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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一下,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顾辞没有拒绝,她实在难受的厉害,从小到大每一次生病都是来势汹汹的可以要她半条命,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并不逞强。
医生来的时候顾辞正睡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为她测量体温,继而在身旁说着什么,她很想努力的听清,却一直睁不开眼睛,突然的清醒是在医生准备为自己打针的时候,她似乎有感觉,就那么猛然的睁开了眼睛,抗拒的看着医生:
“我不要打针。”
江城似乎没预料到顾辞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坐在顾辞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听话,打针不疼的。”
“我不要。”顾辞坚持的很:“我不要打针。”
她这小孩子般的脾性倒是江城第一次见,犹如自己最初遇见她的时刻,或许只有在这般脆弱的时候,她的掩饰才会露出破绽吧。
江城很想纵容她,去推开她所有不想承受的,只是生病这种事越是纵容,效果却只会越糟,江城耐心的安抚了许久,顾辞仍然坚持着,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得俯身牢牢的抱住她,任她在怀中挣扎,对身后的医生说:
“打针。”
针头刺进皮肤的那一刻,顾辞便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但江城却能明显感觉到顾辞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很僵硬,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松懈,一直到医生拔出针才缓缓的放开了她,垂眸的那一刻,心也跟着停跳了一拍,他没有想到顾辞会哭,无声的任由眼泪缓缓留下。
医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江城起身帮她盖好被子,落座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模样,心疼的很,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为什么怕打针?”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顾辞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生病了需要治疗,必要的时候也需要打针,可她能接受人间冷暖,却对小小的打针如此抵触,为什么?
或许有很多人不能理解,认为她的做法做作而矫情,可是如果你在6岁的年纪里,被自己亲近的亲人时不时的拿针通过刺痛自己而泄气,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并且一直持续了两年,或许就能够理解她现在所有的反应了。
可她不能说,也不愿说,在江城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也只是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应。
江城并不勉强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睡醒就好了。”
或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又或许是江城的话本身就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以至于顾辞真的缓缓睡了过去,只是她睡的并不踏实,梦境中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狭窄简陋的房间里,她犹如一只老鼠般的缩在墙角,可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只要楼梯没有响起脚步声,她就觉得幸运和安全。
可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一声声的宛若踏在了她幼小的心灵上,她恐惧万分的看着门,直到它在自己面前打开,魔鬼出现。
她拼尽全力的想要逃,可是她已经在墙角了,无处可退,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用力的抱住,好以此来缩小裸露在外的肌肤,可即便再小,她还是会觉得痛,还是能看到那属于魔鬼的疯狂,他宛若发疯一样的将一根又一根的针刺进自己的皮肤里。
魔鬼听不见她的求饶,听不见她的哭喊,也看不到她的眼泪,她只能强忍着,只能祈求着这一轮的折磨快一点结束,她在痛到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曾在自己最为绝望的时候抱起自己的人,或许是为了支撑自己,也或许她是真的希望那个人能够再一次的出现来拯救她,所以她开始拼了命的去喊:
“江叔叔——江叔叔——救我——”
江城怕打扰到顾辞的休息,电话响起的时候他便起身去阳台接,他一边听着对方在说什么,一边不放心的透过落地窗去看顾辞,她似乎做梦了,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嘴里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江城无心再继续电话,对电话那边匆匆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重新走进屋内的时候,顾辞口中所呢喃的话也被江城听了个清清楚楚,她说:
“江叔叔”
第19章 拒绝依赖()
顾辞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头昏脑胀到觉得脑袋随时都有可能炸掉,身体倒是轻松了不少,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她记起了自己睡着之前他说的那句话,他说:
“我在这里陪你。”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顾辞想,他或许是真的在乎自己的,不从爱情出发,更不是亲情的原因,但他却真的对自己用了心,像一个长辈对待小辈,像一个她的守护神,甚至家长,她已经忘记究竟有多久的时间没有这样被人守护的感觉了,遥远的很。
可即便再遥远,但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温暖,原来,她并非不渴望,只是习惯了不奢望。
江城睁开眼睛看过来,和顾辞的视线相汇到一处,后者反应有些迟钝,缓了几秒才错开了视线,江城看着她微微笑了笑,直起了身体:
“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江城起身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蹙眉:
“还是有些烫,等下吃完饭再吃药,晚上再观察一下。”
“你一直在这里?”
江城浅笑:
“再有3天就过年了,公司已经放假了。”
“那你也应该去陪陪沈言,她会很需要你。”
江城有片刻的停顿,看着她:
“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陪你?”
顾辞淡淡的看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问题,但是有些问题的答案又何必说的直白呢?有时候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他看着顾辞掀被下床缓缓的向洗手间走去,有些无奈,或许他真的不该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洗手间里,顾辞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有片刻的失神,继而自嘲的笑了笑,有谁会不喜欢脆弱的时候有人陪呢?她也喜欢,也需要,只是她不敢,这样好的江城是不属于自己的,她不想对他产生过多的依赖。
那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顾辞的这场病,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好彻底,也因此被迫提早辞职,孙经理倒是很好说话,嘱咐她好好休息,工资会一分不少的打进她的账户,至于她留在餐厅的那些私人物品,年后得空再去拿就可以。
唐宁有打电话过来问自己是否回家过年,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形式上的,但顾辞还是拒绝了,自己病着,回去后许姨和唐宁又要担心许久,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听的出来唐宁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失望,但并未勉强她,只是说年后让她早点回去。
大年三十的这一天,顾辞醒的特别早,或许是连续休息了几天的缘故,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不少,她起床走向落地窗,萧条的景象也没有影响她半分,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转身去洗手间准备洗漱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楼下的一角似乎站着一个什么人,待顾辞定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堆的那个雪人。
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的这个雪人要比自己那一夜堆的那个好看多了,甚至还穿了漂亮的衣服。
下楼的时候餐厅里正在准备早餐,顾辞径自走向落地窗,近距离的看着那个雪人,的确是自己堆的那个,鼻子还是自己找的黑色小石块,只是模样变化了很多,可爱极了。
“在看什么?”
江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顾辞下意识的回头,甚至忘记收回脸上的笑意,这样一个寒冬的早晨,江城看着顾辞脸上的笑意,宛若看到了阳光,暖洋洋的。
“没看什么。”
她渐渐敛了笑意,江城笑笑没说什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雪人,轻声道:
“下次想要堆雪人记得叫上我。”
顾辞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雪人是来源于自己,但江城似乎也没有想要把话说的很明白。
“它被你美化过。”
江城诚实点头:
“嗯,我每次出门都感觉有个怪物在盯着我看,所以就给它整了容,确实好看多了,不是吗?”
顾辞笑笑不说话。
早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江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顾辞不经意的看到沈言的名字,便错开了视线,江城倒没有避嫌,当着顾辞的面就按下了接听键,耐心的听着那端说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出声:
“好,我等下过去。”
江城结束通话,看着顾辞:
“你很久没见许姨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
“不用,我答应他们年后早点回去。”
江城点点头:
“也好,你病才刚好,的确不适合出门,那我尽快回来。”
因为江城的最后一句话,顾辞抬眸看他,他察觉到视线也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怎么了?”
顾辞摇摇头:“没事。”
江城出门后,顾辞穿上衣服,拿了本书便去了花房,她有很长时间没来过了,但这里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温度如初,繁花盛放,她在老地方坐了下来,准备闭目养神,却被传入耳中的对话声所提醒,花房里似乎并不是自己一人。
她听出其中一人是李靖的声音:
“一年又到头了,可我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
“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江城不喜欢你,那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都27岁了,你还想守他到什么时候啊?”
李靖叹息一声:
“不守了,原本以为顾辞和江城在一起对我是有利的,毕竟顾辞和沈言之间,我还是觉得顾辞好对付一些,但谁知道顾辞还没解决掉呢,沈言又怀孕了,我算是看透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是江太太,只能是江城归宁居的管家。”
“我早就告诉你了,江城要是看的上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可你偏不信,现在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人停顿了一下:“你可千万别因为江城和你没希望就辞去工作啊,我挺喜欢在这里工作的,工作不多,工资又高。”
“知道了,那你也注意点,别让别人知道你是我妹妹。”
“放心吧,我知道。”
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顾辞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便径自离开了,却不想归宁居有客来访。
顾辞没有见过季清欢,结婚当天的家宴季清欢并没有出席,所以此时此刻看到一位美丽高贵的妇人出现在客厅里,她有片刻的怔忡,倒是季清欢率先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招呼她过去:
“是顾辞吧?我是江城的母亲。”
顾辞反应过来,本想出声打招呼,可是应该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个人呢?她和江城已经结婚,唤一声‘妈’也是应该,但这个字在嘴边绕了又绕终究是开不了口,最后她只能略带尴尬的笑笑:
“您好。”
季清欢并不介意顾辞如此,笑的依旧很暖:
“别在那边站着,过来坐。”
顾辞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在花房里继续待着的,即便被扰了清静,却也好过现在的手足无措,她除了许君安之外,实在没有和其他长辈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讨对方的欢心,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的场面。
但季清欢说了,顾辞不能装作没听到,她缓步走过去,想要请季清欢落座的时候却被她拉住了手,被迫和她坐在了一起:
“手这么凉,是生病还没有好吗?我听阿城说你好的差不多了,他不会是在骗我吧?”
顾辞摇头:
“没有,我已经好了,手凉是我刚从外面进来的原因,等下就好了。”
季清欢点点头,却依然握着她的手:
“我擅自过来,你不怪我吧?”
“怎么会?”顾辞有些局促:“理应是我应该先去拜访您的,但”
“我知道。”季清欢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和阿城的婚姻让你受委屈了。”
顾辞没有想到季清欢会这么说,闻言有些错愕。
她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婆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从未幻想过季清欢,但即便如此季清欢还是大大的出乎了顾辞的意料,她以为就算季清欢不似江世文他们这般看清自己,也会是一个冷漠的,却不想对自己就像对待自己真正的儿媳,她能够感觉到季清欢此时此刻的一切都不是虚情假意,她是真正的在关心自己。
这实在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多年来,除了许君安,这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关心的长辈。
“这是你在江家过的第一个年,理应让你们回去大院的,可阿城说怕你不习惯就拒绝了,但我总要过来看看的,第一次不在家里和亲近的人待在一起,可还习惯?”
顾辞点点头: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阿城没欺负你吧?他要是惹你不痛快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莫名的,顾辞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不知道不是源于‘每逢佳节倍思亲’而让她今天多愁善感,但她确实第一次在归宁居有了家的感觉。
第20章 我们不合适()
江城回来的时候,季清欢正在餐厅和李靖商量晚上的菜单,微微愣了一下,迈步走过去:
“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这大过年的,我想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难道有问题?”
季清欢过来,江城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想到大院里的父亲和爷爷,还有顾辞,便有些担心:
“您过来,爷爷他们同意?”
季清欢淡淡的笑了笑:
“如今我不管做什么,他们也是管不着的,也没那个资格。”
江城最能理解和体会母亲的悲苦,轻轻拍了拍季清欢的肩膀:“那好,我们一起过年。”
“上楼去看看顾辞吧,她身体刚好,我让她回房歇着了。”
江城微笑:
“好。”
原本以为季清欢的出现会让顾辞有些许的不适,但在江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并没有,甚至比起早晨,她的状态看起来还要好了不少,迈步走过去:
“晚上想吃什么?”
顾辞正在看ipad,闻言也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摇头:
“都好。”
江城落座在她身边的沙发上,静默片刻:
“我母亲来到归宁居,有让你不自在吗?”
“没有。”顾辞看着江城:“我很喜欢你的母亲。”
这个答案倒是让江城有些意外: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一种很只管的感受。”
江城看到顾辞手中ipad页面上显示的是租房信息,看她一眼,从她手中拿过了ipad,锁屏。
顾辞并未动怒,她就那么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等待他的解释,他说:
“沈言不会搬过来,这是你家,没有人有资格让你离开。”
这个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年夜饭开始之前江城放了所有佣人的假,偌大的归宁居只剩下他们三人,甚至较之往日还要冷清许多,季清欢怕顾辞不习惯,埋怨江城没有安排,顾辞却为他开口:
“挺好的。”
江城的确没有做任何的安排,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