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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有任何意见你们都可以告诉我,但不可以当面质疑我。任何时候你们都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的办公室大门随时都向你们打开。”
说到这里,伊蕾的嘴角终于勾起弧度足够明显的微笑。她在球员们一个个地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站起身来,抬起手来拍了两下,并说道:
“好了,我的手机号码就贴在更衣室大门的背面,现在把你们刚才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做完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在球场上见。”
伊蕾转身离开了更衣室,看似是想要给球员们再留下一点属于他们的空间,可实际上,她在走回办公室并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猛地瘫软了下来,身体靠着门慢慢地往下滑,而后一下坐到了地上。
伊蕾蜷起腿来,手肘撑着膝盖地用手掌托着自己的额头,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在今天之前她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了,可刚才的发挥好得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紧绷的神经猛地松下来时,她会感觉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但是一想起刚刚自己说话时的那种语气、语调,以及绷出来的气势,她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又是猛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呼出去,伊蕾顿时有了一种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可她最终还是将那些冲动全都控制了下来,而后猛地站起身来,去到她的办公桌上拿起夹着笔记本的写字板,她的笔,以及口哨。
在出去之前,她又习惯性地走到了窗前,用食指将百叶窗上的一截往下轻轻一拨,看向那些去到球场集合的球员们。
来到梅特奥的第一回合,她做得不错。
但接下去,就又到了看真本事的时候了。
将先前已经想好的那套训练流程又在心里想了一遍之后,伊蕾这才走出她的主教练办公室。
在今天之前,伊蕾已经将她所能够得到的,有关布拉格梅特奥近三个赛季的所有资料都看过一遍。不仅如此,她还把上赛季的丁级联赛赛事看了很多。
如果用看惯了五大联赛顶级豪门的眼光来看这些业余联赛的球队以及球员,那当然哪儿哪儿都是问题。可这些问题又能够分为需要慢慢磨着改以及能够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的。
技术不够细腻,注意力不够集中,比赛时跑动得不够积极,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节奏都太慢,传球以及衔接不够流畅。这些都需要也可以慢慢地改,慢慢地练。
但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伊蕾得立即指出并要求他们马上改正的。
那就是在比赛中踢得太过随性。
如果一支队伍中的球员们无法在比赛中完成主帅布置给他们的任务。那么,无论这名主教练有多么的优秀,那也同样是毫无意义。
“我喜欢踢球随性的球员。这意味着他们对于足球很有想法,也说明他们踢球很有灵气。但是,在球场上所表现出的个人技术以及风格时可以随性,你们所选择的,执行教练所布置任务时的方式可以随性。可是在完成我所交给你们的任务时,你们必须保持绝对的执行力度。在这一点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在第一天的训练结束时,伊蕾对她教练生涯中所带的第一支成年队这样说道。
第20章 首秀失利()
新赛季开始前的第一次全队训练,海因茨因为要作为新生去到布拉格大学报到而没能过来。但就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海因茨就来到了布拉格梅特奥俱乐部进行他的“试训”。
在伊蕾正式上任之前,她就已经和克里克斯女士说了海因茨的事,并未多作犹豫,对方就答应了签下这个这年的捷克高中校际锦标赛上大放异彩的拉特兰高中校队的队内头号射手。
“男孩们,这是海因茨!从这个赛季开始,他会和我们一起,为了梅特奥队而战斗!”
在第二天的训练开始时,伊蕾向这些她还没能够驯服的战将们介绍起了这名她从自己所执教的上一支球队带来的前锋。
海因茨和俄罗斯人希罗科夫同样都是前锋,可是他们两人的位置实际并不重合,仔细比较就能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相比较起海因茨,曾在俄罗斯超级联赛的老牌强队莫斯科火车头青训营接受学习的希罗科夫拥有更为扎实的脚下技术,并且对于门前抢点有更深刻的意识。
但是海因茨也有他的强项,他与中场之间的联系更强,拥有极强的大局观。因此,海因茨可以说是一个更为偏向于9号的10号。希罗科夫可就是正正宗宗的9号了。
在每天的训练中将每个人的表现记录在案的伊蕾不声不响地对他们每个人进行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将他们现在所踢的场上位置,各自的强项以及短板,踢球习惯甚至是本人的性格都记了下来,并且对此进行分析。
一周之后,她就将迎来她在执教布拉格梅特奥之后的第一场联赛。
在此之前,她没有热身赛来让她试验自己的一个又一个想法,也对自己的球队对上同级别的业余球队时会是什么样缺乏一个准确的预期。
事实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最为保险的做法,就是把这支队伍在上个赛季踢得最顺的阵型以及人员配置押上。但伊蕾却并不想这样做。
她希望在她接手布拉格梅特奥之后的第一场比赛,那就是完完全全地属于她自己的。
她在纸上写出这些球员的名字,并静静地思考着,企图抓到那一缕在她的脑中不断游走着,神秘却又有些难以触碰到的思绪与灵感。
她把海因茨的名字放在中间,又在海因茨名字的右边斜上方写出了希罗科夫的名字。铅笔在这两个名字之间来回划线,而这两名得分型球员在比赛中相互配合的画面也就此在伊蕾的脑中闪现,逼真得仿佛此刻就正在她能够从办公室中望得到的球场中上演。而后,她的脑海中又从那十几名球员中抓住了司职组织型中场的萨拉卡的身影。
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她决定让海因茨成为排在那两个名字中间的一个。
“海因茨和希罗科夫互相提供支持。希罗科夫进可直接去到对手方的门前抢点,海因茨退可回到中场寻求下一波进攻的能量”
决定了这三人在进攻开始后的传递方式以及方向,伊蕾这就又再一次地沉思起来,她所拥有的这一手牌中,究竟有哪一张会是最适合这样一种前场组合的。
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有人敲响她办公室大门的敲门声,于是伊蕾这就提高了声音地说道:
“请进。”
来人正是希罗科夫。这个有着一头金色板寸头的俄罗斯人或许是因为在高档旅店做前台管家这一职务的关系,他的一举一动之间总给人一种让人感觉十分舒适的亲疏有度。
“和我搭档的同事请假了,我需要顶他的班。所以明天我需要在旅店守大约24个小时。”
听到了这句话的伊蕾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早上六点,从明天的早上六点一直到后天的早上六点。也许来换班的同事会早一些来,那样就是到后天的早上五点。”
听着这样的安排,伊蕾拿出了她所制作出的球员时间安排表,仔细地看了看,而后说道:“你今天的训练照常。明天给你一天的假。后天下午四点过来训练,那时候萨拉卡,皮什切克和海因茨都会在。我正好有个新的想法,想要你们进行一下战术配合上的演练。”
希罗科夫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记住了伊蕾的安排,这就离开了她的主帅办公室。
在这个俄罗斯人离开之后,伊蕾又是站到了窗前,将拉起的百叶窗拨下了一些。她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快到了集合时间的时候,她依旧还是没有等来被她安排在今天下午过来训练的皮什切克和兰杰尔
于是站在窗前的伊蕾叹了一口气,而后拿上训练课时需要带上的东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在伊蕾正式接手布拉格梅特奥的十天后,她迎来了她的第一场丁级联赛。
为了这场她尤其看重的比赛,她准备了很多很多,在这十天时间里,她几乎没有一天晚上是能够安然入睡并且一觉睡到天亮醒的。每天的入睡都会变成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有无数的信息在她的脑中出现。
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战术图形。
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白天训练时的情景。
她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的球员对她的某一个不喜的眼神。
有时候,她会翻来覆去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于是在这样的几天之后,她会干脆在感觉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就直接爬起来,去做些什么。比如研究他们在第一轮联赛上的对手。直到四五点天快亮的时候才复又睡下,勉强睡个三小时。这场在她执教布拉格梅特奥之后的首秀给了她难以想象的压力。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还是没能赢下这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比赛。
七月末的新赛季第一场比赛,布拉格梅特奥客场作战对阵克拉托维。这是这支在捷克首都的丁级球队在本赛季的第一场失利。
在这场比赛中,她引入了巴萨的那名战术天才所引以为傲的阵地战战术。她是这样急切地想要凭借这些精妙的战术让梅特奥队现在所拥有的配置打出最强的水准。
她对这场比赛中对手可能使用的战术做出了各式各样的预期。
可最终击败他们的,却是他们自己内部的崩溃。
这样的一支业余球队,即便在平时的训练中使出了伊蕾所精心设计出的,经过了多次简化的阵地战战术,却依旧还是在真正的比赛中陷入了一连串的手忙脚乱,以及衔接上频出的错误。
当伊蕾看到梅特奥队的阵型溃散时,她就知道她错了。
她站在场边一遍又一遍地高声提醒球员们注意间距!注意他们与彼此间的距离!注意补位!!阵型一定不能垮!可是当球员们自己开始慌乱起来之后,作为一名根本还没能赢得球员们信任的教练,她根本无法阻止场上所发生的这一切。
这一天的捷克晴空万里,八月的天里骄阳明媚得能轻易地把人眼睛都晃花。可在乘坐俱乐部包下的大巴车回去的那一路上,伊蕾却觉得,她的内心与此事窗外的景色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就仿佛坐在一个四周全都是漆黑的地方,强烈得刺眼的阳光从很高很高的,仿佛是开在尖塔顶端的小窗户中照射进来,却无法让她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场简单的败绩,而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
这意味着她为梅特奥队所设定的整套战术都是无法适应球队以及其所在联赛真实情况的。这同样也意味着她在这十几天里的努力或许全都已经付诸东流,因为她得重新摸索出一条路来,并且从头开始。
一想到这一点,伊蕾就感到说不出的焦虑。她甚至觉得她会需要好好地发泄一番,然后才能继续去做些什么。
但这还不是最早的。
从你成为一名足球教练的那天起,你就得知道,你所能感受到的压力,是全方位地向你压迫而来的。
布拉格梅特奥的球迷在知道球队聘请了这样一名亚裔的女性教练之后就对俱乐部的这一决定颇有微词。就好像业界常说的那句话一样。没有人会因为替公司买了一台ibm电脑而被解雇。可如果你买的不是ibm呢?
在足坛,对于球队应当聘请一名怎样的教练会有一个较为普遍的准则。
第一,他得是个白人男性。
第二,他曾经是一名球员。
第三,年纪在四十岁以上。
可显然,这三条伊蕾一条都无法满足。也就是说,她并不是那台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ibm电脑”。在她身上所发生的失误以及败绩理所当然会被人以更为挑剔甚至是苛责的眼光来看待。
伊蕾新注册的脸书和推特第一次在一夜之间涨了很多粉丝,但那些人却并不是对她抱着善意而来的。有很多人以委婉的语气表示她作为一个女人显然不适合来执教一支这么“纯爷们”的队伍。也有很多人表示输给克拉托维的1:5实在是让球队蒙羞。甚至还有人来问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滚出他们的梅特奥。
尽管俱乐部并没有就此事来和她进行一场谈话,可她从来都没有忘记,梅特奥与她之间的合约只有半年。如果她的表现无法让俱乐部感到满意,那么她很快就得对她所执教的第一支成年男子足球队说再见。更不用说,执教布拉格梅特奥队的首战失利还让伊蕾承受了许多来自于球迷们的压力。
如果只是这些,那或许还是在伊蕾可承受的范围内的。陪伴着博鲁科林在曼彻斯特的那些日子早就让伊蕾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会因为仅仅一场的胜利就把某个人吹捧成战无不胜的足坛奇迹,又会因为连续两场的败绩而把那个足坛奇迹骂成过街老鼠。
可更衣室的失控那会是真正让她无法承受的。
第二天的上午,当她从自己的主教练办公室走到球员们的更衣室时,她清晰地听到了有人正在以十分愤怒的声音说出了关于她的看法。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不懂足球!克里克斯女士先前告诉我们,那个女人对执教男子足球队有经验!可你们知道她的经验是什么?高中校队!!嘿,就是你,你别那样看着我,大学生。我知道你是她的人,可我就是要说给你听,那个女人她真是他妈的糟透了!哈哈!阵地战!亏她想得出来!可能她认为她该去执教甲级吧,但是显然她连丁级联赛都教不好。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做我们的教练!在一支由女人执教的球队里踢球这让我感到很羞耻!”
第21章 更衣室危机()
尽管伊蕾才只和这支队伍里的球员们相处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可是她已经能够通过说话人的声音辨别出他们都是谁了。在更衣室里情绪激动地说出这些话的是人是皮什切克。球队中21岁的防守型中场。就伊蕾的观察,这名球员是布拉格梅特奥队中天赋最高的一名球员,它的球感极佳,并且他还十分年轻,如果他能够好好地踢下去,他极有可能从捷克的丁级联赛一级一级地踢上甲级。
而现在,伊蕾的入主梅特奥让他感到十分不满。
伊蕾的捷克语还没好到能让她把皮什切克的话全都听明白。更不用说,这个年轻人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而语速极快。这让伊蕾只能明白对方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到愤怒,并且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她的性别,重复着“女人”,“女人”,“女人”!
伊蕾本想敲敲更衣室的门,或者是发出些什么声音,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赶快准备准备来给她开门吧。可此时皮什切克在更衣室内说的话却是让她呆立在那里,说不出的无助。她感到一种无法找人倾诉的难受。
但是更衣室内的声音并没有就此停止。在皮什切克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海因茨已经声音十分冷硬地打断了他。
“如果一名球员没能在比赛中完成好主帅交给他的任务,那么他应该感到羞愧,而不是恼羞成怒。我希望你能够注意你的言辞。”
就是在海因茨说出这句话之后,更衣室内传来一系列混乱的声音!那听起来像是什么人被人按着撞到了衣柜上!听到这个声音,伊蕾意识到她再不能在门口待下去了,于是她重重地敲起了球员更衣室的门。
于是