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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认识的一位叔叔,从小就陪伴着我长大的,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并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荀彧还真是很重,我尽力支着不让他倒下,要是在这里倒下让人看见了,可是免不了丢脸的。
荀彧还能说话,说着那人许是去方便了,许是赏景去了,倒是我被他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这里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就在我也快倒下的那一刻,救星出现了,有人把荀彧拉起来了。
我直了直身子,伸了伸胳膊,就像在身上拿走了一座山一样轻松,但是转身看见扶着荀彧的人之后,我的眼睛都瞪大了。
“月梅?”那人叫着我的名字,我这才有实感,我没认错,真的是他。
“荀叔叔”我忍不住带着哭腔的喊他。
他一松手,荀彧打了个趔趄,我赶紧上前帮忙。
荀彧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笑了,又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荀叔叔,却立刻清醒了一点,自己努力站直,却还是有点摇晃。
“爹”他叫了一声,我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别人了,难道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嬉皮笑脸的,到底喝了多少酒?”荀叔叔接了荀彧的话,说话的样子是我没见过的严肃。
“你们”我只能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荀叔叔!荀彧!是呀,同一个姓氏,我为什么没有动脑筋想一想呢?原来他们是父子啊!
第38章 不可能的事却是事实()
荀叔叔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没错呀!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荀叔叔,可以说这是我现在最亲的人了,但我的心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难受的很。
“月梅,你怎么到京城来了?是你娘让你来的?”荀叔叔满脸的欢喜,可是我该怎么样告诉他呢?该怎么告诉他娘亲已经去世的事实呢?我真的张不开口。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扳起了脸:“难道你又是瞒着你娘出来的?那你这次可是真的过分了,跑了这么远,你娘会着急死的!”
听着他说娘亲,心中的悲伤再也压制不住了,我扑倒他的怀里哭了起来:“荀叔叔,呜呜呜”
他拍着我的背,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你了,是叔叔错了,行吗!别哭了昂!”
他一说完,我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就像是开了水闸,自己也抑制不住,荀叔叔手足无措,荀彧在一旁,吓得都有些清醒了。
如果一切都没变有多好啊!我还想和娘一起生活在那个小镇里,还想和娘一起等着梅花开,看着梅花落,虽然是生活如此的平淡,但却那么美好。
我努力想克制自己,因为既然见到了,那么娘亲的事情是必然要告知荀叔叔的,我擦干眼泪,想张嘴说话,但是却感觉嘴唇在打颤。
“荀叔叔,我娘”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闭上眼睛,狠心的说:“她离开了!”
荀叔叔有些没太听懂,问我:“离开?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的神情,眼泪不自觉又流了下来,我赶紧用手擦掉,说:“她去世了!”
荀叔叔像没听清的样子,微倾了一下脑袋,但是我想看着我的反应,他的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只是他不能够相信罢了。
我记得,去年七月末,荀叔叔就回了苍山镇,一直到九月中旬才离开,那是这些年他待的最久的一次,以前都差不多一个月不到。当时,娘亲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大夫说让她放宽心,得病就是因为长期积郁所致,我一直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却没想到平常看着最爱笑的娘亲,将一切都藏在了心底。
我知道她这样,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难过,可我如何能不伤心难过?那时候,我以为病会好的,荀叔叔在的时候,她也很少难受咳嗽,后来荀叔叔走后,娘亲才终于支撑不住了,我这才知道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都在忍,只是不希望让人担心。
如果我知道娘亲会得病,我一定早早的让她宽心;如果我知道娘亲的心事,我一定会帮她分担,至少不会让她一个人压抑这么多年;如果我知道他们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不会帮助娘亲隐瞒。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又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过去的来不及只能是遗憾,不过幸好,还有美好的时光来回忆。
但是,我虽然尽力不让荀叔叔那么难受,却小看了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痛苦,手在发抖,可他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失去娘亲那一瞬间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却又无力接受。
荀叔叔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口型,他在说“不可能,不可能”说着说着竟然吐血倒了下去。
第39章 去也终须去()
我惊慌的不行,只能用尽力气拉着荀叔叔的身体,荀彧的酒是彻底的醒了,但是恐怕他没听清我们说的话,所以对现在的状况有些不能掌握。
这时候,龙梓旭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荀彧则想叫人来帮忙,但是龙梓旭阻止了他,说是要带回府上,不然婚宴会带来恐慌,荀彧想想同意了。
我本应该回新房那里去的,因为我毕竟是幼艾的婢女,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至于该怎么解释,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将军府,已经有大夫在候着了,看来是派人提前通知了。大夫号脉之后,说是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而致,只要开些消火的药,再放松心情就可以了,大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本想守着荀叔叔到他醒,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安心,但荀彧和龙梓旭把我叫到了外间,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解释清楚,他们有资格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到底为什么我爹变成这样?”荀彧的脸上很悲伤,想要质问我,但龙梓旭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让他先镇定,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等着听我说。
“我本名叫冷月梅,一直和我娘住在苍山镇,几个月前她去世了,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所以我辗转来到京城,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见了荀叔叔。本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是真的,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至于荀叔叔这样,是因为突然听见我娘去世的消息才急火攻心的。”
说完之后,看他们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但是,我现在心很乱,所以没有力气再作过多的解释。
“你们是什么关系?”荀彧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问。
“我们是邻居呀!”说完了,我又一想:“他是我叔叔!”
以前我以为,娘和荀叔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是现在一看,我对他们不知道的太多了。我不知道娘为什么到苍山镇生活,不知道她为什么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不知道邻居荀叔叔为什么每年只回家一个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
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所以即使他们隐瞒了我,我也不会怨恨他们。
“月梅”
我们这边说着话,里间荀叔叔已经清醒过来了,荀彧听见起身就跑了过去,我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荀彧蹲在床前,握着荀叔叔的手,和他说话,他却绕过荀彧,喊我的名字,荀彧回头看我,点点头,我才缓缓的上前。
荀叔叔脸色苍白,道:“到底怎么回事?”
“去年你回去的时候,我娘就已经不舒服了”
荀叔叔的眼眶泛红:“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娘叫我不要告诉您,我以为只是受了凉,所以就没有说,可是等您走后,娘的病越来越重,在三个月前,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走了!呜呜呜”
我趴在荀叔叔的胳膊上哭泣,荀叔叔坐起身来,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月梅,不要哭,这不是你的错,你娘她太累了去了也好,再也不用受折磨了,这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我知道,荀叔叔说的是对的,但是一想起再也不见的娘亲,我的心里总是想得生疼。
“月梅,不要担心,你还有荀叔叔。从今以后,你就到这里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对他说的话,我是很感动的,但是我现在还是幼艾的丫鬟,又跟着她一起进了安亲王府,就相当于是安亲王府的人了,我能说走就走吗?再者说,虽然我和荀叔叔认识这么多年,但毕竟没有什么亲缘关系,我怎么能够麻烦人家呢?娘亲知道也不会同意的吧?
看我好久没回答,荀叔叔说:“难道你是因为我对你隐瞒了身份,所以不悦?”
说完荀叔叔又开始咳嗽,我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道:“没有,您别着急,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荀叔叔!”听我这么说,他安心了。
直接就指挥荀彧说:“马上安排一个房间,让月梅先住下。”然后又对我说:“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让他们好好给你收拾一个院子。”
荀彧答应着就要叫人做事,我叫住了他:“等一下,我今天不能在这里,我还得回去。”
龙梓旭和荀彧互相看了一眼,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荀叔叔不知原因,但是今晚不容仔细解释,刚吐了血还是应该先休息为好,我安抚着荀叔叔的情绪,终于想办法从将军府出来了。
第40章 习惯隐藏,习惯理解()
时间已经不早了,荀彧要回去照顾荀叔叔,就让龙梓旭把我送回安亲王府。
我想拒绝这个提议的,但是看见漆黑的路面,又想到自己不认识路的事实,也就只能默默接受了。
龙梓旭走路又稳又快,我只能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就这样,两个人只是走着,谁也不说话,没有任何的交流。周围也是那么安静,只是小巷里,偶尔传来了不知是谁家的几声犬吠,使人感觉更加的寂寞。
突然龙梓旭停下了,回过身低头看着地面,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就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来我的脚正好踩在龙梓旭影子的头上面,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为了报复拿影子出气一样,想到这儿我慌张的跳开了,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什么都像是在找借口,不如不说。
“还不快点跟上来!”我磨蹭惹得龙梓旭有些生气。
听了他的话,我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不一会儿我就累的气喘吁吁,这时候,我感觉龙梓旭的速度慢了下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明明是好心,却又不说,这人还真是爱隐藏自己的内心。
在安亲王府门口,都能听见里面还是热闹异常,看来这些人玩起来还真是不会嫌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早点放新郎回去。
我在门口踌躇着不进去,心里在给自己失踪这几个时辰编借口,龙梓旭走到我旁边,说:“不走吗?”然后自顾自的进了门去,我愣了一下,慌慌张张的追上他。
“龙梓旭!”我脱口而出,他停住脚步,看着我没说什么,但我感觉他的神情好像不一样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你不回去吗?这么晚了!”我想既然都已经离席那么久了,也不必再回去了吧!回去岂不是等着被人罚酒!难道是还想再喝点?但看他的样子也不想嗜酒之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你认识路吗?”我自然的摇了摇头。“那还不走!”他不再看我转身就走,嘴里说的话很轻,可我听见了,他说的是:傻!我生气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怼他,却放弃了,看在他特意给我引路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
有权势就是好,到哪里都没有人敢阻拦,我跟着龙梓旭一直到新房门口,都没有走冤枉路,看来他经常到府里来。
我还没有进门,里面就有人出来了,是那四个丫鬟之一。看见我们表情只是一愣,立刻又镇定下来,先给龙梓旭施了礼,然后对我说:“你到哪里去了?找了你好几次都没见到!”
我本来想好了迷路的借口,但是人家都说找我没找到了,一下子就把我这拙劣的借口推翻了,我没有话回答。
“我正巧有点事情让她给我办,所以耽误了。”龙梓旭又主动帮我解了围。
不过这个理由根本不通呀!我这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府上的侍女去办?而且还耗费这么长时间!但是,龙大将军都说了话,别人又能说什么呢?再不通也必须接受!
这丫鬟表示了解情况后,龙梓旭转身就离开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对于他的性格,我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了,他要是不这样做就不是他了。
进了房间后,还是像我走时候一样,只有喜娘和四个丫鬟,看来喝酒的大人们并没有放过珣世子。
我来到幼艾的身旁,看到她轻轻地晃动身子,尽量没有太大的动作。她穿着厚重的衣服,还顶着凤冠,一晚上坐着不动,身体一定难受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说:“这么晚了,他们还不放世子回来?不然,我们派人去催催?”
“哎呦,你这丫头一看就不知道,新婚之夜哪有新娘派人催新郎的,这让人家知道还不招人笑话呀!放心吧!前院有人看着,耽误不了时辰的!”
话音才落,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处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房门口。
喜娘乐了起来:“看,这就来了不是!”然后高高兴兴的去开门,有些人不依不饶想要闹洞房,都被喜娘的好口才给挡了回去,听着她说的几句巧话,我才深深的感觉,喜娘还真是个“技术活”。
第41章 珍惜当下()
皇甫珣进屋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看来这酒是喝了不少,还能自己走回来就很不容易了。
他踉跄着坐到了幼艾的身边,笑的嘴都合不拢,喜娘一直调笑着,让皇甫珣的脸更红了。
我和那四个丫鬟站在一边,听从着喜娘的吩咐,按着步骤一点一点的进行着,掀盖头、撒帐,交杯酒、系同心结
所有的都完成后,我们正式改口称“世子妃”,幼艾给了红包,然后我们就退下了。
出了新房,虽然他们有告诉过我应该怎么走,但是我看来看去就是找不到回房的路,幸亏刚才的丫鬟们都比较和善,主动领着我一起。
说话间,我们互相认识了。原来这四个丫鬟是皇甫珣的侍女,从小就在安亲王府,是一起长大的,但是性格却很不同。出来找我的那个丫鬟叫诗情,是皇甫珣的大丫鬟,看她对龙梓旭的态度就知道了,为人稳重内敛,遇事镇定不慌乱;二丫鬟叫酒歌,虽然她比诗情的个子高,但是年龄却小一些,总是眯眼笑着,让人很想亲近;三丫鬟叫花语,我们回房的路上她都在不停地说话,是个话唠;四丫鬟茶香最小,却最安静,身体瘦弱,眼睛却特别有神,一闪一闪的,好像能说话一样。
她们最擅长的事情已经放在了名字里,这个我倒是能够理解,一般主人家就喜欢以特点取名字,诗情写诗,酒歌酿酒,花语种花,茶香泡茶,看来皇甫珣还真是懂得享受生活,身边的丫鬟都如此雅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荀叔叔,想我娘,想以前的生活,脑子里将我活的这二十年反反复复的回忆着,后来,又开始想幼艾,想自己,想以后,一晚上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