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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再次上路,竹风微微放下心来。
下山之前,平定道长就特意叮嘱他,见到章锦婳之后,无论路上遇到什么人,都不能心软停下来救治或者带走,否则全部人会尸骨无存。
现在看章锦婳的表现,应该不会像平定道长说的那么耸人听闻。
往前走了差不多四十里路,竹风警惕的打量四周,不管那人说的对不对,还是小心为妙,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
一路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除了三三两两的流民在路边或坐或躺的准备歇觉,再也没有第二队人马往北走。
竹风现在更不敢把马车赶近树林,这边的路和地形,他一点也不熟悉。
听雨道:“前面有间土庙,咱们快点赶过去,天马上就黑了。”
章锦婳道:“万万不可。”
听雨奇道:“为什么?”
章锦婳道:“你没见到有人睡在路边吗?土庙不远,他们为何不去那边歇脚呢?定是有人霸占了。”
听雨道:“那怎么办?”
章锦婳一路上也在仔细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师父可是很尊重呢,上次平阳公主还亲自到清风观听我师父讲经说法呢!”
听风的语气就像一个崇拜英雄的孩子。
章锦婳不由的想起周正义对平阳公主的评价:平阳即是平杨,打下大兴,平阳公主是首功!
这么一想,章锦婳又来了精神:“听风道兄,你说的对!”
心里有了希冀,路途的艰辛就不再是艰辛,反而促进了章锦婳必达目的的决心。
娘子关距离长安城路途遥远,章锦婳又不能跑马,照她的脚程,走上半个月才能到。
短短的一个多月,仿佛又经历了一遍从死到生的过程,章锦婳变得更加勇敢:“竹青师兄,咱们还是兵分两路,听风道兄跟你一起快马赶去娘子关,将求援的事情说与公主知道。平阳公主见过你们二人,必定不会为难你们。”
要是全部人都耗在路上,若是出个万一,就麻烦了。
情况紧急,她没有时间停下来歇息打坐,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加速。
竹青眼见着章锦婳一天比一天要沉稳,也不迟疑,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听风,挑了两匹快马,疾驰而去。
一路上,越往被走,遇到的流民越多。
章锦婳他们向人问路,这些人听说他们是要往娘子关去,纷纷劝说他们回头:“往娘子关的路上,有朝廷的军队,说是要打仗了。”
朝廷的军队?
章锦婳急忙打听是哪位将军带领的队伍?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打着“秦”字旗号。
天,是秦王的军队!
章锦婳又惊又喜,说不定还能遇到周子瑜呢!
她向那些流民道谢,顾不上歇息片刻,连声吩咐竹风赶着马车快走。
有个接了章锦婳给的吃食的流民,突然出声道:“这里往前五十里,偏僻的地方,还有山贼打劫。”
战事多,民不聊生,有些人无奈之下只能靠山吃山,山上没得吃就拉队下山打劫。
章锦婳再次道谢:“我们会小心的。”
那人道:“小的从平城逃到这边,愿为公子带路,以报一饭之恩。”
章锦婳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谢。”
她如今也变得谨慎起来,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再也不会轻易带人走。
第265章 路遇()
章锦婳听到小儿急病,脑子一懵,就要上前,被竹芯用力拽住,示意她再听一会儿。
就听马上那人问到:“听说战事将起,你们还走货,不怕被官兵抢走么?”
竹风答道:“我们有家人在平城,走货只是顺带的事。”
那人又问:“如此甚好,我也是去平城走亲戚,我们就在离这三里路的土庙中歇脚,不如请几位过去,明天一早同行?”
竹风用平城土话问道:“你们几个人?”
那人却没听懂,依旧热情的相邀:“我们还生了火煮了饭食,一起过去吃点吧。”
竹风改回京郊口音:“不去了,我们还有十几个同乡在后面,很快就赶上来了。”
居然扯上闲话了。
章锦婳慢慢的听出了不对劲,自称姓王的那人,声音清亮,没有任何旅途劳顿的嘶哑,倒有着吃好喝好的惬意。
而且对话对到后面,根本就不提妻儿不适,反而一个劲的叫他们过去土庙。
看来,借药是假,探听他们的虚实是真!
就听竹风道:“王兄,你再去其它地方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疾医。”
那人还想再套近乎,也只能无奈的道声谢,拨转马头离开。
夜色中,马蹄声渐渐消失,竹风悄悄退到章锦婳所站的位置,用极低的声音说:“这人说的是晋城话,却不像晋城人,咱们的车马还没休整好,万一他们再带人过来,只怕会有一番恶战。”
竹风不想让章锦婳分心,就没有将他的判断和猜测说出来。
据他推测,骑马前来问话的人,更像刘武周的人。
刘武周的部下,骁勇善战,更以掠抢闻名。
刚才这人应是同党不多,否则早就动手了。
章锦婳低声道:“竹风师兄,我觉得这次还没有罗汉峰那么紧张。”至少,她没有感觉到杀气:“他们的吃食,多是烤炙的鸟类,只在白天有杀伤力,在夜晚,他们视物模糊,不敢轻举妄动。”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章锦婳的强项之一就是听声辨症。
竹风有听章锦婳这么一说,心里多了两分把握:“锦儿,再过一个时辰,不管有没有人追赶,咱们都继续赶路。”
他们前去娘子关,必须得经过太原城,这才出来一天,就遇到了突发事件,后面还不知道凶险有多少,能避开一个算一个。
章锦婳“嗯”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去马车上休息。
再说刚才离开的那人,骑马回到土庙,跳下马,大步跨进已经破败不堪的庙堂。
土庙里的神像已经被打碎,只留下一个盘腿的半身底座,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庙堂中央的地上,点了一堆篝火,火上架着半只鸡架,火堆旁边坐着一个一身脏兮兮战袍的人:“王老七,怎么样?他们几个人?”
那骑马之人,还真姓王,走到火堆边坐下,伸手取下鸡架,咬了一大块肉,嚼了几下,才道:“只看到两个带刀的护卫在前面,他们有一辆马车,没看到其他人,估计是女眷。我说老六,咱们一会儿干一票?”
王老六从地上跳起来:“走,夜长梦多,别让他们跑了。”
这王老六王老七是堂兄弟,是刘武周旧部,在周子瑜攻打太原城的时候,死命逃出了城,趁乱跑回了马邑。
刘武周跑去突厥避祸,宋金刚则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了马邑,重又纠结在一起,不过千余人而已。
本以为大势已去,宋金刚想着带领残部再去投奔窦建德或是王世充,谁知唐太子李建成带着大队人马返回了长安城,宋金刚的心思又开始活动,一边派人去突厥找刘武周,劝说突厥与之合作再次攻下太原城,一边派部下去长安城沿线打探军情。
王老六王老七臂力过人,马上功夫了得,打探了消息就往回走,一路上顺带着抢吃抢喝。
那些逃难的难民哪有什么食物,根本就不够他俩塞牙缝的。竹风他们几人赶着马车的动静,被王老七看到了,忍不住手痒,跑去看了一眼。
王老六王老七提刀拎枪走出土庙,打了一声呼哨,纵身上马,向章锦婳他们所在之处奔去。
竹影本已跟着王老七走了几步,正在路边躲在暗影里观望,见王老六王老七纵马奔来,捏紧了手里的长棍,听着马蹄声,算准了距离,待快马接近的时候,猛地从树后跳出来,向马腿横扫过去。
这重重地一击,跑在前面的马瞬时倒下,又绊倒了后面的马,王老六王老七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甩下马,撞到了一起。
竹影跳过去,不等他们挣扎起身,举起长棍朝着二人的头部就痛下狠手,三两下打晕过去,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这才急忙跑回去。
竹风竹芯已经套好了马车,等竹影一到,几个人匆匆上了官道,向北边再次疾驰。
章锦婳刚合上眼,就被马匹的嘶鸣声惊醒。只来得及听竹风说了一句“坐稳了”,马车就急冲出去。
马车跑了近一个时辰,竹风估计后面的人暂时也追不上了,看看天色,繁星漫天,三更已过。
章锦婳有些焦急:“竹风师兄,要是一路上都这么惊险,咱们哪里还走得了多远呢?有没有别的路?”
竹风摇摇头:“只有这一条道,再惊险也得走。锦儿不用怕,你只要像刚才那样,不说话不出手,只装作一般的女眷,就没什么大事。”
竹影也道:“这一路尽是逃难的,切切不可暴露身份。”
刚才他也是第一次出手伤人,为了保持体力,速战速决,直接就冲着对方的头部呼过去,干脆利落,心无挂碍。
他们师兄弟几人,一直跟在章锦婳身边做护法,平时是不会多一句嘴的,眼下不得不说:“锦儿,对我们来说,你的命,是一座长安城都换不到的,一路上你只能救三五个人,若是保住你去搬了救兵回京城,你可以救治三五百,甚至三五千,三五万!”
没等章锦婳点头应承,竹风嘘了一声:“有动静!”
第266章 熟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竹风竹影竹芯听雨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四散开来,围住了马车。
章锦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师祖教的清心辞。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守住心,心气安稳,外境则安稳。
就听竹风道:“有好几百人,听着声音像军队,不知道是谁,实在不行,我带锦儿骑马跑,你们抵挡一阵。”
章锦婳跳下马车,只觉得胳膊腿都不听使唤了。
竹风扶着章锦婳骑上马,牵着缰绳就往树林里走。
夜班时分,整队的铁骑,蹄声震天响,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栖鸟惊飞。
听雨眼尖,低声惊呼:“旗子上是个‘秦’字!”
竹风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听雨的声音虽低,却没有躲过那队骑马,冲在骑马的一匹马拉起缰绳停下来,向听雨所在的方向大声喝问:“什么人在此喧哗?”
竹风身子一震,大喜:“锦儿,是屈将军!”
夜里急行军的正是屈通带领的骑兵队,赶着去并州与秦王会合。
屈通耳力极好,打马走了几步,又问:“什么人?”
这个声音,章锦婳也听出来了,顾不得腿麻,努力坐直身子,大声回应:“屈将军,是我,杏林馆的孟章。”
屈通听到女声,并不确定就是章锦婳,立定在原处继续大声问:“章国助?请过来说话。”
竹风牵马过去,屈通一见章锦婳,大为惊奇:“章国助,你好好的跑出来作甚,周将军在益州呢!”
章锦婳乍见屈通,难以掩饰激动:“屈将军,一言难尽。我不是来找周将军的,我是去找平阳公主的。”
屈通只打量了章锦婳一眼,回头朝着大路上打了个口哨,正在奔驰的骑兵队伍中又跑出两名全副盔甲的骑兵,纵马停到了屈通的身后。
屈通道:“章国助,从这里去娘子关,还有好几日路程,我派这俩人跟随护送你到娘子关。”
章锦婳大喜过望:“多谢屈将军!”
这是有多信任她啊,问都不问,就派人手保护她!
屈通简单交代一声,提枪欲走,章锦婳急忙喊住屈通,让竹风从马车上搬了一箱药丸:“屈将军,药物不多,暂且将就着用。”
屈通哈哈大笑:“江湖救急,救了我自己!多谢!”
说完,打马去追他的骑兵队。
屈通留下来的兵士道:“屈将军受了伤,正愁找不到伤药呢!”
原来,秦王在潼关训练了一支精骑兵,虽然只有上千人,却都是在身经百战的将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原本都已经准备开拔去洛城,临时接到去并州作战的命令,就兵分两路,试水骑兵作战。
章锦婳又多了两个骑兵保护,再不担心会有散兵游勇或者山贼的骚扰,只管一心一意的向北进发。
赶路到第四天,就要接近太原城的时候,遇到了从娘子关折返的竹青和听风,还有威风凛凛的平阳公主和她的娘子军护卫队。
章锦婳见到平阳公主,扑通跪下叩头:“孟章叩见公主殿下!”
“章国助快快请起!”平阳公主亲自上前扶起:“咦?你的腿怎么了?”
连日赶路,章锦婳的骨头都快颠散了,双腿的气血流通不畅,只有中途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才能站在地上捶一捶跺跺脚。
至于吃喝,一天也只停下来两次烧些热水喝,嚼些干粮。
水灵灵白嫩嫩的章小娘子,更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竹风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听雨的声音虽低,却没有躲过那队骑马,冲在骑马的一匹马拉起缰绳停下来,向听雨所在的方向大声喝问:“什么人在此喧哗?”
竹风身子一震,大喜:“锦儿,是屈将军!”
夜里急行军的正是屈通带领的骑兵队,赶着去并州与秦王会合。
屈通耳力极好,打马走了几步,又问:“什么人?”
这个声音,章锦婳也听出来了,顾不得腿麻,努力坐直身子,大声回应:“屈将军,是我,杏林馆的孟章。”
屈通听到女声,并不确定就是章锦婳,立定在原处继续大声问:“章国助?请过来说话。”
竹风牵马过去,屈通一见章锦婳,大为惊奇:“章国助,你好好的跑出来作甚,周将军在益州呢!”
章锦婳乍见屈通,难以掩饰激动:“屈将军,一言难尽。我不是来找周将军的,我是去找平阳公主的。”
屈通只打量了章锦婳一眼,回头朝着大路上打了个口哨,正在奔驰的骑兵队伍中又跑出两名全副盔甲的骑兵,纵马停到了屈通的身后。
屈通道:“章国助,从这里去娘子关,还有好几日路程,我派这俩人跟随护送你到娘子关。”
章锦婳大喜过望:“多谢屈将军!”
这是有多信任她啊,问都不问,就派人手保护她!
屈通简单交代一声,提枪欲走,章锦婳急忙喊住屈通,让竹风从马车上搬了一箱药丸:“屈将军,药物不多,暂且将就着用。”
屈通哈哈大笑:“江湖救急,救了我自己!多谢!”
说完,打马去追他的骑兵队。
屈通留下来的兵士道:“屈将军受了伤,正愁找不到伤药呢!”
原来,秦王在潼关训练了一支精骑兵,虽然只有上千人,却都是在身经百战的将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原本都已经准备开拔去洛城,临时接到去并州作战的命令,就兵分两路,试水骑兵作战。
章锦婳又多了两个骑兵保护,再不担心会有散兵游勇或者山贼的骚扰,只管一心一意的向北进发。
赶路到第四天,就要接近太原城的时候,遇到了从娘子关折返的竹青和听风,还有威风凛凛的平阳公主和她的娘子军护卫队。
章锦婳见到平阳公主,扑通跪下叩头:“孟章叩见公主殿下!”
“章国助快快请起!”平阳公主亲自上前扶起:“咦?你的腿怎么了?”
连日赶路,章锦婳的骨头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