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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避开小北,避开你,就是不想要在见到有关于她任何的消息,我想要忘掉这段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感情,可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来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没有遇到顾辞之前的江城或许并不能理解廖南川此时的感受,但遇到她之后,爱情中的一切体验他几乎都尝到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刻他对于廖南川的处境才能感同身受,他轻轻拍了拍廖南川的肩膀:
“是小北没有福气,你也不要再为此费心了,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是时间改变不了的,不过是早晚问题。”
第118章 你不会,我也不会()
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只是早晚。
这句话说的不错,可是真的能够任由时间在兴风作浪的那些人,大概只是因为面对现实无能为力吧,否则谁会就那么甘心的交给时间做可能性的安排呢?廖南川认可江城的话,但是却对自己并不适用。
他回过头看着江城:
“你和顾辞之间,也要交付给时间吗?”
江城看着他:
“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说出来,或许有不一样的结果。”
“万一是永远失去呢?”
“也有可能是绝处逢生。”
“我不敢赌。”
“我敢!”
江城没有再说话,但他却好像明白了廖南川想要做什么,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
江城不说出唐宁这个名字,一是为了保护江北,虽然他确定廖南川想要保护江北的心不会比自己少,可一旦这个名字说出口,有些事就一定会发生,这也是江城不愿说出口的第二个原因,因为顾辞。
唐宁是她的兄长,廖南川如果和他发生了什么争执和矛盾,那不会是自己和顾辞想要看到的,更何况,江北也不会期待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廖南川知道,江城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他,那么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么你能确定,他对小北没意思,也不想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
江城看着他:
“我确定。”
和廖南川分开之后,江城打电话给江北,她好像料定了自己会打电话给她一样,很平静的开口:
“我如果说现在不想听你对我讲的那些道理,你会不会很生气?”
江城叹息一声:
“早晚要解决的。”
江北静默许久: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在我公寓里。”
江城垂眸看一眼时间:“我现在过去。”
和江北挂了电话之后,江城打电话给李琦:
“太太现在怎么样?”
“江先生,太太现在去了林先生的病房,还没有出来。”
江城微微蹙眉:“多久了?”
“刚进去,大概五分钟。”
“知道了,有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北的公寓距江城此时所在的地方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不是第一次来,却也很少过来,江北不喜欢别人过多的进入自己的生活,江城作为她的哥哥,却也很尊重她,站在门口刚想按门铃的时候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江城推门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卫生间里倒是传来水声和呕吐的声音,江城迈步走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
“还好吗?”
几秒后,江北把门打开,惨白着一张小脸,却还保持着笑看着江城:“来了?”
江城蹙眉看着她:
“妈说你最近打电话也不会回去,是因为孕吐反应吗?”
江北开口刚要说什么,胃里却又涌起一阵翻滚,也顾不上江城,急忙又转身去吐,江城看着她,叹出一口气转身去为她倒水。
回来的时候江北已经缓过了这一阵的反胃,江城把水递给她:
“要不要去医院?”
江北摇摇头:“我没事。”
两人到客厅里说话,待江北坐下后,江城将沙发上搁置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江北抬头看他,微微一笑:
“谢谢哥。”
江城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到底是做妈妈了,都知道道谢了。”
江北垂眸,没有开口,江城落座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略显憔悴的样子: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怀孕的吧?”江北看着他:“如果是南川告诉你的,你现在应该会很激动,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激动又能怎么样?还能把你这个孕妇打一顿不成?”
江北微微笑了笑,沉默几秒:
“你想听我的想法,可现在的我没什么想法,只是鸵鸟的希望能多瞒一天是一天,不要让爸妈知道。”
“他怎么说?”
“我没告诉他,我想说的时候他已经向研究所递交了辞呈,开始准备去美国的事情,只是一夜迷情就已经让他这么做了,如果我说怀孕,他大概会永远不回来,避我如蛇蝎吧?既然知道答案是什么,我又怎么会去自取其辱,原本也是一个错误,要说让他对此负责,也未免有些牵强了。”
这是江北会做的事情,江城并不意外:
“那孩子呢?拿掉还是留下?”
江北看着江城:
“我没想过不要她,她是无辜的,不是吗?”
江城蹙眉,他预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不意外,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他并不支持,而江北看着他的目光,根本不是在平静的复述这件事,而是在寻求支持,希望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他能够护得住她。
“小北,你想过没有,留下这个孩子,之后的路会很难走,且不说你这个单亲妈妈辛不辛苦,就是过些时候爸妈知道了这件事都会是一场革命,就算他们最后同意了,也接纳了这个孩子,可是你呢?”
“我了解你,你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受一点委屈,所以你绝大可能不会再又结婚的念头,就这么一个人生活下去,这不会是我想看到的局面,就连这个孩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唐宁给不了你想要的,与其将来面对各种无法预知的局面,不如现在彻底放开。”
江北看着江城:
“你想让我拿掉她?”
江城知道很残忍,却还是点了头:“我希望这是你会做的选择。”
“我不会。”江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拒绝了江城的提议:“我绝对不会拿掉他,如果你不能帮我,我会尽快出国,一直到她平安出生,这样就没人能够阻拦我了,你也不用担心我的下半生,我既然能够生下她,就一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江城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北也任由他看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江城从未见过的坚持和刚强,或许有一句话在此刻很适用于江北。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江城叹息一声:
“决定了?不后悔?”
“如果我拿掉她,才是最后悔的事情。”
“你要知道,唐宁不爱你,也不可能对这个孩子负责,若他知道了,只会让他更看不起。”
江北苦笑一声:
“这是我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
江城沉默着,没有开口,江北反问他:
“如果现在怀孕的是顾辞,你明知道自己会和她分开,你还会理智的告诉她留下这个孩子是不对的吗?”
江城瞬间抬头看她,目光认真也凌厉,江北微微笑了笑:“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江城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让肖筝来公寓照顾你,暂时不要回去大院了,有什么事情往我身上推。”
江北抬头看着他:
“你答应了?”
“你也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谢谢你,哥。”
离开公寓之后,李琦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告知她顾辞已经回了许家,江城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将车子停在路边,江城拨通了顾辞的电话,如他所料的那样,顾辞并没有对他的电话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异样的接听,只是没有开口说话罢了,江城也在这边沉默着,时间静静的流淌了很久,久到他们都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时候,江城才叹息一声:
“阿辞,我很想你。”
第119章 我要住到归宁居()
唐宁回来的时候,顾辞正拿着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连他进门的声响都没有听到,唐宁站在玄关处静静的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轻咳一声,顾辞回神,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的出现。
“回来了?”
“嗯。”顾辞回过神轻应一声,收好手机:“不太放心许姨,回来看看。”
唐宁在玄关处换了鞋,径自走向洗手间,却在途中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顾辞:“你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我在楼下看到了江城的车子,似乎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吵架了?”
顾辞摇摇头:
“没有。”
唐宁深深的看她一眼,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去了洗手间,直到洗手间的门在眼前关上,顾辞才走向落地窗向楼下看去,可十几层的高度,又混在夜色里,让她完全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江城的车子。
许君安回来的时候,顾辞正在厨房里帮唐宁准备晚餐,听到客厅里许君安的一声‘小辞回来了?’她的手就不受控的抖了抖,滚烫的汤有几滴洒在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唐宁蹙了一下眉,抓住她的手就往水龙头下送,顺便回应许君安:
“许姨,我们在准备晚餐,你先休息一下。”
顾辞的手很凉,让唐宁忍不住的看她:
“你怎么了?”
顾辞摇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唐宁担忧的看着她,她其实很少有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不是她大大咧咧,而是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搁置在心里,如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让她连一贯的伪装都应付不来。
“我是你哥,虽然有些事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和我说说,你心里会好受一些。”
顾辞抬头看他,轻轻笑了笑:
“我真的没事。”
她在这个重组的家庭里收获了这么多,已经很荣幸和满足了,现在唐宁正是要出国的关键时刻,如果把许姨的决定告诉他,怕是要担心的改变行程,那不是顾辞想要看到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局面,并非不能解决。
唐宁还想说什么,许君安却在这个时候进来厨房,看到他们两人的姿态,吓了一跳:
“怎么了?谁受伤了?”
唐宁深深的看一眼顾辞,继而错开视线:
“没什么许姨,是小辞不小心被烫伤了。”
“我看看。”许君安走了过来,牵起顾辞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自来水不管用的,我带你去抹些药膏。”
客厅里,许君安从矮桌下取出医药箱,顾辞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动作,忽然的就想起了下午的时候在医院里听到她对林风眠讲的那些话,顾辞很想开口问问,她那么说,是真的那么想,还是只是留住林风眠的权宜之计,但她问不出口,因为她惧怕答案。
许君安将药膏抹到她手上的时候,顾辞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许君安抬头看她:
“这孩子,想什么呢?”
顾辞微微笑了笑:
“发呆呢。”
许君安小心翼翼的将顾辞手上的烫伤部位处理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应该会过两三天才会好。”
“谢谢许姨。”
许君安看她: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跟我还这么客气?”
顾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饭后顾辞因为手上那算不上伤的伤,被唐宁严令禁止她不许收拾,许君安也说用不着她,让她回房间去休息,顾辞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觉得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今天晚上的一切入场,让她更相信那只是许君安说过林风眠的借口,或许她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顾辞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一路走过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可以坦然自若的接受和冷静处理,可是如今不过只是听到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话,就这样的不安,似乎顷刻之间遗失了所有的安全感。
可是站在顾辞的角度来看,她并没有错,小时候的经历让她无比的渴望有一个家,但这个愿望似乎难以视线,她没有了父母,家人也变成了魔鬼,哪怕后来许君安将她接回了自己的家中,可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家庭很难不让她小心翼翼。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在乎这个家,很在乎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十几年的生活,让她觉得彼此之间早已经跨越了血缘,他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可林风眠的出现让她突然的意识到,在许君安的心里,或许她和唐宁这十几年的情分比不上一段血缘。
当然,顾辞不觉得这是错的,她也觉得要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家就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散了,而她又会变成一个没有人陪伴的孤儿,就像今天,在不想回去归宁居的时候,她可以回来许家,可再过不了多久,她或许就没有这样的一个归宿了。
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顾辞的思绪,她坐起来:
“进来。”
唐宁端着一杯果汁出现在门口,微微笑了笑:
“给你送果汁。”
顾辞笑着看他走近,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果汁:“谢谢。”
唐宁倚靠在她书桌前,双手环胸的就那么看着她,让顾辞狐疑的看着他:“有话和我说?”
“下周我要去美国了。”
顾辞喝果汁的动作顿住:
“这么快?”
“美国那边已经催过我很多次了,不好再托着,原本是打算等许姨和林风眠的事情有结果再走的,可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决,刚才和许姨谈过这个话题,她说林风眠已经差不多快要接受她,让我不要担心。”
顾辞将果汁放下,静默几秒:
“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想我的话,可以趁着假期去美国看我,我给你报销机票。”
顾辞笑了笑:
“我已经工作了,不像之前在学校每年都有那么长的假期,去美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宁也不舍,但一切都成定局,更改不得,自己留下只会给她带来麻烦,无论如何也要割舍:
“你如果没时间,我就找空回来看你。”
“哥。”顾辞抬头看着他:“你和我说实话,离开s市去美国,除了那边更好的条件外,就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唐宁不由笑了:
“难道你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总觉得如果你一开始就是为了更好的条件,那么根本就不会选择回来s市,你刚回来半年就要离开,很难不让你多想。”
“你或许可以这样认为,是之前没有什么研究所开出比现在这个更好的条件。”
顾辞微微一笑:
“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唐宁看着她:
“不会。”
——
一周一次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