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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疼,肚子撞到的是书桌的尖角,皮肉上的疼痛,还不及马夫人所说的话带给她的冲击,一见到周子瑜,委屈就不打一处来,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周子瑜的心都疼了,伸手将章锦婳拉起来:“我看看。”
章锦婳搂着周子瑜,把脸埋在他怀里,噗嗤一声,含泪带笑的嘟囔:“瑜兄,我自己会看。”
周子瑜看了一眼凌乱的书桌,知道锦儿可能是撞到了腰腹的位置,心疼不已:“伤到没有?撞到桌子那得多疼啊!来,快去上点药膏,吃点化瘀的药丸。”
关心的话语从周子瑜的嘴里说出来,效果格外不一样,章锦婳心里甜酥酥的,乖乖的跟着张婶回房间去上了药,换了一身衣裳回到书房。
散落了一地的狼藉,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子瑜放下手里的书笺走过来:“锦儿,还疼吗?”
章锦婳下意识的捂住小腹,刚刚擦药膏的时候,被撞的地方青紫了一大片,张婶的手势极轻,也把她疼得直吸冷气,此刻伤处还是火辣辣的,走路都受影响,步子都只能轻轻的迈小步。
“还好。瑜兄,你饿不饿?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就是担心你。”周子瑜扶她在椅子上坐好,摊开两手:“我刚从潼关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府。”
此时能回京城,是秦王要回宫向皇上请兵出战。
近来战事四起,各地藩镇相互趁乱扩大地盘,换主之事此起彼伏。秦王在潼关与李靖彻底的分析了大唐所面临的困境,也分析了秦王所面临的困境。
按照皇上的做法,秦王再不出手扩充兵力,就会越来越被动。眼下正好趁着出兵太原,打赢刘武周,俘虏义兵收为己有是当务之急。
李靖善于训练义兵,潼关收编的那些散兵游勇,现在一个个勇猛威武,唯李靖马首是瞻。
秦王亲自上阵试练这些兵士,对李靖的指挥能力十分满意。
周子瑜名义上是右侍郎将,实际上是秦王出征时随伴其左右的先锋,秦王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张婶一听,转身就往门口走:“周将军,那你一定还没吃东西,我这就给你做去。”
章锦婳心里甜甜的,嘴上还瞎客气:“周大人周夫人要是知道了,会说你不懂事的。”
“他们会急着催我快点娶你回家。”周子瑜微笑:“秦王明天一早进宫,在京城最多只停留两天,我也要跟着走。今晚我回去禀明父亲,就请媒人来杏林馆提亲了。”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章锦婳快晕了:“可是,师祖不肯来,师父也不在。”
“你自己接下来就是!”
“哪有小娘子自己接待媒人的?不是要找亲戚中的长辈代为打理吗?”
“你在长安城还有亲戚吗?”
“没有。”
“长辈也没有,亲戚也没有,你自己又不能接,锦儿,你说该怎么办?”
“等一等。。。。。。”
“你还等得及吗?你不怕太子了?”
“我不怕。。。。。。”
“我怕!我等不及了!”
周子瑜有点清楚章锦婳的思维模式了,心里明明很想,嘴上却坚决说不要,表情还像真的不要一样。
作为一个善战的将军,又怎么会被这点小事给绕进去呢?他用了三言两语,就把章锦婳给问住了。
不过,男人的事,就不用解释给女人听了,直接去做就是,周子瑜心里有了主意,只等回去请父亲定夺就是。
周子瑜不再说提亲的事,反正说来说去也说不到重点。就陪着章锦婳聊了聊新医馆的设想,听她不情不愿的说一视同仁和区别对待的委屈,时不时哄她几句,你说得对,你想的太周到了,你做的太好了,直说得章锦婳转怒为喜。
华灯初上,周子瑜不得不回去了:“锦儿,我明天再找时间过来,会很晚,不用等我。你撞伤的地方也要小心一点,只怕睡觉的时候翻身会痛。”
两个人站在杏林馆前厅,周子瑜对着章锦婳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又说了一阵话才离开。
周子瑜带着罗怀上马走了不久,幽兰从临街的窗户缝里收回目光,她趴在窗户上盯了好半天了,满脸艳羡:“铃兰,你看到没有,好好看的公子爷啊!杏林馆的客人,原来都是这样的啊!”
铃兰木然抬头,面无表情的道:“张婶交代过,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不关你我的事。”
幽兰瞪了铃兰一眼,这个木头,真是蠢:“哼,是不关你的事。”
第112章 宫中相见()
周子瑜匆匆回府,本不想惊动父亲。
谁知,周正义还没睡,将罗庆当做拐杖,在书房里绕着书桌练习走路。
看到儿子,周正义十分高兴,取下墙上的弓箭,就要展示给儿子看:“儿子,你看,父亲可以拉弓了!”
周子瑜赶紧冲上去制止,一手按在弓弦上:“父亲,不可,锦儿说,没到她嘱咐的时间,骨头还是会受伤。请父亲为了母亲和儿子,暂且忍耐几日。”
周正义听儿子提到母亲,手里顿住,松了手,任周子瑜将弓箭挂回墙上。
旋即笑道:“过两天,我就要去杏林馆赴马郎中的升官宴。马郎中就不是马郎中了,是马侍郎了。”
原来,马郎中新近升了吏部侍郎。
周子瑜道:“父亲,儿子与锦儿的亲事,秦王找了长孙大人保媒。”
周正义吃惊:“秦王这是要明着向皇上说明咱们是他的人!”叹了一口气:“我原来还想请马郎中做锦儿的义父,娶亲的时候让锦儿从马府出嫁,这些嫁娶的规矩,我都问过礼部的赵侍郎了。”
周子瑜道:“儿子明天随秦王进宫,待儿子问过秦王的意思再定夺。”
周正义点头:“也好,就怕夜长梦多。在你出去之前定了亲事,你也不用再担心。”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第二天,在宫里,周子瑜又见到了章锦婳,遇见了让他担心不已的事。
秦王在殿上,递折陈请出兵太原,果然如李淳风所说,折子被皇上当场驳回。
呵呵,秦王要的就是被驳回。
退朝之后,秦王又去了坤仪殿给皇太后请安,他听说皇太后已经可以在院子里散步,偶尔还会笑一两声。
到了坤仪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高声禀报:“秦王殿下驾到!”
秦王一抬眉毛:“还有谁在?”
小太监道:“是章小娘子,给皇太后医病的。”
秦王笑着回头:“周将军,你跟章小娘子约好的吗?”
可惜,坤仪殿内不能有外男进出,周子瑜也不例外,只能在坤仪殿外等候秦王。
秦王背着手,大步走近坤仪殿,隔着半开的窗户,听到皇太后的笑声:“章小娘子,你说我还能学跳舞吗?”
章锦婳撞伤了小腹,早上没能起来打五禽戏,只是躺在床上调息。
宫里派人来请,她再不舒服,也只得换了衣服进宫。
章锦婳给皇太后诊了脉,细细的问了皇太后的日常起居坐卧情况,能看出皇太后的精神恢复的很好,女官欢喜悄悄的对章锦婳说,已经有五天的夜里,不曾听到皇太后做梦了。
坤仪殿内的小佛堂,供佛的香,全都换上了檀香。
平时用来听琴的偏殿,新换了两张奇怪的乐器,皇太后兴致勃勃的向章锦婳介绍这是西域使者送来的,高的叫竖琴,矮一点的叫做箜篌。
那个随着乐曲起舞的宫女,学了番邦的舞步,提着裙子在屋子里转圈,左顾右盼,一双眼睛勾来勾去,这也叫做跳舞?
章锦婳在上元节的时候,跟周子瑜一起看过番邦的歌舞,可是,她看到的歌舞是很热闹的,男子一边弹着月琴一边唱歌,女子则随着欢快的乐曲用双手蹦蹦跳跳,跟眼前这种走路一样的所谓歌舞,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从养生角度来说,保持心情愉悦,和适当的身体活动,是益寿延年的。皇太后身娇肉贵,就在坤仪殿的院子里走几步,根本就达不到养生的要求。
她微微点头答道:“回太后娘娘,若是就学这个舞,是可以的。”
皇太后立即高兴的说:“欢喜,你看,我就知道章小娘子会允许我学这个舞。”
欢喜讨好的道:“章小娘子医术精湛,可以让太后娘娘恢复青春。”
秦王走进来:“可不就是年少嘛!哈哈!”跪下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章锦婳急忙给秦王行礼:“孟章见过秦王殿下!”
秦王看出了章锦婳的动作不自然:“章小娘子,可有不适?”
章锦婳硬着头皮答道:“殿下,孟章不小心伤到,并无大碍,三两日即可复元。”
皇太后惊讶的道:“章小娘子,怎么你有伤到?怎么不早说?”
章锦婳无奈,只好说道:“回太后娘娘,孟章无妨,太后娘娘凤体康健要紧。”
秦王还有事要跟皇太后说,张口便道:“既然有不舒服,那就早些退下。”
皇太后冲着欢喜看一眼:“都退下吧。”
欢喜带着几个歌舞的宫女鱼贯而出,章锦婳行了礼告退,正想出去,秦王突然出声:“章小娘子且慢!”
章锦婳停在门口:“殿下?”
秦王扶着皇太后坐下,自己也挨着皇太后身边坐下,对皇太后说道:“皇祖母,我府中的右仆射周将军,意欲求娶章小娘子,您看,给他们定个什么吉时呢?”
太后娘娘微微弯起嘴角:“这些事,去问礼部就好,问我做什么?”
秦王道:“皇祖母,您信佛多年,最是慈悲,听说章小娘子无父无母,婚事也无人做主,您就给她一个薄面吧。”
章锦婳听道秦王提到自己的亲事,又请皇太后做主,小心脏跳得咚咚的:“孟章叩谢秦王殿下!”
皇太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章锦婳,垂下眼皮,从眼角缝的余光,看到秦王还在盯着自己,知道这个孙儿想借自己的势来向皇上示威,内心烦闷不已,一上午的好心情,就被秦王的一句话给破坏了。
秦王近距离盯着自己的祖母,他就想看看,满口慈悲为怀的皇祖母,会不会像皇上一样偏心到没原则。
皇太后抬手扶额:“章小娘子,你这个吉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吉时,等我打发欢喜去问问礼部,宫里的嫁娶仪规吉服吉时,都是有礼部掌理的。等我命欢喜去为你打听。”
秦王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露:“皇祖母,周将军后日就要随我去潼关,战事一起,这一去就是两年。章小娘子等不得的吧?”
章锦婳一惊,怎么,瑜兄要去这么久吗?潼关并不算太远,秦王殿下为何要说两年不得回京?
第113章 亲事可等得()
皇太后被秦王这么逼着一问,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声菩萨名号。
再看跪在地上的章锦婳,犹如观音座前的童子,心下一软,柔声问道:
“章小娘子,你可知道周将军?”
章锦婳低头作答:“回太后娘娘,周将军是孟章在终南山修道时的师兄。”
皇太后看了秦王一眼,对这个孙儿的心思更加明了,时间都给她圈定了,这个吉时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
若是看在章小娘子给她医治的面子上,这个吉时肯定选得。
“既然后日周将军就要出征,这两日就着人去上门提亲,还是太仓促了。依哀家看,不如等周将军得胜归来,再求皇上赐婚?章小娘子,你可等得?”
皇太后也有自己的考量,章小娘子一旦订了亲,就算是周家人,再要外出也是不易,说什么也要顾及未来夫家的名声。
章锦婳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等得实非内心所想,说等不得又让皇太后下不来台,只得再叩头:“但凭皇太后做主。”
秦王哈哈大笑:“皇祖母真是会说笑,这一上战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皇太后将手腕上的一串碧玉念珠褪下,拿在手上:“章小娘子,哀家这串念珠,是沙智长老开过光的,哀家随身戴了多年,现转赠于你,定能护佑你平安。”
章锦婳跪着向前移了几步,伸手接过念珠,合掌叩谢:“多谢太后娘娘!”
晶莹碧透的翠玉珠,被摩挲得光滑而又润泽,一看就是上上之品。皇太后这是委婉的默许了章锦婳的亲事。
秦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皇祖母慈悲,总是成人之美!待孙儿打场胜仗回来,再向您请安。”
皇太后微微侧头,垂下眼皮看着章锦婳的头顶,两根朴素的发簪,冠住青云髻,一身青色素锦长袍,耳朵白白的透着些许粉红,没有耳洞,一点要定亲的样子也没有。
战争无情,战前一别,有时候就是永别。
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若是失去未婚的夫婿,只怕更加孤单。
皇太后对于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有点于心不忍,吩咐女官:“欢喜,去拿一对羊脂玉手镯,福字金钗,南浦珍珠金钗,赏章小娘子。”
章锦婳再叩头:“谢太后娘娘!”
秦王见自己目的达到,也不久留,起身告辞:“皇祖母,孙儿还有要事,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说完,秦王起身走出了坤仪殿,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章锦婳一眼。
小宫女匆匆将玉手镯和金钗端上来,给皇太后过目。
温润的羊脂玉手镯,表面雕刻了一圈福字纹,内圈有一块金色的水纹,质地上佳,皇太后拿起来,亲自为章锦婳戴上:“章小娘子,想不到你戴这个手镯是如此相配呢。”
跟皇太后拉着手,章锦婳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礼仪是什么样子的,张婶没教过!这也太亲密了吧?该怎么做?总不能推拒吧?她只得微笑着叩谢:“民女叩谢太后娘娘!”
“章小娘子,等过两日,你再进宫来,哀家找礼仪女官来教你一些婚嫁的礼仪,还有啊,你这么冰雪聪明,长得又标致,哀家想看看你打扮成成贵女的样子。”
皇太后兴致勃勃的又拿起金钗给章锦婳试戴,不时问一句欢喜的意见。皇太后的首饰本就是精品,欢喜自然只有在一边附和,赞美皇太后的眼光,赞美皇太后将章小娘子变得更美。
等章锦婳终于被皇太后放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着半个时辰里,章锦婳一直跪在皇太后面前,时不时要叩头感谢太后娘娘的恩赐,小腹的淤青,每伏地叩头一次就扯着疼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着半个时辰的。
竹青等在坤仪殿外,看章锦婳的面色发白,急忙上前问她:“锦儿,你怎样?脸色有点。。。。。。”他看了程大人一眼,咽下了后面的话。
程大人现在对章锦婳的人十分热情,竹青或者竹风只要跟着章锦婳进宫,就会带两粒药丸送给程大人。
这些药丸都是些温补轻身的,适宜久服。
程大人现在知道章小娘子制的药丸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给药丸可比给钱都好使,这药丸有钱也买不到呢。
“章小娘子,刚刚秦王殿下带着手下,从前面那条路回府的。”
出了坤仪殿,东宫和齐王府、秦王府,都是有路串通着的,这是皇上为了体现父子之间的亲昵,也为了体现几个儿子之间的手足友爱,特意将几个儿子的府第之间修通了。
章锦婳抬头往前看看,竹青刚给她打眼色了,意思是告诉她,周将军跟着秦王一起来又一起走的,前方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秦王说要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