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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口摆了一个描金马鞍,那是周子瑜杀进洛城时坐骑上的马鞍,特意清理过,包了织锦毯,描了金漆。
司仪高声道:“新妇坐安(鞍)。”
周子瑜的手,不动声色的用力,章锦婳在盖头下的地面,看到了她熟悉的马鞍,心头一热,缓缓矮身,在上面坐了一坐,借着周子瑜的手劲站起来。
司仪又高声道:“新妇进门。”
进门后就要开始拜堂。
周子瑜依旧没有松手,牵着章锦婳安安稳稳的走到了厅堂中央。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章锦婳恭恭敬敬的弯身行礼,在听到夫妻对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又急忙忍住。
司仪高喊:“揭盖头!”
厅堂里的喧哗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章锦婳泪意全无,低头看着红盖头下,秤杆挑起了一角。她来不及擦擦眼角,用扇子遮住脸,不想让大家看见她的泪光。
有人起哄:“新妇快放下扇子,让我们看看有多漂亮。”
有人嚷嚷:“周大郎,快快快,吟诗。”
原来,新郎要当众吟“却扇诗”,让新娘将扇子移开,让大家看见她的容貌,热热闹闹的婚礼仪式才算完成。
章锦婳歪打正着,这时才想起来团扇的真实功能,藏在扇子后,破涕为笑。
旁人一见新娘子肩膀抖动,越发起哄,七嘴八舌的喊着。有调皮的小孩子探头从下往上偷看章锦婳,嘻嘻哈哈的。
周子瑜早有准备,当即吟诗一首。
章锦婳又哭又笑的,什么也没听清,手里的团扇一直举着不放。
大伙又嚷嚷:“周大郎,再来!”
周子瑜笑了,他刚才就觉出了章锦婳的紧张,这会儿举着扇子,肯定也是紧张,他再念十首也不够哇。
“章国助,我想问个问题。”
章锦婳下意识的把扇子拿开,看向提问的人:“问什么?”
众人哄堂大笑。
章锦婳这才发现自己糗大了,好在厚厚的脂粉,遮住了她的满脸臊红。
司仪高喊:“夫妻入洞房。”
周子瑜笑着伸出手,牵着不知所措的章锦婳,不紧不慢的走向焕然一新的新婚小院。
进了院子,新房里已经有几位女客人在等着了。
周子瑜低声在章锦婳耳边道:“锦儿,你在这边坐着歇息一会儿,让子瑶陪着你,我去前面招呼客人喝酒。”
章锦婳轻轻点头,周子瑜这才放心的大步离开。
女客人里,章锦婳只认识周子瑶。
周子瑶一一介绍这些人的身份辈分,章锦婳一个也没记住,她被头顶的发饰压得快动不了了。
这些女宾客也是久闻章锦婳的大名,特意等在新房里一睹芳容。她们说了几句称赞新娘子漂亮之类的客套话,就走了。
只剩下周子瑶。
两个人分别许久不见,相互之间已经有些陌生。
章锦婳想起宋尚宫的教导,率先露出笑容:“子瑶,你今天真漂亮。”
周子瑶一直担心章锦婳生她的气,这时也放下心来:“锦儿,你今天才是最美的。你涂脂粉梳妆起来真好看!”
章锦婳笑笑:“到时候你比我还要好看。”
周子瑶一把拉起章锦婳的手:“好哇好哇,锦儿,你要给我做美颜汤羹,你看,我这里都长痘痘了。”
果然,周子瑶翘起的下巴上,有两个绿豆大小的红疙瘩。
章锦婳笑笑:“好,等我明天给你涂点药膏,煮些汤羹。”
看到章锦婳的笑容如此温柔,回答如此贴心,周子瑶好开心:“锦儿,你饿不饿?”
章锦婳笑:“饿!”
一整天只用麦杆喝了两口参汤,刚才还差点掉泪,现在已经饿得有些手软脚软了。
周子瑶十分义气:“等着,我让丫鬟给你端好吃的来。”
新房桌上的饺子饽饽酒菜,都是有特殊含义的,不能碰。
小丫鬟也是章锦婳的粉丝,飞快的端来了一托盘吃食。
周子瑶把筷子递给章锦婳:“锦儿,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我带了胭脂,等下可以替你补口脂。”
章锦婳最辛苦的不是怕胭脂没有了,而是怕一低头,头饰整个掉下来。
周子瑶干脆端起碗放到章锦婳嘴边:“来,我喂你。”
就听门外有人笑道:“我的媳妇儿,我自己侍候。”
章锦婳抬眼,就见一身红色锦袍的周子瑜大步走了进来。
周子瑶一见大哥进来了,很有眼力见的站起来,带着小丫鬟出去了。
喜娘赶紧跟进来,引着新郎新娘吃了子孙饽饽喝了交杯酒剪了青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新房里,喜烛下,只留下新郎喜娘,脉脉含情的对视。
第303章 热烈()
烛影摇红,半明半暗,最能显得人美花娇。
周子瑜看着章锦婳的眼睛:“锦儿,你真美!”
章锦婳下意识的想起自己镜中的那张大白脸,有点羞涩:“今天我涂得像个喜饽饽。”
周子瑜大笑:“正好我饿了!”
说着俯下头,作势就要啃。
章锦婳连忙抬手制止:“等我去洗掉!”
不洗的话,肯定能把周子瑜也蹭得满脸粉白。
周子瑜:“叫丫鬟进来帮你?”
章锦婳摆摆手:“青梅不会呢,这个头发是宫里的女官替我梳的,我看着梳的,还是我自己来拆吧。”
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进来,这是属于她的时刻。
周子瑜了然:“我来帮你。”
半揽半推的把章锦婳扶到梳妆台前坐下,将铜镜取出摆好,站在章锦婳身后,开始拔发钗。
不到一刻钟,女官辛辛苦苦用了两个时辰才梳好的新娘发式,就被拆开成一把青丝。
梳妆台的台面上,大大小小的金银发饰珠宝钿钗还有假发髻,居然把台面给堆满了。
周子瑜叹为观止:“这跟我的铠甲差不多啊!”
章锦婳噗嗤一笑,婚姻可不是女人的战场嘛:“幸好一辈子就这一次。”
周子瑜摇头:“那可不止。”
章锦婳猛地回头,仰着脸,瞪大了眼睛,抿紧了嘴唇,神色紧张。
周子瑜笑着解释:“我见过母亲进宫参加宫宴,也是打扮得十分隆重。以后,我立了战功,替你讨个诰命,你也有机会进宫去参加宫宴,盛装打扮总是要的。”
章锦婳的肩膀耷拉下去,低着头,偷偷笑:“我去净面。”
殊不知,她的小表情,都被周子瑜从镜子里的影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章锦婳走到屋子的角落,舀了半盆清水。甫一弯腰,长发就往下掉,宽大的广袖长袍也往下滑,搞得她手忙脚乱,扯了袖子就没顾及到头发,差点把脸盆打翻在地。
周子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手扶稳脸盆,一手揽着章锦婳,还是有水滴溅出来,打湿了衣裙。
最后,还是周子瑜帮忙抓着长发,章锦婳除去外袍襦裙,拧了手巾,刚要擦脸,想着周子瑜还没洗,索性先给周子瑜把脸给抹了一把,这才放心的稳稳当当的把脸给洗干净了。
褪尽脂粉,除去繁琐的礼衣锦袍,恢复了轻松爽快模样的章锦婳,露出了笑容:“可以好好吃点饭菜羹汤了。”
章锦婳在桌边坐下,准备吃东西。
桌上的饭菜原本是两个热菜两个凉菜,现在成了四个凉菜,只有炭火炉上的水壶是热的。
只见周子瑜从柜子里奇迹般地拿出一盒点心,一包茶叶:“锦儿,你冲壶茶,我让人去厨房端热饭热菜。”
空腹已久,冷饭冷菜实在是不宜食用。
再说,新婚吃冷食,也不是好兆头。
章锦婳打开茶叶包,揭开点心盒盖,惊奇的笑:“新出的桂花糕?”
洁白细腻的米糕,嵌着嫩黄的桂花花瓣,清香扑鼻,令人食欲打开。
还有茶叶,是云州的红茶。
她的嫁妆箱子都还没启封呢,而且也没见到张婶她们,这里怎么会有杏林馆的吃食?
周子瑜笑:“张婶让竹芯师兄送过来的,就怕饿着你。”
走到门口,轻轻一咳,有个婆子应声上前:“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周子瑜见这婆子是在周夫人院子里惯常侍候的,微微一顿,随即吩咐道:“你带青梅姑娘去端些热饭菜来。”
婆子一愣,陪着笑脸道:“奴婢去就行。”
周子瑜转头冲着树影里喊了声:“青梅,快去。”
青梅应了声,从暗处跳出来,站到了婆子面前。那婆子无奈,只得转身带路。
很快,青梅从厨房端来了四个热菜两碗面条。
周子瑜关上房门,坐下来给章锦婳夹菜:“随意吃点,比不上杏林馆的味道,却也是我从小就吃惯了的。”
这是在嫁入周家,吃到的第一顿饭。
小两口,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喂面条,浓情蜜意。
吃饱喝足,周子瑜的额头也冒了一层薄汗,站起身去打水,拧了手巾给章锦婳擦了手脸,自己又解开里衣,重新拧了手巾,擦头擦脸又伸到后背去擦汗。
章锦婳站起身,接过手巾:“我来吧。”
刚要擦,突然想起傍晚在院子里的那通闷棍:“瑜兄,她们今天打得重不重?你身上疼不疼?”
周子瑜笑:“不疼。”
章锦婳龇牙咧嘴的:“可是,我听那声音不对,你还有我给的药膏吗?我带来的药品都在箱子里呢。”
周子瑜点头:“有,在柜子里的暗格内。”
他坐着不动,等章锦婳去柜子里找,他想让她快速的熟悉他的生活和环境。
章锦婳在柜子里翻出瓷瓶,走过来替周子瑜除去里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身上很干净,没有什么棍棒的痕迹,有几处暗红色的印子,也是攻打洛城时候留下的,不用涂药膏,过几天也能散掉。
章锦婳习惯性的细细察看,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周子瑜的肌肤,还一边念叨:“这里没事,这里也挺好,对了,你胳膊上的刀伤好了吧?还会不会痛?”
周子瑜在章锦婳的轻抚下,伴着软言细语,不由得肌肉贲张,呼吸变得沉重:“痛!”
章锦婳大惊,抓着周子瑜的胳膊用力的按捏:“好像上次没有伤到骨头啊,怎么还会痛?”
周子瑜站起来,把章锦婳拉到怀里,用力的按住,让两人紧密相贴:“这里痛!”
他被章锦婳的体香撩得热火高涨,都快忍不住了。
章锦婳感觉到周子瑜的身体变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如擂鼓,伸手抱住周子瑜的腰,吃吃笑:“这个我可没办法了,没有药膏。”
周子瑜低头亲了亲章锦婳的头顶,弯下腰,一把抱起章锦婳,大步走向床榻。
他飞快的除去两人身上最后的屏蔽,一手搂着佳人,一手扯下床幔上的挂钩,在跌进锦被之前,含着章锦婳的耳垂,低声道:“你就是我的药膏。”
(创建河蟹社会,请脑补君自行运转,作者君顶着省略号锅盖远遁)
(提示:战况激烈,体力不对等)
第304章 新妇()
周子瑜习惯性的在寅时初醒来。
身边传来轻浅的呼吸,还有温软的身子贴着自己。
他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如此美好。
章锦婳的平时作息,也是寅时初要起来练养生功,此刻却是睡得极香甜,一点醒过来的样子也没有。
周子瑜轻笑,他昨晚把章锦婳累坏了。
他伸手把章锦婳枕在自己怀里的头轻轻挪到旁边,想要自己起身,出去练趟拳脚。
谁知章锦婳哼唧一声,伸手搂住他,把脸贴过来,小猴子一样巴住他,继续沉睡。
周子瑜暗道不妙,软玉温香在抱,他又有反应了。
是去练功还是躺着,周子瑜只经过了片刻的考虑,就决定在床榻上躺着练功。
考虑到章锦婳的体力,等会儿还要去敬新妇茶,周子瑜用了最轻柔的动作,缓缓而行,还是把章锦婳给弄醒了。
“瑜兄,你”
“呵呵,我有点累了,涂点药膏。”
“”
章锦婳没想到自己被叫醒的方式,如此特别。
帐外的烛火还在摇曳,帐子里有隐隐的光亮,周子瑜的发丝垂落在她的头旁边,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
喘息越来越粗重,将她再次送上云端。
在晕过去之前,她还在想,唐夫人的招式,她根本就用不上啊。
当章锦婳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卯时要敬新妇茶,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她撑着坐起来,只觉得自己就像刚学骑马那阵,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样,提不起劲来。
周子瑜已经穿戴整齐,过来替她穿衣裳。
章锦婳哭笑不得:“瑜兄,我自己来。”
“我说了要亲自侍候媳妇儿的!”周子瑜不由分说,一把捞起她,亲了亲脸蛋,低声道:“我没让她们进来,都是我给你擦洗的。”
章锦婳脸红了,彻底清醒过来,抓过肚兜里衣,自己快速地穿戴。
周子瑜轻笑,不时地帮忙抚平一下。
洗漱完毕,章锦婳坐到梳妆台前,看到满桌的发饰,一下子就懵圈了:“啊呀!我不会梳头!”
怎么办?来不及了!
周子瑜站在身后,拿起木梳:“我会。”
先给章锦婳把长发挽了个丸子头,用发带固定好,又去梳妆台面上拿假发髻。
章锦婳急忙伸手挑了一个元宝发髻:“就用这一个就够了,那两个太重,压着头疼。”
周子瑜把发髻用发簪和发带固定在丸子头上,左边一个发钗右边一个发钗插好,拿出镜子:“看看,行不行?”
镜子里映出一个绝代佳人。
章锦婳惊呆了:“瑜兄,你什么时候学会梳发髻的?”
这手艺,简直堪比宫里的女官呀!
周子瑜笑笑:“昨晚给你解开发髻的时候,我记住了每个步骤,现在只要倒过来做一遍就行。”
开玩笑哦,他解五连环七连环九连环都是一次过好不好!
章锦婳露出崇拜的眼神,弯眼笑:“那你还记得怎么涂胭脂吗?”
周子瑜:“”
章锦婳嘿嘿:“今天不用那么隆重,我自己会涂。”
只要涂些自制的面脂,打点腮红,涂点红色唇脂,描描眉,就可以了。
这些步骤,章锦婳做起来轻车熟路,速战速决。
小两口准时在卯时初分,出现在周府的正厅。
周正义和周夫人,周子瑁周子瑶,以及周家赶来参加婚礼的亲戚,都已经坐好在等着了。
章锦婳硬着头皮,跟在周子瑜的身后进了大厅。
先跪下,给周正义和周夫人磕了头,从丫鬟手里的托盘上端了茶,高举过头,口里恭恭敬敬地称呼公公婆婆:“请家翁喝茶,请家婆喝茶!”
周正义将茶一口饮尽,面带微笑,在托盘上放了一封厚厚的利是,周夫人抿了一口茶,放了一对儿碧绿通透的翠玉手镯在托盘上。
章锦婳转身从青梅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一双青色锦锻布鞋,双手递给周正义,又取了一条红宝石镶嵌的发带,恭恭敬敬的捧给周夫人。
周子瑜的祖母坐在周正义的右手边,章锦婳没有起身,跪行几步,挪到周老夫人的身前,磕了头,恭恭敬敬的端茶:“请老夫人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