想都没想过张婕妤会有什么手腕会用什么手段,只不过以为张婕妤是凭着年轻貌美迷住了皇上而已。
程大人最善察言观色,一瞧章锦婳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听明白。可这是在宫里,处处有耳,话说多了没好处,只得悻悻的闭上嘴,暗暗郁闷。
到了清辉宫门外,程大人照例等在门外,跟竹青两个人看树看草数云彩。
章锦婳跟着小太监进了清辉宫的内院,正房里只有张婕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着。
皇上不在眼前,章锦婳只半跪着行了礼:“拜见婕妤娘娘。”
张婕妤浅笑盈盈:“章小娘子,快起来,看座。”
章锦婳没动:“不知娘娘宣民女何事?”
张婕妤笑着走过来,亲亲热热的拉住了章锦婳的胳膊:“章小娘子,皇上在里面歇息,你随我到偏厅说话。”
张婕妤个头跟章锦婳差不多,却是丰腴白皙,走路如一阵香风飘过,一双小手又软又细嫩。
章锦婳觉得自己在张婕妤面前,就像个男的,还是个傻愣愣的小毛头。
走进偏厅,张婕妤挥退了随身的宫女太监,凑近章锦婳,低声问:“章小娘子,你可否替我把脉问诊?我,我,我也没法子了,才不得不找你的。”
张婕妤故意结结巴巴的说话,还真让章锦婳听着忍不住就心软了:“婕妤娘娘,这是太医的事,民女万万不敢越厨代疱。”
张婕妤挤了几滴眼泪,小声的抽泣:“哎,做女人真的好苦啊!人家以为我深得皇上宠爱,可是,女人不都想有个一儿半女的吗?”
张婕妤见章锦婳不接话茬,用丝帕擦了擦眼睛,贴近了又道:“我在娘家的妹妹,小我一岁,嫁了人,都怀上了,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可我,我,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章锦婳听着替张婕妤难过,又不能多说,只好推辞:“娘娘,民女实在是无能为力。”
张婕妤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章小娘子,听说你最善制药。你替我看看,这个药丸是否有毒?”
章锦婳低头看,张婕妤的手里捏着一颗绿豆大的褐色药丸,伸手接过:“这是?”
张婕妤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章锦婳耳边说到:“皇上每次来清辉宫就寝,事先都要服这个药丸,好像身体更差了。我就偷偷地藏了一粒。”
张婕妤手里的药丸,正是刘青做的。
这次,张婕妤见皇上还是不能尽兴,就想着肯定还是药丸有问题。刚才在坤仪殿,章锦婳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就知道章锦婳这里是有机可乘。
而且,就章锦婳的眼神,绝对是会帮她的。
章锦婳心想,在宫里,只要不开药不问诊,肯定不会出事。自己没带药丸出来,辨认一下药品还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章锦婳接过了药丸,将药丸在手心里捏碎了,举到鼻子底下嗅:“每次服多少?用什么送下去?酒?水?”
明明是助兴的药,怎么闻起来像是有毒药的成分?
张婕妤心虚,不敢说实话,装傻:“就是吃饭的时候,跟饭菜一起咽进去的,只吃了半颗而已,并不曾喝水或者饮酒。”
章锦婳哪有不明白的,这是张婕妤偷偷摸摸给皇上下药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啊!
皇上,有人给你下药,你知道吗?
第117章 辨认助兴药()
这药丸必定是宫外弄进来的。
章锦婳几乎可以断定,这还是某些道人所制。
有些走歪门邪道的人,假托修炼修道,专门弄些稀奇古怪的药丸来蛊惑人,无非是骗财之流。
这类人,为正规修道之人所不耻。
对于只认衣裳不认人的百姓来说,穿了修道的外衣做了乱,那就是修道之人的错。
如今,偏偏撞到她手上来了。
按照她的性子,第一句话就要揭穿骗子才是。
章锦婳抬头就想要说出来,一眼看到张婕妤又紧张又渴盼的眼神,登时想起这是宫里,皇上还在呢,脑子一空,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单凭一粒药丸,还不好辨别。”章锦婳也想不出更多的词,只能尽量推脱:“要问问御医,民女才能有所明。”
说了两句,章锦婳的脑子也活过来,拒绝的话就顺溜多了:“但凡药石,有效无效,都要再细细问过病人的状况。若是不闻不问,就是神仙也说不准的。”
本着医德,这番话滴水不漏。
站在张婕妤的角度,这番话就跟没说一样。
章锦婳不愿久留,顾不得她对张婕妤的观感,将手里的药丸倒回张婕妤的手里,就想找借口退下。
张婕妤急了,低声道:“章小娘子,真的没有办法吗?”
章锦婳想了想,从医者的角度来说,病人求上门来是不能拒绝的,便道:“娘娘,民女过上一段时间,要开一间专为女子与小儿医病的医馆。
娘娘若是非要民女把脉,可移步民女的医馆。民女大不敬,还请娘娘谅解。”
章锦婳抽回自己的手臂,退后一步,合掌行礼:“娘娘,民女告退。”转身就往外走。
张婕妤愕然看着手里的药丸碎粒,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还有章锦婳叩头的声音:“叩见皇上。”
是皇上醒来了!
张婕妤将手里的药丸碎粒往嘴里一扣,用力的吞咽进肚,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跟了出去,越过章锦婳,袅袅婷婷地弯下身子行礼:“皇上,是臣妾吵醒皇上休息了吗?请皇上恕罪。”
语调轻柔,任谁听了也不忍心生气的。
皇上伸手拉过张婕妤,问:“章小娘子怎会过来清辉宫?”
章锦婳轻轻一震,原来张婕妤是假借皇上的名义将她传过来的!
张婕妤半依偎到皇上怀里撒娇:“皇上,章小娘子的药方可以将太后娘娘的肤色调得那么好看,臣妾也想要。”
皇上觉得好笑,拍了拍张婕妤:“你不吃药丸都已经那么好看了,这要是再开个方子,你就可以上天了。”
章锦婳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站立在原地等皇上开口。
皇上对张婕妤再是宠爱,却不会随意乱破规矩,对着章锦婳挥了挥手:“章小娘子,退下吧。”
章锦婳低着头退后几步,转身跟着引路的小太监一路出了清辉宫。
直到出了永乐门,上了马车,章锦婳才长出一口气,将左手指缝里的药丸碎粒倒在右掌心,仔仔细细的嗅了嗅。
药丸还带着张婕妤的脂粉味道,跟药味混合在一起,又生成了新的气味,对分辨药物造成了一定的干扰。
章锦婳掏出手帕,将碎粒小心的包好收起来,向后靠在软垫上,闭上眼睛调息。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张婕妤,紧张的人却是她。
章锦婳揉了揉眉心,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用手指抹都抹不开,再琢磨下去,也是无益。
她不再多想,一心一意的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转眼却又想到,或许太医署的药博士,能分辨出这种药丸的成分。
章锦婳灵光一现,睁开眼睛,扬声问竹青:“走到哪里了?”
竹青道:“前面就是朱雀门。”
章锦婳急忙道:“转头去太医署,不要惊动其他人,我只找孙博士。”
她在太医署的声名太响,一露脸就有人知道,只怕正事办不了,又要应付医丞,说些可有可无的官场话,既费时又耗神。
竹青会意,让车夫把车停在了太医署的东门外。
太医署的东门进去,就是药科的草药种植园,孙博士几乎整天都泡在药园子里侍弄药草。
听到门卫通报,孙博士高兴地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迎出门来:“章小娘子,快请进。”
平时请都请不来,轻易见不到的女神医居然大驾光临,孙博士第一反应就是要请章锦婳参观参观太医署的药草培植基地。
章锦婳进了药草园,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孙博士,孟章有事相求。”
孙博士哪有不答应的,立即道:“章小娘子,莫说相求,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鼎力而为。”
章锦婳拿出手帕,摊在手掌上给孙博士看:“孟章这里有一药物,认不出是什么药粉所制,还请孙博士指教。”
孙博士很谨慎,将章锦婳让到他的制药间,里面有两个助手原汁和原味,正在角落里碾药粉,认出了章锦婳,又惊又喜的站起身,凑了过来。
孙博士拿竹夹将章锦婳手里的碎粒夹起来,放到小瓷碟上,递给了原汁。
原汁和原味是双胞胎兄弟,最擅长就是辨药,凡是见过闻过尝过的药草,再细微的差别,也能分辨得很清楚。
原汁嗅了一下,想了想,用竹夹在烧酒碗里夹起一团棉花,用竹夹挤净棉球里的烧酒,在瓷碟上方挥舞了几下。
孙博士解释道:“药丸上的其他味道,可以用烧酒去掉。”
原汁继续轻嗅,入神的分辨,一边把已经嗅到的药味说出来,大部分药草的名字同章锦婳辨认是一致的。
还有一些药草名字,章锦婳只在医书上见过药名和大致的简笔画像,药草本身却是不曾见过。
“好像,还有羊肉的味道。”原汁的眼睛望着制药间的屋顶,喃喃的道:“奇怪,怎么会用阳鹿鞭入药呢?”
原味大感意外,接过瓷碟嗅嗅:“对,是鹿鞭,还有鹿葫芦。”
孙博士听了助手的话,看向章锦婳:“章小娘子,这是宫里出来的?”
第118章 帮忙()
太医署一行,章锦婳意外的发现了几个人才。
最有意思的是,她多了一个识药辨药的地方。
这些年来,她只在终南山转悠,还有许多盛产药草的名山大川来不及去,她最向往的神农架就是其中之一。
眼下,神农架的药材,太医署里就有不少。
孙博士带着章锦婳参观了太医署的储药间,其药品之丰富,比之太乙馆,简直是天壤之别。
针对章锦婳带来的药丸碎粒,孙博士特意将章锦婳带到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前,打开了柜门,指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白瓷药罐道:“章小娘子,你拿来的药丸,这里也有。”
章锦婳一惊:“这么多!”
一天一颗的话,皇上吃十年也吃不完吧。
这也太奢侈了!
孙博士摇摇头:“非也!章小娘子,这些药丸的药性都不一样,适合的体质也不一样。有男子用的,也有妇人用的。”
章锦婳好奇的问:“妇人也要用?”
原汁和原味对看一眼,咧嘴笑起来,章小娘子的神药,必定不包括这类药物。
孙博士的书呆子气很浓厚,凡事都喜欢讲个透彻,当下就一五一十的讲起药理来:
“天地分阴阳,人才分男女,药草也是。药草长于天地之间,地气最足,为阴。采来用做治病的时候,草不为草而为药为阳。
这世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康健为阳虚弱为阴,高兴为阳愁闷为阴,热为阳冷为阴。
男子需要用助兴药物,多是因为筋骨虚弱。女子需要用到助兴药物,多是因为肾虚体寒。
所以,女子用的药物,多以提升肾气为主。
这些药丸看着差不多,领用的时候可要仔细,千万不能弄错。”
这番理论,章锦婳还是第一次听说。
估计是师祖觉得章锦婳还用不上这些,不但没教过,章锦婳看过的医书里也没有涉及。
不过,章锦婳的重点在女子的药物药理上。她的医馆正在筹备,她的药方药理都还只是理论,欠缺的是实践经验。
在别人的眼里,章锦婳是女神医。而在章锦婳的自我认知中,她自认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学徒。
所以,她听得格外认真。
孙博士有了听众,更加说得起劲:“女子若是肾气不足,补气血的药物服进去,就会虚热,或血崩,或目赤烦闷,助兴药反而为毒。”
章锦婳啧啧赞叹:“孙博士药理精湛,做御医绰绰有余啊!”
孙博士突然得了章锦婳的夸奖,有些兴奋,又自谦道:“知道药理是一回事,能辨证再下药,又是一回事。像章小娘子这样的,手到病除,用的不仅仅是药。孙某还为学尚浅,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药博士,每天侍弄草药就好。”
太医署里人才济济,个个都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理,几乎没人敢说自己比别人更行。
章锦婳不知道的是,在她面前,太医署几乎无人敢自认医术学识在其之上。
孙圣手的名头固然是个靠山,章锦婳拿得出手的医术,才是镇住了各位医学大神的招牌。
“孙博士,孟章若是有不懂的事,可否再来讨教?”
“章小娘子客气了,莫说讨教的话,想来便来,药草园随时向你开放。”
“多谢孙博士,孟章铭记于心。”
“章小娘子,孙某还想再问一句,上次陈医令中毒的事,你是否找到了有毒性的药?”
章锦婳顿了一下,还是没说:“不是终南山的药源,有可能是西域传过来的。”
孙博士一拍巴掌:“啊!章小娘子,你提醒我了。我认人再去收西域来的药草,上次有个江湖疾医,说西域有很多不同汉地的药物。”
原汁和原味也说:“对对对,上次有个昆仑奴,也说过,在他们老家,治病就是巫师的事。”
巫师?
孙博士想起来:“章小娘子,请问你听说过咒禁术吗?”
章锦婳点点头:“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咒禁术就是靠自己琢磨出来的。
孙博士道:“前朝的时候,太医署就曾经开设过咒禁科,可惜呀,本朝无人可用,咒禁科形同虚设,索性取消了。
章小娘子,我还以为你懂得咒禁术呢。
像陈医令那样的情况,我们都以为不可挽救的,嘿嘿,我们还以为咒禁术要重出江湖了。”
原汁道:“孙博士,石楼山的道人,就有懂咒禁术的,听说可以摄魂,可以摄尸。”
孙博士道:“道听途说不可信,眼见为实,亲手试制,方为真知。”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