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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一边烤,一边吃。不然叫什么石板烤肉。”柳絮围在石板旁,坐在矮椅子上,先用筷子夹几片白花花的肥肉在石板上,顿时发出滋滋的炭烤声,浓郁的油脂香气随之弥漫开。
椅子脚边的喵喵兴奋得上蹿下跳,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喵喵,这肉太肥了,用来浸石板的,你可不能吃这么油,小肚肚会不舒服哦。”柳絮夹着肥肉,擦着石板来来回回很多遍,直到厚厚的肥膘都变成焦焦的油渣渣,这才弃之不用。
“好啦,现在可以烤大家喜欢的东西了。我先介绍一下,这个是秘制酱排、椒香里脊串、盘龙豇豆、炭烧茄子、西葫芦片、盐渍猪腿肉、原味薄切里脊片,外加秘方黄颡鱼。还有一小篮子的生菜,可以包裹着烤熟的肉肉吃,这样清爽脆口,还解腻。”柳絮说完,做示范一样,选了一块秘制酱排和一片盐渍猪腿肉,放在温度极高的石板上,随着油滋滋的碳烤声响,香气扑鼻而来。
“那这是什么?”禹隽逸指着几个小罐子问。
“酱料呀,喜欢重口味的话,可以蘸着吃。这一罐是酸甜口、这一罐偏香辣、这一罐偏麻辣、这一罐用的是李伯伯生前做的黄豆酱,咸香味。”柳絮一一解释过去,见禹隽逸的手指放在一个箬叶包裹起来的东西前。
“这是药膳,你们吃不得。我给我夫君准备的。”柳絮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箬叶包,用火钳子夹住,小心翼翼地埋进炭火灰中,“这个不需要炙烤,慢慢烘着就行。”她一脸神秘莫测,邀功似的盯着晏归尘直眨眼。
“有劳夫人挂怀。”晏归尘眉目含笑,苍白的肤色在暖阳下近乎透明。
柳絮抿抿嘴唇,垂下眼眸,盛满满一小碗的青菜肉糜粥,递给他,“小心烫。”
“又不是小孩子,干脆你俩嘴对嘴,互相喂着吃可好?”禹隽逸酸溜溜地来上一句。
晏归尘接过粥,用勺子搅动着,小口小口,细细品尝着,安安静静的样子,丝毫不被石板上油滋滋的烤肉所诱惑。
柳絮当他向来如此,没有口腹之欲。却不知他只是将她的嘱咐牢记心头,言听计从罢。
“大人,你不饿吗?我烤的只能我自己吃,可不会分给你哦。”柳絮夹起熟透的猪腿肉,吧唧就是一口,肉汁四溢,椒香中带着软糯,好好吃!
禹隽逸和胡威咽咽口水,也不再矜持,挽起袖子就开始选自己喜欢的食材,下石板烤着——
吃到五分饱左右,柳絮慢慢将话题引向案件。
“没什么进展,大海捞针。”禹隽逸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柳絮有些不满,都是同事,她又不是嫌疑犯,凭什么没有知情权,太排挤人了!
她瞥一眼胡威,见这人眼神躲躲闪闪,明显心里藏着事,嘴上不敢说。
“哦没有进展啊。”柳絮眉头一锁,“三日后,我要赴宴的地方,也是桂花村,要不要我替你们再私下打探打探?”
胡威眼睛一亮,情绪激动起来,但很快按耐住。
禹隽逸嘴里啃着酱香小排,眼角微微一抽搐,“怎么个私下打探法?”
“这得看禹大人告知小的多少了,否则因小失大,打草惊蛇就不太好吧。”柳絮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本官,暂无头绪。”禹隽逸拒绝的很爽快,丝毫不委婉。
“既如此,那就请禹大人,再多多费些心!闲暇时间里,也别往翠屏山跑,毕竟这来来回回,可得浪费不少时间。在这期间,若再有人受害,罪过就大了。”柳絮放下手里的里脊串,咧嘴一笑,“那桂花村的送亲酒,小的也没必要去。横竖是远亲,沾染上关系,以后还麻烦。”
“你既收了请柬,自然是要去的,否则失信于人。再说,血浓于水,人在世间飘飘荡荡一回,总不能完全断根吧。”禹隽逸这话,不免有些严重。
“我偏不去,又怎样?”柳絮执拗起来,那也是九头牛拽不回的。
“你不去可不行,本官手里还压着一宗案子,需要清算清算。”禹隽逸话锋一转,有些软硬兼施的架势,“不知柳姑娘可还记得,在翠屏山中因鸡翅木一事,刺瞎柳家老五一只眼睛,刺伤柳家老三大腿,以及划伤柳大柱腰腹的事?”
“大人的意思莫不是那盗伐之人,就是柳岸家的人?”柳絮惊愕失色。
“正是柳岸的儿子,柳姑娘的表兄。”禹隽逸一双温润儒雅的睡凤眼,微微眯着,像极老谋深算的狐狸,叹息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柳姑娘若是不怕别人颠倒黑白,还是出席的好。”
他盯着柳絮,目光颇为诡异,话锋却指向晏归尘,问道:“晏公子,你说,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禹隽逸侧过身来,斜眸挑衅,冲着一直静默无语,仿若局外人的晏归尘,贼兮兮地一个劲贱笑。
第53章 053:县令爷的谋算()
阴历五月初九,桂花村柳岸家的四姑娘出嫁。
柳絮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已经顶着一身潮湿雾气,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
她背着沉甸甸的背篓,里面装有十二个鸡蛋、一刀猪肉、两升精米,前往桂花村吃那远房表姐的送亲酒。
柳絮刚到山脚,就看见有一辆青顶小马车停在树荫下,赶车的人是靖安县衙门的周伯,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熟人,鹤松堂袁大夫的徒弟,无止。
“柳姑娘。”周伯率先打招呼。
“晏夫人。”无止随即跳下马车,身后还背着小药箱。
“周伯、无止,你二人是”柳絮有些疑惑,此次她前往桂花村,只是以四姑娘远亲表妹的身份伴嫁贺喜而已,并不属于公务范围,为何衙门的马车,大清早就等候在山脚?
“柳姑娘,老奴奉大人之命,在姑娘离开翠屏山的这段时间内,负责照顾晏公子的饮食起居。”周伯回复道。
“晏夫人,我也是奉禹大人和师傅之命,来此照顾晏公子,以确保晏公子身体无恙。”无止腼腆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出诊,虽然只是负责看护。
柳絮皱皱眉,原本就犹疑忐忑的心情,这会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三日前,禹隽逸离开时,再三强调,桂花村赴宴当日,人多口杂,恐出乱子,照顾不周,建议让晏归尘单独留守在家。
柳絮自是不愿意,她平日里都恨不得将晏归尘拴在裤腰带上才好!这让人单独留下,万一有个突发状况,例如昏厥、抽搐什么的,岂不是就危险了。
却不料禹隽逸竟然威胁她,直言倘若因为宴席上的小风波,导致晏归尘受点惊,亦或者受点伤,那后果,靖安县衙门可不承担。
柳絮一听,心里活泛起来,看来衙门有一场戏,准备在宴席上开场,就是不知道被锁定的主角,和柳岸家有何关系。
禹隽逸长着一张蚌壳嘴,怎么撬,都守口如瓶。
但柳絮和晏归尘不是傻子。
能让县令爷以“鸡翅木自卫伤人”一事为要挟,软磨硬泡要她赴宴,此刻,又一脸别扭且固执地拒绝晏归尘同时赴宴。只怕当天的情况,很不乐观,甚至潜藏着见血丧命的风险。
柳絮是半个衙门人,工作环节需要她参与,即便没有知情权,于情于理,她也不该推脱。
“当日,你可在场?”晏归尘突然问道。
禹隽逸揉揉鼻子,“本官何种身份,为一个小小村姑送嫁,岂不是跌了身份。”
晏归尘蹙眉,神情不悦。
禹隽逸赶紧补充道,“放心,胡威会暗中保护柳姑娘。”
“暗中保护?”不只是晏归尘,就连柳絮自己,也是小心脏突然一阵紧缩,“这么说,我很危险?为什么呀?”她一脸不解。
“不就是凑个人数,吃顿饭,能有什么危险!”禹隽逸拿出顶头上司的官威来,横眉怒目地瞪柳絮一眼。
“既无危险,晏某自当陪夫人拜访远亲才是。”晏归尘毫不退步。
禹隽逸清秀的五官,顿时拧巴起来,一脸为难道:“晏公子执意要去,也行。不过衙门人手有限,届时伤了柳姑娘,只怕要本官偿命,也无济于事。”
这话,算是威胁了。
柳絮冷冷一笑,“这么说,我和夫君一同赴宴,就必有一人受伤咯?你这算是什么歪理!”
“柳姑娘,本官言尽于此,你自行决定吧。”禹隽逸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你这人,支支吾吾,藏藏掖掖,说话说一半!我就算知道有猫腻,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你就用未知的结果恐吓我!要我如何理性决定?”柳絮很是愤怒。
“柳姑娘,休得对大人无礼!”胡威这一刻,倒是忠心耿耿护起主来。
柳絮气得一撸袖子,就要将这两个心怀叵测,毫不真诚的家伙,赶出翠屏山!一旁的喵喵更是浑身炸毛,弓起的背,宛如箭在弦上的弯弓,龇牙咧嘴,蓄势待发!
“絮儿,依照禹大人之令行事。”晏归尘突然态度一转,阻止住剑拔弩张的小女人和小奶豹。
“为什么?你、你、你不想黏着我了?”柳絮一抬头,愤怒的眼睛里,盛满小倔强。
“没有夫人伴随左右,为夫定然百般不适。”晏归尘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柳絮脸颊微红,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感,甚至有些诡异的骄傲,和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那”她还想争取什么,就见晏归尘摇摇头,“我和喵留守在家,等候夫人赴宴归来。”
“可”柳絮嘟着嘴,一脸不乐意。
“放心吧!要是晏公子在你离开的时间里,丢了一根头发,都算是本官的罪过,如此可好?”禹隽逸见形势有变,态度立马变软,“归正也就一场喜酒的时间,他乖乖坐在家里晒太阳,总比陪你奔波得好。再说了,柳岸家的人,以什么态度面对你,还很难说。难道你愿意让你家宝贝又精贵的晏公子,去受气受辱?再说了,就他这长相,还是藏着掖着比较好,否则被人惦记上,以后有得你累受!”
柳絮白他一眼,气呼呼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快去快回便是。禹大人,若你敢阴我,哼哼!”
她没有将话挑明,只一脸阴险的笑,让适如其分的威胁,留有想象余地。
“别怕,他不敢。”晏归尘轻轻揉揉柳絮枯黄细软的头发,以示安慰。
禹隽逸在旁悄悄撇嘴,怒不敢言,只心里一阵抱怨:傲的,看你丫还能活多久!
柳絮回过神来,见周伯已经拴好马,拎着小包袱,准备同无止一起上山照顾晏归尘。
“周伯,这上山之路崎岖漫长,您老”她话还未讲完,周伯就笑着挥挥手,“柳姑娘不必忧心,老奴一生习武,如今虽已年迈,但翻山越岭尚不在话下。否则,我家大人,也不会屡屡派遣老奴伺候在姑娘和晏公子身边。”
习武之人柳絮暗暗心惊,难怪这周伯走路无声无息,想必功夫还不低。只因身形驼背,显得老态龙钟些许,但细细想来,相处过的这几次中,的确不曾见过周伯有乏力勉强之举。
“如此,便有劳周伯,以及无止小大夫了。”柳絮恭恭敬敬行上一礼。
“晏夫人客气了,我还没出师,当不得大夫之称。”无止挠挠后脑勺,难掩欢喜之色。
周伯从袖袋中抽出一个黛青色锦囊,递给柳絮,“柳姑娘,这是今早大人令老奴带给姑娘防身之用。大人有言,若遇强,姑娘可格杀勿论。”
第54章 054:吃喜酒()
槐柳村的村长柳树,一大早就等候在村口,生怕错过柳絮的身影。
这不,一瞧见山脚小路上,背着小竹篓,髻间插着野花的小姑娘,就兴奋得连连挥手,“絮儿丫头、絮儿丫头!”
柳絮手里拽着黛青色的锦囊,神情严肃,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她脚步踉踉跄跄着,单薄的身影就跟随风飘摆的斑竹一样,丝毫没有听见村长的呼喊。
“絮儿丫头!”村长跑近,猛地拍一下柳絮的肩膀,“你咋一个人下山了?晏公子嘞?”
“大、大叔!”柳絮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捏紧黛青色锦囊,藏于袖中。
只那锦囊中的东西,坚硬无比,有棱有角,她这一用力,差点戳破掌心。
“你这丫头,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晏公子出什么事了?”村长对晏归尘非常关心,还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不、不是。”柳絮不动声色地揉揉掌心,惨然一笑,“今日送亲酒,絮儿不懂流程、规矩,怕人多拥挤,到时候照顾不到夫君,反倒让他身子不适,就留夫君在家歇息了。”
“这倒也是,絮儿丫头考虑的合理。”村长摸着胡子,点点头,又一皱眉,“可晏公子单独在山中,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无人照看。要不这样,我找几个村里仁厚老实的半大孩子,上山去照看着,若出个什么事,晏公子身边也能有个可以使唤的人。”村长的这番心思,有点热心体贴过头。
以往,或者说在县令爷上山之前,也不曾见他对他们这对难夫难妻如此关切过柳絮心里起疑,但还是礼貌性地笑笑,“鹤松堂的袁大夫,让他的徒弟无止小大夫上山,暂时照顾夫君,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鹤松堂啊!那可不得了!咱靖安县妙手回春的第一大医馆。有鹤松堂的人在,晏公子必然大病得愈,絮儿丫头好福气!”村长豪爽地大笑起来,神情真挚,看起来是真的为柳絮和晏归尘感到高兴。
“谢大叔吉言。”柳絮微微一笑,并没有村长那般开怀。毕竟整个靖安县,对鹤松堂过于神化。而她却心知肚明,鹤松堂对晏归尘的毒,束手无策。
“对了,絮儿丫头,你还没去过桂花村吧?”村长问。
柳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问道:“大叔这么早等候在村头,可是为了絮儿?”
“可不!我和你大娘,也要去桂花村吃酒,正琢磨你会不会来,所以就先来这儿候着,省的你一个小姑娘,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出岔子。来来,往这边,你大娘已经等着了,你一来,咱们就可以启程。”村长热心在前面引着路。
“多谢大叔想得周全,否则絮儿还真是为难呢。”柳絮微微垂头,紧抿着唇,又羞又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模样。
出了村头,不足百步的分岔路口,就停有一辆牛车。
“絮儿丫头。”
大老远的,柳絮就看见一个熟悉的慈善面孔。
“大娘。”她甜甜喊一声,赶紧跑过去,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这位教自己洞房之术的大娘,就是村长的夫人。
“哎!丫头,一段日子没见,你这身子倒是结实不少,气色也好得多,以前整张小脸都是灰白色,瞧着可不像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大娘笑眯眯着,一搭手,将柳絮拽上牛车。
“嗯,比出嫁前的日子顺心一些。”柳絮羞羞答答,一副新媳妇做派。
“坐好了。”大叔随后跳上牛车,呦呵一声,甩甩鞭子,驱使着壮硕的大黄牛,跌跌宕宕地向着桂花村的方向而去。
“待会儿到桂花村,你别乱跑,就跟着大娘。柳岸家的人,富是富,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不义之财。像他们家那一窝狼心狗肺的东西,哪会真的将你认回去,所以你这丫头,可得长个心眼子。”大娘握着柳絮的手,轻轻拍拍,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让当家的,直接把那请柬撕了,他还非巴巴的送上山去,真是气人!”
“让大娘担心了,絮儿会小心行事。”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